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張臉上，這對他有致命的吸引力。

盛慕槐也注意到了這目，當然知道這就是昨晚在樹林裏“好壞”的團長，這人年紀起碼四十往上，地中海，油肚，整個人都一副腔十足的模樣。

可是這會兒他的眼睛正在來回梭巡著自己，從臉移到腳上的蹺，在從蹺又移到臉，那目仿佛黏膩的手，正在隔空。

真惡心。盛慕槐在這眼神下覺得渾發寒，轉就要走。

這時候，臺上又演到了彩，臺下發出一陣陣好聲。

周文素想到自己昨天丟臉的樣子，臉鐵青。你們這些男人都維護於笑蘭，難道還會維護一個小龍套？我治不了於笑蘭，難道還治不了你一個小龍套？

就在盛慕槐和而過的時候，一隻腳狠狠往旁邊一踢，正好踢到了盛慕槐的蹺上。

盛慕槐被踢得一個趔趄，幸好在係統裏經常跟著辛老板的幾出戲練蹺功，往後仰的時候用了巧勁，用一隻險險得站住了。

“這青石板這麽呀？”周文素捂著笑起來。旁邊的團員看周文素笑了，很多也咧開了。

盛慕槐剛站穩，正要理論，李學林的大手卻一把抓住了的手腕，手掌還在的掌心裏：“小姑娘，以後要小心啊。”

盛慕槐被惡心壞了，出手掌說：“別我！”

李團長擺出一副和藹可親的樣子，上來要攬盛慕槐的肩膀：“你以後別穿這麽危險的東西了，你們劇團的班主我也認識，要不要我幫你去和他說說。”

盛慕槐腳下木蹺一轉，靈活的避開，李學林還不死心，繼續上手：“你別躲，我隻是想和你聊聊天。我看你是個可塑之才……”

盛慕槐手上已經握了拳頭。

正在這時候，扮演太監的王二麻和淩勝樓也過來了，正好看到這一幕，兩人對視一眼，衝上前，擋在了盛慕槐的麵前。

淩勝樓的目盯著那個團長，裏麵流出的狠意讓李學林心裏一驚。

“喲，兩太監來救一宮，你們這戲班子唱的這是哪一出啊？”周文素在旁邊冷嘲熱諷。

王二麻大聲說：“關你什麽事，你這個半夜不睡覺蹲在樹叢裏來去嚇人的妖怪！”

別的團員都沒懂王二麻這句話是什麽意①

淩勝樓在戲裏演的是盜賊江海，他深夜潛俞府盜，將俞安人與鸞英殺死。江海是武醜應功，淩勝樓塗著稽的白油彩,先眉弄眼了兩秒，接著是一係列漂亮的空中作，子腳步輕得像貓,真就是個活生生的梁上客。

當江海一刀把鸞英殺死時，臺下響起了惋惜的聲音。

《勘玉釧》大獲功，特別是盛慕槐，吸引了不人的目。人們本來就對孩子格外寬容，更別提盛慕槐既可，又有不輸於大人的實力，兩人同臺的時候，幾乎把於笑蘭的彩都給搶去了。

在這一年，大家都定下了行當。

盛慕槐有天才，京劇團又缺旦角，是花旦青兩門抱，武旦的功夫也同時在練；周青蓉嗓子不錯，人卻比較，段總是差點意思，學了青；王二麻嗓門大，腦袋圓，如願唱了花臉；而淩勝樓卻是武醜文醜兩門抱，兼演武生。

其實以淩勝樓的材和功夫，更適合武生這個行當，但是山京劇團實在缺醜角，薛山作為劇團的總教頭，就讓淩勝樓當了小花臉，把自己的看家工夫都給了他。

“別覺得醜角就是在臺上科打諢、逗人發笑的小醜，其實醜什麽都要會，是戲臺上的雜家，要不怎麽說‘無醜不戲’呢？”薛山這樣對淩勝樓說。

旁人都覺得惋惜，但是淩勝樓自己其實不在意。對他這種人來說，隻要有個地方能夠收留就很好了，他不在乎演什麽角。

***

從張家莊回來劇團照例放了三天假，但是第二天五點半，盛慕槐和淩勝樓就準時出現在了練功房。

他們默契地打了個招呼，各自找了半塊場地練起自己的東西來。

盛慕槐戴上蹺，在鐵質的欄桿架上耗，兩幾乎180度，蹺鞋尖輕輕的搭在的頭頂。正完以後，靠牆劈橫叉，左右兩條與牆嚴合的在一起後，還將往下，直到整個上半都在地麵上。

耗完之後，盛慕槐又跑圓場，踢，下腰，拿大頂，翻跟頭……跟著淩勝樓學毯子功，也能和男孩一樣做串小翻，反蹦子等高難度作。

不過這些作也是剛學會的，還不能綁蹺，做起來也要格外小心。

等這一套練完，盛慕槐的腦門上早已出了一層浮汗，背心也全了。擰開自己帶的水瓶喝了口茶，再次穿上蹺鞋，回頭一看，淩勝樓也已經練完了自己的作。

他將服起來了汗，朝盛慕槐招招手，盛慕槐還沒等說什麽，一隻雙頭短-槍已經直直朝投了過來。

好在盛慕槐反應快，在槍落下的瞬間跳起，右腳往左後一鉤，正踢在短-槍上，雙頭短-槍朝淩勝樓飛回去。但這時候，淩勝樓右手已經扔過來另一隻短-槍，盛慕槐再次將槍挑了回去；腳剛落地，第一隻短-槍又被淩勝樓扔了回來。

兩人就這樣一拋一接了十幾個來回，盛慕槐變換著不同的姿勢，淩勝樓手上的作卻越來越快，終於一前一後將兩隻槍都扔了過來。

盛慕槐一個後橋，下腰的同時左直直抬起將短-槍踢了回去，然後右跟上，整個人後翻站起。隻是起時稍微有些慢，另外一隻槍掉在了地上。

淩勝樓輕鬆地接住了第一隻短-槍，對盛慕槐說：“你還要勤練習。”

盛慕槐哼了一聲，走到那隻掉在地上的雙頭短-槍前，腳尖一鉤，握住了紅纓穗的一端，朝淩勝樓攻去。

淩勝樓卻早已料到了的作，舉槍相迎，兩人槍頭敲擊纏繞，一攻一擋，紅纓紛。

盛慕槐攻勢被擋，轉再攻，槍尖在淩勝樓的槍旁左右快速點刺了十幾下。淩勝樓退一步，自盛慕槐的後攻擊，盛慕槐橫槍在頭頂擋住，兩人作變換，槍頭相絞間，盛慕槐圍著淩勝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