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庭仔細瞧了瞧，補充道：“……你是漂亮的。”

聞庭這麽說，雲眠一下就開心起來，放心地變回了小白狐，歡喜地朝他“嗷”了一聲，然後朝他跑過來。

聞庭見狀，便也收起劍變回狐形，兩隻白狐在雪地中蹭蹭。接著……雲眠打了個噴嚏。

“嗚……啾。”

雲眠被自己的噴嚏弄得步伐不穩，小白子一歪坐在地上，不慎瞇住了眼睛，等打完噴嚏再睜開，有點茫然地歪了歪腦袋。

聞庭趕忙道：“外麵冷，我們還是進去吧。”

“好。”

雲眠站起，朝他搖搖尾，歡快地鑽回狐貍去了。

聞庭隨其後，亦拖著尾消失在口。

……

轉眼已是次日。

這日才剛剛清晨，狐照例在學堂前值崗，按理還未到小狐貍們來上課的時間，書塾外生滿茂盛的常青樹，綠樹蔭蔭，卻有些冷清。忽然，他遠遠地看到兩隻白團子一前一後地朝他走來，反而驚訝了瞬。

雲眠比較悉路，也高興能給聞庭引路，時不時就往前蹦蹦跳跳地跑幾步，然後回頭朝他搖尾催促。

今日他們說好要來問問狐關於聞庭學的事，但怕人多的時候不方便詢問，故而特意起了個大早。雲眠走得興，聞庭步伐平穩，縱然雲眠時不時跑得快些，卻也不見他落下。

兩人很快跑到了狐麵前。

聞庭還是第一次來書塾這裏，等走到狐麵前，他並未立即開口，反而四看了看。

隻見學堂立在青丘深林中，是個結構簡單的竹屋，不過占的位置很大，做得極為堅固，環境很清幽。

狐立在門前，頗為驚奇地看著他們。

“先生。”

迎上狐的視線，雲眠頓了頓，有點張地率先開口道。

“我們有事想問你。”

“什麽？”

狐疑，卻頗為耐心地問道。

主位狐已經回青丘城去了，現在學堂裏的都是好說話的本地狐。他們昨日都已商量好，但事到臨頭，雲眠還是覺得有些張。頭一低，將邊的聞庭往前頂了一下，道：“這是聞庭。他原本不是這裏的狐貍，但不記得以前的事了，暫時和我住在一起……他一時半會兒想不起記憶，但也是適齡該修煉的狐貍，不知道……他能在這裏和我們一起修煉嗎？”

雲眠一口氣將昨晚想好的說了出來，吐字清晰，可剛一說完，便覺得忐忑。聞庭被雲眠被雲眠一推，頓了頓，便朝狐頷首行禮，認真地打了個招呼。

狐一愣，目不知不覺放到了聞庭上。

如今書塾開課已有好些日子，這一批小狐貍他差不多都已認得出來了，尤其雲眠是這次選出來的主夫人，當然沒有不認得的道理。故雲眠帶著一隻沒見過的小白狐過來，他剛才就已注意到，隻是沒想到還有這般緣由。

隻見那狐貍亦是白狐，額間有一道紅印，周雪白，生得很是漂亮。

狐見過的小狐貍多，又是比他們年長許多的旁觀人，自是能看得出不同小狐貍之間的區別。眼前這一隻狐貍看著是一般的年紀，但氣質卻頗有些不同，看起來頗為沉穩，亦有清靈之。盡管雲眠說他不記得以前之事，可他卻沒有表現出同齡的小狐貍會有的茫然慌張，反而表現得冷靜禮貌，如同尋常一般。

“聞庭……”

狐咀嚼了一下這個名字，想了想，卻有些為難道：“近日不曾有聽說哪個山頭的小狐無故失蹤，這樣的況好像沒有先例，你們稍等，我去請示一下主位狐。”

說著，狐召來仙雲，頗為急地朝狐主東仙宮飛去。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狐大人才匆匆飛回來，臉微異，道：“主位狐說可以，你們今日便先進去上課吧。不過不必太過張揚，現在小狐貍們也尚不悉，自行找個位置聽課就是。”

狐的話還沒說完，雲眠已經高興地歡呼一聲，原地打著圈跳了一下，往聞庭上蹭蹭。

聞庭被雲眠蹭得瞇了瞇眼，他轉頭向狐道謝道：“多謝先生。”

“無妨。”

狐笑著道。

於是雲眠高高興興地跑進了學堂裏，聞庭亦是跟上。

狐目送兩隻狐貍一前一後地跑進了書塾，這才收回視線，麵驚訝之。

按照先前主位狐說法，沒有小狐失蹤，卻有一隻失了記憶的狐貍出現在這裏，與其說是走失，倒更有可能是意外上了什麽機緣或劫數。這個年紀的狐貍不太可能曆仙劫，像這麽小的年紀就能上機緣或者小劫的，偶爾也是有的，隻是頗為見。

因為時間有限，他們未來得及說得十分詳細。主位狐說不要驚擾，但狐難免覺得稀奇，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另一邊，聞庭跟著蹦蹦跳跳的雲眠走，一路了書塾。

他是第一次來，難免好奇地四打量，他看了看周圍，沒有悉之，問道：“雲眠，青丘的書塾構造都相似嗎？”

“嗷嗚？”

雲眠迷地歪頭看他，思索了一下，乖巧地搖腦袋道：“我沒有去過別的書塾，不太清楚……不過應該差不多吧？”

“嗯。”

聞庭頷首。

這時，兩人恰巧走到道場門口，雲眠歡快地加快了步子，一下子跑進道場，回頭來回蹦跳地等聞庭，然後聞庭一起進來，才又往深跑去。

道場的團沒有固定位置，都是隨便坐的。他們今天來得極早，道場都沒有人，當然是隨便挑。雲眠立即開心地衝到最前麵，擇了第一排正中間的團，爬到上麵團好以後，將自己準備好的紙筆全部攤開，頗有大記一場的氣勢。

聞庭在邊坐下，亦將自己備好的紙筆放好。

因狐來回東狐宮耗費了半個時辰，這會兒已到了其他狐貍們到道場來的時間。

陸續有小狐貍到道場中來，他們看到道場中沒見過的聞庭，都有些意外，但因他邊坐著雲眠，卻又沒有人敢上來詢問，隻好在道場後徘徊兩圈，最後自行找了個座位坐。後來漸漸人多，注意到聞庭的人便逐漸了。

曦元他們三隻狐貍進來的時候，照例坐在最後一排，因為道場狐已頗多，他們隨意掃了一圈倒也沒看到聞庭，隻當無事。

約莫一刻鍾後，狐進道場，他先講了一會兒道，雲眠開開心心地叼著筆在紙上記著，但才記了不到半個時辰，就聽狐忽然停了下來，頓了頓，然後換了說法。

“我們習課已有一段時間，但自化形之後，還未讓大家人形修煉過。”

安靜的道場，狐朗聲說道。

“日後用到人的場合頗多，許多心訣法亦更適合人時修煉。故今日需要大家換作人，到後山溫習我先前所授的法訣，做一個簡單的考核，看一下大家的水平。”

狐話音剛落，雲眠一愣，道場亦已嘰嘰喳喳地鬧了起來。

“曦元，你人形行嗎？”青在後麵關心地問道，“雖然化了形，但我好像還沒見過你用人形用。”

“這有何難？”

曦元不以為然地道。

他張口似是還想再說，但張了張口便又住了。

自那日與白狐比試輸了之後，他偶爾會顯得煩躁，但沒表現得太明顯。

文禾和青其實沒怎麽在意這件事，曦元勝了這麽多年，不過偶爾輸一次罷了，幸許是巧合也說不準。此時見他篤定，便沒有再多問，紛紛起去換人形了。

換人形的屋室在道場旁，男分開。

小狐貍們大多都是不習慣人的，即使能化形了，平時也不換，大多數人從化形之後就再沒變過人，此時也變不練，不是了耳朵就是出了尾，要調整好久才能出來見人。

曦元一次到位，變換得比旁人都要快很多，索直接出了屋子在書塾外等。○思○兔○在○線○閱○讀○

陸陸續續有狐貍變好了從屋子裏出來，還有人換得不好自己沒發現，歡歡喜喜跑出來又被狐塞回去的。忽然，曦元聽到後穿來青的聲音道：“曦元！”

曦元回頭，正要與青打招呼，隻是話還未出口，忽然一陣香風從他背後掃過，他不自覺地一愣神，剩下的話卡在嚨中。

他眼角的餘掃到一片潔白的角，有個有些悉的孩子從他邊跑了過去。

曦元微愣，下意識地轉過子，往那個方向了過去——

第20章

從他邊跑過的是一個陌生的孩子。

不知是不是因為他們肩而過時不小心到了一點服，那個孩子也正好停下腳步回過頭來，出小半張側臉。

每天從他邊走過的小狐貍多到數不清，曦元也不清楚自己為什麽唯獨在意這一次，但他看到對方的臉時，卻不自地愣住了。

杏眸丹，烏發雪。

眼中有些微的迷茫之，著他似是歪了一下頭。

曦元見過的能化形的子不多，卻也能判斷出是其中最好看的一個。

……非常清靈的長相，隻是從未見過。

曦元恍惚片刻，下意識地微微側過頭，想去看額間有沒有那三瓣形狀的紅印，然而恰在這時，他的背忽然被人猛地撞了一下！

“唔！”

“——曦元，你看什麽呢！”

青好奇地從後麵湊上來：“那裏都是孩子，沒有什麽特別的啊？”

青的狐形長得就偏大，人亦比同齡狐貍高大，還有力氣。曦元失神的時候被人一撞，頓時清醒過來，他迅速地回過頭，就瞧見青那張充滿好奇心的大臉。

曦元：“……”

他將青推開，也沒有心多管他，下意識地再往之前的方向看去，卻見剛才的地方已經沒了人，唯有簇擁在一起熙熙攘攘聊著天的人群，那片雪白的角已經尋不到了。

與此同時，文禾亦一邊整理服的袖子和襟，一邊跟在青後麵從書塾裏走出來。他一走出來就看到曦元有些發愣的神，不意外，問道：“怎麽了？剛才發生什麽事了嗎？”

“我剛才好像看到一個孩子……”

曦元下意識地說，但他說到一半，突然覺得自己當著朋友的麵莫名其妙開始聊一個路過的孩子，說出來未免太詭異了。

他麵上一紅，扭開頭改口道：“算了，嘖……沒事，大概是錯覺吧。”

另一邊，雲眠沒有見過曦元的人形，沒有注意到自己剛才肩而過的紅年就是曦元，正興衝衝地在人群中跑來跑去，尋找比較悉的影，隻是一直沒有找到。

雲眠停下來，疑地左顧右盼，忽然，總算眼前一亮，加快了步子跑過去，開心地喚道：“聞庭！”

因為這個年紀的狐貍全都不喜歡化人形，大家人形互相都不，聞庭這個新麵孔並未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