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道理，應該嚐試著利用好自己的份。

月上柳梢時，才近了武安侯府。段崇不好直接將傅璧送到府上，隻就近將放下。

“不再多送。”段崇看著，眸子盛著朦朧月，散發著黯淡的華彩。

傅璧點頭致謝，正要走，忽地想起甚麽，又轉回來對段崇說：“我記得大人說已經查到陶罐子的流向？”

段崇回答：“是。一是丞相府，一是長公主府。”

傅璧提醒道：“宜應暗中調查，小心打草驚蛇。”

段崇暗歎一聲，怎的有人剛剛遇上這樣的事還想著案子的，瘋魔了不？

見段崇沒有回答，想來是早有安排，倒顯得多了。傅璧咕噥著解釋：“我隻是覺得兇手不會善罷甘休，能早日捉拿歸案，也算給那些青樓子一個代。”

“放心。”段崇鄭重其事地說。

傅璧點點頭，拿眼瞧了瞧段崇，輕聲說：“回府了。”

的聲音輕若鴻，掃在人的耳朵上，直到人的心坎兒當中去。段崇的心莫名跳了一下，這一下短促而有力，讓段崇有一瞬的慌，但也隻是一瞬。

他還是一副不輕不淡的樣子，說：“好好休息。”

傅璧轉進了府邸，這廂已然是急如熱沸。

作者有話要說：　　傅璧：段崇，一個沒有經驗、一被挑逗就會擺臭臉來掩飾耳朵紅的江湖過氣大俠。

段崇：……

第10章忍

武安侯府中奴才們個個明火執仗，氣勢洶洶正要往外頭走，迎頭見回府的傅璧，一時驚喜加，全都跪在了地上：“二小姐！”

玉壺先跑了過來，煌煌火中一雙眼睛已腫得像個桃兒，這會子見了傅璧直哭得噎噎，跪在的麵前一個勁兒地磕頭。

傅璧將從地上扶起來，玉壺卻不肯起，哭道：“姑娘今日就打死奴婢罷！都是奴婢一時貪玩，著了別人的道，才害苦了姑娘……”

玉壺同長公主府的下人放紙鳶頑兒，沒想著會出甚麽事。哪想要回去尋傅璧的時候，那些個婢子將連擁帶拖得到一僻靜的閣子裏來，牽著的手說：“往後傅姑娘了長公主府，咱們就是姊妹了。來日玉壺姐姐了大丫鬟，穿金戴銀之時也別忘了今日與妹妹們的意。”

玉壺一聽，怎能還聽不懂這言下之意？

登時就惱了，一邊往外衝，一邊怒罵起來：“你這等小蹄子還真有一張老臉自稱妹妹，也不問問我甚麽年紀！我們姑娘又是甚麽年紀！這事擺到聖上麵前都怕惡心著人，駙馬爺生出這樣的歪心邪意，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可還不等出去，外頭五大三的護院就將捆了起來。自知翅難飛，又想到自家姑娘的境也大抵如此，一時肝腸寸斷，恨不能直接尋死了好。

好在不久後，院子裏大，皆傳傅璧跑了，喚了一群人去追。玉壺也趁逃了出來。

回到武安侯府，府上沒了旁的主子，又不敢拿太大的主意，隻好吩咐人暗中去尋，誰知人去了兩三茬兒都沒尋到。

玉壺心急如焚，以為傅璧又被人捉了回去，也顧不得三七二十一，教人抄上家夥，就要去長公主府要人。沒想到還未出府門，就見傅璧回來了。

玉壺見安然無恙，不悲喜加，跪在地上隻知道淌淚。

比傅璧的年歲都要小些，從前雖然知曉傅璧在京城的境孤苦，但仍像從前那般依附著主子過活，好過一天是一天。出了今日之事，才曉得自己是何等無用無恥。

傅小侯爺出京之前，還曾溫聲囑咐一定要好好照顧傅璧，也是曾信誓旦旦地答應過的……

◆

而無故消失的展行帶著一傷回府，則辯白說自己與段崇了手，意圖奪傅璧回來，但力不能及，才教他們逃了，如此才在章氏麵前擺了自己的嫌疑。

盧子俊回府後就聽說了這等糟心事，一時急怒狠打了章氏一掌，怒道：“都是你這賤婦出得餿主意！我就說不、不！這回好了，這是讓傅璧跑了，改明兒讓皇上知道，咱們都完了！”

章氏怎能想到半路殺出了個程咬金？這段崇是京城裏出了名的閻王，隻判生死，一心撲在六扇門裏，何以就為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傅璧出頭？

盧子俊叱罵道：“要是皇上問起罪來，你隻說你自己的主意，別將我扯進來！”

這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章氏心冷得都快要裂開了，眼睛止不住地掉淚，卻沒哭出一聲。

盧子俊往日裏見哭，總是十分憐；今日禍事在頭，再對提不起半分憐惜之心。但也沒再繼續指著罵，隻捱不住地歎起氣來。

章氏去臉上的淚，口吻沒有波瀾：“賤妾福薄，能得夫君這幾年的垂已是心滿意足。賤妾本是想夫君事，卻作了惡果，乃是賤妾自作自。若皇上真問其罪來，賤妾一力承擔，必定不會牽連到夫君。”

盧子俊唉聲歎道：“現在說這些有甚麽用！”

章氏說：“賤妾會與府上的下人串好供詞，若此事真告到前去，咱們咬定是傅璧有意勾引在先，一時也讓沒個辯法。”

盧子俊急道：“這能麽？”

“皇上與雖是舅甥的關係，但畢竟不是在眼皮子底下生養的，這傅璧長得，跟個妖似的，皇上還不一定會信誰。況且，若傅璧是個聰明的，能衡量出其中利害，定會藏著不說。這等事鬧得人盡皆知，隻會壞了的名節，以後想嫁個好人家都難。”

盧子俊一聽覺得有幾番道理，咽了口氣才將心頭急火下來。他轉眼看見章氏紅腫的半張臉，不有些愧疚，趕忙將扶到椅子中去，伏在的膝頭低哄著說：“都落到這般田地，你都肯為我著想……方才是我一時急昏了腦袋，你打我罵我，給自己出氣罷！”

他捉著章氏的手往臉上打，愧然道：“我糊塗！我混賬！”

章氏惱，掙著手輕捶了盧子俊幾下。盧子俊佯裝吃痛，“噯呦”直，神態誇張又稽。章氏見了破涕而笑，不嗔道：“妾一顆心都托給了夫君，任你傷得千瘡百孔，妾又有甚麽辦法呢？”

“隻此一次，再不會了，再不會了。”盧子俊親吻著的手指，連連保證道。

……

當日段崇將傅璧送回府上，並沒有著急回到六扇門中，而是守在了武安侯府附近。

他不知道傅璧能和長公主府的人結下甚麽仇怨，但對方又是下藥又是派人捉拿，用如此手段欺負一個弱子，實在卑劣至極。

他恐長公主府的人不肯善罷甘休，再起歹心，就索轉進武安侯府一旁的巷子裏，準備在此守上一夜，等到了天亮再派六扇門的人來保護。

這廝夜深人靜，遙遙明月將段崇如鬆山的影照得很長很長。

他抱劍靜立，閉目養神，耳朵將八方風聲都聽進心中。

也不知過了多久，晚間的風徐徐拂來，段崇披著的鶴紋風袍被徐風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