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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愿》第9章 第 9 章

 第九章

 嚴斯九真有些后悔了。

 他怎麼回來了?

 就是啊!

 他也想問問自己,怎麼突然就回來了?

 這一路上被衛禮吵的頭疼,到了吃飯的地方也不安生,唐笙南也在,還有那一幫小姐妹。

 他看著心煩,回家找清凈來了。

 “哥,你是和濡濡姐一起回來的嗎?”謝苒離又問,像個好奇寶寶。

 呂濡連連搖頭。

 謝苒離驚奇:“欸?”

 嚴斯九閉了閉眼,只覺得頭更疼了。

 一個嘰嘰喳喳呱噪的要命。

 一個不聽話就會惹自己生氣。

 清凈個屁。

 他一抬手給謝苒離一記栗,沒好氣:“怎麼?我回家還用經過你同意?”

 謝苒離被敲懵了,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他。

 呂濡剛才就察覺出嚴斯九心不太好,此時更是不想惹他,垂頭默默向后退了兩步。

 嚴斯九瞥見這小作,莫名覺得礙眼。

 剛才就是站得遠遠一副不想靠近他的樣子,現在又躲,怎麼個意思?他是瘟神嗎?

 和小男友就是又頭發又甜笑的。

 好啊,小啞出息了,都敢背著他早了。

 -

 謝苒離被揍,十分委屈,向呂濡控訴:“我哥肯定是在別人那里了氣,回來撒到我上!”

 呂濡替著腦袋,心里略略忐忑——

 約覺得嚴斯九好像是被惹生氣的。

 晚餐的氣氛不是太好。

 嚴斯九突然回來,席景瑜雖然驚喜,但對他半個多月不著家的舉還是生氣:“我看這家就是酒店吧,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招呼都不用打一個。”

 嚴斯九哄道:“哪能啊,這不是忙嗎。”

 席景瑜瞪他。

 一旁的嚴魏冷著一張臉,訓斥:“你忙什麼?家不回,公司也不見人影,越來越不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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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斯九著發痛的額角,越發后悔回來,耐著子解釋:“是真的忙,明豫不是在南郊那邊弄了個溫泉會所,這些天都在他那邊幫忙。”

 嚴家與明家是世,來往甚,嚴巍見他是忙正經事,便緩和了臉,順便問起會所的事。

 聽著兩人的對話,呂濡有些出神。

 原來他不回家是因為有事要忙,不是因為上次被冒犯……

 那……夫妻相那件事他應該已經忘了吧……

 “濡濡,怎麼不喝湯啊?”席景瑜笑著問,“不合胃口嗎?”

 呂濡回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用湯匙攪碗里的海鮮湯。正和嚴魏說話的嚴斯九偏頭看過來。

 目短暫的相匯,呂濡連忙搖頭,低頭去喝湯。

 席景瑜憐道:“慢點喝,以后還是每天都回家住吧,讓張姨給你做好吃的,你現在還在長,學校的伙食還是不太行的。”

 呂濡從眼角余中瞥見嚴斯九微挑了下眉,臉上不由一熱,胡地點點頭。

 席景瑜滿意地又給夾了些菜。

 另一邊嚴魏問道:“什麼時候開業?”

 嚴斯九慢悠悠地轉回視線:“下周正式開業,明天試營業,先人過來玩,熱熱場。”

 謝苒離之前聽到溫泉,眼睛早就放了,等到這時實在忍不住了,試探地問:“哥,我也想泡溫泉……”

 嚴斯九角微勾,一副欠揍的模樣,懶聲說:“哦,那你想。”

 謝苒離:“……”

 扁扁,央求:“哥,正好明天我沒課,你帶我去嘛……”

 嚴斯九不為所,一張閻王臉活像誰欠了他的錢。

 謝苒離轉頭求助席景瑜:“舅媽……”

 席景瑜對嚴斯九說:“正好明天離離和濡濡都在家,你帶們去玩玩也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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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斯九皺眉:“沒法帶們去,明天試營業,肯定又忙又,我哪有空看著倆?”

 席景瑜一聽也是,安謝苒離:“以后找個空閑的時候再讓你哥帶你們去。”

 謝苒離當然不愿意了,過幾天爸媽就該來接回家了,等以后,那得等到哪年哪月去。

 “哥,你不用看著我們,我保證我們乖乖的,絕不給你添!求你了!”

 換做平時,好好央求一番嚴斯九沒準就答應了,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心太差,特別不好說話,不僅沒答應,還問起謝苒離的學習績來。

 謝苒離垮下臉。

 績在班上算中等,不算好也不算差,但在嚴斯九眼里肯定是不夠看的。

 誰能想到他這樣一個不務正業的紈绔公子哥,竟然是當年江城的理科狀元呢……

 簡直沒天理!

 謝苒離悻悻不已,卻不敢造次,支支吾吾的說還行,指能敷衍過去。沒想嚴斯九追著不放,還要上學期期末考的績單看,看完后直接給好一通訓。

 “年級兩百名開外的人還有時間玩?作業都寫完了嗎?”

 謝苒離被他訓的灰頭土臉,委屈又不敢反駁,只好從桌下扯住呂濡,示意快救救自己。

 呂濡聽著嚴斯九訓謝苒離,自己也張地出一掌心汗。

 嚴斯九發脾氣時很兇,劈頭蓋臉,毫不客氣。也曾領教過,至今想起來還記憶猶新。

 起因是高三時一次模考失誤,績排名從年級前十出一百名開外,班主任讓家長,不想叨擾嚴巍和席景瑜,便謊稱家長沒有時間,班主任知道況復雜就沒有強求。

 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一天后的晚自習,嚴斯九突然出現在教室外,直接把帶走,拎到校園后面的松樹林里,給好一頓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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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時言笑晏晏的大爺,雖然脾氣惡劣,時有捉弄,但確確實實從沒對真正發過火。

 那天是第一次,也是至今為止的唯一一次。

 不是為了績下,而是為的說謊。

 一直清楚的記得最后嚴斯九冷著臉警告:“呂濡,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你還在我們家一天,我就得管你一天,今天這樣的事,不許再有下一次。”

 ……

 謝苒離急急扯袖子,呂濡收回思緒,咬了咬,盛了一碗湯,著頭皮推到嚴斯九面前。

 男人稍頓,視線轉投過來,帶著疑問。

 呂濡呼吸發,窘迫地收回手,端正坐好,不敢抬頭。

 “好了好了,先吃飯,吃完飯再說也來得及。”席景瑜出聲幫忙,拯救謝苒離。

 嚴斯九用湯匙攪著湯里的蟹和青口。

 嗯,是他喜歡的。

 再瞥了眼對面垂頸乖巧喝湯的人,他暫且放過謝苒離,只在末了警告,讓要把心思全都放在學習上,千萬別早,要是讓他知道,非打斷不可。

 謝苒離簡直想吐,要說前面訓學習還有些道理,最后這幾句是什麼嘛,哪有早,簡直莫名其妙嘛!

 覺得自己太倒霉了,等嚴斯九一離開餐桌,就迫不及待的對呂濡吐槽:“我哥什麼風啊,誰早了?!你說他是不是有病,我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呂濡發干的,心頭突突地跳。

 剛才嚴斯九最后幾句話,是看著說的。

 -

 晚飯后,嚴巍和席景瑜出門散步了,嚴斯九半躺在沙發里玩手機,他雖然不說話,存在依然能覆蓋整個客廳,讓人無法忽視。

 謝苒離自然不想再招惹這位活閻王,催著呂濡趕回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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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輕手輕腳地退出客廳,小老鼠似的悄悄往樓梯,完全沒注意沙發里的人已經放下了手機。

 剛挪到樓梯口,沙發傳來一聲不大不小的冷哼。

 呂濡幾乎是條件反的停住,把謝苒離的腳步拖住。

 “哪兒去?”

 嚴斯九那華麗的聲線在后響起,令人心

 謝苒離扭回頭,不不愿地小聲說:“我去濡濡姐房間寫作業……”

 短暫的安靜后,又是一聲冷笑。

 “寫作業?”嚴斯九沒好氣的笑了半晌,連筆都不拿,糊弄誰呢?

 他懶懶的一抬手,“行啊,去我書房寫,正好我今兒有空,看看你的功課。”

 “……”謝苒離簡直無語,完全不明白是倒了什麼大霉。

 嚴大爺今天怎麼這麼閑??

 謝苒離垂頭喪氣抱著作業上樓去了,呂濡還站在樓梯口有些不知所措。

 明顯能覺到今天嚴斯九的火氣有些大。

 呆呆站了兩分鐘,高而瘦影緩步走過來,在側站定,開口:“發什麼呆?”

 呂濡更懵了,仰著臉茫然看他。

 男人桃花眼微瞇,似笑非笑的哼了聲,漫不經心地問:“剛才我教訓謝苒離那小鬼,你搗什麼?”

 一副要秋后算賬的樣子。

 呂濡的一顆心猛地被提起,著手機惴惴不安。

 【我沒搗,就是今天的湯很好喝……】

 嚴斯九只瞄了眼遞過來的手機,然后就懶散地靠在樓梯扶手上,下微揚:“你覺得我說的不對?”

 呂濡沒懂他的意思。

 嚴斯九問:“上學時該不該專心讀書?”

 呂濡點頭。

 嚴斯九看向的眼睛,又問:“上學時該嗎?”

 呂濡心中古怪,但還是鄭重地搖了搖頭。離離還在上高中,肯定不應該談的。

 嚴斯九盯著看了幾秒,不咸不淡的說了句“你知道就好”。

 呂濡有些莫名,眼睛睜圓了些看他。

 怎麼覺得他這話里有話啊……

 之后嚴斯九沒再說什麼,只抬了抬下:“上樓吧。”

 呂濡一頭霧水,本想問他是什麼意思,但看他面不善,便放棄了,轉往樓梯上走。

 總覺得今天嚴斯九怪怪的,說話也怪怪的,讓人不著頭腦。

 呂濡走到樓梯轉角時,后傳來腳步聲,嚴斯九也跟著上樓了。

 他人高長,一步邁兩個臺階也輕松自如,很快就到了后。呂濡放緩步子,準備停下讓他先過,突覺腦后一沉。

 馬尾辮被人握住。

 這人……怎麼突然就喜歡拽頭發了?

 呂濡張之余有些無奈。

 這次沒直接去扯回來,只側回頭用眼神發問:又怎麼了?

 嚴斯九似是沒看見,收攏掌心,攥了把頭發,說:“好像長長了點?”

 哦,這樣啊。呂濡點點頭,是有段時間沒有剪頭發了。

 嚴斯九不說話了,手指在發間挲著,從上捋到發尾,反復幾次。

 細微的力在發生出奇異的,呂濡手心,呼吸發,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不解地看他。

 嚴斯九確實不想做什麼,只是走在后,看著那一束烏發在腦后的,沒來由的就想握住。

 想握就握了。

 不出意外,手極好。

 不不細正好一束,微涼,像上等綢緞,熨帖掌心,讓人不想放開。

 腦中忽而閃過在公車站看到的,讓他覺得極為礙眼的一幕。

 嚴斯九收手指,在小姑娘有些難耐的蹙眉時,突然手勾住發圈,向下一拉。

 失去束縛的齊腰黑發綢緞般的垂散在后背,肩頭和臉側,與之同時散開的是淺淡的玫瑰幽香。

 呂濡忙回頭。

 燈下,男人的視線里出幾分晦暗不明。

 看不懂,只覺得心口莫名發慌。

 像被深淵凝視,恐慌,卻逃不開。

 足有半分鐘,嚴斯九才收回視線,若無其事的丟下一句“該剪了”,邁步越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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