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慢慢消失，周圍歸于徹底的黑暗。三名弓箭手不由自主地屏息，通關的興與面對未知的張疊在一起，漆黑里似乎能聽到們的心跳聲。

另一邊，鄔小唯安安靜靜地看完幻象，眉頭越皺越深。

幻象分為很多片段，互不相連，但無一例外都是在訴說施家大小姐婚后的生活。是那種傳統里最稱頌的子，心侍奉夫君、孝順公婆，寬容妾室、教導孩子。

而的丈夫，在先前的畫面中被說“風評不錯”的那個人，一方面確是極有才華，盡贊譽。另一方面又是個現代標準的“渣男”，單從這些幻象中便可知他后來至納了七八房妾室。

一些片段里可以看到兩個人相敬如賓，一起出府中、參加宴席，施家大小姐幾乎在每個人面前都是笑著的。公婆也對很滿意，即便婚后一直未能有孕也不是大事，妾室生下來的孩子盡可被攬到跟前養著。

但鄔小唯捕捉到一些細節：“施家大小姐一直過得不開心。”思索道。

好幾個畫面里都能看到施家大小姐在賓客離去時笑容頓失，轉過無聲輕嘆，疲憊而無奈；亦有兩次，遙遙看到夫君與妾室卿卿我我，面容冷肅地轉離開。

其中更還有一個一閃而過的畫面是在看畫，若視線注意到畫卷容，就能看到畫中是兩個孩子，正跟著一個胡子花白的老爺爺練劍。

幻象最后收在了一個微妙的片段里——府中的長子在四五歲時因病離世。這孩子并非施家大小姐所出，卻一直由養。一時心俱疲，夫君出語安，但在伏到案頭啜泣時，夫君的神瞬間冷了下去，甚至還有幾分懷疑。

歡笑與憂郁、喧鬧與孤獨織，并不太長的一段幻象看得鄔小唯百集。待得幻象收住，忽而覺得滿目破敗的房間都變得抑，疾步離開，葉明愣了愣，忙提步跟上。

“小唯？”他了一聲，扶住門框急緩了兩口氣，搖頭：“沒事。”

心平復了些，鄔小唯看向不遠的書房：“去看看吧。”言畢提步就走，顯然不想多說自己的心。葉明便也沒問，跟著去了書房那邊，推開門，就見空的舊書架東倒西歪地在房間里。

鄔小唯一語不發地在房間里轉著，很快就看到了那支膏管。拔開蓋子，紙卷掉出來。

“爹、娘、姐姐，我走了，別擔心我。”

鄔小唯眉心鎖，剛才看幻境時幾乎已拿定了答案，看到這個紙卷又忍不住搖了。

姐姐是一直不開心，夫君最后呈現的態度也足以說明他們的婚姻出現了裂痕與患，之后可能出現各種問題。但妹妹留下的這個紙卷，讀起來也太像言了吧！

糾結了半天，鄔小唯沒有貿然做出判斷，一五一十地跟葉明說自己的想法：“妹妹很叛逆，但我覺得姐姐常年過得不開心，更像會自殺的人；可是妹妹這個字條看起來很像言，而且姐姐嫁去了京城，按邏輯來說就算死了化作厲鬼，應該也不會在娘家鬧鬼？”

葉明安靜思忖，先說：“妹妹這個字條語焉不詳，很像故意不說明白模糊線索，不一定是自殺了。”

“嗯。”這一點鄔小唯贊同，也覺得這個字條著一種“系統在故意驢你啊”的即時。

“姐姐的話……”葉明的目投回正屋，又收回來，“嫁人了，裝嫁妝的箱子為什麼還會在娘家？”

鄔小唯眼底一震：“你是說……”

施家大小姐后來被休了？！又或者，至是和夫家出現了嚴重問題，所以帶著嫁妝回娘家了？！

“有可能吧？”葉明輕聲道，“而且幾乎全部線索里過得都不高興。”他掰著指頭數起來，“琴棋書畫也不喜歡，但著頭皮學；明明材勻稱，還要按照京城的‘流行’標準減；嫁人那麼多年還在懷念練劍的事，但把自己弄得端莊溫三從四德……”

換句話說，姐姐一直是活在別人眼睛里的。全世界都對很滿意，除了自己。

“可妹妹不一樣。”葉明回憶線索，“雖然妹妹一直離經叛道，但大多數時候看起來都自得其樂。從設計副本的角度分析，我覺得系統設計看史書政書兵書也是有目的的。”

“……”鄔小唯打量眼前曾在游戲制作組工作的人，洗耳恭聽，“什麼目的？”

葉明：“離經叛道這個人設很好立，讓欺行霸市、殺人放火、驕奢逸都是更容易想到的思路。都史書政書更像有心設計的一個細節，說明只是作為孩子卻懷大志，所以與這個時代不容，但并不是個壞人。”

鄔小唯：“嗯……”

雖然這樣從設計邏輯分析看起來像在開掛，但聽下來真的好有道理呢。

“那就……選妹妹？”被葉明說服了，“怎麼選？你有看到哪里寫了選項嗎？”

話音未落，周圍倏然變暗。陳舊的房間消失無蹤，一方墓碑在遠浮現，更近的地方，懸起了一行泛著幽藍澤的文字：

“已經得出結果了，對嗎？”

“姐姐和妹妹，誰是鬼施蕙呢？”

“選項A.姐姐；選項B.妹妹。”

鄔小唯舉棋不定，遲疑著與葉明對視，葉明定住神，開口：“我們選A，姐姐。”

系統：“好的，那麼現在，你們將見到哦。”

鄔小唯倒吸冷氣：“是不是選錯了？！”

不然見干嘛？！這不是字面意義上的“活見鬼”？！

接著，“鬼”就從墓碑的方向飄了過來。與幻象中如出一轍的面容，只是整個鬼影都是白的，靜靜懸浮在離他們幾尺的地方。

鄔小唯強吞了口口水，站起，一只手背到后。

按照進副本時的提示，如果解失敗將發BOSS進戰斗模式，那就立刻甩個法出去，先下手為強！

強定心神，問：“你是……你是施蕙？”

三秒無聲。

鬼終于開口：“是，我是施蕙。”

鄔小唯猛地松氣，看來沒選錯？

系統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一如鄔小唯剛從游戲里蘇醒時聽到的一樣，是個的聲，輕輕縈繞在耳畔：“跟聊聊吧，哈哈哈哈哈。”——聽著比鬼還瘆人。

鄔小唯了下脖子，輕咳：“施蕙，有下輩子的話，你對自己好一點。”

聽系統那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語氣，恐怕說錯話也不算通關，鄔小唯每句話都說得心驚膽寒。

“其實你很好啊，為什麼那麼在意別人的目？瘦到什麼時候是個頭，健健康康不好嗎？三從四德有什麼好，自己開心最重要啊。”

“如果能投胎，下輩子你就高高興興活著，吃好喝好，學自己喜歡的東西。遇到渣男揍一頓就好啦，為他自殺我看大可不必。”

心驚跳地說完，鬼仍只靜靜懸在那里，神一不變。

“……我說完了。”鄔小唯尷尬而不失禮貌地主表示自己結束了演講，旁邊的葉明不住哧地笑了聲。

鬼高冷的頷了頷首：“你說得對。”

下一句就是：“那我投胎去了。”

鄔小唯心說您可真好說話。

下一秒，白驟閃，驅散黑暗。一只寶箱在鬼原本所在的位置浮現，隨著“啪”的一聲音效，箱蓋打開。

就算沒玩過游戲也會知道這肯定是游戲獎勵了。鄔小唯和葉明一同上前，蹲翻看，一個個品名稱浮在獎勵上。

裝得滿滿的一個大箱子里，【普通的水碎片】等各種琳瑯滿目的普通級碎片各有幾片，除此之外還有5000金幣。

兩個人都并不想占隊友便宜，心里不約而同地想到平分。

另外還有幾樣東西是系統標明獎勵對象的，別人無法撿拾。

一個是【生命值提升包】，使用后可直接提升生命值上限，葉明的是1000生命值，鄔小唯的是1200。

“……為什麼我的多200？”鄔小唯不解地把它拿出來，葉明輕松笑說：“可能鬼認可你最后那段發言吧。”

另外還有兩件裝備，都是【RMK絹隔離妝前】，裝備等級也同為“良好”。

鄔小唯對這個獎勵很滿意。一是因為的裝備里還沒有妝前產品，或多或影響持妝度；二是這個隔離本也是平價隔離界的扛把子。

質地水潤又清爽，冬天兩頰干燥到皮都能照樣被征服。使用后能讓底服帖度上升一個臺階，而且還能遮蓋孔。

但還沒來得及表達開心，葉明就發出了靈魂疑問：“妝前？干什麼的？”

鄔小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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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副本中，子的白影飄到三名弓箭手面前，系統的聲音同時在耳畔響起：“跟聊聊吧，哈哈哈哈哈——”

“那個……”玩家們都有些張，滯了滯，其中一個道，“你活得離經叛道是你自己的問題，就不要在這里嚇唬人了。早登極樂，好好投胎。”

不遠的男人仍看似慵懶，眉心難以察覺地微鎖了兩分。他垂在邊的手小心運力，嘗試運用法——果然，一個淡棕的球在手中顯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