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嘉等了幾分鐘,覺莫予深寫的差不多,問:“老公,好了嗎?”
“好了。”
其實早就寫好了。
莫予深在看前幾天的日記容,這些日子都在家忙劇本,日記容一半跟劇本有關,剩下一半都是記了他。
床上的對話,能記住的,也一字不落。
這些只有跟他能看懂的對話。
“老公,拿給我看看。”奚嘉睡不著,想看他記錄水平怎麼樣。
莫予深:“沒什麼好看的。”
奚嘉換了個說法,“想欣賞你的字。”
莫予深起,把筆記本遞給。
奚嘉看完,無語凝結。
就說吧,這人不靠譜,什麼事還得指自己。
掀被子,起來。
“做什麼?”莫予深問。
奚嘉佯裝生氣,“你敷衍我,你說我干什麼?”
莫予深:“無關要的一些人,你記那麼詳細也沒用。”
奚嘉坐到工作臺前,“周明謙不是無關要,他是我偶像。”
莫予深雙手抄兜,靠在工作臺邊。看奚嘉一臉認真,他拍拍肩膀,“睡覺去,我來記。”
奚嘉信不過他,搖了搖頭。
男人,都是沒耐心的
莫予深也不例外。
莫予深把手里的筆奪了過來,“不敷衍了。”其實剛才記那麼,也不是敷衍,只覺得沒必要。
奚嘉要是再執意把筆搶回來,可能就會僵持的下不來臺,也不想因這點小事爭執起來。
站起來,把椅子讓給莫予深坐,暫且信他一回。
那些對話,莫予深還記得,低頭開始記錄。
奚嘉回床上躺著,瞇著眼,不時睜開一條,看莫予深是否認真。貌似沒敷衍,一直在寫字。
十幾分鐘,莫予深收起筆。
“好了。”他拿給奚嘉看。
奚嘉假裝被吵醒,“你還沒走啊,幾點了?”
莫予深沒揭穿,“一點。”
奚嘉看了那頁筆記,失笑。
莫予深的頭,“睡吧,我一點半還有會。”他離開臥室。
奚嘉又看了一遍,還是沒忍住笑。
其他字都正常,可‘周明謙’這三個字,小的差點得用放大鏡看。
原來他吃醋了。
奚嘉給他發了消息:【周明謙只是我欣賞的一個導演。我只你。】
莫予深正好走到院子里,管家迎面走來,打了聲招呼。
莫予深沒聽到,還在看手機。
管家愣了一下,老板盯著手機,臉上還有笑。可能是簽了一筆大單。
莫予深直接走到駕駛室那邊,手剛到門,“莫總,什麼事?”司機趕忙出聲提醒。
莫予深回神,點了點頭,沒說什麼,坐到后座。
人都是騙子,可騙子的話,最讓人上當。
他明知心底有人,說他,他還是愿意相信。
手機震,奚嘉又發來一條:【你也回我一條,要對應著回,回后面那四個就字就行~】
莫予深:【我只你。】
奚嘉:【對了,我是不是你初?(暗中觀察)】
莫予深:“……”不想讓嘚瑟,他開始打字。
奚嘉的消息又進來:【你是我初,我問過葉秋,我以前沒過,然后就跟你結婚了。現在我很歡你,那你就是我初。】
莫予深原本已經打了一行字,看到這條后,他全部刪除,只發了一個字:【嗯。】
奚嘉:【哈哈】
每次發這兩個字,那嘚瑟、驕傲的笑聲就在耳邊來回環繞。
奚嘉睡不著,無聊:【你好呀,初。】
莫予深:【趕睡覺。】
奚嘉:【無趣!掃興!沒意思!】
奚嘉睡不著,是個閑不下來的人,給武楊打了電話,下午去馬場。
換了服,奚嘉拿著手機下樓。
剛到客廳,手機有消息進來。
是莫予深。
他沒發文字,只發了一個綠小人人抱抱的表。
因為是莫予深這個冷男發的,這個抱抱的表圖就格外違和,又有點笨拙。
奚嘉抿淺笑。
管家今天中午郁悶了,這莫予深是迷之微笑看手機,現在,莫太太還是同款表和作。
可能,今天雙喜臨門,太太的劇本獲獎了。
奚嘉收起手機,這才看到管家,“周叔,中午好。”
管家連連應著,“還要出去?”
奚嘉:“去馬場。”
管家要給奚嘉安排司機,奚嘉沒要,自己驅車前往。
武楊今天正好不忙,在馬場溜達,順便等著奚嘉。
奚嘉比約定的時間晚了一會兒。
“路上堵車?”
奚嘉:“有點。”
武楊打量著,瘦了不,不過臉還行。“今天我陪你一塊騎。”
奚嘉:“最近怎麼樣?”
武楊沒指奚嘉還能記得他上七八糟的事,就說了說工作,按部就班,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奚嘉跟他并肩走向訓練場,側臉,“對你工作不興趣,你跟前友怎麼樣了?還聯系嗎?”
武楊一愣,沒想到還記得。
奚嘉早不記得了,剛才把車停在馬場門口,把筆記本里跟武楊有關的,都看了一遍。
武楊聽后,點點頭,“每天記筆記,還要溫習,多累。”
奚嘉:“想要活得像個正常人,就得付出。”
武楊說起前友,自從分手,再也沒見過。
聽朋友說,前友辭職了。
至于去了哪里,朋友也不知道。
前友的那份工作當初是他介紹,分手了,工作也不要了。
至于和前前友,武楊沒提,怕奚嘉唾棄他。
他跟前前友復合不到一個月,也分了,找不到當初的那個覺。
是人非了。
奚嘉問:“走出來了沒?”
武楊笑:“還以為我是人,把當飯吃?”
人,想要,他不缺。
但總覺得了點什麼。
武楊轉移話題,“劇本怎麼樣?導演看上沒?”
奚嘉自信:“八九不離十。”
“那我就等著探班了。”
說話間,到了訓練場。
奚嘉這段時間最想念的就是的這幾匹寶貝,抱了抱它們。
換上訓練服,奚嘉和武楊繞著馬場跑了幾圈。
馬蹄聲蓋過了耳鳴聲。
馬踏過,塵土飛揚。
從遠看,兩匹馬,絕塵而去。
只有在馬背上,奚嘉才能忘了自己是個病人。
十幾公里下來。
武楊覺奚嘉狀態還不錯,問,“春天都站巡回賽,去不去?”
奚嘉勒馬韁,搖了搖頭,“去了績也墊底。”幾圈起來,后背竟然出了一汗。
平地上跑都有點張,就別說障礙賽了。
武楊寬,“你是兩個月沒騎,集中訓練幾個月就能恢復。”
奚嘉明白,這不是技問題,是平衡有了問題,訓練解決不了。
和武楊慢慢悠悠騎著晃回訓練場。
馬場的冬天,一片荒涼。
之前一場大雪,蘆葦也被斷了一半。
傍晚時,莫予深給奚嘉打電話,讓早點回市區,晚上請人吃飯。
奚嘉不記得跟他有共同朋友,“請誰?”
莫予深:“程惟墨和姜沁。我請他們,你在外面大廳。”
奚嘉:“?”
莫予深:“就在季清時餐廳,你一個人在家也無聊。”
原來是怕一個人吃飯沒意思,應下來。
奚嘉沒回家,直奔季清時的餐廳。
莫予深比早到,在停車場等著。
奚嘉沒來得及看筆記本,問莫予深,程惟墨和姜沁是誰。
莫予深:“發小。你筆記本有應該有,十一月初。”
今天餐廳清場了。
奚嘉不明所以,看著莫予深。
“姜沁是影星。”
難怪。
“那我一會兒要個簽名。”
莫予深:“你看完筆記,就不會再要。”
奚嘉若有所思的看著他,看來跟這個姜沁還有故事。
沒再多問。
在習慣坐的那個位置坐下來,迫不及待打開筆記本,翻到十一月初,找了幾張才找到姜沁這個名字。
看完,奚嘉抬眸,淡淡掃著莫予深,“你那天不陪我吃飯,還惹我生氣。”
莫予深沒吭聲,默默喝著咖啡,開始看手機。
沒一會兒。奚嘉手機有消息,莫予深又發來一個小人抱抱的表圖。
奚嘉:“這麼近,你就不能真抱一下?筆記上可是寫了,那天比賽,我發揮不好,讓你抱一下,你也沒,還是我主的。”
沉默了片刻。
莫予深要站起來。
餐廳口,有說話聲。
程惟墨和姜沁到了,服務員領著他們去包間。
奚嘉側臉,那位就該是姜沁了,除了他們四人用餐,今天餐廳不接待任何人。
姜沁看過來,眉心蹙,這個挑事怎麼也在?
奚嘉斜了一眼,漫不經心收回視線。
姜沁拍拍邊的程惟墨,“你看到了吧,哪有失憶的樣子,瞪我時不要太狠呀,還記得跟我的恩怨,我就不信我這麼榮幸,能為選擇的那部分!”
程惟墨:“行了,說兩句。”
姜沁翻個白眼。
程惟墨朝窗邊看了眼奚嘉,好像清瘦不。
人來了,莫予深準備過去,代奚嘉,吃完了在這等他,要是不介意看到姜沁,就跟他一塊去包間。
奚嘉擺手,“不去,影響食,消化不良。”
不用吃藥,今晚胃口不錯,剛才點了不喜歡的食。
莫予深問要了筆記本和筆。
“干嘛?”奚嘉說著,還是找出來給他。
莫予深:“我話不多,基本他們聊,閑著時把你今天筆記補了。你晚上回家只寫在馬場那部分就行。”
奚嘉叮囑:“不許敷衍。”
“嗯。”寫他自己,自然不會敷衍。
幾人進了包間,門關上。
姜沁把自己風和程惟墨的外套掛起放在櫥柜里,莫予深剛要放進來,不讓,指指另一邊。
莫予深懶得跟計較,走去另一邊。
姜沁原本心不錯,進門看到奚嘉,就開始氣不打一來。
幽幽看著莫予深,“幾個意思?鴻門宴?”
程惟墨給倒了茶,“說兩句。”
姜沁瞪他,示意他閉。
莫予深坐下來,“氣還沒消?馬不是都送給你了,不比奚嘉的那個差。”
說起馬,昨天,接到武楊電話,說專程給買了一匹,讓隨時過去看。
昨天送馬,今天請客。
反常必有妖。
跟莫予深認識二十多年,他哪來那麼大覺悟,這麼熱肯定不是單純道歉那麼簡單。
姜沁雙手抱臂,“說吧,什麼事兒?”
程惟墨大概猜到了,但沒多。
莫予深喝了幾口茶,“岳老先生那部作品,編劇應該是奚嘉。”
“握草!”
姜沁沒管住自己,話直接了出來。
說完,自己也是:“……”想那麼優雅一個人,怎麼說這樣的話。
姜沁干咳兩聲,“激的。”
莫予深繼續:“以后你們一個劇組,記憶不好,你照顧著點,別讓人欺負了。”
姜沁:“?”
沒聽錯吧,讓照顧那個挑事?
明明戰斗力表,放眼娛樂圈,估計沒幾個人是奚嘉對手,這會兒裝弱了?
還有,憑什麼要照顧奚嘉?奚嘉算老幾?
程惟墨安靜聽著,不時嘬一口茶。
思緒飄遠。
有些聲音遙遠,卻直穿耳。
“你好,我是程惟墨。”
“程律師您好,我是奚嘉。”
莫予深:“你以前怎麼對我和程惟墨的,就怎麼對。”
姜沁冷笑兩聲。
程惟墨回神,繼續喝茶。
莫予深:“不是命令你,是請求你幫這個忙。”
程惟墨一怔,看向莫予深。
姜沁角嘲諷的笑意也凝結,眨了眨眼,還以為自己聽錯。
莫予深這輩子沒求過人,不對,求過一次,小時候,求媽媽帶他一塊走,媽媽沒帶。
自那之后,他知道,求人不如求己。
這些年,他第一次開口求人,為的,還是奚嘉。
姜沁被震驚了。
莫予深把筆記本翻到十一月初那頁,立過來給姜沁看,“剛才是看了這個才知道跟你有過不愉快,之前還想問你要簽名。”
姜沁抿抿,沒開懟。
莫予深合上筆記本,“以后的筆記會越來越多,到劇組后接的人也多,沒那個時間把前一天發生的所有事都記下來,也沒那個時間把之前所有的筆記都看一遍。劇組里的人多,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再怎麼小心,也會無意得罪人,你照應著點。”
姜沁態度沒剛才那麼堅決了,“看我心。”
莫予深知道,姜沁就是鴨子,這個話題就到此。
程惟墨適時轉移話題,跟姜沁聊起邊朋友的一些趣事。
莫予深對這些不關心,每次他們聊天,他基本只聽不說。
菜還沒上來。
他們閑聊著,莫予深開始記筆記。
寫到自己名字時,字號很大,比‘周明謙’這三個字,差不多要大個五六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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