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曾是別人的期待?
誰期待?是誰的期待?
徐枳按著琴鍵彈奏了一曲混,厚厚的隔音板把暴風驟雨的琴音在房間里,徐枳瘋狂的發泄了一通。錚的一聲松開鋼琴,深呼吸重新拿起了手稿又彈了一遍。
歌詞好像還需要改改。
順了兩遍,修改一些詞的細節,徐枳拎著本子起蓋上了琴蓋。
路過門口的柜子,徐枳的腳步停頓。那里放著一顆很小的水果糖,玻璃紙在下折出五彩斑斕,晶瑩剔,似乎散發著酸甜氣息。
徐枳吃過這款糖,在還有期待的時候。
看了很長時間,拿起糖攥手心裝進了子口袋。糖紙刺到的手心,微微的,徐枳松開了手,糖墜進了兜。
二十三歲,重新擁有了一顆糖。
海選放進了先導片,二十八號在青檸視頻獨家播放。
由于第一期的時長跟平臺檔期發生了沖突,節目組由原本的直播改了錄播。八月二號正式開播,第二期不變,依舊直播。
第一期的錄制時間變了七月二十八號,跟先導片開播同一天。
一共四十名學員依次上臺表演,沒有彩排,只有一次機會。由四位導師評定選擇,每位導師選擇八名隊員,落選的隊員淘汰。
程晨做綜藝最喜歡玩殘酷競爭這套,每一期都有人要走,激烈刺激的賽制才能帶觀眾,這是他的特。
夏喬前一天就失眠了,徐枳原本沒那麼張,被夏喬帶的也有點慌,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麼樣,凌晨才睡,第二天早上七點就被節目組起來。
九點出發趕往青檸大廈一號演播廳,下午一點正式錄制。人太多了,要化妝還要準備服裝,這一整天都要在青檸大廈。
上車的時候,節目組把手機發給了他們,徐枳拿起手機開機檢查電量。想上車后補個覺,有些困。
“晉級選手可能需要現場跟父母親人打電話通知,提前做好準備。”
徐枳握著手機抿了下,不困了,這個環節簡直是公開刑。
坐到位置上,系上了安全帶,拿出耳機塞到了耳朵里,手機還在開機頁面。
“徐枳。”后排響起很低的男生聲音。
徐枳回頭看到席宇夾在座位隙里,往前面探頭,亮晶晶的眼睛彎著,“你張嗎?”
徐枳已經緩過來了,“還好。”
“吃口香糖嗎?”席宇遞來了一盒口香糖,說道,“我他媽張死了,聽說節目組這次認真了,一點水都不放,誰不行誰走。”
徐枳拿了一片口香糖,往后看了一眼,“謝謝。”
席宇旁邊坐著齊禮,齊禮帽檐的很低戴著耳機,抱臂靠在窗戶邊。聞聲掀起眼皮往這邊看了眼,又把眼睛垂回去。
徐枳也收回視線,撕開了口香糖的包裝,咬在齒間。
“你今天還會唱原創歌嗎?”席宇問道。
“嗯。”徐枳點頭。
“新的嗎?還是那首《愚弄》?”
“新的。”
“牛!”席宇豎起了大拇指,“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有驚喜,期待你的現場,偶像。”
徐枳揚了下角,耳朵有些熱,“謝謝哦。”
夏喬終于是拿到了手機走上車,打著哈欠整個人困的不樣子,跟席宇打了招呼坐到了座位上,著口深呼吸。
“有那麼張嗎?你不是參加過演出,天不怕地不怕?”徐枳分了一個耳機給夏喬,擰開礦泉水遞過去,“燕山音樂節上你大膽。”
“那時候是為了安你,帶你走出來。而且不需要晉級,沒有人做我的評委,我當然膽子大。”夏喬喝了一口水,往窗外看,“現在不一樣,我有期待了,難免就有力。”
徐枳順著的目看過去。
齊扉戴著墨鏡被人群簇擁著往這邊走來,他穿著黑襯配黑長,又高又清冷,顯得皮冷白。導師的車跟學員的大車并排,他漫不經心的抬了下眼,似往這邊看來。
夏喬嗚的一聲住了徐枳的肩膀,朝齊扉用力揮了揮手。
“偶像!”
他似乎只是那麼抬頭,并沒有看誰,很快就彎腰進了隔壁的節目組商務車。導師陸續上車,導師的商務車先離開了基地。
“怎麼沒有看到秦蓁?”夏喬靠了回去,把耳機塞回了耳朵里,又了之前的喪模樣,歪到了徐枳的肩膀上,“不會是出意——”
徐枳捂住了夏喬的,“說這些。”
言多必失。
徐枳以前可能不會在意這些,可進了這個圈子,想要發展下去,決不能口無遮攔,絕不能什麼都說。特別是和秦蓁的關系特殊,說什麼都可能會被拿出來大做文章,更要謹慎。
夏喬嘆一口氣,掙徐枳的手,蔫蔫的歪著,“我心悸,心跳很快。”
“失眠加焦慮就會這樣。”徐枳也有過嚴重焦慮的時候,說道,“閉上眼,什麼都別想,我給你放一首輕音樂。”
徐枳的手機里存有緩解焦慮的輕音樂,手機終于是開機了,瞬間跳出無數的未接來電和短信。
不都是陌生號碼,也不知道是誰。短信有大半來自路明,徐枳看了一眼嫌字多就返回音樂播放,打開了輕音樂。
徐枳聽到耳機里的聲音,返回首頁,又一條短信進來。
“我媽的忌日快到了,往年都是跟你一起過去看,今年你會來嗎?”
直到手機屏幕暗下去徐枳都沒有回復,沒必要,再不會聯系了。
挨個把電話號碼拉黑。
大車緩緩離開了基地,開往市區。
前面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秦蓁跟節目組鬧掰了。”
瞬間車廂熱鬧起來,大家議論紛紛,有不人回頭往徐枳這邊看。
秦蓁跟節目組鬧掰了?徐枳剛要拿手機看消息。
夏喬蹭的從徐枳的肩膀上離開,拿出手機,敢這位本就沒有睡,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聽八卦。
“上熱搜了,剛剛發的微博,立刻就上了熱搜。”夏喬迅速把手機遞到徐枳面前,激到聲音都結了,“……退出節目了。”
徐枳擰眉,這個時間點退出節目?雖然也不想跟秦蓁同臺,但現在秦蓁走對不是什麼好事,肯定會被帶節奏。
車里喧鬧起來,不人議論紛紛。
“跟節目組鬧掰了?這個節骨眼?為什麼?這是明撕節目組了,在帶節奏。”夏喬說,“不想讓新歌手辦下去了嗎?臥槽,用心險惡,我怎麼都沒想到還能玩這一招。”
徐枳看向夏喬的手機屏幕,上面是秦蓁兩分鐘前發的一條微博。
秦蓁:“已經退出了《新歌手》,很抱歉,讓期待的你們失了。希節目組能把我參加的片段全部刪除,不要惡意剪輯。”
耳朵里是次郎的夏天,窗外道路兩旁的濃重綠蔭飛速后退,早晨的斜著打進車廂,落到皮上熾熱滾燙。
徐枳咬著齒間的口香糖,手心冰冷一片。
秦蓁這一招比繼續參加節目狠多了,寫明了節目組惡意剪輯,節目里出現任何跟秦蓁有關讓觀眾爭議的片段,都是節目組在故意引導。能出現的最大爭議是什麼?跟徐枳的那場海選。
先把前提放出來了,節目組怎麼做都是錯。
就是想毀了《新歌手》。
不是要跟青檸簽約嗎?這是不簽了嗎?青檸的項目都敢這麼明撕?是過于自信還是有更高的樹枝?
短短一段時間,秦蓁的已經把推上了熱搜第一,到都是罵節目組的聲音。秦蓁這一招確實狠,節目開播前一刻撕節目組迫害,把自己摘了出去。
是開始就做好的這個計劃?既避免跟徐枳同臺的尷尬,又拔高了自己的價。
“那今天節目還能錄嗎?了一位導師。”夏喬轉頭看向徐枳,“節目要是被停了,我們這麼久的努力算什麼?”
徐枳不知道會怎麼樣,不知道這件事跟有沒有關系,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
應該沒有這麼大的能量,能讓節目組維護把秦蓁踢出去。只是一個小小的學員,而秦蓁如今已經是一線了,影響力頗大。
不管什麼原因,秦蓁在搞節目組。所有人投了力,投了時間,結果臨開播被擺了一道。
徐枳翻看著評論,熱搜的每一個微博下都是大量瘋狂辱罵節目組的聲音,偶爾夾雜著一兩條謀論。
“恐怕節目組是為了維護某人。”
“哪個某人?”
“前段時間跟明日傳解約那位‘幕后創作人’,作品嘛沒有,炒的倒是歡,聽說攀上了青檸高層。”
“為了這位得罪秦蓁,瘋了?他們不要流量了是嗎?齊扉趕快離開節目,讓這個破爛節目跟那位一塊爛掉。”
“這麼一撕誰還看這個破綜藝?”
“小糊綜藝還牛,居然敢得罪秦蓁。”
“樓上倒也不必這麼污名人家孩,攀上哪個青檸高層了?證據呢?污蔑還不能讓人家孩出來說話了?什麼沒有作品,你家秦蓁代表作都是人家的作品。有本事別唱幕后寫的歌,你家秦蓁連五線譜都不認識,丟不丟臉,還是歌手呢。趕快跟路渣男綁死,還分手又復合,中間隔著一個人復合你媽啊!別出來惡心人了,退出正好。我想看歌手選秀,選出有好聲音的人,而不是某些流量的作秀。”
徐枳居然從一眾罵聲中看到維護自己的人,真是人。
不過這個維護的人很快就被口水淹沒了。
“聽說秦蓁要加盟《青春要唱》,大家都去看《青春要唱》,不要再給這個破爛節目一點眼神。”
《青春要唱》是同類型的節目,不過請的都是流量明星,比賽的模式是唱跳團,也是八月二號開播。
秦蓁換東家了?還換了個對家?
十點半,《新歌手》發聲明說從來沒有惡意剪輯,全是如實剪輯。已經跟秦蓁結束了合作關系,關于秦蓁導師的片段會全部刪除。會有新的導師加,比賽照舊。
瞬間被罵出上萬條,沒有一條正面。
徐枳等人坐到了后臺等待化妝,節目組沒有通知停錄,他們還是按照計劃的順序進行。
出乎意料的平靜,全部工作人員有序的進行著,沒有任何慌。導演制片平靜的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秦蓁沒有開播前出走踩一腳節目組,他們也沒有被罵上熱搜。
選手和導師不在同一個化妝間,選手們也不知道那邊導師的況。
“節目組怎麼一點都不慌?這麼平靜,是有大招嗎?新導師到底是誰?不管誰來都會挨罵,誰敢接這個鍋。”夏喬換好服探頭進徐枳換服的隔間,乍然看到徐枳上明艷的有點復古港風的綠子,在這兵荒馬中還是被驚艷到了,忍不住慨,“你好適合穿綠,很好看!顯得很——”夏喬端詳著徐枳,綠顯白,的脖頸纖長出鎖骨,有種出塵的氣質,找到了相對準確的形容詞,“高貴。”
對,就是高貴,離世俗的高貴。
“綠代表新生和希。”徐枳上下活手臂去試大作服會不會掉落,怕彈鋼琴時作太大口會落走,“節目組怎麼樣我們左右不了,只要錄只要播,我們能上臺那就做好自己的事。有一期算一期,把我們的音樂唱給期待的人聽。”
“還會有人期待嗎?”夏喬嘆一口氣,低聲音說道,“你說扉哥會不會退出節目組?他的團隊聰明的話,應該不會趟這趟渾水了。不過一個小網綜,的話也不會給他帶來名氣上的加,萬一敗了,太敗他名聲了。扉哥還沒有正式宣,退出也不會有太大影響。哎,好難過,期待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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