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妙忘了和徐燕舟說這事。
他們現在住一個屋,睡一張床,是因為沒別的地方住。
蓋了新房子就有地方了,還是別住一間屋了。
徐燕舟低下頭,又給兔子喂了把干草。
他腦袋里空的,一時之間什麼都想不起來,也什麼都說不出口。
他和顧妙沒拜過堂,就連定親婚書上寫的都不是他和顧妙的名字,他有什麼資格說。
顧妙救了他,救了徐家。
他一傷,命數無幾,有什麼資格耽誤顧妙。
顧妙本不喜歡他,一點也不,以后顧妙會嫁一個喜歡的人。
徐燕舟嗯了一聲,“我知道,顧妙,炭燒出來了幾塊,不過煙有些大,我再看看能不能燒出更好的來。”
顧妙點點頭,“好,那你喂兔子,我先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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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一晃而過。
房子差不多蓋好了,也按顧妙說的在西屋中間加了一堵墻,正房偏房屋里都盤了炕,不過要烤一段日子才能睡。
盧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有時候從茅草屋門口看新房都能笑出來。
盧氏盼著搬進新房,大紅鴛鴦錦被已經做好了,還做了一對紅的枕套。
徐薇給家里一人趕了套冬出來,里面夾著厚厚的棉絮,領子還墜了兔,暖和極了。
現在就等著搬新家了。
顧妙打算今天去云城把鹽賣了。
“我也去。”徐燕舟看向顧妙,“我想去醫館看一看。”
藥還有三副,顧妙想等徐燕舟把藥喝完再去,“徐燕舟……”
徐燕舟道:“看過大夫我也好心里有數。”
徐燕舟想知道他到底如何,他不想死,也舍不得死。
更舍不得放手。
徐燕舟想了三日,已經想通了。
顧妙是他的妻子,他們同床共枕過。
顧妙給他喂過藥,也給他換過藥,他們有過之親。
說他恩將仇報也好,總之他不會放手。
拜堂,婚書,以后都會有。
徐燕舟:“等看過大夫,是吃藥還是養傷,我都聽你的。”
倒也不用聽的,徐燕舟知道吃藥養傷就很好了,顧妙道:“那就去吧,但你這樣去不行。”
村里人不認識徐燕舟,云城肯定有人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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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路,顧妙忍不住瞄徐燕舟。
徐燕舟修長,看著清瘦,遠看就是一個玉樹臨風的公子,但近看,臉已經換了,和玉樹臨風沾不上一點邊。
顧妙往徐燕舟臉上脖子上手上抹了炭灰和黃泥,雖然只有淺淺一層,可看著就像換了一個人。
徐燕舟清咳一聲,“不許笑。”
顧妙抿抿,“不笑,我們快點走,好早點回來。”
顧妙還是去的上次那家醫館,老大夫坐堂理脈案,顧妙帶著徐燕舟進去。
“大夫,我夫君上山打獵,被老虎抓傷了,雖然撿回來一條命,但總不見好,您給他看看。”
老大夫抬起頭,“是你啊,你嫂子生了嗎?”
顧妙怔了怔,記起自己還扯過這樣的謊,“生了生了,母子平安。”
老大夫:“那就好。”
他看向徐燕舟,高卻瘦,雖然黑,但發白,一臉病相。
老大夫掏出脈枕,“先診脈。”
顧妙有點張,上次那個大夫說生死之事看淡些。
可把徐燕舟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顧妙希老大夫說徐燕舟已經好了,痊愈了,以后什麼事都沒有。
老大夫診完脈,輕聲道:“服解開,我看看傷口。”
口還有左肩的傷都已經結痂了,就是看著猙獰,除卻這兩,徐燕舟上還有別的傷痕。
老大夫直接上手按,徐燕舟皺起了眉。
顧妙急道:“您輕點啊!”
徐燕舟:“不疼。”
怎麼能不疼,都皺眉了。
顧妙看的揪心:“大夫,我夫君他怎麼樣了?”
老大夫對著顧妙道:“傷口固然愈合,但里失調,氣不足。他從前也過傷吧。”
刀傷,劍傷,怎麼可能是老虎抓的。
顧妙給徐燕舟過,知道徐燕舟上有疤,腰腹也有,可都已經好了。
老大夫看出顧妙心中所想:“看著是好了,可病落下了,夫人不妨問問他,天下雨可疼,下雪天可的住?”
顧妙看向徐燕舟,徐燕舟錯開目。
軍醫不比醫,傷的人又多,戰況急時都是草草包扎,即便如此還有不人死在戰場上。
陳年舊疴,逢天下雨錐心蝕骨。
老大夫道:“他里就是一團敗絮,夫人,命數之事,還是看淡些吧。”
顧妙可不信,上回大夫說生死之事看淡,現在徐燕舟醒了。
看淡命數,那徐燕舟肯定能長命百歲。
顧妙:“謝謝您。”
老大夫:“……藥還有嗎?就照上次的方子吃就行。”
顧妙:“藥還有,您這里要是有人參先給我留著。”
顧妙現在沒錢,等攢了錢就來買。
老大夫點點頭,“人參養著也好,好好養,也能多活幾年。”
徐燕舟把帶系好,“大夫,我現在不影響干活吧……”
“干活無所謂,別累到就行。”老大夫道:“怎麼,你一個大男人還什麼都不干,等著媳婦養你?”
徐燕舟笑了笑,“您說的對。”
老大夫:“你啊,倒是命好,娶了這麼個好妻子。”
徐燕舟眼睛里都是笑意。
顧妙道:“時候不早了,診金給您放桌上了。”
顧妙是因為出門在外不方便喊徐燕舟名字才喊夫君的,什麼娶了個好妻子。
對徐燕舟道:“還得買東西呢,我們快點。”
徐燕舟跟著顧妙出了醫館,顧妙來過云城一次,直接帶徐燕舟去了酒樓。
酒樓門可羅雀,小二杵在門口,見到顧妙眼前一亮,“二位客想吃點什麼,樓上有雅間。”
顧妙道:“我們不吃飯,能不能見見你們掌柜?”
小二可算想起面前這姑娘是誰了,上次來酒樓賣兔子的那個,“您可算來了,快請,我們掌柜一直等著呢!”
進了酒樓,小二急忙去樓上喊掌柜,不多時,掌柜就下來了。
掌柜先看了眼顧妙的背簍,“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來了,姑娘……這位是?”
不等顧妙開口,徐燕舟便道:“我是的夫君。”
既然是夫君姑娘就不合適了,掌柜道:“那夫人這回可帶了什麼好東西,咱們移步后院?。”
顧妙跟著去了后院,把背簍放下,“您看看。”
背簍里羅著兩個陶罐,掌柜迫不及待把上面的搬出來,打開蓋子,里面是雪白細膩的鹽。
掌柜又把另一個陶罐打開,也是鹽,“這兩罐我全要了。”
酒樓現在生意不景氣,按理說用不了這麼多的鹽。
掌柜想得多些,云城,存鹽可沒壞。
兩罐鹽過了秤,一共六斗,掌柜給了顧妙一兩二錢銀子,又數出了六十個銅板。
掌柜開開心心把人送出去,還道:“夫人若是還有,盡可往這兒送,我都吃得下。”
顧妙點點頭,想過煮了鹽讓掌柜代賣,價錢一點沒關系,至能多賣點。
要是掌柜為人不錯可以一試,等以后再看吧。
顧妙把銀子裝錢袋里,兩小塊銀子,六十個沉甸甸的銅板。
顧妙道:“夫君,咱們賺錢啦!”
再賣幾千斤鹽就能把徐燕舟的藥錢賺出來。
徐燕舟把背簍接過來,道:“大夫說能干活,你別什麼都不讓我做了,接下來去哪兒,布莊?”
顧妙要買布買棉花,“那先去布莊吧,再去雜貨鋪看看,最后可以去鋪買。”
什麼都不買也不能不買。
徐燕舟笑了笑,“都聽你的。”
棉布十文一尺,布六文,顧妙買了三十尺棉布二十四尺布,棉花一斤十五文,顧妙口袋,要了十五斤棉花。
一條棉被都要七八斤,不然蓋著也不暖和。
顧妙又買了一包碎布頭,碎布頭是好東西,能香囊做鞋墊。
不過沒有做暖棚的布。
給了一兩銀子,找了三百文錢,賺的錢花了一半多。
出了布莊,顧妙嘆了口氣,“錢可真不花。”
不過錢花出去了,東西也是實實在在的。
徐燕舟道:“我現在能干活,也能賺錢。”
顧妙笑了笑,“對,以后咱們賺的錢會越來越多。”
兩人去了雜貨鋪,貴的調料顧妙沒買,只買了花椒辣椒,還有一點點八角。
到了鋪,顧妙沒敢像上次那樣說全要了,問徐燕舟,“我們買什麼?”
徐燕舟想上次買的,“豬蹄,排骨,五花,再來幾大棒骨。”
家里豬油還有,倒是不著急買板油。
顧妙眼睛亮了亮,“夫君,你看那個是不是羊?”
鋪老板道:“夫人,就是羊,羊可不多得,就剩這麼一塊了。”
羊足足比豬貴了一倍,顧妙有點猶豫,買四斤羊能買八斤豬,但羊都好久沒吃了,可以燉著吃,涮著吃,包餃子吃……
顧妙:“那把羊也加上。”
買花了四百四十五文,顧妙把切好的放進背簍里,抬頭看了眼天空,出來時還萬里晴空,現在下來了。
顧妙把東西裝好,“我們快點回去。”
出了云城是村莊,兩人抓趕路,一路無話。
走了半個多時辰,可算到了玉溪山腳下,雨點也落下來了。
顧妙心里慶幸,再爬個山就到家了,比被攔在路上強。
空氣里有風聲,雨聲,兩人的呼吸聲,還有由遠及近的馬蹄聲。
顧妙還沒反應過來,徐燕舟已經拉著蹲下了。
他們躲在一棵樹后,前面還有大片荊棘叢擋著。
馬蹄聲太遠了,夾在雨聲里,聽的并不真切。
顧妙一不敢,這條路是去云城的必經之路,有這麼集的馬蹄聲,要麼是走商,要麼是兵。
他們在玉溪山住了半個多月了,算起來,劉偉湛也該到了。
顧妙提著一口氣,著枯藤之間的隙盯著那條泥濘的小路。
雨越下越大,坑里積了不水,顧妙視線有點模糊,頭發,服全都了。
看徐燕舟,徐燕舟沒比好多。
徐燕舟臉上抹得黃泥和炭灰被雨水沖掉,出一張慘白的臉來,他的更白。
顧妙記著老大夫說,天下雨徐燕舟會疼,徐燕舟現在肯定冷。
樹后空間狹小,顧妙小心地挪了挪,張開雙臂抱住徐燕舟,盡量給他擋雨。
馬蹄聲越來越近,雨打樹枝,一群快馬從顧妙背后過去,踩著泥坑濺起的泥點揚了老高,最后重歸于寂。
徐燕舟看著顧妙,這麼一個小姑娘在給他擋雨,明明自己都被淋了。
顧妙臉很白凈,染的殷紅,雨水從臉上往下流,右眼眼睫上掛著一大顆水珠。
顧妙不確定他們走遠了沒,也不敢。
這樣待了半響,徐燕舟探過,吻在了顧妙眼睛上。
顧妙下意識閉上眼,眼睫上那滴雨水落在了徐燕舟的上。
顧妙愣了愣,“……徐燕舟,你不會淋傻了吧,他們走了,我們快點回去。”
徐燕舟扶著樹干站起來,又把顧妙給拉起來,“我沒傻。”
他剛才就是想親一下。
徐燕舟拉著顧妙的手往山上走,上山的路,他走在前面,手拉著顧妙。
終于爬到半山腰,可算是到家了,兩人進了茅草屋,里面空,地上全是水,屋里屋外沒什麼兩樣。
小破屋怎麼雨這樣?
徐薇頂著雨過來,“哥,嫂子!屋里雨太厲害,我們搬新房了,你們快過去!”
盧氏本來沒打算搬家。
搬家是大事,無論如何都要挑個好日子。
可是老天爺開始下雨,還越下越大,家里的盆碗全用來接水了。
雨的地方太多,接都接不過來。
盧氏怕把給顧妙他們做的新被子淋,就把被子抱到新房。
然后又把棉,容易的糧食搬了過去。
床是木頭的,了也不行。
有趙廣明兩人,東西很快就搬完了,再看茅草屋,雨水已經了一地,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所以就直接搬家了。
新房寬大敞亮,也不雨,顧妙手,把徐燕舟推進屋,“你先進去把服換了。”
徐燕舟道:“你先,換完我再換。”
盧氏在燒熱水,“還不快點進去,都淋什麼樣了!”
家里沒紅糖,砂鍋里煮著姜水。
顧妙推徐燕舟進去,西屋兩個屋呢,一人一個不就可以把服換了。
淋的服下,換干凈的,顧妙把頭發了,敲了敲門,“徐燕舟,你好了嗎?”
里面沒聲音,顧妙又喊了一遍,“徐燕舟?”
還是沒靜,顧妙直接把門推開,見徐燕舟坐在床上,服也沒換,“徐燕舟你怎麼了?”
徐燕舟沖顧妙搖搖頭,“我沒事。”
顧妙了徐燕舟的額頭,不熱,但是他手好涼,“還說沒事,你快把服換了。”
徐燕舟道:“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換。”
顧妙開始胡思想,“是不是傷口裂開了?你讓我看看。”
徐燕舟拽住顧妙的手,“真的沒事,你先出去,一會兒就換好了。”
顧妙都快急死了。
手扯開徐燕舟的帶,“快點了,本來就著涼,你先。”
徐燕舟緩緩吐出一口氣,他把干,換上干凈的,“真的沒事,你別擔心。”
顧妙:“是不是疼?娘應該把姜水煮好了,我給端進來。”
顧妙跑出去,徐燕舟眉頭鎖。
陳年舊傷,一下雨就疼,晴了那麼多天,一下雨就不住。
從前疼徐燕舟也不覺得什麼,是因為這些天過的太甜了,現在才這麼難熬。
顧妙端著姜水進來,還往里放了滴靈泉,“快喝了。”
徐燕舟點點頭,“你也去喝一碗。”
顧妙出去喝姜湯,盧氏過來的手,又的額頭。
顧妙:“娘,我沒事。”
盧氏道:“嗯,沒事就好,兒家不好淋雨,多喝點姜湯。”
顧妙把姜湯喝完,里面沒加糖也沒有蜂,喝起來辣辣的,“喝完了,我去看看燕舟。”
顧妙悄悄推開門,徐燕舟姜湯已經喝完了,他靠在床上,深深地看了顧妙一眼。
顧妙道:“我把碗拿出去。”
徐燕舟拉住顧妙的手,“陪我待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字數那麼多那麼多!
啾咪!
親了一下,偽親。
本文一對一寵文,一生一世一雙人。前世白天,她是首屈一指的整容醫生,享譽世界,黑夜,她是聞名世界的千麵殺手,被譽為千麵妖女,她的生活充滿了謊言,內心卻保留著一顆最本真的心,沒想到最後卻死在了她唯一信任的人手中。今生本以為找回了從未享受過的親情,卻看著唯一疼愛自己的人死在懷中,她隻能無力的看著,仇,讓她覺醒,妖異的鮮血是最好的祭奠。兩世人生,四重身份。郡主、巫族靈女、神秘詭異的女諸葛、嗜血鬼醫、她究竟是誰?從彼岸而來,隨心所欲,一世妖華。一世人生,三重身份。帝王,皇子,國師,他又為何帶上一張張神秘的麵具,三重身份,慈悲的國師、謫仙皇子,亦或是嗜血帝王。誰纔是真正的他?————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風。幾日寂寥傷酒後,一番蕭瑟禁煙中。——是她曲度未終竟,玄雲蔽穹蒼。嵐霧今朝重,江山此地深。——是他————小劇場1「晏蒼嵐,你放著國事不理,你到底想怎樣?」她無奈的看著他,為何對他,她越來越無法狠心。「你比國事重要。」簡單的回答,卻撼動了她如寒冰般的心。「若我要顛覆一國呢?」「我陪你。」「若我要滅你的國呢?」「不用滅,我送你。」「你到底想要怎樣?」「這世間我唯一想要的就隻有你的心,僅此而已。」他的聲音很沉,卻很溫柔,他以為他無心,原來,隻因還未遇見她。————小劇場2「晏蒼嵐,我註定是世人眼中的妖女,你護著我,會被天下人唾棄的,放了我,可好。」她動了心,動了情,可她不能輸給了自己的理智。她的仇,她不能不報。「你是妖女,我是嗜血帝君,你我正配,溶月,你註定成為我的帝後,隻是我有些等不及了。」他將她擁在懷中,告訴她,他認定她,她隻能是他的唯一。「你……」「溶月我的心就在這裡,你可聽到了,他在為你跳動。」————小劇場3「這是什麼?」她看著眼前的小包袱,不解的問著眼前的他。「聘禮。」「玉璽是聘禮。」她能說天下竟有如此荒唐卻又貴重的聘禮嗎?「我都是你的,我的當然也是你的。」他在心中補充道:天下不重要,我隻要你是我的就好。「不要。」她怎麼覺得是個燙手的山芋。「天下為聘,隻為你。」他微微一笑,握住她的手。……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色誘嗎?色誘什麼時候成了他的專利了。————路過求收!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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