第三天就只有葉池陪荀白去醫院了。
藺知宋有個特別重要的會,一大早就出發去了公司,臨走前去把葉池從床上拖了下來。
“跑的你還在睡。”藺知宋現在看葉池哪哪都不順眼,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竟然還敢使喚荀白。
跑的這三個字把葉池刺激的不輕,他極為煩躁的扭了幾下,嚷:“我說大爺啊,晚一點去醫院怎麼了,弟妹不都好的差不多了嗎!”讓不讓人睡覺。
“我跟阿姨講了,今天你們兩個都會過去吃飯,你趕的。”藺知宋踹了他腳。
“遲到了你媽打你我可不管。”
葉池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媽。
一頓磋磨后,他老老實實帶著荀白去了醫院。
被藺知宋特意“囑咐”過,葉池今天連游戲都沒敢玩。
他只能陪荀白聊天。
荀白這才知道,葉池也是附中畢業的,比跟藺知宋高一級。
他跟藺知宋認識,也是個意外。
葉池從小就不安分,高中時跟著幾個酒吧的駐唱歌手玩的好,經常也去酒吧里坐一坐,唱唱歌什麼的,就有一天,在酒吧遇見了藺知宋。
“他還會去酒吧?”荀白有些驚訝,看著不像。
葉池笑了笑,出兩顆虎牙來,要不是那次,這輩子估計都沒人知道他喜歡荀白了。
那天其實已經很晚了,過了十二點,酒吧里依舊人聲鼎沸,葉池同朋友打了招呼后就準備回家,在酒吧門口撿到了喝吐的藺知宋。
人還穿著附中的校服。
葉池想著,這下可有了跟他媽解釋的機會了。
他直接把藺知宋扛回了家。
喝醉了的人什麼都說的出來,藺知宋昏昏沉沉的,什麼想法都在往外冒。
葉池聽了大半夜的故事,激的不行。
想跟喜歡的人表白,等了人家一天都沒來。
最后的最后,葉池才聽見那名字。
荀白。
藺知宋醒的時候,看到自己邊還躺了個人,差點一腳把人踹走。
“你誰啊?”他把人弄醒問。
葉池抱著被子的一角,慢悠悠的坐起來,眼睛都還沒有完全睜開,就那樣對著藺知宋說了句:“原來,你喜歡荀白啊。”
葉池一直都知道荀白。
傳說中的校花,語言小天才,他跟同學還跑去過他們班門前看過。
至此,葉池跟藺知宋結下一段孽緣,無事不會聚,有事互相坑。
葉池囫圇給荀白講著,重要信息不會,就是個梗概。
荀白聽的津津有味:“他人很好,朋友也很多,好的。”
總歸,是羨慕不來的。
葉池琢磨著的反應,手指叩著膝蓋,覺得自己有必要拉藺知宋一把。
“白。”
“嗯?”
“你喜歡藺知宋嗎?”
荀白一怔,將這個問題在心中過了一遍,關于喜歡,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觀念。
“如果你說的喜歡是相會開心,是想要陪伴,是被他的某些閃點所吸引,那我是喜歡他的。”
葉池角忍不住的揚起,覺得有苗頭的時候,荀白又把他打回地上去。
“可如果你說的是在一起會無比甜,不在一起會焦急難忍,會為他的一舉一產生巨大的緒變化,那我應該是不喜歡的。”
荀白不想騙人,這個問題在看來,就是普通的喜歡和的區別。
喜歡的人很多,喜歡荀時昱,因為他對很好,喜歡自己的上司,因為能力出眾,有極強的個人魅力,也喜歡葉池,因為他風趣幽默,格率真。
喜歡藺知宋,是因為他給了從未過的溫和,讓覺得,自己還可以有一個家,有一個可以心的人。
但說,那應該不可能的,大概很多年前,就已經失去了人的能力。
葉池被這樣的說法弄得苦笑不得,他道:“所以,你現在,是在把藺知宋當家人看了?”
荀白點了點頭。
“那如果他喜歡你呢,我說的是后一種。”
荀白眼神一凜,慣有的笑容定格在臉上,顯得有些僵。
說:“我希不是。”
葉池沒想到是這樣的回答。
對荀白來說,那樣的喜歡意味著索取,是想要從這里得到類似的回應,做不到。
“如果藺知宋喜歡我的話,我無法向他展現類似的那些緒,這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對他不太公平,在我這里,藺知宋是很好很好的人,我不想讓他失。”
所以,希是第一種。
說話的時候那麼認真,一字一句都無比清晰,葉池嚨像是被什麼噎住,發不出聲音。
他還能怎麼說,替藺知宋鳴聲不平,喜歡了多年的人卻希不被他喜歡,又或者替荀白到悲哀,原生家庭的不幸帶給了一輩子的影。
都說不出口,誰也不比誰好過。
醫院里偶有的談聲沖不淡二人之間的寧靜。
點滴終于打完了,荀白坐的太累,想先站起來活一下,有些低糖,起來時眼前一片黑,腳底也不穩,朝著葉池那邊倒去。
葉池眼疾手快,趕把人攙住。
“慢點!”他低一聲,待荀白站穩后立即撤開手。
他撤手的同時,荀白也反手擋了下,這種沒有防備的,依然接困難。
好在作不算太大,葉池沒察覺什麼。
荀白甩了甩腦袋,對他說:“謝謝啊。”
葉池:“時間差不多了,那我帶你去我家了啊,我媽還等著呢吧。”
“好。”
葉池和荀白并肩往外面走,因為剛才的氣氛有點差勁,葉池就想講些有意思的事。
“唉你知道嗎,我跟藺知宋認識這麼多年了,我一犯賤,我媽必說的一句話就是,你能不能學學人家知宋,后來我學了,干什麼事都帶著藺知宋,我媽就對著我們兩個人說,你們能不能學學以前的藺知宋。”
他真的憑借一己之力拉低了藺知宋在他媽那兒的好度。
“藺知宋還逃過學你知道嗎?”
荀白睜大了眼睛:“真的嗎?”高中時期的藺知宋在眼里又優秀又講規矩,干不出半點出格事來。
“那可不,我跟他在清華的時候,見過他干不壞事呢。”
葉池看著吊兒郎當,其實也是個正經的學霸。
“就咱過去這一路,能說他不壞話呢,還有啊……”
兩人逐漸走出了醫院。
-
來回翻著手機里的幾張照片,陳嘉禾面無表。
手里還提著藥。
也沒想到,來醫院也能見荀白。
陳嘉禾的指尖緩慢,再將照片放大,畫面定格在葉池扶起荀白的那一幕上。
“真是怎麼看怎麼親昵啊。”
陳嘉禾邊劃過一抹譏笑,跟荀白,這輩子都和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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