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寫著寫著，忽然腦袋一歪，思索片刻，然後認真地在一排字後麵畫了隻小狐貍。

狐：“……”

狐正講著心法的一噎，都不知該做個什麽表才好，哭笑不得，移開視線，又去看前排的其他小狐貍。

……

一天的課業結束得頗快，現在修煉的時間正在一點點延長，狐將課講完已是午後時分。

修煉一日，雲眠早將清晨那點不愉快的曲忘了，開開心心地將東西收拾好，然後往聞庭邊一蹦，用力蹭了蹭他，說：“聞庭！我們回去吧？”

“……好。”

雲眠渾的乎乎的，聞庭被蹭得微怔，終究沒說什麽，隻是見雲眠放在團邊上的小布包，主要走過去道：“我幫你拿吧？”

“不用不用。”

雲眠連忙嗷嗷著跳下團，將小布包叼在裏，飛快跑出好幾步，然後站在原朝聞庭揮尾。

聞庭出神，他本是因為那個包裏也放了他的東西，怕雲眠來回拿著太重才想要幫忙的，不過他看雲眠叼著步伐輕快，好像是真的很高興的模樣，也就沒有堅持。

兩隻白狐一齊蹦跳，很快就回到了狐貍中。

雲眠回到裏後，立即歡歡喜喜地打開布包翻了翻。半隻狐貍埋進布包裏，不久就掏出幾張紙，有點答答地整理整齊，這才叼起來放到聞庭麵前。

聞庭一頓，自然地幫看了起來。雲眠在他邊一坐，一邊搖尾，一邊探著腦袋湊過去一起看。

雲眠遞過來的是今日所記的課記。

聞庭很快大致讀了一遍，叼起筆在上麵圈出兩個字，道：“這兩個字寫錯了。”

話完，他在旁邊將正確的寫了一遍。

聞庭又道：“還有這裏，按照先生的說法，這樣更為簡練。”

說著，他在那行字下劃了一排橫線，另寫四字在旁邊，簡單地說了下這四個字的讀音、意思還有用法。

“嗷。”

雲眠認認真真地點頭記下，等聞庭說完，就將他修改的課記叼回一邊，重新取了幾張新紙，一筆一劃地重新抄錄起來。

聞庭看著雲眠，見筆順寫法都記得不錯，這才放下心來。

前段時間他們雖然一直在養傷或者休息，但也不是一直在裏玩鬧。

自上次雲眠表現出想學字後，聞庭在裏休息的那段時間，就將以前寫過的課記全部重新轉變回文字抄下來，等雲眠從學堂回來，再一點一點教給。

雲眠腦袋不笨，又十分喜歡學字修煉的樣子，尋常來看相當枯燥的過程，玩得非常開心，每次都將聞庭寫給的字重新抄三遍，有時有看不懂的地方還會跑過來問，於是很快就學會了不常用字……現在即使常常還是會到不會寫的地方，雲眠也可以用換說法的方式改自己會寫的，或者再加小符號輔助。

聞庭自己看雲眠的課記其實沒什麽需要的東西，但雲眠高高興興地叼著課記紙過來問他，他莫名亦會覺得欣悅。而且，即便是親自教授的聞庭也不得不承認，雲眠是真的很認真，學得這麽快，他教起來也很有就。

這會兒，雲眠正好又笨手笨腳地叼著課記來問他：“聞庭，這個字的意思是什麽呀？”

“這個是……”

聞庭聽到，連忙回過神來重新教。

隻是他稍稍一，就瞥見雲眠新抄的紙上還是畫了一隻小狐貍。這個“狐”在青丘是常用字，雲眠其實早就會寫，但偏偏還是喜歡用畫的，有時候開心了一畫就是兩三隻。

聞庭看著的畫一愣，角微揚，不淡淡一笑。

……雲眠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等將今天的課記完整地抄好兩遍，然後又歪頭盯著看了半個時辰，狐貍外的天已經微微暗了。

雲眠照例蹦蹦跳跳取了今天的食來和聞庭一起吃，但吃了幾口，忍不住抬頭問道：“聞庭……你是不是不太喜歡現在修煉的容呀？”

聞庭正緩緩地吃著雲眠挑出來的果子，聽這麽問，忽而詫然，問：“為什麽這麽說？”

“……今天上課的時候，你看起來不是很有神。上午你還記了些課記，下午就完全沒記了……剛才教我的時候，好像也對上麵的容不是很有興趣的樣子……”

雲眠不安地晃著三條白尾，擔心地著聞庭說。

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了他一眼，道：“我看我課記上寫的東西你好像全部都會了……聞庭，你是不是不喜歡學堂……覺得無聊呀？”

當初是雲眠說要讓聞庭到學堂去的，當然格外關心聞庭在學堂裏的，見他不喜歡，便約愧疚地垂下耳朵。

聞庭聽完卻是一愣，說：“我……”

他沒想到自己的種種表現都被雲眠這麽仔細地看在眼中，他還以為一直在屏息凝神地聽狐聽課，沒有察覺他偶爾的心不在焉。

聞庭說：“其實還好。不過是狐今日講得容，我好像以前都已經聽過……有些在意自己以前，到底是哪裏學的這些罷了。”

“可是……”

雲眠疚地連尾都垂了下來。

“如果你以前全都學過的話，如今再學就沒有意義了。修煉是爭分奪秒的大事，天下隻有數狐貍能夠修得九尾，你學得比我們快，本來應該提早開始修習後麵的容，早日為天狐，而非在這裏磋磨……”

雲眠話還沒說完，聞庭卻忽然站起來靠近，在額頭上輕輕地了。

他想了想，道：“當初已經說好留下來陪你，我要是走了，你怎麽辦？”

“但……”

“青丘的學堂想來都差不多，我在這裏如此，到別應當也是一樣的。”

聞庭冷靜地分析道。

他稍稍一頓，又說：“況且我會的功課指不定隻是領先那麽一兩日，去了別未必還能這麽順利，反而吃虧。你不要擔心，即便當真不行，我也可以自己索著修煉。在這裏有不解之還可以去問先生，總也比在別的地方悶頭衝得好。”

雲眠眨眨眼睛，然後又眨眨，得眼睛都有點難過，最後“嗷嗚”窩過去鑽進聞庭懷裏。

若是尋常雲眠這樣忽然整隻狐鑽過來蹭他，聞庭幸許要推開或者躲開，但今日他低頭一看，忽然看到雲眠眼裏好像有一點淚，頓時一僵，不好再，任憑在裏麵蹭得舒舒服服的。

等雲眠蹭完自己不好意思跑到一邊去了，聞庭才叼來之前那串葡萄似的果子給。

這串果子雲眠如此珍惜，當然沒有一口氣吃完，隻偶爾才摘一顆慢慢著吃。聞庭不喜歡這串果子讓人不安的來曆，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好的食，並且拿來哄雲眠很有效。

他說：“你再吃點東西吧……我……我到外麵去練一會兒劍，看看能不能有所增進。”

“嗯！”

雲眠地點頭。

聞庭看著雲眠在他懷裏蹭得到翹的白，一頓，簡單地幫理了理，這才離開狐貍，化人，將劍拿了出來。

聞庭的人看起來比原型要清傲冷淡許多，筆直地立於雪中。

他兩指一並，在劍上劃過。此時外麵天已暗，在月和雪之中，劍反著銀亮之。

他本是高傲的人，神微凝便與尋常不同。

聞庭眉心的一抹豎紅在鋪天蓋地的蒼白中分外灼目，他緩緩閉目沉思，再睜眼已是氣勢磅礴，下一刻，白衫隨劍而，狐貍外銀閃爍——

……■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另一邊，雲眠和聞庭離開道場後，其他小狐貍們也陸續追逐打鬧著回家。但道場最後，曦元、文禾和青三隻狐卻還留著。

他們也正收拾東西準備走。

曦元正蹙著眉頭將自己的紙筆往袋子裏收，文禾用眼角的餘瞥他，遲疑良久，終於不由擔心地問道：“曦元……你最近是不是有點……打擊了？”

曦元將筆放筆簾往袋子裏收的作一頓，一雙不好惹的眸子看向文禾。

文禾被他得一噎，但他在勸解曦元上，有時候意外地比青大膽。文禾抿了抿，便道：“上回的人考核，我們都以為會是你……聞庭其實大家都還不認識，還有，小團團這次也了甲等……”

其實上次從學堂回家之後，因為曦元神難測，他們都不太敢在曦元麵前提仙瓶摔碎時他被小團團救的事，尤其曦元最近喜怒難辨，他們都怕惹惱了他……更何況，今日曦元曆來的第一被他人奪走，他在侍讀考核中拿頭名的流言又傳得很盛，這次的結果對曦元來說絕對是麵子上有點掛不住的，在文禾看來，曦元要是暴怒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

不過……他今日除了早晨嗤了雲眠一聲，就沒有什麽再打擾的行為，倒也令文禾頗為稀奇。

文禾斟酌片刻，膽戰心驚地說：“曦元，你不要太生氣，你當了那麽久頭名，偶爾失手幸許也是有的。那個聞庭以前都不在這裏，我看他的打扮作風，搞不好是從青丘城來的……盡管不知道他為何會在此，但想必贏你是運氣分居多，你……”

“嘁。”

沒等文禾說完，曦元卻不以為然地悶哼一聲。

文禾立即噤聲，但出乎意料的是，曦元臉上卻沒有生氣的神。

他皺起眉頭，不屑地道：“我自己是幾斤幾兩我還是估的準的，如今不過是技不如人，有什麽好不高興的？！”

“你……”

文禾驚訝地張大了。

他雖然不知道曦元為什麽這種時候都要用他仿佛輕鬆贏了很多的語氣說，但還是驚異於他居然會講出這樣的話來。

曦元眉頭微蹙，他不自覺地閉起眼，隻要他想，他立刻就可以當場製造出衝天的火焰，但這個時候，腦海中浮現出的卻是考試那日的場景。

他說：“我不知道聞庭那家夥在考核時做了什麽，但那天先生主出言誇了的，應當就是他。算上這一次已經是第二次，我上次就知他是什麽況，他贏我不奇怪，不過——”

曦元是紅狐，發鮮亮，猶如一團烈火，眼中亦有堅定之。他自信地大聲道：“我亦絕不會永遠止步於此！修煉本就是長程大計，這回輸了又如何？！這回輸了，下回贏回來便是！你們且看著，日後勝到最後的，定會是我！”

曦元說得氣勢極盛，文禾被他盛氣所攝，竟一時沒說出話來。

隻是這時，卻見曦元微微一頓。

說到聞庭，曦元便不自覺想起先前雲眠總與他在一起的景，不知為何一旦回想，他便覺得十分煩躁。

……仙瓶碎裂之時，一片火之中，白持劍而至，著急地一劍替他劈開滔天烈火……

那就是……那小白狐的人……

當時的畫麵忽然在眼前一晃而過。

曦元心神震，有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