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看出的就隻有這麽多。罐子是在城西郊外的紫竹林中發現的，要想查，就得挨家挨戶盤問，看能不能有新的線索。”

楊世忠頓了頓筆鋒，質疑道：“挨家挨戶地盤問？這不是白費工夫麽！都不知道甚麽時候死的，盤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萬一再誤導了咱們，豈不是更糟？”

段崇眉頭深皺，似仍在┅

待盧子俊大愈後，他便親自到皇上麵前請命，要娶碧月為妻。

原本駙馬爺續弦後，就不得再住在公主府，也不再是駙馬爺；但不知甚麽緣故，皇上並沒有收回宅邸和封號，駙馬爺還是駙馬爺，碧月也照樣進了公主府的門。隻不過碧月不是妻，而是妾。

碧月原姓章，說起這章氏也的確是個了不起的人。

原是奴婢出，卻了府上唯一的主人，隻是這不上不下的地位，讓上麵的人都瞧不起，下頭的人也敬不起來。可章氏厲害也就厲害在此。

同為奴才出，素日裏恤下人辛苦，治理府中務井井有條，凡事皆好親力親為，久而久之，公主府的奴才都漸漸敬上；對著其他員夫人，章氏低賤的出又不足以構威脅，相比起來更易討人喜歡。京城夫人太太要是想湊個牌局，都喜歡章氏去，當真算個八麵玲瓏的人。

玉壺歎道：“這位章夫人真真厲害，能走到今日想必很是不易。”

傅璧默然點頭，前世與長公主府的人不太稔，隻依稀記得駙馬爺最終病故，對章氏更沒甚麽印象了。

轎子穩停在長公主府門前。玉壺扶著傅璧下轎，抬頭就見兩側分坐兩樽青石麒麟鎮宅，朱門金匾，由府上下人領至中庭，則見亭廊下穿紅著綠的丫頭們簇擁著一位貌婦人，這婦人容秀，姿風流，甫一見人自生三分笑意，正是章氏。

傅璧還未走近，章氏先迎上來。傅璧隻微微屈膝算作拜禮，章氏忙不迭地扶住，正念著：“姑娘快起，莫折煞了妾。本是妾不周到，原應先去府上拜見姑娘的，不過侯府掛了謝客的牌子，遲遲沒尋得機會，今日沒想姑娘親自前來了，真是失禮。姑娘……”

章氏正說著，見傅璧抬起頭來，正瞧上明眸善睞、海棠姿容，一下啞了聲。

傅璧見神怔忪，適時接話道：“我初來乍到，府上又有諸多事務，且又在為父親服孝期間，恐不識規矩衝撞了旁人，才不敢見客。如今落定，也該來走走。”

章氏有些恍惚，好一會兒才搭上話：“姑娘說得是。瞧我，顧著說話，教姑娘站了許久，快到屋裏坐坐。”

章氏親切地拉上傅璧，涼涼的手輕握住，既不失禮又很親切。傅璧隨穿過中堂，一路上見四周廂房、亭廊致小巧，格局還是長公主喜歡的江南園林風格，清秀迤邐，倒與記憶中相差無幾。

待了房，章氏親捧來糕點、瓜果，笑道：“妾剛學做得餅，姑娘嚐嚐喜不喜歡。許是比不上武安侯府的廚子，姑娘別嫌棄。”

傅璧不好推辭，就嚐了嚐，味道脆香甜，不膩不淡，章氏手藝實佳。章氏見喜歡，眼睛笑得愈發彎。待兩人再寒暄幾句，傅璧便問：“姨父不在府上麽？”

章氏說：“去了京窯，這會子也快回來了。姑娘找爺是為著甚麽事呢？”

傅璧說：“我聽說姨父執掌京窯，前不久侯府得了幾隻陶瓷，我甚是喜歡，就想來問問姨父以後可還會再燒一批。”

章氏笑道：“你可找對人了，你這姨父就好這些瓶瓶罐罐的，對京窯的事很上心。你問他，他甚麽都曉得的。”

傅璧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