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若初被白檬冒冒失失一推,幾乎是撞進了盛如綺懷里,站穩后,又往后退了半步,拉開些距離。
白檬就這樣擅作主張將柯若初安排妥當,然后,扭頭走了。
原地只剩下兩人。
柯若初心想,讓白檬這樣一說,人家就算不想送自己,現在都不好意思不送自己了。
盛如綺目從白檬轉離開的背影移到柯若初上,“我們也走吧。”
柯若初抬眸盯著對方,“我可以自己回去……”
柯小姐那點酒量,盛如綺非常清楚,今晚才喝半杯啤酒就有點兒上臉了,“今晚喝了酒,我還是送你。”
柯若初跟著盛如綺上了車。
算起來,已經是第三次,也想不明白,怎麼又厚臉皮麻煩人家了。跟盛如綺算絡嗎?
這點,柯若初也說不清。
鉆進駕駛座,盛如綺偏頭問柯若初,“回家?”
學校還沒開學,宿舍進不去。除了回家,柯若初一時也想不到其他的去,以前還能去找白檬,但白檬現在和男朋友住一塊兒,總不至于夾在兩人中間做活電燈泡。
柯若初點點頭,規規矩矩拉過安全帶系好,端坐著,“謝謝姐姐,今天又要麻煩你。”
“不麻煩。”盛如綺淡瞥,回道,不管什麼時候都是一臉害拘謹,真像個呆瓜,只是又有點……呆的可。
柯若初瞧見盛如綺角微微勾著,不知道在笑什麼,也跟著笑了笑。
車緩緩使。
“什麼時候開始彈鋼琴的?”
“六七歲的時候,剛上小學。”柯若初記得很清楚,不算聰明,那時候學琴對來說簡直是噩夢般的存在,尤其是母親對要求又高。
“難怪彈這麼好,今晚演出很棒。”盛如綺一面開車,一面夸著。
“就是興趣……偶爾彈彈。”柯若初聽到盛如綺夸自己多覺得開心,只是說完后又悵然,就連“興趣”都不是自己喜歡的,有時候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什麼。
夜已深,喧鬧了一天的城市也漸趨寧靜。
汽車疾馳,車窗敞著,風穿過兩側灌了進來,夜的風不再悶熱,比吹冷氣還要舒服許多。
盛如綺喜歡耳邊有點聲音,哪怕只是風呼呼刮過也好。
之前送過柯若初一次,盛如綺依稀有些印象。不算遠的距離,路上不堵,也就二十幾分鐘的車程。
小區南門。
“我就在這下。”
想到柯若初晚間喝了酒,盛如綺有點兒不放心,“今天喝醉沒,要不要我送你上去?”
“沒,我才喝半杯酒。”
盛如綺想笑,側過子著柯若初翻起舊賬來,“上次在夜也就喝一杯,醉那樣?”
上次,說起上次……
四目相對的時候。
柯若初臉開始發燙起來,自然是因為腦子里想了什麼畫面才會臉紅,支吾,“啤酒、啤酒不會。”
盛如綺盯著眼前這張變得紅撲撲的臉,忽然間特別想一,再欺負一下,只是右手剛抬起,又默默落回了方向盤上。只道:“沒醉就好。”
柯若初又問:“你上去坐會兒嗎?”
“不了,”禮貌的詢問,盛如綺自然聽得出來,揚揚頭,“你回去吧。”
“嗯。”
臨近午夜,街上的人寥寥無幾。
下車后,柯若初在小區門口徘徊著,并沒有進去,最后在不遠一長凳上坐了下來。看看手機,袁芝一條消息也沒發過來,今晚肯定是真氣了,要放平時大半夜沒回家,手機早就被電話打。
柯若初傷神,不知道回去要怎樣面對袁芝,是繼續冷戰跟對方犟,還是又一次乖乖妥協?
無論哪一種,柯若初都不想。
不忍心惹媽生氣,知道媽為付出了太多,可也不愿意再一味的“聽話”下去。
上好像還沾了酒味,柯若初更不敢上樓了,要是被袁芝知道還在外邊喝了酒……
不敢想。
蟬在狂鳴,蚊子也在嗡嗡飛,攪得人愈發心煩。
盛如綺將車停在一旁,卻瞥見柯若初一個人怏怏在外邊坐著,并沒回去。
只是默默看了許久,盛如綺沒下車,自己的生活就已經忙得夠嗆,哪有力再去過多心別人的。
想著,還是開車走了。
柯若初今晚沒打算回去了,跟袁芝不見面,兩人先冷靜一下也好,今晚要是自己帶著一酒氣回去,估計形要糟糕。拿出手機,還是給袁芝發了條短信:【今晚和檬檬在一塊,不回去】。
不回去也不能一晚上都在外邊坐著喂蚊子,柯若初想起附近好像有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KFC。
柯若初剛想起,一條臟兮兮的流浪狗朝走了過來,瘦瘦,看著兇的,坐定子,不敢。
哪知流浪狗走到面前后,像故意似的,居然停了下來,圍著溜達,還時不時嗅一嗅。
柯若初嚇懵了,想走,又不敢走,著頭皮試著起離開,才走兩步,那狗還是跟著。
正慌的時候。
夜幕下一個人影走近。
柯若初抬頭,看到盛如綺以后,瞬間整顆心都踏實了下來,忙走到盛如綺側,近站著。
那只狗在們邊繞了下,也就屁顛屁顛走了。
“怎麼還不回去?”
“你怎麼還沒走?”柯若初著盛如綺,幾乎是同時問了同樣的問題。
盛如綺不語,的確是開車走了,只是開了兩個路口后又調了頭,回來一看,這只呆瓜果然還坐在這兒。
難道一直沒走?柯若初似乎明白了些什麼,“我吹吹風就上去。”
盛如綺想了想,“我陪陪你。”
以前還真沒發現自己有當知心姐姐的潛質,難道是被小白兔一口一個“姐姐”的多了?
柯若初哪好意思,可是盛如綺已經在長椅上坐下了,柯若初見了,也安靜在盛如綺畔坐了下來。
坐下來時,柯若初瞧了瞧對方一眼,想,或許們的關系要比自己想象中更絡些。
否則,不用特意留下來陪自己的。
坐下不久后,盛如綺勾了勾頭發,出半邊側臉,問側的人,“介意我煙嗎?”
“不介意。”向來都不會拒絕人的柯若初怎麼會說介意,大抵是因為以類聚人以群分,所以認識的人里,尤其是人,極有煙的。
盛如綺低頭點了支煙,紅抿著,然后一吸一吐,在柯若初畔悠閑了起來。
柯若初盯著對方側臉看,看得出神,才發現,原來煙也是件極其優雅的事。
“覺得人不應該煙?”盛如綺回頭,笑猜著眼前這只小白兔看自己煙時的心思,指間夾著的細長香煙靜靜燃著,煙霧裊裊,再融進無邊夜。
柯若初搖頭,就是因為這世界上有太多條條框框的定義,應該與不應該,人才過得憋屈,甚至都弄不清自己想要什麼。
煙和喝酒一樣,是袁芝給柯若初劃的區。媽總掛在邊,說孩子接這兩樣就是學壞了。
那在這樣的標準下,盛如綺算是個不折不扣的“壞人”。
其實柯若初第一次在夜遇上盛如綺時,就莫名覺得對方上有種“壞人”氣質,但在心里這絕不是貶義詞,反而覺得是種很有魅力的灑隨,羨慕這種氣質,也喜歡。
盛如綺見柯若初一直著自己,逗趣,“來一嗎?”
“嗯。”柯若初應了以后,自己都驚了,可仿佛又抱著一種越是不能做又越想嘗試的心態,好稚,這就是叛逆麼?二十幾歲了,這叛逆期是不是來得太晚了點。
盛如綺更驚:“你會煙?”
柯小姐這才弱弱回答:“不會。”
這才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轉而柯若初又道:“想試試。”
想試試?盛如綺覺得新奇。
“別。”盛如綺轉直視著柯若初,然后當著的面,抿著煙,不不慢吸了一口,含在中。
柯若初乖乖一不,等著,也不知道對方要干什麼。
盛如綺又朝柯若初湊近些后,才緩緩從中呼出一縷煙,淡淡的煙霧恰輕過對方面龐,縈繞過鼻尖。
“咳……”柯若初果然猝不及防被煙嗆了下。
盛如綺被逗樂了,笑得開心。
朦朧間,柯若初瞥見一抹嫵勾人的笑,等煙霧散去后,眼前一張致漂亮的臉又變得清晰。柯若初差點看呆,而兩個人的距離,好像也靠得太近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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