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陳宜勉的值,是他這打球的水平在校園里便擁有了優先擇偶權。”孟芮娉熱衷欣賞的事，從不吝嗇自己的夸獎。起初還有閑心調侃刺激一下陸仁，漸漸地，注意力全被陳宜勉吸引。

　一個人欣賞還不夠,非要讓今睢參與進來一起夸。

　今睢不是外的格,說不出如此直白的夸贊,應了幾句后，把話題岔開，“一直沒問你,你和陳宜勉是怎麼認識的？”

　“誒，我沒跟你說過嗎？”孟芮娉說,“是我因為過敏總跑醫院之前的事。我有天在路上看到幾個小孩在狗，陳宜勉比我作快，先上去阻攔了,狗被救下,送去了寵醫院救治。我住校，不方便養狗,陳宜勉說我如果放心的話就把狗給他，我那時便知道了他舅舅那個流浪救助站。我覺得救助站多酷啊，就一心熱忱想要去幫忙，一來二去，就了，結果我因為過敏跑了幾次醫院，折磨死我了。”

　陳宜勉做這樣的事，一點也不意外。最不正經的皮囊下,是最正經的深。

　這樣的年,怎麼不討人喜歡。

　今睢回憶起高中時的陳宜勉,他的邊總不了紅知己的影。

　即便是現在，今睢偶爾去戲劇學院的論壇、抑或者他的微博賬號，總能看到跟在邊的孩子。

　他從不對生有過格的行為，但就是這種他的優秀有目共睹，但誰又都得不到的若即若離勁兒，特別的拿人。

　打球出了汗，陳宜勉覺得自己冒都好了。他和陸仁只打了一小場，便讓學弟替上，朝場邊走來。

　陸仁勾著他的肩膀，討論剛剛的籃球賽，所以走的特別慢。

　今睢原本已經忘記自己手里還拿著他的外套，恰巧這時候，他放在外套口袋的手機嗡嗡的響起來。

　今睢適才抬步，過去陳宜勉那邊，把外套給他，指了指口袋，提醒：“好像是手機在響。”

　“我看一下。”陳宜勉抖了抖服，去掏口袋里的手機。

　陸仁趁陳宜勉沒注意，沖今睢抬抬眉，使眼。今睢自然懂他的意思，佯裝沒看見。

　陸仁也在意，拍拍陳宜勉的肩說了句“我先過去喝水”，便走開，給兩人留出獨的空間。走了幾步，他順便抬手，把要沖過來夸贊陳宜勉的孟芮娉一并帶走。

　隔著段距離，今睢遙遙聽見他們兩人又互嗆起來。

　陳宜勉拿出手機，掃了眼屏幕，卻沒著急接，目重新落到今睢臉上。

　他很容易出汗，細的汗珠掛在額角，薄薄的一層，有水珠順著繃流暢的下顎線滾下來，也沒，亮晶晶的，晃得今睢眼睛疼。

　今睢被他猝不及防看來的目盯得心里不自在，故作輕松的別開眼。只是不經意地，掃見了手機屏幕上顯示的來電人。

　一時間，什麼緒也沒了。

　陳宜勉瞧著繃著的臉，方才要說的話先拋在一邊，不知所謂地笑了下，逗：“怎麼這麼嚴肅？”

　“沒。”今睢抿了抿，讓自己表看上去輕松些，“我在想場地的事。”

　他們今天出來一天，玩玩鬧鬧的，沒做正事。所以這個理由合合理。

　陳宜勉表示理解，只說：“放心，有我呢。”

　今睢嗯了聲，提醒他：“你先接電話。”

　給陳宜勉打電話的人很執著，一遍不通又打了第二遍，連續響著的鈴聲很突兀。

　陳宜勉沒避著今睢，接通電話時臉上玩笑的神已經淡了。

　對面生在哭，說自己今天可能又考砸了。

　今睢聽見了，自覺地轉去了旁邊。

　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期，馬上要到藝考生聯考的時間了。

　陸仁灌了口水，無視掉孟芮娉的挑刺，徑自朝著今睢過來。

　剛剛打球時，他朝場邊看了眼，縱使今睢再冷靜自持，喜歡一個人的神本藏不住。

　陸仁知道是因為什麼契機開始對陳宜勉了心思，沉默地將今天的反應看在眼里，罕見地沒有像平時似的開一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玩笑，將兩人困在一些無傷大雅的曖昧氣氛里。

　陸仁不聲地湊到今睢跟前，撞了撞的肩膀，小聲說：“收一收，眼睛都看直了。”

　“哪有。”今睢把手機收起來，把手藏在口袋里，忍不住摳手指的小作，卻不忘，死不承認。

　陸仁仿佛要印證自己說的，站到今睢的正前方，與四目相對。

　今睢這會心思多，也懶得收斂做樣子，就這樣坦隨地任由他打量。

　陸仁盯了會，放棄，站直子后，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副替今睢著急上火的模樣，道：“眨眼間大一上學期要結束了，等明年夏天……”

　陸仁的話點到為止，他對上今睢沉默的眼神，做了個鬼臉，說：“我只是提醒你，不抓點，局勢很不利啊。”

　陸仁了解，所以輕易就能說中今睢心里最怕的事。

　不遠，陳宜勉還在講電話，剛運完的男生四肢舒展，渾充滿活力，說話時看著極有耐心。

　垂眸，神淡淡的，回陸仁：“我知道。”

　陸仁從后面撥了下的馬尾，拆穿：“又胡思想。”說著他轉頭，朝另外兩個人一打招呼，“孟姐姐，你等一下宜勉。我和今睢先去超市買東西。”

　他說完，也不等兩個人應，示意今睢：“走。”

　今睢知道陸仁這是在轉移自己注意力，無奈又激，想解釋自己沒有這麼脆弱，但話到邊，并沒有說出來，因為發現自己并沒有自己想象的堅定和勇敢。

　陳宜勉聽見陸仁的話，示意孟芮娉：“一起吧。”

　然后他邊打電話，邊跟在幾個人后。

　孟芮娉走在兩撥人之間，一會瞧瞧前面，一會看看后面，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麼很重要的細節。

　-

　正如陸仁所說，這學期真的要結束了。期末周大家學習氛圍張起來，生怕績點了給自己的省份丟人，圖書館天天滿。今睢偶爾去圖書館查點資料逛半天也招不到一張空位子。

　那天在打完球回來，陳宜勉把可以在領養活上加點游戲環節的想法和今睢說了，然后拉著周恒正和救助站的其他人討論了幾回，最終訂好了方案。

　一場社會質的活，要考慮的事很多，周恒正把一些手續理好，零碎的小事便全權給陳宜勉和今睢來。

　活定在寒假伊始，留給他們準備的時間很張，所以這段時間，兩人在理完學校課業之余，還要去救助站照顧，去欸壹準備攝影展上要用到的東西。他們頻繁地保持著聯系，但也僅僅只是通著救助站的事罷了。

　陸仁那天的提醒猶在耳畔，今睢一閑下來就忍不住想一想。所以為了些胡思想，每天都異常忙碌。

　這天考完最后一門科目，今睢按照今淵朝的叮囑拎了東西去陸渝家蹭飯。

　小區門管得嚴，訪客需要登記才能記錄。今睢給陸仁打了電話說自己到了，在門口等著他出來接。

　沒想到在這里還能見了陳宜勉。

　陳宜勉拎著打包的速食和啤酒正刷門卡，偏頭和保安小哥打招呼時，注意到了站在旁邊低著頭玩手機的生。

　“今睢？”

　被點名的生聽見聲音愣了下，抬頭時，眼神里充滿了不敢置信，確實是陳宜勉。他穿著黑的到腳腕的羽絨服，拉鎖拉到頂，皮白五立，頭發蓬卻不顯邋遢，十分松弛不羈的模樣。

　“你住在這里嗎？”今睢詫異。

　陳宜勉昨晚熬了個通宵，這會有些疲憊，強打著神跟人說話時帶著慢悠悠的懶散勁兒：“朋友住這。”

　他頓了下，注意到今睢腳邊滿當當的手提袋里，問：“你呢？”

　今睢：“我來找陸仁。”

　保安小哥晃著保溫杯出來，看看今睢，又看向陳宜勉，說：“宜勉你朋友啊？”見陳宜勉點頭，對今睢道：“那你進去吧。”

　“謝了。”陳宜勉跟保安說完，沖今睢一抬下：“走吧。”

　今睢跟上陳宜勉，走進小區。

　陳宜勉問：“知道是哪棟樓嗎？”

　今睢點頭，想了下，怕被誤會，遂解釋道：“我爸和陸叔叔是很多年的朋友，兩家認識，小時候兩家是鄰居，經常串門蹭飯。”

　“青梅竹馬啊。”陳宜勉笑著瞥一眼。

　今睢聞言，微微張開，準備澄清。

　這時陸仁出現，打斷了的話。陸仁直接穿著拖鞋就出來了，看見今睢，笑起來：“斤斤，這！你已經進來了。”

　他走近，接過今睢手里的東西后，捶了下陳宜勉的肩膀，語氣稔自然：“你這是熬了幾宿，片子剪好了？”

　“嗯，差不多。回去就睡了。”陳宜勉沒多客套，看了今睢一眼，朝分岔路的另一口指了指，說：“我往右邊，走了。”

　目送陳宜勉走開，陸仁手，對今睢說：“我們也回去吧，凍死我了。”

　今睢收回落在陳宜勉上的目，吐槽道：“今天零下二十度，你穿拖鞋出來。”

　陸仁抬手把今睢外套上的帽子掀上去，扣在頭上按了按，說：“這時尚，懂？”

　“正常人都懂不了。”今睢抬手推開陸仁按在自己腦袋上的手，往旁邊躲了躲，拉開距離。

　“我發現你跟孟芮娉呆久了，被傳染得越來越毒舌了。”陸仁垂眼看，見再往前走就要撞進綠化帶里時，手扯著的胳膊把人往自己這邊拉了拉，提醒道，“看路。”

　“嗷。”

　陳宜勉走出一段距離，回頭，正看到兩人說笑打鬧的畫面。孩影俏，在男生邊笑得輕松又自在。

　今睢走出一段距離，也回了頭。陸仁不用回頭都知道：“別看了，肯定已經走遠了。”

　今睢蓋彌彰道：“什麼走遠了？哦你說陳宜勉，我在看小區的綠化呢。”

　“行。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陸仁懶得和計較，又走出去幾步，恨鐵不鋼道，“你說你現在這條件，得天獨厚，近水樓臺，天時地利，真是老天爺追著喂飯，結果你還不吃。干嘛？不啊？你不我。”

　今睢這些天生怕被陸仁逮到機會問進度，沒想到這麼久了還沒躲過。科打諢，試圖糊弄過去：“哎呀煩死了。你怎麼比我爸還念叨，別當什麼音樂劇演員了，留學校里當老師得了。”

　陸仁不給岔開話題的機會，抓重點：“我說認真的，你追不追。”

　“追追追，我趕明兒就表白還不行嗎。”今睢快走幾步，生怕陸仁攔住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