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之前和沈暮朝偶遇的次數很多了,但看到沈暮朝從草叢后面出來,紀云窈還是吃了一驚。
和沈暮朝,好像一直都在偶遇,就連跑到沒多人的山上理糾紛,也能被沈暮朝撞見。
紀云窈問道:“沈公子,你在那兒多久了?”
沈暮朝猶豫要不要實話實說,沉片刻,他道:“沒多久。”
這種糾葛人,事關別人私,沈暮朝一個外男,不適合知道這些。
當然,沈暮朝也不是故意聽的。
陸安、吳遠山他們去了清泉寺上香,寶殿里的團被那麼多人跪過,沈暮朝潔癖作祟,不愿意,便沿著寺廟周圍逛了一圈。
他走在一緩坡上,緩坡通往高的平坦之地,沈暮朝從緩坡上來,還未走到盡頭 ,就聽到了紀云窈和男子的說話聲。
男子的聲音他不悉,但紀云窈的聲音,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惹出靜反而會更尷尬,沈暮朝只好站在原地。
沈暮朝本打算等紀云窈和謝清和離開了,再上去的,沒想到,紀云窈發現了他。
其實他不想聽到的,奈何就是被他撞見了!
沒多久,究竟是多久?
看沈暮朝的樣子,不像是剛剛才來的。
紀云窈有些尷尬,不過,如若沈暮朝聽到了,尷尬也是沒用的。
紀云窈轉移著話題,“沈公子也是來上香的?”
沈暮朝“嗯”了一聲,“今日是我一位同窗的生辰,我和其他幾位同窗來清泉寺陪他上香。”
紀云窈微微頜首,“那我不打擾沈公子了,沈公子繼續賞景吧。”
回到禪房,紀夫人也在,擔心地道:“小羊,小善說剛才清和那孩子來了,你和他是不是出問題了?”
禪房里都是自家人,紀云窈不用避諱,“娘親,我…拒絕了清和哥哥的提親。”
紀夫人面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當著小善的面,紀云窈不太想提這些事,但紀夫人又急著要知道,紀云窈簡單地道:“娘親,您把清和哥哥和我撮合一塊的目的我是明白的,只是,我和他不合適,我們永安侯府,與謝府也不合適。”
紀云窈沒提小善一個字,一旁的小善卻突然道:“姐姐,是不是因為前幾天賞梅宴上發生的事,你才不與清和哥哥在一塊的?”
見小善猜到了,紀云窈輕輕點頭,“有這方面的原因,但也不全是。”
回到永安侯府的時間不長,但謝清和與有娃娃親的事,小善是清楚的,自責地著鼻子,“都怪我,我知道姐姐你是為了我,才和清和哥哥分開的。”
小善年紀不大,可又不是傻子,賞梅宴上,周綰那般針對,其實是在針對姐姐。
不在,姐姐嫁給清和哥哥,別人不會說什麼,可回來了,就給了別人大做文章的機會。
難過地道:“姐姐,要是我晚一點回來該多好,等你與清和哥哥親了,我再回府,看別人敢說什麼!”
紀云窈不贊同地道:“胡說什麼呢?我不得你早點回來呢。小善,這和你無關,你不要多想。”
小善搖搖頭,“姐姐,你不用騙我,我知道,和我有關的。”
紀云窈輕嘆口氣,“我沒有騙你。”
“娘親想讓我嫁進謝府,是因為我嫁進去,夫榮妻貴,往后有不盡的繁華富貴。我和娘親一樣,有過這樣的打算,但是,即便沒有你,這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當年定娃娃親,父親還在,可如今,我們永安侯府連個男丁都沒有,謝家人怎會同意這門親事?”
小善對謝清和不了解,但想讓自己的姐姐嫁一個好人家,“可…可謝家人不是沒退親嗎?姐姐你是有機會的!”
紀云窈搖搖頭,“不是的。謝家人沒退親,一來是他們心善,二來,要償還娘親的救命之恩,三來嘛,這麼多年都沒找到你,退不退親都是一樣的,就算最后把你找回來了,你流落在外多年,這門親事也是不能的,他們就更沒必要來退親,反而損毀名聲。”
“你姐姐說的不錯。”紀夫人話里出幾分無奈,“其實這些我也明白,之前我想著,反正清和那孩子對你姐姐有意,你姐姐嫁謝府,還可以扶持咱們永安侯府。但是……”
紀夫人搖搖頭,又看向紀云窈,“小羊,你擔憂的也不無道理。娘是過來人,明白嫁高門不像表面那般鮮,況且,小善回來這麼多天,清和的爹娘也沒來咱們府里一次,可見他們是不想和咱們永安侯府結親的。既然這樣,你和清和說清楚,也是應該的。”
小善心里很難過,看來姐姐與清和哥哥,是徹底沒希了。
姐姐比天上的仙子還要漂亮,找一個配得上的夫君才行。
可是,到哪里找一個這樣的男子呢?
紀夫人雖然想通了,但紀云窈親事不順,心里也不好,“小羊,我記得清泉寺附近有個月老廟,咱們去拜拜吧!”
月老廟?
紀云窈不是很想去,但紀夫人鐵了心要給自己的兒找門好親事,把紀云窈拉過去了。
初一十五來清泉寺和月老廟的人不,不過今天非年非節,清泉寺都沒幾個人,更何況位置更偏僻的月老廟。
見月老廟四周無人,紀云窈跪下來,索說了出來,“月老爺爺,每天祈求您牽紅線的人那麼多,也不知道您能不能聽到小的這些話,但小希您能聽到。”
……
陸安、吳遠山等人從清泉寺出來,和沈暮朝匯合后,幾人準備回去,一位穿著藍冬的同窗紅著臉,“聽說附近有座月老廟,要不,咱們順便去拜拜?”
陸安“呵”了一聲,“你是來科舉的,還是來親的?別耽誤時間了,還是快回去吧。”
同窗撓撓頭,“你們年齡都比我小,不用著急,可我都二十多歲了,再娶不到媳婦兒,就得打一輩子的了!”
沈暮朝的幾位同窗都還未娶親,雖然盼著金榜題名,但說實話,誰沒想過娶妻這檔子事。
另一位同窗附和道:“去去也行,月老廟離得不遠,耽誤不了多時間。”
沈暮朝無所謂,見同窗們想去,他便跟著去了。
沿著山道往前走,四周布滿了枯黃的草木,有些地方,還有積雪殘留。
提議去月老廟的那位同窗走在最前頭,他指了指,“快到了,前面就是。”
說著話,他突然停下來,“等等,廟里有人,還是姑娘家,咱們等會再過去。”
沈暮朝朝前方看去,月老廟里,子跪在地上,上的桃織金,灼灼明艷,在滿是枯木的荒蕪山間,格外亮眼。
又是紀云窈!
沈暮朝眸中閃過一抹玩味,這位紀大小姐剛拒絕了一個深深慕著的男子,轉頭就來月老廟了?
紀云窈并不知外面的況,紀夫人和小善站在旁邊,紀云窈十分虔誠地道:“小的未來夫婿,最好是家世、相貌、人品樣樣出眾,不過,月老爺爺,小知道,這樣好的郎君,是很難遇到的。所以,小的要求不多。”
“家世一般的話,也可以,但人品、才華、能力就得出眾些,長相也得讓小看得順眼才行。小可以陪他吃一點點的苦,月老爺爺,是一點點哦,小不能跟他吃一輩子的苦的。”
“除卻這些,小的未來夫君還得知道疼人,懂得尊重小,對小要大方,小花自己的錢,他不能干涉,花他的錢,他不能吝嗇。”
……
沈暮朝再一次會到了耳力太好的壞,和母親去青州前,在生父那邊住,他是習過武的,且練了很多年,耳力要比一般人敏銳。
陸安他們聽不到紀云窈說的話,他卻能聽見。
沈暮朝心想,依著紀云窈的擇偶標準,如果這算要求不多,那什麼才算要求多呢?
本以為紀云窈會很快離開,結果,等得一位同窗都忍不住去林子里方便了,紀云窈還在繼續。
“月老爺爺,小不是能吃苦的人,所以,那種會給兒媳立規矩、盯著兒媳肚子、還會給兒子塞妾室的婆母,小是堅決不要的。您給小牽紅線的時候,可得注意這一點。還有還有,話本子里常說,男子的青梅和表妹最得提防,月老爺爺,小希未來夫君沒有一個青梅,也最好沒有表妹,有也不能給他當妾室。”
“最最最重要的一點,夫君得講究干凈,不能邋遢,摳腳摳鼻子的話,那可太惡心了。也得康健,各種層面的,不能像爹爹那樣早死,月老爺爺,小可不想年紀輕輕就守活寡。哦,還有,小未來夫君的神也不能出問題,話本子里那種偏執有病的人,小堅決不要。”
這些話繼續傳沈暮朝的耳中,沈暮朝呵了一聲,他都數不清自己聽到多個“還有”了。
說到最后,紀云窈雙手合十,“月老爺爺,小今天好像說的有點多,您別嫌我啰嗦哦。如果小能覓得佳婿,小愿重建月老廟,把月老廟蓋的比隔壁清泉寺還要金碧輝煌!”
終于結束了!
不沈暮朝嘆,沈暮朝的幾位同窗也出了一口氣,雖然他們聽不到紀云窈說了什麼,但等紀云窈的時間,足夠一二十個人去月老廟許愿了!
紀云窈磕完頭起,沈暮朝只有一個想法,他知道紀云窈伶牙俐齒很能說,但他沒想到這位紀大小姐這麼能說,月老今天一定會嫌啰嗦的!
作者有話說:
小羊:月老爺爺,我未來夫君必須得……此省略10086個字。
月老:睡覺中,小丫頭可真吵!
沈暮朝點頭:對,要求真多!
月老爺爺:剛好,這里有個男的,干脆就挑你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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