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汗，頭腦昏沉，耳邊似乎有人在“嗚嗚”地喚他早點起來。他有點難，但又好像不願意讓那個聲音失，吃力地撐開眼皮……

“嗷嗚！”

聞庭沒想到自己一睜眼，正對上一雙擔心地著他的眸子。他慌了一剎，這才發現對麵是個狐形生得很漂亮的孩子，看到他醒來，立即歡快地了一聲，激地在裏跳來跳去，不停地搖尾，還湊過來用腦袋在他的下上蹭了下。

那小白狐開心地圍著他跑來跑去，朝他“嗷嗚嗷嗚”地，見他還沒什麽反應，還擔心他是聽不懂青丘本地話，切換了通用話關心地問道：“你醒來啦？”

說著，擔心地湊過來，想要看他的狀況，問：“你還冷嗎？還有哪裏不舒服嗎？要不要吃東西呀？”

孩子一下子湊得這麽近，聞庭瞬間有些慌，偏生他這會兒腦袋昏沉，來不及躲開。

他怔怔地著眼前的小白狐。他的腦袋不知為何痛得厲害，像是剛剛裂開過又拚起來似的，但看著麵前蹦來跳去的白狐卻有些麵，好像曾經在哪裏見過一般，尤其是額間的紅印，似曾相識……

這麽一想著，聞庭頓時覺得自己眉心也發疼，他吃痛地“嘶”了一聲，低頭去看地上的凹坑。

雲眠居住的狐貍裏凹凸不平，昨夜寒風一至，石柱上滴下來的水本已有些結了冰，但給聞庭取暖的火堆一起又化了，還多有水滴下來些。這會兒凹坑中會的一汪水粼粼反，可以當鏡子使用，聞庭低頭一，就看到自己的樣子。

一隻不帶一雜的白狐，額頭倒是也有紅印，但不是三瓣，而是簡單的一道豎紅。

很悉的相貌，可不知為何有些別扭。

聞庭著自己水中的倒影皺了皺眉。

他發呆這麽一小會兒愣神的功夫，雲眠已經啪嗒啪嗒地跑到深叼了一個果子，然後啪嗒啪嗒地飛快跑回來，將果子放到他麵前，歡快地說：“嗷！”

說著，用額頭將果子往前推了推，又期待地道：“這是給你吃的，你吃吧。”

雲眠已經拿出能拿出來的最好的了，但自知自己其實住得很簡陋，故而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尾不覺蜷了蜷。

聞庭一愣，聽雲眠這麽說居然真覺得了，想了想，便道謝道：“謝謝。”

說完俯將果子吃了下去，等抬起頭，聞庭看到那小白狐還在一旁期待地著他，不安地搖著尾。

他是真的覺得這隻小白狐眼，還有點說不出的令人局促的覺……被這麽一，聞庭有些架不住了，下意識地移開視線，口中卻回答道：“……很好吃。”

“嗷！”

雲眠聽他這麽說，總算安心下來，重新變開心的狐貍。蹦躂了兩下，繼續問道：“你還嗎？還有點別的什麽想吃嗎？”

其實能從秋天存到現在的野果，哪怕雲眠盡量妥善保存了，又能好吃到哪裏去。再說聞庭縱然很，舌頭卻也在冰天雪地冬僵了，吃不出什麽味道，但看著眼前的小白狐亮閃閃的眼睛，他卻說不出什麽拒絕的話來，還暗自慶幸自己之前選擇那樣說。

聞庭想了想，還是謝絕了雲眠問他要不要吃東西的提議，轉而問道：“你……什麽名字？”

“雲眠，我雲眠。”雲眠高興地說，“還有個小名，小名團團！”

聞庭麵上一紅，哪裏好意思剛見麵就喚小名，隻禮貌地點了點頭，應道：“雲眠。”

雲眠歡快地應了一聲，然後亦期盼地著他：“你呢？你從哪裏來的呀？為什麽會倒在雪裏呀？”

聞庭看著雲眠的模樣，便下意識地想張口想回答，誰知他剛打開就不由得頓住了：“我……”

“嗯？”

雲眠奇怪地歪頭。

聞庭卻是忽然慌張起來，他的腦海中一片空白，居然對雲眠所言一無所知……或者說，他覺得自己醒過來就在這裏了。

聞庭皺了皺眉頭，茫然道：“我不記得了……”

“嗷？”

雲眠一驚，擔憂地又往他的方向走了一小步。

聞庭到雲眠真擔心地著他，他不覺閉上了眼，擰眉頭，使勁回想。

他的眼前一片漆黑，腦海裏浮現出一些雜的畫麵，他好像推開了桌子倒在地上，有烏雲和帶著紫的雷電一閃而過，拆散般的痛苦……

聞庭吃力地“唔”了一聲，隻覺得再想下去像是到什麽區，腦袋痛得就像炸裂一般，他不得不倉皇地睜開眼搖了搖頭：“不行……想不起來……”

雲眠趕上去扶了他一把，語氣卻還擔心地問：“那你還想得起你的名字嗎？你什麽呀？”

聞庭一愣，這個倒是一下就想起來了。

“聞庭。”

他一頓，將瞬間浮現在心中的兩個字說了出來，看向雲眠：“……我聞庭。”

第12章

說出自己聞庭的瞬間，聞庭心裏有一種異樣的覺，但雲眠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毫沒有覺得哪裏不對，隻是開心和他換名字，在口中念了好幾遍：“聞庭！聞庭！”

聞庭看換個名字這麽高興，心中一，隻是雲眠的發音聽起來還是有點奇怪。他四找找，見附近有掉落的枯枝，便撿起來，叼在口中在地上劃拉著寫了兩個字。

“聞，庭。”

聞庭一邊寫一邊念，地麵上有散碎的小石灰塵，很容易就讓他畫出了形狀。

他寫完，就將枯枝吐掉：“是這兩個字。”

雲眠湊過去歪著腦袋看，不會書寫，隻認識一點簡單的字，偏巧聞庭寫得這兩個字都認不出來，耳朵一撇，出費解的神。

聞庭看的樣子抿一笑，耐心道：“‘鶴鳴於九皋，聲聞於野’，‘夜如何其。夜未央，庭燎之’。”

他隨口舉了兩個例子，說到自己的名字所在的字時，特別加重音，並且將爪子放到字邊上，指給雲眠示意。

這樣雲眠就明白了，高興地又念了兩遍。等念完，雲眠覺得應當禮尚往來，便也叼起樹枝，在地上慢吞吞地寫了自己的名字。能書寫的字不多，但好歹自己的名字還是會的。

其實雲眠的名字意思簡單，聞庭聽也猜得到是哪兩個字，但還是認真地看著。

說來奇怪，雲眠不僅是模樣，連名字都令他覺得悉，好像今日不是初見，以前就在哪裏見過似的……偏生想不起來……

聞庭腦海中想不起東西來，他想便覺得難，不自覺地蹙起眉頭……

忽然，他額前一暖，就這麽發呆的功夫，雲眠突然擔心地躥了過來，眨眼間湊到他麵前，聞庭都沒反應過來，雲眠已經將自己的額頭在他的額頭上。

孩子漂亮的瞳眸幾乎一瞬間近在咫尺，目憂慮地著他，眼睛似有星……

聞庭呼吸一窒，瞳孔驟然小，剎那間簡直連心跳都停了。他隻覺得臉上霎時燙得厲害，頓時慌張地往後一跳，道：“你、你做什麽！”

“……嗷嗚？”

雲眠見聞庭跳走，卻不解地歪了腦袋。

說：“我看看你還冷不冷呀，你剛才表不太好，我擔心你還有不舒服的地方。”

雲眠表單純迷茫，看上去是真的沒有多想。這下反而換作聞庭局促，他麵上又紅了幾分，說：“我還好，剛才隻是……”◣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雖是這麽說著，但偏他給自己找不出什麽理由，隻好停住。

好在雲眠沒有在意他的這一點異常，剛才那一瞬間的接已足夠讓判斷出聞庭的溫是好的，沒有跟之前埋在雪裏時一樣冷得跟冰塊似的。

於是雲眠歡快地跳了跳，讓開一點子，將剛寫好的字給聞庭看。

聞庭下意識地順著示意的方向看去，繼而便是一愣。

雲眠的名字果然如他想的一般，不過除了自己的名字外，還在下麵學著寫了一遍“聞庭”兩個字。

之前連字都認不全，自然沒有專門學過書法，寫字沒什麽流派，但很工整，看得出是努力想寫得漂亮來。兩個名字四個字，排列得十分整齊。

不知為何，就連這一點都帶著仿佛何見過的似曾相識。聞庭先前沒有覺，但看雲眠寫他的名字卻忽然很不好意思，他倉促地移開眼去，說：“我知道了，寫得很好看……雲眠。”

聽到聞庭又重複了一次的名字，雲眠也很配合地跟著“嗷”了一聲。但轉瞬又擔心地問道：“我沒有哪裏寫錯吧？”

“……沒有。”

“那就好。”

雲眠說得顯然是第一次寫的“聞庭”兩個字，聽聞庭說沒錯，就安下心來。又繞著聞庭轉了兩圈，見他神疲憊，忙說：“你剛剛才醒來，之前在雪裏埋了這麽久，肯定還沒有完全恢複呢。你要是累的話，先睡一會兒吧，我會在這裏守著的。”

聞庭哪裏好意思讓孩子替他守著，可是雲眠的覺又沒錯，他是真的很累。先前與雲眠說話多有點強打神，隨著支撐的時間愈久，他已漸漸有些撐不住。聞庭覺得頭上的眩暈未散，眼皮沉得不行，於是終於還是勉強點了點頭，就地臥下蜷一團。

雲眠看著他沉沉睡下，幾乎臉一沾到尾就不省人事。聞庭的睫很長，睡覺時垂下來有種安靜的覺。

雲眠圍著他轉轉，想想還是不安。抬頭了眼火，見落葉還很充足，應當很久不會熄滅的樣子，便也打了個哈欠，挨著聞庭躺下，往他那邊湊了湊，窩在一起團好，確定能將溫分給他了，這才閉上眼睛。

……

這個時候，其實天還未暗，青丘四一片明。

曦元帶著文禾、青，三隻狐貍正無聊地蹲在山林間空地上。

由於先前為主挑選侍讀的關係，學堂還要做調整，這幾日都無課。三隻狐貍不用去學堂，自然是同往常一般一直在一起的。

這幾天他們沒有和以前一樣時時刻刻在小團團的狐貍附近蹲點，便愈發無聊起來。青正閑得翻著肚子用背在雪上蹭來蹭去，一片平坦的雪地被他蹭出一個狐貍型的凹坑來。

文禾蹲在一旁的石頭上，看了一會兒滿地打滾的青，便又憂心地向另一邊的曦元。

曦元正一不地著遠的一個方向，這段時間他比往常不說話了許多，但要說不神倒也沒有，後背依舊得筆直，三條紅尾灼豔似火。

“……曦元。”

文禾咽了口口水，有些小心翼翼地道：“團團……被選為主夫人了耶。”

事實上直到如今，文禾都有些不可置信的覺。

他不像曦元，他一直不討厭雲眠。隻是大家都認為主夫人會是自與主有過接的天狐神狐，即便不是經常出狐宮之人，好歹也是原本就在青丘城中的世家……誰會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