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撲中文)「不是說沒男朋友的嗎?」言佩珊說,言語中都變得警惕起來,「我還以為你扯個謊,應付那個阿來著。」
余飛面不改心不跳地把這個謊扯到底:「之前吵架,分了,前兩天他又從北京飛過來找我。」
「哦?」言佩珊有些不相信,「北京?口音怎麼是本地的?」
「我是Y市人。」白翡麗忽然道,「但從小學開始就是在北京上的。」
余飛沒想到白翡麗突然說話,嚇了一跳,抬頭只見白翡麗比還淡定,一臉坦然地面對母親探詢的目。
這人啊,如果不是腦子有病,那就只能解釋為心理素質特好。前天在大戲樓遇見他,他跟不認得似的,臉變都沒變一下;白天綾酒把他綠那樣,非我工作室一而再再而三對他出言不遜,他都像個局外人般無於衷;現在當著他面胡說八道,說他是男朋友,他竟然還能一本正經地給母親介紹他在北京上學。
這人的腦子裏都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言佩珊打量著白翡麗,笑了起來,和藹問道:「你什麼名字?」
「白翡麗。」余飛搶答。
想起來,他恐怕直到現在都以為言佩珊。這要是在母親面前穿幫了,還能了得?這個白翡麗,還是讓他能說一句就說一句吧。
言佩珊橫了一眼:「你把閉上,現在知道說了,之前怎麼不說?」又問白翡麗:「今年多大了?」
白翡麗道:「二十三。」
言佩珊滿意地笑:「原來和我兒同年。不過你這孩子顯。」
余飛在心裏狂吐槽:媽你這什麼意思?你是嫌我長得老咯?嫌我和他站一起像姐弟?有這樣嫌棄親生兒的嗎?就算真的顯老,那也是唱老生唱的!
言佩珊接著問:「那現在大學畢業了吧?做什麼工作呢?」
「舞臺劇製作人。」
言佩珊好奇地「咦」了一聲,「這倒是新鮮,沒聽說過。」
余飛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這要放戲班裏,不就是個班主嘛,氣包,哪裏新鮮了?
言佩珊又問:「那爸爸媽媽呢?也在北京嗎?都是做什麼的?」
這問題就開始深了,余飛只覺得越來越尷尬,趕打斷言佩珊道:「媽,你就別查人家戶口了!我都跟你招了吧,他在北京和姥姥姥爺住,姥姥姥爺都是退休教師——別人家的家事你問那麼多幹嘛!」
言佩珊很是不悅:「你半個字不和我說,還不許我自己去問?他既然是你男朋友,就是下半輩子要跟你一起過的人,他的家事難道不就是你的家事?」
言佩珊著余飛的目,明明白白地寫著恨不。只差沒說出口:我今天不問清楚,待我死了,還有誰來問?又還有誰來替你這個心?
余飛現在已經差不多想明白了。白翡麗能地找到這個地方來,百分之二百五是小芾蝶暗通的消息。但看起來小芾蝶還算有分寸,沒把母親患絕癥這種比較私的家事告訴他。否則,以他對劉戲蟾這個角的執著,他現在恐怕會把Y市最好的醫生請到這裏來坐著。
余飛咬著,心中忽然十分的泄氣。會扯這麼一個謊,又何嘗不是有那麼一份私心?言佩珊對說:我還是想看看,我走了之後,到底會是誰替我照顧你,那個男孩子人品好不好,對你不。你枝大葉的,我總是能替你把把關。
還是想,哪怕是個假的,也先讓言佩珊開心開心。只是沒想到,言佩珊還真就當真了,還當得特別真。
言佩珊又對白翡麗問道:「北京我去過,你姥姥姥爺是哪裏的老師呀?住在什麼地方?和我兒離得近不近?」
余飛深吸一口氣,絕地把臉埋在了自己的雙手裏。
卻聽見白翡麗說:「他們之前都是S大中文系的教授,現在住在S大的澹園裏。」
余飛:「???」他還真是和盤托出啊?這是他希了解他的深度嗎?不過也的確沒想到。他之前說「退休教師」,便直覺以為是普通的中小學老師,大是全國聞名的大學,尤其是中文系,出了不鼎鼎有名的當代劇作家。這麼一想,也就不難理解他為什麼會做舞臺劇了。
只是,做二次元舞臺劇……這是不是太沒有文化底蘊了?余飛暗自腹誹。
言佩珊很欣地點頭:「高級知識分子家庭……很好。」顯然非常滿意這樣的家庭背景,又鍥而不捨地問:「那你的爸爸媽媽呢?你是獨生子嗎?還有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眼看這個話題就要沒完沒了了,余飛實在聽不下去了,站起來,把言佩珊往旁邊趕,自己坐在了和白翡麗之間。言佩珊還要說,抬起一隻手擋在了面前:「媽,打住,到此為止。你別誤會了,我和他沒到要結婚的那一步。」說著又轉頭痛斥白翡麗:
「不是讓你死了那條心,別來找我了嗎!你還來這裏幹嘛?做人有點尊嚴好不好?」
挑眉豎眼,一臉兇相,語帶雙關,是在轟白翡麗走。
以為,白翡麗能聽懂的。
還以為,像白翡麗這種富家公子哥兒,應該很在意「尊嚴」這兩個字。
然而,看到了不敢置信的一幕:
白翡麗嘆一口氣,那驕傲又漂亮的雙眉都低垂下來,那秋水一般的眼睛也低低地垂下來。
他沒有看,說:「我追你都追到這裏來了,你還要趕我走嗎?」
那清磐似的聲音低低的,像是雲低,像是水低,像是山林低。
聽得的心都了,像絮雲薄紙,風一吹就散。
余飛:「我……」
白翡麗說:「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余飛:「???」
余飛:「……」
余飛覺自己要燃燒,要炸,要碎骨,要繚煙霧和火花。
言佩珊現在也不著頭腦了,好奇問道:「他做什麼事對不起你了?」
余飛盯著白翡麗,僵地搖頭:「沒……」
「脾氣不好?不和?惹你生氣了?」
余飛:「沒……」
「你心裏有別人了?不喜歡他了?」
「不是……啊!」余飛抱著頭大了一聲,瘋掉了。
「行了。」言佩珊說,「那就是你矯。」
余飛:「……」
「人家都這麼大老遠地來找你了,又沒做錯什麼事,你對人家大喊大地什麼話?聽媽一句話:惜取眼前人。再好的,作來作去,遲早都給作沒了。」
余飛:「……」
這時燈又黯淡下來。高胡一聲弦驚,演員次第上場,一上場便亮絕活,場中發出雷鳴一般好聲。言佩珊又津津有味地看起了戲,余飛卻覺得這一切彷彿都是另外一重世界了,眼下,就只有坐在邊的這個白翡麗,在一片暗之中像一隻來自異世界的怪,怪陸離卻又十分真實。
咫尺之隔,依稀能嗅到他上松柏淺香。這一下又令憶起前番種種,心火燎原,低聲斥道:「你要不要臉?」
白翡麗應聲:「你先的。」
余飛:「……」
余飛:「無恥變態!」
白翡麗:「你我的。」
余飛:「你還有理了!」
白翡麗:「我真心實意。」
余飛:「你不是說我讓你做什麼都行嗎?你現在就給我走!」
白翡麗:「不行。」
余飛:「為什麼?你說話不算話?」
白翡麗:「你先答應我。」
余飛:「……」
悲憤地把茶杯里剩下的冷茶一飲而盡。
白翡麗又給斟滿一杯。
余飛:「……」
讀懂了他的潛臺詞:你喝吧,喝多我都奉陪。我也不你,我就靜靜地坐你邊兒上,坐到你答應為止。
現在的態勢已經很明顯了。這座位就是白翡麗訂的,他是耐心地候到們看完了半場,才不聲不響地出來。
余飛現在也死豬不怕開水燙了:你願意耗,那我也陪你耗著吧。你的座我照坐,你的茶我照喝,我就不答應,你怎麼著吧。
就放鬆了靠著椅背,一杯接一杯地品茶,白公子一雙妙手親自斟茶的愜意。現在臺上唱的已經是業餘有鑽研的票友了,沒有像專業演員那樣扮起來,重在唱念,倒也有模有樣。好聽的時候余飛便聽兩句看兩眼,不怎麼得勁的時候,余飛便側過頭來賞白翡麗這個人。
反正現在是你有求於我,我就看你你怎麼著吧。
目灼熱。
白翡麗面不改。
就這麼一杯又一杯,白翡麗續了兩壺茶水,然後道:「你是不是該去上個廁所了。」
余飛:「唔?」
白翡麗一揚下:「快結束了。」
余飛抬頭一看,果然正看見演員施禮謝幕,主持人拿著話筒說道:「照慣例,下面就是現場觀眾秀的時間了。各位看到自己桌上的花枝了嗎?有膽子、有興趣上臺來表演的觀眾,請舉起你的花枝!」
言佩珊了那瓶中的並菡萏,高高舉起。貓撲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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