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消息如同一陣風席卷了整個貝勒府,引起了眾人的恐慌。
四爺就是這府中所有人的天,然而這天眼下已搖搖墜。
烏拉那拉氏傳信,在正院召見所有眷。
宋氏帶著吳希到時,堂屋里坐滿了人。
李氏半抱著玉錄玳,后者眼眶通紅,已經哭過一場。
格格們中,武氏和鈕祜祿氏都在。耿氏沒出現,吳希前幾日就聽說染病在床。
三個阿哥各自站在生母后,臉上或焦急或憂慮,讓屋里氣氛更加沉重。
該到的都到了,烏拉那拉氏環視一圈,沉聲開口:“爺的事,你們也都收到消息了。爺福澤深厚,必能逢兇化吉,安然歸來,咱們府里不能先了陣腳。”
“這段時日,都把皮繃了,不可傳消息,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無故不得出府。”
眾人應是。
武氏抹著淚上前一步拜倒,“爺得了時疫,邊沒個心人照顧怎麼行,妾懇請福晉允許妾去行宮侍疾。”
“有太醫、蘇公公、那麼多下人在,怎麼就沒人照顧了。”烏拉那拉氏冷著臉,“且一個時辰后,大阿哥就要帶著人出發,前去行宮。”
烏拉那拉氏當然不想讓弘暉去冒險,但弘暉是四爺的嫡長子,這種況下他至得往行宮跑一趟。
當然他自己是沒有半點不愿的。
武氏轉向弘暉,“請大阿哥允許妾同行。”
“好了!”烏拉那拉氏打斷的訴,“你這子哪經得起舟車勞頓?爺離府前就囑咐你好生將養,你且安心等著爺回來,別添!”
說完,后走出兩個強力壯的嬤嬤把武氏拉回原位。
這段時間武氏面上安分,但獨寵不再,背后說過不怨憤偏激之語,說真的烏拉那拉氏還怕一個激,直接拉著四爺“同年同日死”了。
但武氏說的對,確實需要派一個妥帖細心的眷照料,不僅是照顧四爺,也是幫照顧弘暉。
上輩子也有過這麼一遭,當時鈕祜祿氏正是靠著侍疾進了四爺的眼,后來才得以生下弘歷。
臨行前,烏拉那拉氏對四爺邊人千叮嚀萬囑咐要注意四爺的,沒想到還是逃不過。
這回聽報信的人說起四爺病,似乎比前世更為兇猛急,弘暉又不得不去,烏拉那拉氏不敢仗著記憶掉以輕心。
邊的丫頭嬤嬤倒是信得過,但在行宮,遇上急況,沒點份鎮不住。
烏拉那拉氏自己,愿不愿意另說,京城貝勒府確實需要這個做福晉的坐鎮。
鈕祜祿氏?不妥。
不是忌憚還沒影子的弘歷,鈕祜祿氏其他都好,就是太過“舊難忘”,八爺和十四爺也都在行宮呆著呢!
這要是在四爺跟前突然奔赴真了,嫌四爺病得太輕送一頂綠帽給他樂呵樂呵?
李氏?也不行。
李氏有兩個兒子,平常表面上烏拉那拉氏與再怎麼姐妹相得,但絕不會將弘暉和四爺的安危托付給。
那就只有宋氏。
格安分,是四爺邊的老人,既有幾分臉面,事上多有點手段。
更合適的是,有吳希。
宋氏去侍疾,于于理烏拉那拉氏都應該接吳希到邊照料,而把吳希扣在邊,為了兒,宋氏對弘暉和四爺必不敢有一分懈怠。
幾息功夫,烏拉那拉氏把各人況想了個遍,立刻有了決定,轉向一邊沉默的宋氏,似詢問道:“不知宋格格可否愿意替我分憂,去行宮給爺侍疾?”
福晉在這麼多人面前開口,宋氏心知沒有拒絕的余地,握著吳希的手了。
“這是妾的福分。”
“那就趕收拾細,準備出發吧。”烏拉那拉氏揮手,盯著的眼睛,“二格格給我,弘暉和爺就拜托你了。”
宋氏跪下,“妾必不負福晉所托。”
對比其他人的張,圍觀的吳希顯得十分遲鈍。
畢竟四爺得時疫這件事,是被小說中寫爛了的,專供主刷好度的橋段。
所以在這個差事落到宋氏頭上的時候,吳希第一反應不是宋氏要完,而是覺得難道們母要翻做主?
等匆匆趕回自個院子為宋氏收拾包袱,見下人們一個個如喪考妣,吉祥更是忍不住哭出聲,吳希才發覺好像想得過于簡單了。
回頭問青蘋:“阿瑪那邊,很嚴重麼?”
青蘋不是普通丫頭,另有消息渠道,“是突發猛疾,本以為只是著了涼,同去近侍候奴才沒了好幾個,太醫才確診時疫,現在爺被移到了行宮外的一園子里,周圍都皇上封了。”
“那額娘要是去侍疾?”
青蘋沉默。
此時無聲勝有聲。
吳希右眼皮狂跳,四爺和弘暉不管哪個有事,宋氏定然是要被問罪陪葬的。
就算他們父子最終安好,侍疾不知多時日,但凡過程中宋氏運氣不好染上了疫病,一個格格,大概率是會被關起來,得不到全力的救治照顧,跟自生自滅差不多。
吳希后知后覺,渾發冷。
這是人命,不是小說。
這是親娘的命。
宋氏約聽到兒的聲音,放下手中的包袱,走到邊,蹲下抱住。
雖然很想說“額娘一定會平安歸來”安吳希,但真的怕。
怕一去不回,怕兒關于最后的印象是欺騙。
“額娘一定會保大阿哥平安,”宋氏知曉在烏拉那拉氏心中,弘暉地位更重于病重的四爺,“如果額娘回不來了,福晉許是會將你記在名下,你要乖乖的,知道嗎?”
吳希不想答應這種話,用力一掙,跑出了門,青蘋連忙追上。
到了院中,吳希問青蘋:“阿瑪的病究竟如何?”
“聽說主子爺高燒兩日,昏迷不醒,用不進藥。”
高燒,昏迷。
吳希立刻抓住關鍵詞。
腦中忽閃靈,一轉往正院跑去。
進了屋,烏拉那拉氏正拉著弘暉囑咐著什麼,臉比方才在人前難看多了。
這足以證明況比以為的要糟糕得多。
宋氏這一去,兇多吉。
吳希深吸一口氣,沖到烏拉那拉氏跟前,直接跪下磕了三個頭,“請嫡額娘允許我和大哥、額娘一起去給阿瑪侍疾。”
「在巖漿的浪尖上,有燒不完的餘燼。」 古穿今,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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