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嗎？”

“不知道。”頒玉如實回答，“總之，它一直跟著我，至於用法，我也在慢慢挖掘。”

小魔君跑了幾步，索飛上了白鏡修的鞋底，一屁坐了下來。

頒玉見他眼下黑眼圈頗重，便問：“你不困嗎？你已經有好幾天沒睡了吧？”

小魔君煩躁道：“困，但困又有什麽用，又睡不著！”

怪不得小魔君的格如此火，都不像一條水屬的龍，原來是缺覺缺久了。

頒玉著桃花瓣沉默了會兒，問出了方法。

“那不一定。”頒玉招手，“下來，我給你泡碗茶，你按我說的方法試試，保準你能睡著！”

小魔君也算乖巧，跳下神像，規規矩矩坐下來，接過泡的桃花茶。

“當真有用？”

“喝了不就知道了？”頒玉說完，自己也喝了一杯，悠長嗯了一聲，舒坦道，“果然沁人心脾。”

小魔君嚐了一口，溫度剛剛好，味道沒品出什麽特別來，但的確口暖全，令他從龍角到尾尖都暖烘烘的。

“舒服嗎？”

“嗯。”小魔君兩隻金的圓眼慢慢耷拉了半圓，漸漸地，又了一條，腦袋也開始一點一點。

“我泡的茶，果然有安神之效。”頒玉說道，“辭吾呀，你隻是從小沒娘，所以心神不寧，無法安睡。”

小魔君吧唧了吧唧，嘟囔道：“還真有用……”

頒玉拍手喚來床，請這小孩兒床上躺著：“來，我給你掖被角。”

小魔君滾上床，揮了揮尾，幾個呼吸間，就睡了過去。

“乖孩子。”頒玉拉起被子，將小魔君裹嚴實了。

退了兩步，又見他大字狀平躺著，頒玉道：“不尾嗎？”

於是，又幫小魔君翻了個，拽出了尾。

尾被撈出後，拍了拍的手，似是在趕走，隨後就綿綿耷拉下床，隨著小魔君的呼吸起伏。

頒玉看了好一會兒才過了癮，轉著門，悄悄看大號病龍的況。

這一看不打，還真到了有意思的一幕。

魔尊銜蒼的上，趴著一條黑青小龍，正是之前他昏倒固魂那十日，陪玩耍的仙心。

這仙心龍影正兢兢業業一口一口吐著龍涎，幫銜蒼修補傷口。

頒玉搬了個凳子，坐在床邊死盯著看。

那龍影瞧見了，也來不及打招呼，仍忙忙碌碌修補。

龍涎就如繡線，細細在傷口上作繡。

頒玉瞧了會兒，逐漸瞧出了針腳走向，還能出手指，幫那龍影指點一二。

“嗯，這裏。”

龍影擺尾作揖謝過，賢惠的做起了繡娘醫工，繼續吐龍涎修補傷口。

“原來是這般療傷的，真有意思。”

等這龍影終於忙碌完，鑽了銜蒼的眉心。

頒玉他不及，訕訕收回手，無聊道：“這次也不陪我玩了。”

看來是真的累到了。

頒玉低頭端詳仙心的“繡工”，見它隻是簡單的止補，歎了口氣。

“這怎麽能行呢，太潦草了。”

頒玉想了一想，抓著桃花瓣問：“本仙似乎有種覺，對治療傷病十分在行，這是我的錯覺嗎？”

桃花瓣們回答，不是錯覺，你真的很拿手。

“既然如此，那本仙就出手了。”

頒玉放了朵桃花在銜蒼的傷口，二指點花，閉目念起了“萬生”。

說來也怪，這些仙法口訣仿佛自誕生起就印在的仙識中，隻待想起，就能拎出來用。

不過，練是練，隻是過程似乎出了些差錯。

頒玉怔愣，道了一聲：“糟糕。”

果不其然，昏迷中的銜蒼蹙起了眉，吐出一口來，落枕花。

一朵朵豔花飄落，頒玉慌了一瞬，召來桃花枝，化針紮銜蒼的眉心。

“蒼天大地，嚇死我了。”頒玉了口。

小心翼翼將銜蒼吐出的那些花收好，與桃花瓣一起一縷紅煙，注他的傷口。

“嗯，是我的錯，還好他沒看到。”

銜蒼的龍影仙心從他的眉心鑽出來，嘖嘖搖頭。

人雖昏迷，但心卻在記錄每一刻發生的事。

頒玉隻好安道：“並非我錯，隻是時間太久，有許多口訣，喚醒的太慢。”

龍影搖頭擺尾。

剛剛你可不是這麽說的。

“你倒是活潑，看你比剛剛健碩有神，我也就安心了。”頒玉手指在那龍頭上一彈，將那龍影仙心彈了回去。

銜蒼悶哼一聲，了眉，緩緩睜開眼。

頒玉笑瞇瞇問道：“魔尊大人可還好？”

銜蒼呆著，像是被誰定住了魂一樣，一不，就這麽盯著看。

頒玉也說不上自己心裏頭是什麽覺，隻是忽然間，對上他的目，就想手去，一他的腦袋。

魔尊的腦袋，會不會太奇怪？

想了想，頒玉還是忍住了衝。小的可以，大的……就算了吧。

許久之後，銜蒼虛弱一笑，像冬雪可憐兮兮融化在溫的春溪之上，笑的輕又有意境，連頒玉也忍不住歎：“還是魔尊這種有了年歲經曆的，才能笑得如此有層次。”

銜蒼緩緩坐起來，捂住傷口，滿目欣喜道：“隻仙子一人在？”

“你是問你兒子嗎？”頒玉指了指隔壁的床，“他睡了。”

銜蒼的目就更是欣了。

頒玉問：“魔尊大人是緩過來了？”

看樣子，還是有點薄脆，需要再固固魂才是。

“讓仙子擔心了。”銜蒼抬頭，嗅了嗅氣息，一笑，“是魔界。辭吾他，還沒帶仙子逛過魔界吧？”

“魔尊大人也沒昏多久，我腳還沒踏出過這座小院。”

銜蒼站起來，給自己換了裳，又裹上了雪白鬥篷，戴好了兜帽，從鬥篷下出一隻手，溫請道：“仙子隨我來。”

頒玉眉一。

銜蒼笑道：“我見仙子最喜觀人，來都來了，不如隨我去看看魔界的大昭人，也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

頒玉：“也好。”

也想看看，如今的魔界，和印象中的有何不同。

銜蒼駐足：“且慢，有件東西，忘了給仙子了。”

他垂目呆了半刻，手指一點，胳膊上，多了件萬紫千紅的鬥篷，百花織就，絢麗得很。

頒玉吃了一驚。

銜蒼：“這是為仙子準備的。”

他作輕，為頒玉披上。

頒玉看著上這姹紫嫣紅，抬頭說道：“我似乎記得……”

“什麽？”銜蒼為係好帶子，退後半步歪頭打量，自己還滿意地點了點頭。

頒玉說：“說龍這種東西，喜歡繽紛彩，璀璨閃亮的珠寶，還有……還有什麽來著！”

銜蒼輕輕一笑，說道：“想不起就想不起吧。”

還有，喜歡用自己的喜好，裝扮他的配偶，求的時候，還會把窩裏裝滿鮮花寶石。．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當然，這些都是年輕狂時的喜好，年龍沒這麽稚。

不過，年龍或許會在配偶失憶時，抓住機會稚一回。

銜蒼笑得開心。

頒玉則一臉深沉，不知在思索什麽大事。

銜蒼推開門，一陣勁風吹來，他咳了幾聲，閉上眼睛，緩了緩氣。

頒玉舉目，隻見門外黃沙彌漫，狂風大作，軍營的大昭蕭字旗獵獵作響，在狂風中掙紮著站直。

“今天看來是不適合郊遊。”頒玉說道。

銜蒼搖了搖頭，低聲道：“魔界就是這樣，習慣就好。”

失去神護的子民，不適合活生存，被棄的土地，這就是魔界。

一炷香後，狂風戛然而止，街道上也漸漸出現了活人。

他們作迅速，井然有序地修理房屋，修補圍欄。

“凡人可真是有意思。”頒玉說道。

銜蒼眼中盈著笑，輕聲說道：“嗯，很脆弱，也很頑強，凡人是最有韌的生靈。”

作者有話要說：　　銜蒼：好開心！！不必帶孩子的一天！！！

第27章【遊雲】歸鄉

銜蒼帶頒玉逛了魔界的“王都”。

說是王都,實則像個村落,且十步一狂風，百步一雨，環境著實惡劣。

頒玉問：“這是魔界最繁華的地方？”

銜蒼搖頭,欽佩道：“是魔界最難生存的地方，大昭從前的權貴子孫,都在這裏，是他們特地將王都設在此。”

“為何？”

“魔界能種的地不多,為了讓更多人生存下來,皇族才有此決定,他們帶領著軍隊士兵駐紮在天穹護最薄弱的邊緣，為住在中央的大昭人抗風沙，守平安。”

頒玉疑道：“如此通達理的皇族，又是如何亡國的？”

“十天十夜。”銜蒼心口一痛，蹙眉說道，“再強的兵,再為國為民的皇室，也扭轉不了天意。”

他拉著頒玉躲進了一建在地麵下的小酒館,倒上一杯薄酒，來了這家店的老板。

一個穿著厚厚的皮襖,渾攜著風沙味的老頭走了過來。

“魔尊大人！”老頭憑穿著認人，揣著手道，“有失遠迎，外頭的風可真大啊！”

“是啊。”銜蒼指著頒玉,“這位外界來的貴客，想聽聽十日屠界的往事。”

老頭歎息一聲，拿出一把破舊的板胡，變拉邊唱：“水變作了，太久久不升，天飄雨，天邊烏雲滾滾而來，我們的神啊，閉上了眼，從此孩兒們開始了流浪……”

頒玉托著下認真聽著，起先是覺得這凡人唱的有趣，後來，慢慢明白了他在唱什麽。

瓊華神殞後，天飄雨，水變作，天兵帶西邊的大楚人從天而降，而大昭士兵們的槍刃全都做了泥，他們隻能逃亡，可不管逃到哪裏，都會被天兵追到，他們的銳在天兵麵前，如同地裏的大頭菜，被天兵們一刀收割，追在後麵的西楚人有新神撐腰，又有天兵助陣，各個猛如虎，因而大昭人節節敗退，到最後，退無可退。

“那些天兵不怕火不怕刀，更是長生不死。”

“後來，一些人怕了，怕極了，跪地求饒，做奴隸也行，求天饒了我們。如果是哪裏惹怒了天，那也應該懲罰我們的皇上，大昭的皇室才對。”老頭放下板胡，了眼，“那十日，對大昭人而言，是地獄。我現在還記得，皇上那時的神，是那麽的悲傷無助。皇上帶著所有的王公貴族跪在通天臺，大家誦《祭神》後，齊飲了鴆酒。皇上是最後一個離開的，他握著劍，搖搖晃晃檢查著通天臺上的，因娘不忍，尚在繈褓中的皇孫未沾鴆毒，還在哇哇大哭……”

老人渾濁的眼睛含著淚，說道：“皇上閉上眼，劍慢慢刺死了皇孫後，悲痛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