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曹人終于還是等到了陸云箏。
“太后并沒有讓你與我賣好,原本想讓你伺候皇上的,是不是?”陸云箏一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曹人如實道:“是,太后今日妾去,本是想讓妾留宿,只是妾來了葵水,這才被放回來。”
“為何要告訴我?太后那般明的人,事后回想,勢必會懷疑到你頭上。”
曹人道:“妾不愿眼睜睜看著太后的謀劃得逞。”
陸云箏沒有說話。
“妾本不想宮,是被呂家的人的,太后和呂家主母都答應妾,會善待妾的娘親,可是,妾才剛宮,娘親就被他們害死了!”說到后面,約帶了幾分啜泣。
曹人很快收拾好緒,繼續道:“此番若是太后的謀算事,妾就了個無用的棋子,曹昭儀是妾的嫡姐,自恨妾骨,不會容忍妾安生活著。”
“妾別無所求,只想活著。”
半晌,陸云箏輕嘆一聲:“起來吧。”
“我在儀宮外遇到了太后,只說午時做了噩夢,急著找皇上,這才尋了過去。太后已經派人來打探過了,得知我出去的時辰幾乎與你回來的時辰相若。想來能替你瞞一二。”
曹人一直屏著氣,聽完這話,猜到陸云箏的決斷,這才驟然松了心神,深吸口氣,覺到輕微的刺痛,卻覺得松快極了:“謝娘娘!”
“這次是我欠你的,只要你不對我和皇上起旁的心思,我會盡力護著你。”陸云箏頓了頓,又道:“若你只想活著,安心待在我邊便是。若你還想做旁的事,最好先知會我一聲,我得把自己摘出去,再看其他。”
曹人跪下行了個大禮,哽咽道:“謝娘娘大恩!”
“夜深了,早些歇著吧,明兒還要趕路。”
“恭送娘娘!”
目送陸云箏離去,曹人再也忍不住,跪伏在地,失聲痛哭。重來一世,想盡了辦法都沒能逃宮的命運,更沒能保住娘親的命,恨自己無能,卻又不甘心就這麼尋死。
宮后,防備著所有人,一直活得戰戰兢兢,生怕出一星半點兒的緒,讓太后瞧出不對,如今得了陸云箏的承諾,終于不用再擔心懸在頭上的利刃會隨時落下!
后約傳來細微的哭聲,在夜風中飄出老遠,陸云箏不由輕嘆一聲,若曹人當真沒有異心,那便待好些吧。
……
謝長風灌了好幾湯藥,又泡了一宿的藥浴,這才徹底恢復過來。
看著陸云箏滿的傷痕,即便是睡著了也蹙著眉心,似有萬千憂愁。謝長風心里好不容易制下去的暴又在肆意瘋漲,囂著讓他立刻將呂靜嫻斬殺!
當年就不該聽了煜太妃的勸告,讓呂靜嫻宮來與太后抗衡,結果是引狼室!
陸云箏心里裝著事兒,睡得不沉,手被的有些疼,便幽幽轉醒,瞧見謝長風,面喜:“皇上,你沒事啦!”
沙啞的嗓音讓謝長風的眸更暗了:“嗯,沒事了。”
“那我們今日能啟程嗎?”
謝長風到了邊的話轉了一圈兒,笑道:“能,這會兒還早,你再睡會兒。”
“不了,路上有的是時間睡,這會兒我也睡不著。”
“好。”
一個時辰后,陸云箏被謝長風抱著上了龍輦,一大隊人馬浩浩出了宮。
呂靜嫻得知謝長風當真如預期那般一個字都沒有留地離了京城,非但沒有半分逃過一劫地喜,反而大哭了一場,自己在他的心里,當真是不如陸云箏一顰一笑。
……
隨著龍輦緩緩駛出京城,陸云箏愈發的歡快,昨日種種已然被拋到腦后,不論是太后皇后還是們背后的曹氏呂家,都不是一朝一夕能對付的,等跟系統取得聯系,增加籌碼,再來慢慢收拾們!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更何況,跟萬千黎明百姓比起來,們也算不得要的事。
此番同謝長風一道出行的人并不多,四位輔助大臣都留在了京城,一眾大臣們自然也不會上趕著跟皇帝跑,畢竟朝中大權可都握在輔助大臣手里。
起初得知謝長風想去長臨觀,大臣們的表意味深長,畢竟那個地方對他來說,可不是個好地方。
十年前的那場變故后,先帝幾乎洗長臨觀,大臣們至今想起來都有些后背發涼。
不過后來,大家想起陸銘如今就在距離長臨觀不遠的地方講課,再思及前陣子落水了驚嚇的貴妃,皇上想去長臨觀也是有可原了。
是以同行的大都是陸銘的故老友,亦或是有所求的。
曹人的馬車就跟在龍輦后面,里面布置得很舒適,還有兩個人陪著,都是陸云箏邊伺候的宮,白芷和玉竹。
白芷前幾日還對橫眉冷眼的,今日卻殷勤得很,玉竹倒是老樣子,但也會主給準備吃食。曹人知道這都是陸云箏的安排,心里對的念更深。
出了京城沒多久,陸云箏那子興勁兒一過,慢慢記起上的不適,人也開始犯困了,沒多久就靠在謝長風上睡著了。
馬車走了一路,陸云箏幾乎就睡了一路,謝長風那日在藥的作用下,著實把傷得不輕,偏又都是些難以啟齒的地方,又不愿讓旁人看,只得慢慢養著。
……
太后當日沒能見到謝長風,自然也抓不到呂靜嫻下藥的實質把柄,而在場的另外兩個人又都已經甩手出游,不會來做這個證。
呂靜嫻自下藥失敗后,似乎也懶得再維持往日賢良淑德的模樣,與太后對峙起來毫不讓。
到最后,太后也只不輕不重地罰了一個月的閉,以及半年的俸祿,這對呂靜嫻來說不痛不。
那日過后,呂靜嫻回過神來,察覺到了其中的不對,比起突然沖過來的陸云箏,太后的舉顯然更匪夷所思了,堂堂太后,突然帶著大隊人馬氣勢洶洶地過來,顯然是有竹,知道在做些什麼。
那日若是沒有陸云箏橫一杠,讓太后把謝長風帶走,那可就真真是惹了天大的禍事!
謝長風不過是個傀儡皇帝,陸云箏也不足為懼,太后和曹家卻是要吸人的!一旦握住了的把柄,呂家不死也要去層皮了。
到了這會兒,呂靜嫻不得不承認,邊出了叛徒,這叛徒還出自最信任的那一撥人,這個認知讓呂靜嫻又驚又怒且后怕,今日叛徒只是將的消息泄出去,他日若是太后要取命呢?
這樣一想,呂靜嫻心底的那一憐憫不舍頓時便沒了蹤影,親信可以重新培養,叛徒絕不能放過!寧可錯殺一萬,不能放過萬一!
于是,儀宮關了宮門,開始了一大清洗。
……
得知宮里發生的事,陸云箏倒不覺得意外,太后此番行事張揚,并無毫遮掩,與以往的行事風格大不相同,也許本就存了這份讓呂靜嫻猜忌邊人的心思。
儀宮的這番大清洗下來,即便是原本忠心的人,多也會生出些兔死狐悲的哀切。
后宮兩個神仙打架,對陸云箏來說是再好不過了,只是可憐了那些宮太監們,也不知多無辜會被牽連進去。
“普通宮太監是進不了儀宮的。”呂靜嫻控制極強,整個儀宮從上到下都在的掌控之下,是以也就愈發容不得背叛。
“太后的仁壽宮也不遑多讓。”
如此想來,倒確實如此,自己的怡心殿不也是鐵桶一個麼?
不過經由儀宮這一事,陸云箏覺得自己也不能太自信了,畢竟人心難測。
……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晴朗天氣,長臨觀終于到了。
先帝曾一度癡迷煉丹,長臨觀便是他替當時的國師所造,雖是別苑,卻極盡奢華,建后,先帝更是每年都要來住上幾月,儼然將此地當作是第二皇宮。
雖十年無人住,但畢竟是皇家別院,當年用料又好,倒也沒怎麼破敗,得知皇帝要來,匆忙修整了一番,清理出來的幾個宮殿瞧著都頗為氣派。
陸云箏看了看謝長風的神。
“怎麼?”
陸云箏趕搖頭。
謝長風哪里猜不出的心思,輕笑:“都是過去的事了。”
“對!我們大家都好好的,過去的事也不必多想。”
謝長風笑而不語,牽著的手踏了長臨觀。
這里是他們相識的地方,也是他們兩小無猜時定的地方,雖然也曾有過慘烈的回憶,但與謝長風而言,卻是甜多過苦,如今陸云箏已經想起了往事,似乎對那段被刺殺的記憶也不甚在意,那他自是愿意陪故地重游的。
陸云箏倒是沒那麼多的慨,心里惦記的可是土豆啊!
長臨觀選址在一連綿山脈的山窩,三面環山,一面臨水,冬暖夏涼,氣候宜人,風景亦是極好的。
稍作修整,謝長風要接見地方員,陸云箏換了輕便的裝,只帶了伺候的幾人便急匆匆往后山去了。
在走后不久,謝長風就得了信兒,只道:“保護好的安危,別讓察覺,旁的隨去。”
“是。”
陸云箏當初跟系統一起選擇的地方就在長臨觀后面一不高的山坡上。說起來,當初謝長風之所以會遇刺,也是因為陪一起來看土豆的緣故!
那會兒陸云箏的想法很簡單,土豆這樣好的東西,當然要讓謝長風獻上去才好啊!只有多看看,將來才能說出個子丑寅卯,對吧?
這個地方陸云箏當年不知跑了多趟,這些日子又在腦中回憶了無數遍,是以哪怕十年沒來,仍然得很,就連宮墻上的小都很快找到了!
只是十年沒見,這好像大了點?陸云箏沒心思多想,拿開擋在外面的稻草,矮鉆過出去,記得,再往外走一段,就……
看著面前漫山遍野的低矮葉子,以及如星星般點綴在其中的藍紫小花兒,陸云箏一時怔住了。
“恭喜宿主完新手任務,時長十年零三個月九天,超越99.9%的宿主,希宿主再接再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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