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的第一日，他幾乎沒講什麽東西，隻是代了些接下來的計劃，沒多久就宣布休息。

休息時間一到，道場裏立即就熱鬧了起來。

雲眠先前一直在按部就班地努力寫的筆記，剛寫好，還沒來得及微鬆一口氣，就聽邊有個孩子的聲音欣喜地與其他人道：“啊……曦元……”

說了什麽，雲眠沒有聽清楚，隻約約聽到曦元兩個字，一怔，想起曦元他們三個選主侍讀，與現在的況有些相似，便不自覺地往後看去。

小月之前給指過三隻狐貍所在的方向，他們三個全都挑了最後麵的團，曦元的生得比一般赤狐還要明亮，一眼就能看到。

小月顯然也注意到了周圍人的議論，有些慨地道：“曦元他們一下就變得很歡迎呢，特別是曦元……”

“是嗎？”

雲眠有點不明白地歪了下腦袋。

小月說：“你不知道嗎？曦元是這次考核的第一呢，連青丘城裏的人都沒有過他。而且他皮相也比較好看……我們化形那天好像有人看到啦。你是被定好要和主親了，他們況不一樣的。”

雲眠似懂非懂地點頭，這時注意到曦元銳利的視線忽然朝掃來。雲眠不記得前程往事了，卻還記得他們在東仙宮前找麻煩，趕慌張地回過頭。

最近學堂的修煉都隻有半天，時間很快就結束了，比主位狐那時輕鬆得多。

小月還有別要去，跟揮尾告別。雲眠自己將東西整整齊齊地收好，仔細地銜在裏往家裏跑。

還有小狐貍與同路，有幾隻狐貍你追我趕地從邊經過，其中一隻小灰狐裏叼了一個簡單的小布包，裏麵塞得鼓鼓囊囊的，歡快地從雲眠邊經過時，沒注意到一個果子滾落出來。

雲眠看到，趕將自己的東西放到一邊，將果子撿起來，急急地追上去：“等等，你的果子掉了——”

“啊，謝——”

那隻小灰狐本來回頭想要道謝，但看到雲眠的樣子，頓時有點慌。

雲眠開心地搖著尾，正要將撿到的果子還給，卻聽那小灰狐寵若驚地道：“不、不用麻煩啦，謝、謝謝主夫人，要不……要不這個送給你吃吧！”

說著，都不等雲眠再說話，小灰狐已經叼著包匆匆跑了。

雲眠怔了一瞬，然後尾垂了下來，叼著果子，重新回頭叼起的紙筆，有點沮喪地往狐貍走。等叼著這些東西走到狐貍時，卻見另一隻小白狐正在狐貍外走。雲眠頓時眼前一亮，將裏的東西隨地一放，歡快地跑上前去，道：“你已經可以出來了嗎！”

聞庭也是剛剛外出，他本是想看看自己倒下的地方，試試能不能回憶起什麽，誰知正好看到雲眠遠遠回來，轉瞬間就躥到麵前。

他微愣，不自覺就放了語氣，回答道：“嗯，我出來看看……”

“你了嗎？想吃東西嗎？”

雲眠高興地關切問道。

聞庭其實沒什麽吃東西的心思，但看著雲眠明亮的眸子，不知怎麽的就點了頭。

於是雲眠高興地應了一聲，跑回頭去撿了的果子和紙筆，躥回裏，然後練地整理火堆，將那小灰狐給的果子放到地上，並且又從先前積攢的食中挑了些好的出來，分給聞庭吃。一邊催聞庭吃東西，還自然地去檢查他的氣息溫，確認都比昨日好得多，才鬆了口氣。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聞庭覺得好像照顧病人照顧得頗為練，不像是第一回。不過他也沒有多想，轉頭看到雲眠放在地上的紙，微微一頓，問：“這是你從學堂裏拿回來的東西嗎？”

雲眠回頭一看，想了想，說：“不算吧，是我今日做得課記。”

“我可以看看嗎？”

“可以呀。”

聞庭從雲眠走後，就對口中的學堂有些在意。若如所說，之前所有這個年紀的狐貍都在學堂念書的話，那他肯定也有關聯，隻是當聞庭走過去看雲眠記得筆記時，卻是一怔，下意識地說：“這個……不是字嗎？”

雲眠順著他的目看去，這才想起自己寫得還不是字，連忙慌張地跳過去，紅著臉往前一趴撲在紙上，然後想了想，在一堆筆記裏翻了半天，然後翻出一張今天教的字，遞過去給聞庭看。

聞庭看著塞過來的紙，一頓，忍不住淺笑，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說著，他輕輕地了給他紙後就在筆記堆上蜷一團的雲眠，道：“沒關係，我看得懂，讓我看吧。”

雲眠這才了，猶豫一會兒，才是慢慢從紙上退下去了，但還是擔心地坐在旁邊，看聞庭看的筆記。

聞庭蹙眉，說來奇怪，剛才隻一眼還沒有意識到，這時仔細看看，才發覺就連這些符號他都似曾相識，有幾個符號好像已經見過試的，不用費多工夫就能看明白。

待看完一頁，聞庭已確定上麵寫的容他都知道，便問：“先生今日是講了防風之？”

……的確是講到過防風之。

雲眠下意識地點了頭。

誰知下一刻，還不等雲眠反應，隻見聞庭眼眸一閉，周靈氣忽然自然運行起來，剎那間流風變換，火堆上的火焰跳了下，然後在轉瞬之息歸於平靜……

雲眠早在空氣流時就不自覺地嗚咽一聲瞇了眼，待睜開眼，發覺聞庭是隨手用了一下防風之時，才眨眨眼睛，呆了呆。

今日先生是講了這個沒錯，但今天不過是重新授課首日，幾乎沒講什麽重要容。關於防風之，先生隻是隨口提了，說這個半年後會教，並且是屬於比較難的法，自然還沒有在課上講到如何使用……雲眠事無巨細地將先生說的話全記了下來，卻沒想到聞庭看到就知道，還這麽順手地用出來。

然而聞庭沒有覺得哪裏不對，隻繼續翻著雲眠的筆記往下看，等翻完一遍，便微微蹙眉。

他覺得自己與雲眠是一般大，但所記的東西上好像沒有什麽他特別不了解的，可又記不起什麽，便覺得疑。聞庭正在思索，回頭卻看見雲眠正眨著眼睛著他。

聞庭對這種況自然毫無準備。迎上的目，他臉上頓時一紅，慌張移開，但還當雲眠是在意小符號的事。他略一思索，便說：“你要是在意的話，要不你將先生的容重複給我，然後我幫你寫文字，你看著習字吧？”

雲眠倒不是在想這個，但聽聞庭如此說，趕用力點頭。

但點完，又不問道：“你這些字都會寫嗎？”

聞庭答：“……應該吧。怎麽了？”

雲眠想了想，不好意思地道：“我在想……你不會是主侍讀吧？”

作者有話要說：　　聞庭：我……是主。

第14章

聞庭一頓，疑地問：“……主侍讀？”

雲眠也是突發奇想，忙解釋說：“嗯！就是前段時間剛考過試的，所有我們這個年紀的狐貍都去考了。主擇了十個人當主侍讀，以後會狐宮學習，你會寫字，也用得好，所以我覺得……”

是想起了之前主位狐說過，這屆選主侍讀的小狐貍裏沒有不會寫字的。但其實以這陣子接到的同齡狐貍來看，青丘中這個年紀就能書寫的人很，就連選的青都免不了被教訓錯字多，而聞庭看起來對書寫很有把握，雲眠之前看他寫自己的名字，也的確寫得很好……

話雖如此，雲眠亦不確定，慌張道：“不過我也是隨便說，也有可能不是……要不我們明天去問問吧？”

聞庭聽雲眠這般說，便順著的思路思考了片刻，但過了一會兒就搖了搖頭：“我覺得可能不大。”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為什麽呀？”

“按照你的說法，這個考核似是件大事，既然所有同齡狐貍都去參加了，想來關注的人也多。我想這十個人裏如果有人不見的話，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出來，但到目前為止，好像並沒有狐尋人。”

聞庭分析得冷靜，雲眠怔了下，卻也覺得聞庭說得有理有據。

若是還有親人，他現在消失已有兩天一夜，青丘信息通達，肯定早就有人來尋了。

聞庭本來蹙眉思索，但轉頭卻注意到一旁的小白狐擔憂地著他，還不等聞庭回過神，雲眠已經湊過去用腦袋親熱地蹭了蹭他，小爪子邁上前，大有將自己埋在他懷裏之勢。

聞庭原本沒什麽特別傷心失的覺，反倒是雲眠這麽一蹭，弄得他頗為慌張。

他慌地後退一步，轉移話題道：“我先把那些課記的文字寫給你吧？記憶的事我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來，還不如稍後再想辦法。”

“嗷！”

聞庭這麽說，雲眠當然高興，連忙蹦蹦跳跳地躥進裏，叼了許多紙筆出來，歡快地放在聞庭麵前，期盼地著他。

聞庭微怔，在心裏仍有些局促，但還是銜起雲眠給的筆開始書寫。

即便是狐形，他寫得依舊很快，而且寫得很漂亮。先前寫一兩個字還看不出來，但這一會兒大片大片的字寫下來，也不見他有寫不出或者遲疑之，字頗有風骨。

雲眠不知道聞庭生來便是九尾神狐，出生就能化人形，從小習字比一般狐貍早慧得多，湊在他對麵看得驚奇，時不時驚訝地“嗷嗚嗷嗚”。看到聞庭寫得漂亮高興，偶爾看到自己認識的字也高興。

這般熱，倒弄得聞庭不好意思，他素來沒有這般直白，有點不知該如何應對。

他說：“其實你那些小符號也沒什麽不好的，我能看懂……不過以後難免會有不得不寫字的地方，你按照我寫得模仿就是，要是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問我便是，我盡量教你。”

雲眠“嗷”了一聲，歡快地向聞庭道謝。

聞庭看很開心的模樣，亦被染得愉悅了幾分。但他稍稍展眉還沒有多久，又不晃神。

他先前上不說，但畢竟腦袋裏空的沒有記憶……雖說常識的事或者以前學過的東西回憶起來似乎沒有問題，可是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狀況，終究令人在意。

“對了！”

聞庭還沒想到什麽頭緒，忽聽雲眠開心地道：“今天時辰還早，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轉轉呀？”

聞庭朝過去。

雲眠看到聞庭向自己，反倒有點不安地擺了擺尾，地提議說：“我之前看到你在外，好像對外頭很在意的樣子。你要來總不是憑空來的，在周圍逛逛的話，說不定能想起什麽……你覺得呢？你想去看看嗎？”

聞庭一怔，沒想到雲眠注意到了他之前在狐貍門口的樣子。

他之前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況且雲眠近日好像也都要去學堂修煉，他悉一下周圍的環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