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第七章拆招
破天荒的,第一次梧桐苑大門打開。零星幾個丫環婆子貓著子,探頭探腦的想要瞅清楚里發生了什麼大事。
院,所有的丫環婆子奴僕全都聚集在花園旁的空地上,大夫人冷厲的臉上佈滿了怒火,沉沉的掃視著眾人。
二夫人聞訊,忙不迭的帶著丫環婆子趕來,湊湊熱鬧,順道挑撥挑撥大房婆媳關係。
「大嫂,你子不好,莫要為這些沒眼力見的氣壞了。侄媳婦兒是個心善能幹的,都是一家人,給理就好。」二夫人滿面擔憂,狹長的眸子裏卻是藏不住的幸災樂禍。與安如意早已撕破臉,本就沒必要裝。很樂意沒事兒過來給安如意添添堵,噁心噁心。
徐娘看著二夫人這挑事,見針,暗惱沒把好院門。
大夫人冷冷的看了二夫人一眼,眉一皺,淡聲道:「楓兒他們新婚燕爾,便不拿這些腌事讓他們鬧心。」
心中惱怒龔青嵐擅作主張了牡丹花,在二夫人面前,卻不能表現出來,丟了大房的臉面。
「怎麼能說是腌事?這滿園的牡丹都是大嫂心照料,是這份心不說,牡丹花種可是前燕王為大嫂栽種。這份難得的心意被踐踏了,可要好好收拾那些不開眼的下作東西。」二夫人看著花圃里花葉枯黃,從開始爛的牡丹,心底一陣爽快。牡丹對大夫人意義非凡,親自為大夫人栽種的前燕王已經不在人世。所以向來都是大夫人親力親為,從不假他人之手。
一邊是敬重的祖父心意,一邊是新過門的媳婦,倒要看看安如意要捨棄哪邊。
大夫人臉一沉,正要將二夫人趕出去,抬眼瞧見幾個丫環婆子擁簇而來的兩人,目一頓,落在清瘦拔的影上。心底一震,他長高了,削瘦了,已經家了,卻更差了。
記起雲遊的瘋和尚說他活不過二十四歲,心底陣陣的絞痛,看著龔青嵐的目愈發的冷沉,會是瘋和尚說的旺楓兒的貴人麼?
龔青嵐背脊一涼,心道:適得其反!
齊景楓覺到背脊僵,按了按的手心,安著龔青嵐。正要開口,手背一甩,便瞧見跪在地上。眸微,了掌心。
龔青嵐連忙跪在地上,眼眶盈滿了淚水,委屈道:「母親,兒媳不孝。沒有為您分憂解勞,反倒累您勞。」
二夫人憐惜的看了龔青嵐一眼,道:「我說大嫂,嵐兒是剛過門的新婦,哭得這樣委屈,傳出去以為我們齊家怎麼欺負了呢。侄媳婦也是無心之過,便不要計較罷。不就是一園子的花?讓他們晚輩盡點心意,重新為你栽種便是。前燕王是前燕王,媳婦兒是媳婦兒,哪樣不是人、心意?何況,前燕王德高重,最是讓人敬仰。知曉侄媳婦兒無心之失,也會諒解。」
二夫人說的話,說的極為誅心,連帶著奚落了前燕王。若是大夫人不依不饒,便是沒有將龔青嵐放進眼底,一個正經兒媳婦,連花都不如。心思細膩的,多想一點,不就會心寒?挑撥了龔青嵐的同時,又讓大夫人對龔青嵐心生不滿。新婦第一天便落淚,不是跟嚎喪一樣晦氣麼?既不穩重也小家子氣,有失長媳的氣度。
「母親,兒媳娘家雖不如齊府,教導兒卻是極為嚴謹。事事謹小慎微,可瞧著母親一院子蔥鬱的牡丹,極為可心。媳婦兒在家便是喜盆栽,瞧著有的枝葉枯萎,只當在自家一般,修葺一番,卻不想被人抓住了把柄潑髒水。一個奴才都敢如此欺主,擺明未曾將大爺放進眼底。」龔青嵐心底冷笑,齊許氏我忍你讓你躲你,你卻偏生揪著我不放,真當我還是當初那般任你拿擺佈的麵糰兒?
聞言,眾人面一變。龔青嵐話里話外是我娘家門第不如你們齊家,卻是作風嚴謹,持有道。看著府中的花枝開敗了,當在自家一般打理。若你們覺著出格,便是不把當一家人。一個奴才都敢爬到主子頭上,儼然是當家主母治家不嚴。
二夫人被嗆的面漲紅,倒未料到龔青嵐是個牙尖利的主。
大夫人面同樣難看,齊景楓是當家家主,掌管家業,一個奴才敢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儼然是背後有人授意。
齊府是二夫人主持中饋,不用想,便知道是誰。
所有的事聯想起來,大夫人心底明鏡一般,眉宇間厲一閃,冷聲道:「當日職守之人,杖責二十,扣掉這月月例。」
院當值的人,全都知曉梧桐苑規矩。龔青嵐牡丹花時,卻無一人勸阻,便是他們的失職。
下人面齊齊一變,二十大板能去掉半條命!本是貪了桂枝的好,便全都為兜著。現下牽扯到了自己的利益,遠遠大過桂枝的好,心下有些按捺不住。
「大夫人,是奴婢們眼皮子淺薄,被桂枝拿好攏絡,支走大邊的丫鬟,藉機陷害大,請大夫人恕罪!」參與的丫環婆子,全都跪在地上。
桂枝臉一白,求救的看向二夫人。
二夫人橫眼掃了下人們一眼,訕笑道:「侄媳婦兒是新婦,剛進門下人給臉子,不是讓侄媳婦兒下不了臺麼?傳出去,還以為咱們府上苛刻了。」手中的帕子擰得變形。
桂枝想開口喊冤,被二夫人一記刀子眼掃過,垂頭不敢噤聲。
龔青嵐扶著花婆子的手起,在眾人的目中走到花圃里,撥弄了幾株牡丹,選了兩棵連拔起。走到大夫人的邊,指著花枝說道:「這一株是我修剪,刀口是斜的,而這誅刀口是平的。我們看這花,從底開始爛,我走了才一個多時辰,水澆多了或是花施多了,也不可能糟踐這模樣。」今日若背了這壞名聲,日後便在府中無立足之地。
大夫人湊近一看,確實如此。
跪在地上的桂枝,心底『咯噔』一下,連忙申辯道:「大,是您要奴婢幫忙為您修剪的。」話說出口,忙咬了,怯怯的看了眼大夫人。
龔青嵐過去,那丫頭是之前送出院門的人,心中冷笑一聲,「我嫌它長的太賞心悅目了,便讓你將滿院子的牡丹花枝都參差不齊的剪一遍?叮囑你用熱水澆花?」
話落,有些人忍俊不住的『噗嗤』笑出聲來,可瞧見大爺與大夫人冷厲嚴峻的氣勢,生生的忍住。
就連素來嚴謹的徐娘,也是悶笑了幾聲。只要不是個傻的,有這閑工夫作踐花草,倒不如親自在縣主跟前伺候。況且,這不是討好,而是結仇。
二夫人臉有些古怪,下心底的不安,僵的臉上出幾分笑容:「侄媳婦兒懂得真多,連這花是被熱水澆的都清楚。二嬸嬸是個沒眼力的,瞧不出這些門道來。」
言外之意便是,不是你指使的,怎麼知道是熱水灌的?
大夫人皺眉,極為惜花卉,也瞧不出來,龔青嵐怎麼知道?心中不起疑,龔青嵐今兒個是與二房唱雙簧,打消猜忌龔青嵐是二房派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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