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仍是驚喜不減，追問道：“那麽是誰？那孩呢？是什麽名字？”

聞庭一頓，隻覺得嚨幹，定了定神，方才緩緩吐字道：“……雲眠。”

“雲眠。”

作者有話要說：　　曦元：你們看著好了！等到下次，我定要連本帶利討回來！

文禾：曦元……那個……你為什麽要說反派的臺詞。

曦元：……

第8章

幽幽清夜，青丘的大多數狐貍們早已在屋中歇下，靜夜仿佛隻餘星辰閃爍，狐宮東殿的主居所卻還約亮著燈。

狐七端著呈有茶點的食案進來，看見聞庭正執筆坐在桌前，閱看狐們今日給他的東西。

狐七將食案在聞庭桌邊放下，想想還是沒有立即離開，好奇地問道：“主，你和那隻雲眠的小白狐，除了那兩次之外，還有見過麵？”

“沒有。”

聞庭筆尖一停，抬起頭道：“為什麽這麽問？”

“沒、沒什麽，隻是好奇罷了。”

“……哦。”

聞庭見他好像沒有別的話想說的樣子，重新低下頭，繼續在書上做批注。

狐七卻是在意得很，見主低頭，他又稀奇地過去打量他的側臉。

未來的主夫人不是小事，那天晚上主說出一個陌生子的名字，連狐主夫人都嚇了一跳。

主平日裏並沒有好的狐貍，但即便如此，狐主夫人肯定也以為他至會說個相的孩子的名字，卻沒想到說出的人選全然沒有聽說過。主當時也沒有詳說的意思，隻簡單地解釋了一下那小白狐的住家世，便自行回了宮殿，留下狐主夫人驚喜又迷地去找人詢問。

……雲眠。

畢竟在旁人看來主與那小白狐並無集，若非他兩次都湊巧在主邊，隻怕也不曉得他說的是何人。

可是狐七想來想去終究想不通，不住再次開口問道：“可是如果隻見過那兩次，主你為何會選那小白狐為妻？”

聞庭手中一頓。

狐七見主不答，便自顧自地分析起來：“主你隻見過那小白狐兩回，還都是遠遠地坐在車裏瞧見，其實連話都未說過，都算不上認識。我不知道主你能看得如何清楚，我如今是有七尾，真仙境界，從我的位置看，連那小白狐的樣子都瞧不清，隻聽之前過來匯報的狐說過額間好像也有紅胎記，但都不曉得是什麽形狀、什麽大小……如今不要說人形，連狐形都沒瞧清楚，又不知道對方是什麽好。幸許是我俗氣……但主，你究竟為何會同狐主夫人說選作未婚妻？難不真是一見鍾？”

狐七是坦率的格，他話中的疑之氣一都未遮掩，而他這番話落聞庭耳中，亦令他微有恍然，良久，方不自覺地道：“……我記得的眼睛。”

“……眼睛？”

聞庭沒有立刻接話。

他閉上眼，腦海中立即浮現出那小白狐清澈的眸子。

他的確未看清的相貌，但那雙幹淨的眼睛自記在心裏便時時浮現，自己也說不出是何心緒，隻知以前對其他人不曾如此，總覺得……放心不下。

重新睜開眼眸，聞庭解釋道：“我娘想盡快將這些事定下來，自然是為了我好。我渡的是靈仙之劫，說來也不算兇險，頂多是時間耗得多些。我此前事事順利，還未有令爹娘失之事，故而爹娘大約是不曾設想……我此劫，也有可能是回不來的。”

狐七驚住。

聞庭未曾停頓，隻繼續往下講：“我如今渡劫，自當全力以對，但世間諸事難料，隻怕有意外。我若是未歸，於與我定親之人，隻怕要有拖累……我原本準備稍等些日子再做打算，可正巧遇到……”

聞庭微微思索片刻，思緒中卻又浮出對方漂亮的眼睛，繼而說：“我這段時間也請狐問過的消息，聽說無依無靠，的確時常被周圍的狐貍欺負，亦沒什麽朋友……我若將選作我的未婚妻，便算能庇護一時。附近的其他狐貍即便知道無父無母，但為我未來之妻，總歸會在意幾分，不會輕視於。若是日後我死，我爹娘想必會多照顧於，總歸比原來好些。若是我能歸來……這種事總要兩相悅，要是那時不願與我有婚約，再解開也可。”

狐七早已聽得怔住，他不曾想主這般年紀，原來想得這般深複雜，過了許久，方才道：“主……倒是好心。”

聞庭麵上微微一紅，卻輕聲道：“……並非如此。人心難測，我也不知我這般做是對是錯，還不要反而令覺得為難了才好。”

“想來定不會如此。”

狐七笑著安道。

時候已經不早，狐七將茶點放好，便默默告辭離去。

待狐七離去，聞庭在座位上靜坐片刻，這才繼續看他先前在看的東西，待他看到上麵的字時，卻是微愣。

聞庭原先在看的，正是先前考核大會的結果。

如今距離考核大會已不知不覺一月有餘，經過青丘城的狐們晝趕夜趕，終於近日出了績。今年拜月的小狐貍何止千上萬，他們將這些日的觀察結果和考核結果一道整理，耗費多時，總算整理出五十份才能、勤勉、皆是出眾的名單來給他，再由主本人挑選，五中擇其一，挑出最後十人來為伴讀。

過程可謂嚴酷，現在經過重重篩選能到他手上的，無一不是同齡人中之佼佼，與狐宮日後的室弟子想來也相差不離，聞庭當然看得仔細，而此時手中那一份記錄上寫得名字……正是“曦元”。

聞庭先前向狐打聽雲眠消息時，已得知了“曦元”這個名字，知曉他便是那兩次欺負雲眠的紅狐，此時在這裏見到，倒是意外。

在萬千狐貍中，曦元總考核名次位列榜首，幾乎未有什麽錯，隻是他格一項頗為不佳。陪主讀書人品亦極為重要，負責教導和考試的主位狐們自是不知道雲眠之事，但抓耳撓腮糾結半天，終究是將他的名字寫了上來，多半是實在舍不下這惜才之心，好讓他看看在主這裏的運氣。

聞庭看著曦元的名字，亦有幾分遲疑。曦元年氣盛，但除雲眠之外，平日裏除了傲慢似乎並無不良言行，而天資勤勉績皆為上上，遠超第二名許多……若是不點曦元，似是有失公允，但若是點了曦元，好似也有不公……他今日在這裏定下生死，日後便是水天之隔……

聞庭心中掙紮，將剩下的名冊翻了又翻，不曉得如何更為公正。思慮半天，他終究是在曦元的名字下麵點了朱，同時直接按照績先後，將考核排名的前十名一一點下，最後將名冊收好，鄭重地放到一旁。

這份名冊第二日便被主位狐領走，經過傳抄整理，再經核實分配，在數日後到了各地的狐手上。

名單公布這日，雲眠一大早便按時到了約定好的山頂空地，便是先前拜月之。

雲眠原本以為來得自己算早，誰知到時空地居然都已經坐滿了狐貍。

小月今日似是未同其他狐貍在一塊兒，見到雲眠就歡快地朝揮尾，示意道：“這裏這裏！我這裏還有位置！”

雲眠一怔，連忙朝跑過去，在邊坐下。

今日是所有狐貍都在一的，曦元他們當然也在。曦元早在左顧右盼，看到雲眠，他立即像鐵遇到磁石一般自條件反地要過去，但還未站起來，立刻被警惕的青和文禾雙雙摁住。

“算了算了，曦元，今天這麽多人看著呢……”

“狐馬上就要來了……”

青和文禾一來一往地勸，總算勉強將曦元摁下。

見曦元安分，文禾輕舒了口氣，轉而著前方空空之地，張地問道：“曦元，你有幾分把握？”

曦元這時才有些張起來，保守地說：“大概有六七分……”

文禾聲音微微一弱，唏噓道：“我真希我們三人能一直在一起，雖說希渺茫，但若是都能選該有多好。”

曦元一奪目的紅，宛如一火焰，此時他聽文禾如此說，尾輕輕一揚，自信篤定道：“我們定會如此！”

曦元的話似是讓青和文禾兩人都稍稍安心下來，三人繼續等著狐過來。↑思↑兔↑網↑

狐還未來，文禾穩了穩，又輕聲問：“說起來……你們說小團團會選嗎？”

青還未答，隻聽曦元輕嗤一聲，說：“這如何可能！前不久都還未開靈智，張口能言都才幾個月的功夫，這回參選之人如此之多，怎麽會選？！”

聽曦元這般說，文禾隻得靜靜閉上，不再多說話了。曦元的目繼續向前方，狐恰巧在這時到來，不狐貍都麵張之，背上的悄悄豎起。

雲眠也跟著其他人一道張起來，但剛剛弓起背，又想起小月說過大多數人不過是走個過場，於是放鬆下來，窩在原地等著狐報名字。

小月友好地拍拍繃一瞬的後背，笑著道：“安心吧，肯定不會發生什麽事的。對了，等報完名字我們一起去玩吧？你想吃栗子嘛？”

雲眠趕點頭，說：“想吃！”

“那好，那我們等下就去撿栗子吧！”

小月開心地道。

想了想，好奇地問：“說起來，那天的政論你寫了什麽呀？我們不是都不會寫字嘛？”

雲眠回憶了一番，將的思路簡單地說了一下，繼而也問小月道：“那你寫了什麽呀？”

“我本不會呀。”

小月苦著臉說，但說起答卷，又有點得意，舉起爪子道：“我用爪子沾了墨水拍在答卷上，基本上就跟寫滿了一模一樣，他們肯定看不出來……”

這時，狐似是要開口，小月和雲眠噤聲坐正，不敢再竊竊私語。

當地的狐看上去也是剛剛才拿到名單，看著手中的名字，他的神似是有掩不住的驚訝之。隻聽狐開口報道：“青丘總共四方山頭，要選主侍讀十人，而我們青丘東山，被選上的共有三人——”

一聽一共隻有三人，曦元三狐的心當然都提到嗓子眼。

雲眠盡管已知道不可能選上，但還是不自覺地忐忑。

隻聽狐報道：“——曦元！”

曦元頓時麵喜！

文禾在一旁自豪地小聲恭喜：“我就說——”

這時，狐接著報道：“——青！”

青立刻大喜，文禾一怔，麵上卻出憂。

接著好像卡了許久，狐才終於報出最後一位：“——文禾！”

文禾剎那蒼白的臉這時才重新冒出，變得前所未有的高興！

他們三人喜不自卻不敢當眾歡呼，隻聽曦元說道：“我就說吧，我們三人肯定會在一起！還有你們之前誰提的小醜八怪……”

這時，狐將原本的紙冊一收，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