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所措。

他突然蹙眉道：“說起來……你們之前一直不讓我見小醜八怪的人，就是因為化形後的樣子？！”

“呃……”

文禾突然被問到這個問題，一時有點慌。

他奇怪地道：“你怎麽還小醜八怪……曦元，說實話，你現在……是不是多有點後悔了？”

曦元眉頭皺得愈深，似是覺得他這個問法有點奇怪，過了良久才意識到文禾是委婉地問他是不是覺得雲眠好看。

曦元一頓，冷哼一聲：“這樣你們也有必要藏嗎？也不過如此。”

“……”

文禾被他這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憋了良久，才道：“曦元，其實我有一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我問了你不要生氣。”

“……什麽？”

“你是瞎的嗎？”

“……”

曦元紅底下的臉憋得通紅，文禾一頓，也覺得自己問得會不會太過直白，正想委婉地改“你的審是不是有問題”，道場門口卻忽然傳來一陣倉促的腳步聲。

先前已經走了的狐不知為何又一次從門口經過，見到他們三隻狐貍還在，不僅“咦”了一聲，說：“你們三個怎麽還在這兒？天快黑了，你們趕快回家，不要在此久留！今天書塾裏來了貴客，天黑以後我沒空一一送你們回去，你們快回家吧！”

被狐催促，三狐也意識到他們閑話說得太久。自三日前之事後，他們對狐也比以前敬重，於是連忙將東西收拾好，三隻狐貍前後跑出道場。

隻是臨走之前，文禾仍是忍不住微微看了眼近日緒波很大的曦元，這才拖著尾和他們一起跑了。

狐目送著他們前前後後地一齊跑出書塾消失在林中，鬆了口氣。他理理冠，鄭重地深呼吸一口氣，繼續往原來的方向繼續走。

狐的目的地是書塾與道場有些距離的休憩茶室，如今小狐貍們大多時候都不化人形，還用不到茶室休息，大多數時候都隻有他在裏麵泡茶，但今日，狐才剛到門口，就已瞧見茶室晃的人影。

他禮貌地低頭，推門，走到早已等待在裏麵的月白長袍、麵容清貴的男子麵前，鞠躬行禮道：“見過主位狐大人！”

第27章

坐在茶室的人，正是先前負責指導選主侍讀和主夫人的小狐的那位主位狐，說來也巧，他亦是之前給雲眠所在的道場授課的那位主位狐先生。

這邊學堂裏的本地狐看到這位從青丘城來的大人，不惶恐，連腰都彎得更低了幾分。

主侍讀考核期間到各地教導小狐的主位狐們都是冷冰冰的樣子，但其他狐多有為了統一條件而做戲的分，唯有這一位是真的本如此，泰山崩於前而不變，氣質涼如冷石，在一眾主位狐中也是修為高、地位重的，聽說不日便可升到九尾，本地的五尾狐在他麵前憧憬恭敬之餘，亦有些發怵。

五尾狐行完禮便惴惴地起，詢問道：“主位狐大人親臨寒地，不知……”

“上回定下的幾個東山頭的主侍讀都在你這裏，還有那個小小的主夫人，所以我過來看看況。”

主位狐將手中的茶盞緩緩放回盞托上，波瀾不驚地涼言道。

他頓了頓，又說：“還有你上次說的那個幸許是下凡曆劫的小狐貍，我亦有些興趣。”

青丘城的主位狐大人忽然造臨，本地狐當然忐忑地猜測過來意，也往這個方麵想過，可主位狐此時這般說，他卻微微一愣，為難地歉意道：“可是剛才已到散學時間，所有的小狐貍們都已經回家去了……”

“無妨。”

主位狐淡淡地說道。

“我會在這裏逗留一段時間，暫居狐主東仙宮。明日起，如果有時間，我會經常到這裏來看看……你也不必多打擾他們，跟往常一樣便是。”

“是！”

主位狐大人的意思，應當就是他不會大幹戈了，幸許隻是匿形在周圍轉轉，看那幾隻小狐平日裏是什麽樣子。

本地狐連忙守禮地應承。

主位狐將該代的代完，仍是那張麵不改的冷臉。他姿勢未變，卻不聲地打量了一下這間書塾的環境結構，目還在窗外停駐了一會兒。

本地狐注意到主位狐在觀察這裏的環境，張地渾狐貍都豎了起來，好在對方並沒有看太久，等看完窗外，就緩緩將視線收了回來。

他道：“我今日要代的就是這些……接下來一段時間隻怕要麻煩你。我公務繁忙，也未必明日就來，到時再說……還請你多擔待。”

“是，主位狐大人走好。”

五尾狐見主位狐起，趕禮貌地上前送行。待他直起子，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在對方七尾狐的威下出了一冷汗。

主位狐頷首，緩步步出書塾庭院。

隻是離開之時，他又往已空無一人的道場中了一眼，這才騰雲而去。

……

首日重新修煉之後，學堂裏很是風平浪靜了一陣子。雲眠每天都很認真地學字、溫習功課、找東西吃、和聞庭一起玩，還有學習法，一轉眼就過了好幾日。

這一天早晨，雲眠窩在火堆前一小口一小口地著，終於將最後一顆像葡萄的靈果吃完了。搖了搖尾，小心翼翼地了吃得很幹淨的果核，有點憾又留地回味了一下吃到的最後一口味道。不過雲眠很快振作起來，開心地銜起那顆剩下的果核，走到中，從放雜的東西裏掏出一個一看就是自製的簡陋小木盒，將果核放了進去。

堅的果核掉進木盒底發出悶悶的“咚”聲，很快和其他果核撞在一起。這一小串葡萄似的靈果意外不，所有的果核攢在一起足有十幾顆，雲眠跑到外麵看了眼天，見還有時間，又高高興興地折回來，找了個鋒利尖銳的簡陋銳，叼在口中，仔仔細細地在之前那顆果核上鑽磨起來。

聞庭也吃了自己那一份的早飯，他不怎麽挑剔，果腹即可。但看著雲眠的作，聞庭還是心複雜地皺皺眉頭，問道：“這些果核……你真還要留著？”

“嗷！”

雲眠抬起頭，叼著細長的銳開心地朝他了一聲算是回應，甚至還原地蹦了一下，這才埋頭回去繼續專心致誌地鑽果核。

聞庭看著雲眠滿臉專注的模樣，安靜片刻，終是歎了口氣，不忍打擾難得的開心，就在一旁看著。

這種果子的確比雲眠平時吃的東西要好很多，即使果已經吃完，果核仍然有淡淡的靈氣。雲眠這麽喜歡這種果子，之前吃掉了也舍不得扔，就一顆一顆果核的攢著，前幾日終於徹底決定留下來，那個雲眠這會兒叼著鑽果核用的細長銳，就是那個時候找了一塊差不多的石頭再經打磨做出來的。

雲眠怕將果核鑽壞了，一點一點鑽得很仔細，不久就在最新的果核上鑽出一個空心的來。

其他果核的前幾天就鑽好了，都洗得很幹淨。雲眠趕忙又到掏了掏，找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紅繩，將果核一顆一顆串上去，再打上結，大小也差不多剛好，還可以調整。

雲眠頓時高興壞了，一雙漂亮的狐貍眸子閃閃發，欣喜地在原地跳跳，將果核串叼起來，蹬蹬蹬叼過去給聞庭看。

“……好看。”

聞庭差不多是從頭看著雲眠從最原始的材料做起，做木盒子、打磨石頭、紅繩、鑽果核……他中間也幫過忙，如今看到雲眠真的做出來，心中也有些慨。

雲眠一聽他誇獎開心極了，趕舉起果核串要往他脖子上套。:-)思:-)兔:-)網:-)

聞庭萬萬沒想到雲眠費勁做了這麽久的串子居然是要給他的，驚得一時都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了趕躲開，說：“你要給我？”

雲眠高興地點點頭。

聞庭愣了愣，說：“可是你不是很喜歡嗎？這些基本上全部都是你做的……”

聞庭思索片刻，覺得這樣說應當不足以讓雲眠打消念頭，改口道：“我沒有你那麽喜歡的，而且也不想在脖子上套東西，你還是自己留下來吧。”

“可是……”雲眠擔心地說，“可是這個上麵還有一些靈氣，可以幫助你修煉的呀……”

聞庭微怔，語氣不覺放，道：“我修為應該比你好一些，這個放在我這裏也沒有特別大的用，你戴著倒比我戴效果還要好些，你又喜歡，還是你自己留下吧。”

“嗷嗚……”

雲眠的耳朵輕輕抖了抖，但聞庭這樣說，也沒有再堅持。

雲眠脖子上已經掛了鈴鐺，已經掛不上別的了，舉起爪子看了看，發覺爪子太小，就算將果核串收到最細也係不到爪子上，而且走路不方便。

想來想去，雲眠在裏化人形，將已經做好的果核串重新拆開，然後將紅繩短到手腕的大小，重新係好綁到手上。

盡管隻是果核串的鏈子，可是這些果核個個圓潤飽滿，亦很好看。雲眠手腕雪白，鮮亮的紅線和果核之將襯得愈發清，約有幾分清麗之。

雲眠是真心很喜歡這個自己做的果核串，出手留地用手指了，然後又套在手腕上前後翻看，上麵還殘留著的微弱的靈氣。

這是一種很溫清爽的靈氣，是，就好像能讓人安心下來。

雲眠玩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變回小白狐貍。

穿在人上的東西，變回原形就自然地收起來瞧不見了。雲眠連蹦帶跳地跑過去聞庭，示意他應該和一起去書塾啦。

聞庭被雲眠推得向前走了兩步，去學堂的東西其實早就準備好了，隻是他剛才看著雲眠翻看鏈子的樣子，不知為何有些在意。不過聞庭這時也來不及多想，他很快就被雲眠連催帶推地帶出狐貍，看著跳來跳去的模樣，聞庭心亦不自覺地好起來，趕忙隨著去。

……

由於雲眠忙著串果核，他們這日到道場時，比往日來得遲了。

雲眠喜歡學堂，先輕快地跑了進去，但聞庭剛在後埋了一步進道場，忽然就到有一道陌生的視線審視地落在自己上，這種奇怪的覺讓聞庭後背的猛地豎了起來，他警惕地後退一步，皺起了眉頭。

雲眠跑了幾步才發覺聞庭居然沒有跟上來，奇怪地回頭，歪了歪腦袋道：“你怎麽啦？”

聞庭警覺地豎著耳朵，但就在這個時候，那種古怪的覺就消失了。他抬頭掃視一圈，見道場裏除了已經悉的互相打滾撲鬧的小狐貍們之外並無他人，疑心是錯覺，便道：“……沒事。”

說著，聞庭幾步追上雲眠，隨走道場中。

大多數小狐貍都是認真在修煉的，但即使如此，大家還是都不太喜歡先生眼皮底下的位置，因此第一排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