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主顧又到了。
也許是做的花卷本來就不多,也許是昨日看了熱鬧的人打算嘗嘗鮮,還沒到晌午,今日份的花卷就銷售一空。
月牙兒看看時辰,將擔子收起來,給了鄰近茶肆幾個銅錢,托他們照看一下。自己則在茶肆沿街的地方挑了一個位子坐下,敞著竹簾,瞧吳勉來了沒有。
茶肆,在這時候可謂興盛一時。不拘大小,大街小巷總會有那麼一家。本地人有點錢、有點閒,都往茶肆裡鑽。或會友,或談天,總是熱熱鬧鬧的樣子。
但縱觀整個茶肆,來顧的顧客多是男子,偶爾有幾個婆婦。像月牙兒這樣年紀的,還真沒有,所以當走進來的時候,許多目不由自主的落在上。
月牙兒半點不在意。
既然在茶肆坐,自然要點一壺茶。月牙兒當然是揀最便宜的點,了一壺茉莉花茶。
話說這茉莉花茶又香又好喝,怎麼會價錢最賤呢?要從茶葉的源頭說起。如今通不便,茶葉離了茶田,到吃茶人的裡,則幾日,多則幾月。這時候並不講究什麼陳年老茶,因為製茶技還沒那麼發達。是以茶葉越新鮮越好,也就越貴。倘若真放久了,變陳茶,懂行的人一口就品出來了,自然賣不上價。但好好的茶,總不能丟了吧?於是便有人想了個法子,用曬幹的茉莉花放在茶裡,一起抄一抄,花的香味就把茶的味蓋住了。是以茶肆裡最便宜一檔的茶,就是茉莉花茶。
如今的茉莉花茶已經改為沖泡的方法。早些年的時候,還流行一種茉莉花的吃法。準備兩個相同大小的碗,一個裝著茶水,擺在下端。另一個則塗上一層白白的茉莉花。花濃稠且結晶,能夠掛在碗底。而後將裝有花的碗倒扣於茶碗之上,靜待花在水汽的作用下,滴滴流茶盅。等茶融的時候,茶客們可以互相談天,不失為一種消磨的方法。
但現在這種吃法已經不流行了。為了省事,尋常茶肆通常會給客人一小包綠茶、一小包幹茉莉花,再提來一壺水。讓客人自己沖泡著吃。但月牙兒顧的這一家茶坊,雖然麵積不大,但服務卻很周到,親自沖了花茶送來,並寫了塊牌子掛在櫃臺邊:“免費續茶。”
等一壺茉莉花茶送上來,茶博士照例問:“客人要些茶點嗎?”
“有什麼?”月牙兒一邊給自己倒茶,抬頭看他。
眼前的茶博士是個年輕的小夥,大概二十來歲的模樣,微微有些發福。人瞧著喜慶,總是笑嗬嗬的,似乎沒有憂愁一樣。
茶博士深吸一口氣,表演起報菜名來:“小店有醬幹、生瓜子、小果碟、燒餅、水晶糕、花豬、燒麥、餃兒,油糖饅頭……”
他這一連串辟裡啪啦的說下來,連個停頓也沒有。月牙兒驚歎道:“你這皮子真利索。”
茶博士笑了:“謬贊謬贊,這是吃飯的家夥事,怎能不利索。姑娘要些什麼?”
“拿一疊生瓜子。”
“好勒。”
月牙兒將食盒擺在茶桌上,就著香片嗑瓜子。
坐了沒一會兒,瞧見吳勉的影,忙朝他招手,一麵喊著:“我在這裡。”
吳勉提著空果籃進來,並不坐:“走吧。”
月牙兒把裝著瓜子的小碟往外挪了挪:“你好歹歇一會,都晌午了,吃了飯再去。”
確實到了飯點,隔壁座位上的茶客要了幾籠油糖饅頭,大口大口的吃著。吳勉看了眼天,微微頷首,算是認同了月牙兒的說法。他揀了月牙兒對麵的一張椅子,從袖裡掏出塊手帕了,而後才著襟坐下。
月牙兒看他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不覺有些好笑,調戲道:“知道的呢,你是坐在茶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在吃皇上的杏林宴呢!”
吳勉看了一眼,正道:“站有站相,坐有坐相。”
倒是一副年老的模樣。月牙兒笑一笑,揭開食盒的蓋子,將第一層的吃食取出來:“你還沒吃午膳吧,湊合著吃點。”
四個花卷,兩串冰糖葫蘆一一拿出。吳勉的目停在那串冰糖葫蘆上。
雙花卷他見過,也吃過,但這糖葫蘆倒是第一次見。他的目掃過月牙兒的臉,心想,這丫頭昨夜怕是做這玩意兒做到很晚。
“山楂做的。”
雖是問句,但疑問的意思實則很淡。月牙兒聽了,舉著一串在他麵前晃:“實在沒法子,沒有竹簽,隻能用筷子湊合湊合,但味道還行,你試一試。”
一看就是甜的,吳勉並不吃糖,但還是接過咬了一顆。
“怎麼樣?”月牙兒手托腮,一雙杏眼著他。
還沒等吳勉答話,過來續水的茶博士忽然話道:“這山楂倒像北邊的做法。”
“你見過?”月牙兒來了興趣。
茶博士定眼一瞧,說:“我從前跟著掌櫃作生意,倒見過一次,那時就覺得好,不過可惜行程匆忙,沒來得及打聽。姑娘,你能捨一顆給我嘗嘗嗎?若行,這頓茶錢我給你們打折。”
“行呀。”月牙兒痛快的從自己那串糖葫蘆夾下來一顆,遞給他。茶博士道完謝,咬了一小口,眉開眼笑:“是了,就是這個味道。”
他追問著:“請問,這是姑娘自己做的?”
月牙兒點點頭:“聽人說過,自己瞎玩著做的。”
茶博士稱贊道:“也是你聰明,才做得。姑娘,你可願把這方子賣給我們?”
月牙兒一愣。
作者有話要說: 做冰糖葫蘆,最難的是掛糖。看著很簡單,掛出來千奇百怪……
第7章餞金橙子茶
茶博士忙說:“我於雲霧,是這雙虹樓老板的兒子,我說的話,你可以放心。”
倒也不是不行,若是將這方子賣出,不知該要幾兩銀子。若要收益最高,是該一次賣出呢?還是按比例呢?
月牙兒心裡飛快想著這些問題,麵上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可是,我這糖葫蘆,是給趙府的三娘子做的。”
趙府的三娘子?於雲霧自然知道是誰,兩年前出嫁的時候,嫁妝擔子抬過長樂街,那才一個“十裡紅妝”呢!若真能得的肯定,想來這樁買賣應該不差。隻是相應的,自己想要買方子也得多出些錢。
於雲霧有一個長,不以貌取人。若換了茶肆裡的其他茶博士,見月牙兒年輕,不得想要吃些虧,用低價將方子賣出。但於雲霧一向看不上這種做法,明明自己願意買,非要將人家的東西一貶再貶,隻為多得兩份利。這怎能是做生意的長久之道?
隻是講誠信不代表他沒心眼,這姑娘到底能不能到進趙府的門,到三娘子眼前去呢?
他試探道:“那是姑娘的東西做的實在好。我看你這模樣,等會兒是去見三娘子?巧了不是,我有個人,是趙府的家生子,他接了他老子的腳,如今當門房呢!候大。姑娘進趙府有什麼不方便的,隻管問他。就說是我於雲霧的朋友,他自然會幫忙的。”
“我給姑娘包些茶點,等會兒一起帶過去,倘若有幸,能給三娘子嘗一嘗。要是不方便,姑娘自己當點心吃。都是自家茶肆做的點心,味道不敢說頂好,但也不差。”
正說著話,他果真招來一個夥計,要他去包幾樣茶點。
這人倒是有趣,明明是想試探自己的斤倆,非說得跟豪俠一樣,倒會做人的。月牙兒心裡這樣想,不由得對他更尊敬一點。
說不定,於雲霧是個極好的商業合作夥伴呢!
笑說:“當真?那我就托於老板的福了。對了,三娘子跟前的絮因姑娘吃甜的,若有些甜食,便再好不過了。”
見月牙兒口而出三娘子大丫鬟的名字,於雲霧心裡便有底了,隻陪著笑說話:“等姑娘從趙府回來,也該到用晚飯的時辰了。還到我這裡來,我家就在後頭,咱們邊吃邊談,如何?”
他說著說著,看向一邊沉默的吳勉:“這位兄弟,你說好不好?”
吳勉心想,你請這丫頭吃飯,管我什麼事。但轉念一想,一個姑娘家,倒真不好自個人跟人談生意。徐婆曾托自己多照看月牙兒,左右街坊一場,又能混口飯吃,自己並不損失什麼。
於是吳勉點了點頭。㊣思㊣兔㊣網㊣
就這樣說定了。
月牙兒進雙虹樓隻提了一個食盒,出來倒提了兩個。
“左右姑娘等會兒還來,到時候一同提回來就是了。會不會太沉了?我一個夥計幫你提?”
大可不必,挑了三天擔子,這分量月牙兒還提得起。何況趙府就在這長樂街往裡走,又用不了多久。月牙兒自然是謝絕了於雲霧的好意。但兩個食盒拎在手上,月牙兒明顯覺出不同來了。於雲霧借的這個,比的用料更上等,食盒外還雕著花呢。
等自己掙了錢,一定要買漂亮的餐,上頭刻著“君幸食”,好好文藝一把。月牙兒邊走邊想。
一旁的吳勉有心幫食盒,卻怕唐突了。糾結了半天,才說:“我可以幫你提。”
“不用,沒多重。”月牙兒心裡想著怎麼賺錢,下意識回了這句話。等到說出口,這才察覺不對。按照套路,是不是該讓吳勉幫提?
失策失策,果然一想到錢的事,就無心漢了。
趙府的大門,是很氣派的。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隻開了兩扇角門。有好幾個門房將手揣在袖子裡,站在簷下聊天。
月牙兒駐足,回頭對吳勉道:“真是麻煩你了,等會兒咱們在雙虹樓見吧。”
吳勉微微頷首,叮囑道:“這種人家規矩多,你要小心。”
怎麼小心?難道要像林黛玉那樣“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路嗎?”說起來,自己倒更像是劉姥姥呢。
月牙兒笑起來,謝謝他的好意,轉往趙府去。
趙府的門房,多有些傲慢。見月牙兒提著兩個食盒過來,幾雙眼往上瞥了一回,見穿的是布,便不願搭理,仍自顧自的說話。
月牙兒將手中的東西輕擱在地上,問:“幾位爺,我是給三娘子送東西的。”
沒人理。
月牙兒提高了聲音喊:“候大在不在?”
喊得響,幾個門房不由得皺起眉,覺得有失麵。隻有一個人扭頭往裡喊:“候大,有人找!”
不一會兒,直房裡跑出個青年來,麵相有些憨厚,問:“誰呀?”
方才喊他的那個手一指月牙兒,候大定眼一看,奇道:“這位姑娘是?”
“雙虹樓的於雲霧,他正和我談一樁生意。”月牙兒答道:“我正要來趙府辦事,他說你是他好兄弟,該同你打個招呼。”
候大恍然大悟,熱起來:“於老板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姑娘貴姓?”
“姓蕭。”
“原來是蕭姑娘。”候大說:“你有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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