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自己加戲，還依照自己的理解對小姐大拋眼，弄得周青蓉都笑場了。

“行行行，我這就嚴肅起來。”還不是看蓉蓉不開心，想逗逗嗎？王二麻心裏嘀咕。

沒有盛春在，周青蓉放鬆不，再加上盛慕槐指點和示範，練了不到一小時，周青蓉已經唱的不錯了。

練完之後，大家又坐在牆角，慢悠悠地把打來的野櫻桃分吃了。再比了一會兒誰的櫻桃核彈得準這種無聊的事後，大家才各自去幹自己的事兒了。

又過了一天，攢夠了積分的盛慕槐進係統，在頁麵搜索辛韻春《打櫻桃》，兌換下了這出劇目。

作者有話要說：　　爺爺的訓練方法和容參考了筱翠花先生的《京劇花旦表演藝》

第25章

盛慕槐看起了這出劇。

年輕時的辛老板真好看,眉心一點紅，一手提著籃子，一手耍著辮穗上場,別提多俏皮了。他穿著淺綠的坎肩，黃的腰巾子係出了盈盈一握的纖腰,看起來真就像個十幾歲的小姑娘。

他將籃子放下，兩手在`前行一禮,聲音聽：“啟稟小姐,來此已是櫻桃樹下。”

那念白的質和節奏立刻讓盛慕槐沉醉了。

辛老板就是明明可以靠值取勝,卻偏偏要靠實力的典範啊。

盛慕槐目不轉睛地看著臺上的表演，都沒注意到自己角出了癡笑。

終於看到了平兒要打櫻桃的地方，盛慕槐屏住呼吸，想看看辛老板要怎麽演繹這段，和爺爺有什麽差別，但卻在看到後徹底愣住了。

戲臺上的辛老板的神態、姿勢和爺爺也太像了吧？那一顰一笑，一一嗔，不說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也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

雖然的演員會據況在每場演出做出不同的表演，但是大上還是有個固定程式的。這……

盛慕槐腦子裏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難道爺爺也是辛派傳人？

一旦開啟了這個腦，盛慕槐就不由自主地去回想爺爺教的眼神，爺爺教的法,爺爺教的蹺功……這些確實都是以做工出名的辛派擅長的。

杏花雨當年也收過不徒弟，難道爺爺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天啊，原來辛派還沒有失傳,我自己的爺爺就是辛派的其中一個傳人！

盛慕槐心裏一陣激。天啊，這都是什麽小說裏的劇？落魄孤被辛派某個姓埋名的弟子撿到，兩人一起攜手讓辛派走向輝煌。

等等，如果說爺爺是辛派弟子，那他有沒有可能，有沒有那麽一點點的可能，就是辛韻春呢？？

畢竟，眼神能做到爺爺和辛老板這個份上的演員，並不多。

隻看過辛老板一張極年輕時的黑白照片，記憶裏他的眼睛很大，形狀也和爺爺的眼睛頗為相似。

可是照片裏那雙眼睛是不笑而含的，單單是看一眼就能勾人魂魄。而爺爺的眼睛呢？

盛慕槐突然發現好像從來沒有仔細觀察過爺爺，隻知道在自己的印象裏，爺爺一直是慈祥的、溫的、沉默的，他的眼睛除了教戲的時候也從來沒有放過任何彩。

大眼睛還是很常見，盛慕槐心想，這不能當做證據。

那就仔細觀察辛老板扮上的樣子吧。盛慕槐把演出暫停，左右來回從各個角度觀察。

係統模擬出來的虛擬空間也有結界，作為觀眾隻能在臺下觀看，不能走到舞臺上去，所以怎麽樣也無法近距離對比。

看了半天，實在沒有什麽頭緒。係統裏的這出戲是辛老板還不滿二十歲的時候演的，爺爺現在都已經五十多歲了，人老了以後骨骼、皮相都會改變，就是小尖臉變大方臉也有可能。更別提戲裏麵的辛老板滿頭珠翠，上了妝，吊了眉，了片子，本真實的模樣都看不大出來。

懷著複雜的心看完了一整出《打櫻桃》，盛慕槐發現自己幾乎都在走神，本不記得剛剛到底演了什麽，這是看辛老板的戲第一次出現的況。

看著戲臺上那風華絕代的佳人就止不住地去想，如果爺爺真的是辛老板，那麽這麽多年來他該了多苦啊？是知道辛老板的一些遭遇的，可是卻不知道他有可能連臉上都被劃了一條疤，最後竟然靠撿垃圾度日。

他可是四小名伶之首，風流瀟灑的辛韻春啊！

辛老板最洋派了，據說他私下裏的穿著都曾被上海灘的報紙給從頭至尾好好誇獎過一番，帽子、西裝、皮鞋、手杖都要套的搭配。據說有一次走在街上，瘋狂的戲迷把他的文明杖給搶走了，他就將頭上戴的寬簷帽摘下來飛給，說：“拿去，這是一套！”

這樣的辛韻春，怎麽能容忍自己臉上破相，每天穿一件磨褪了的藍舊布？

的爺爺怎麽會是辛韻春？

的爺爺如果是辛韻春，該經曆了多磨難？

就是想想，盛慕槐都已經紅了眼眶。打心眼裏不希爺爺是辛韻春，寧願爺爺是個普普通通的老頭兒，一生都波瀾不興的過來，沒有高-也沒有低穀，沒有載譽滿堂，也沒有眾叛親離。

盛慕槐第一次在兌換完一出辛老板的戲之後早早退出了係統，躺在床上卻失眠到了天亮。

第二天起來，爺爺已經等著一起去河邊喊嗓了。盛慕槐跟在他邊觀察他，真的是很普通的打扮，和鎮上任何一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沒有任何區別，腳下還踩了一雙黑布鞋。

爺爺不是特別好，走起路來連步子都有一點點蹣跚，據說以前過傷。

再看爺爺的手，也糙了，都是歲月和幹力活留下的痕跡。

不敢想象，辛老板那雙比還的手，那雙戴著碩大紅寶石戒指，能做出各種如蘭花般姿態的手，會變這幅樣子。

前世看過梅老板62歲時拍攝的《霸王別姬》京劇電影，那時候梅老板的一雙手就讓看著自己的手指陷了沉思。

旦角都是最寶貴自己這雙手的，可是爺爺的手卻要支撐起他們這個家。

“槐槐，你怎麽了？一早上悶頭悶腦的，淨盯著我的手看。”盛春轉過頭來笑著問。

盛慕槐看著爺爺的笑臉，莫名辛酸，勉強笑笑說：“昨晚上沒大睡好。”

“你呀，下次別看課外書看到那麽晚，瞌睡都看沒了。”盛春有點兒責怪又有點寵溺的說。

盛慕槐乖巧地點頭。

喊嗓的時候，爺爺就在旁邊坐著，沒什麽表，眼神也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如果是不認識他的人，隻會把他當個普通的來遛彎的老頭。

接下來的一整天，盛慕槐的眼神都有意無意地往爺爺上飄，但是實在是找不出什麽爺爺就是辛韻春的證據。

當然不可能直接問爺爺，爺爺一開始對京劇表現的那麽疏遠，背後自然有他不願訴說的故事，怎麽可能直接去揭開他心中的傷疤呢？即使爺爺真的是辛老板，他不願意說，就可以假裝不知道。

就這樣觀察了爺爺好幾天後，盛慕槐第一次發現爺爺有多關心自己。他什麽事兒都想在自己的前頭，對自己的照顧更加是春風化雨般的無聲。

以前雖然知道爺爺好，但是這麽多年下來也習慣了，從來沒有那麽明白地認知到這一點。

不管怎麽樣，爺爺就是爺爺，盛慕槐想，會一輩子對爺爺好，孝敬他。即使他爺爺前半生風雨飄搖，那麽老了以後就讓來彌補一些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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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老板實在是很豪氣，為了這次演出，特意請了裁來山京劇團，給每位要演出的演員訂製新戲，新道，新頭麵。

當那些嶄新的戲服和頭麵送到山的時候，所有人都在小院裏看。盛慕槐拿起了一隻偏，底下水鑽和紅寶石發出亮閃閃的。

多像辛老板演出那天戴得那支啊，盛慕槐想。

等到要表演的前一天，兩輛大大的麵包車停在了劇團的門口來接演員。

那個年代的小鎮有人見過四個軲轆的車，大家都出來看熱鬧，王二麻甚至還手去了車胎，然後興地說：“好像不是的！”

京劇團裏不人都是第一次坐車，等車啟以後，幾乎每個人都從車裏往外，隻有盛慕槐、淩勝樓和盛春沒有出什麽新鮮的表。

要是前世讓盛慕槐坐這樣沒有空調，所有人都在一起的鐵皮麵包車，肯定不大樂意，因為有輕微的暈車。可是現在盛慕槐已經完全不會抱怨了。

汽車行駛在小鎮窄小的路麵上，兩旁的屋簷緩緩地往後倒退，行人都對他們行注目禮，可把王二麻給得意壞了。

他把車窗打開，一邊朝街上的行人招手，一邊說：“黃老板就是大氣！”

等車駛離了小鎮，車速漸漸加快以後，他又邊的周青蓉：“蓉蓉，我以後要是買了車，就天天帶你出去兜風，讓咱們班上那群家夥都羨慕死你。怎麽樣？你要不要坐？”

周青蓉笑笑不說話，在王二麻的不斷追問下，才點了點頭。

盛慕槐說：“哎呀，這也太不公平了，你隻帶青蓉，不帶你大師哥和我？”

王二麻說：“我們是小學生，你們兩個初中生還要人帶，害不害臊啊？”

盛慕槐無法反駁，腦子裏莫名響起了《老司機帶帶我》那首歌。

雖然麵包車經常要在土路上行駛，速度也不是很快，但還是比坐驢車舒適多了，不過一個小時的工夫就到了張家莊，但是麵包車沒有停留，又繼續往東駛去。

“師傅，咱們這是要去哪啊？黃老板的水泥廠不就在張家莊附近嗎？”王二麻好奇地問前麵的司機。

司機著一口方言說：“黃老板的老家又不在張家莊，他娘住在方南莊公社小李屯大隊，離這兒還有一個小時的路哩！”

方南莊？盛慕槐看了一眼爺爺。他們搬來槐上鎮之前，就住在方南莊旁邊的一個小鎮。

等車漸漸接近了目的地，盛慕槐發現爺爺的神有些凝重起來，了爺爺的手，低聲問：“爺爺，怎麽了？”

“啊，沒事。就是想到你小不點時候的事兒了。”爺爺說。

盛慕槐早就知道自己不是爺爺的親孫了，聽了爺爺這話，猜測爺爺估計是在這附近撿到了，於是也就點點頭，沒有再多說話。

是穿越過來的，爺爺在哪裏撿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現在在一起好好生活。

黃老板有錢了之後，在老家修了一棟十分氣派的淡紅磚瓦大別墅，在一排排泥瓦房裏顯得格外醒目。

他們的車在大別墅前麵停下，一個保姆模樣，臉龐曬得通紅的中年人已經等在了門口，一見他們就說：“你們就是俺們老板請來唱大戲的吧？快進來，俺們家老太太都等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