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不知道,長大之後,幾百年過去了,如今已經千歲的他也是多知道的。
遇見謝明瑤,他就知道得更清晰了一些。
檀冰微微側眸,緩緩拉下衫,餘瞥向背上妖異的紅蓮,還有紅蓮四周經久不散的鞭痕,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師尊的那些話——
“隻有這些鞭痕永遠留在你上,你才能清晰記得所有。”
“為師打你,你恨嗎?恨就對了,恨才有趣。”
“這樣浪的本,怎麽配做昆侖的道尊?不過沒關係,為師會幫你的。”
所謂的幫,便是一次又一次仿佛發泄般的痛打。
檀冰不是第一個,但他是最後一個。
謝明瑤說過,能反抗的時候一定會反抗,哪怕此刻敵不過,未來也一定會反抗。
說不定他遇見這樣的事,會比做得更徹底。
說得一點沒錯。
他的確做得更徹底。
否則也不會那樣早當上道尊。
殿外結界波,檀冰點了朱砂的手緩緩落下,慢條斯理地倏地拉好衫,幽雅起邁開步子,又想起寢殿裏還睡著的謝明瑤,他微微抬手在外布了結界,這才緩步出現在輕紗綢簾之後。
扶微道長和清輝長老其實已經等了很久了。
隻是檀冰在想事,久久不給回應,他們不敢擅自闖罷了。
雖然修真人士不畏寒暑,可溶雪宮今日這大雪來得怪異極了,他們等待時上落了雪都沒化,厚厚地蓋在肩上,像兩個雪人,十分不端莊。
檀冰隔著綢簾睨了他們一眼,冷冰冰道:“整理儀容。”
兩人得了允許才敢彈,彼此幫忙念了法訣將道袍整理幹淨。
對視了一眼,最後還是扶微道長憂心忡忡起了頭兒:“道尊,今日我二人前來,是觀天有異象……”
“異象。”檀冰直接打斷他的話,“有何異象?”
清輝長老道:“今日雪下得格外大,經久不化,貧道與宗主十分擔憂……”
“擔憂什麽?”
“擔憂……”清輝長老向扶微道長,扶微道長牙酸了一會,到底還是直說了。
“不知道尊打算何時置謝明瑤?留在溶雪宮已經很長時間,如今蘇芷汐犯了錯被罰下山,這溶雪宮上隻有道尊與二人,實在不合禮數。”
檀冰緩緩抬眸,白玉為底的臉上那雙黑漆漆的桃花眼靜靜地盯著綢簾,他早就知道今日的異常會引來他們,也早就知道他們想來做什麽。
事實上,也不需要他們詢問,他已經對如何理謝明瑤有了打算。
“很快。”
良久,扶微道長和清輝長老聽見道尊清冷而幽雅道:“很快你們就知道,本尊會如何置。”
綢簾外兩人有些驚訝這個回答,但也算是滿意的,並且很期待這個置結果。
他們很快離開,檀冰坐在玉椅上盯著自己的手仔仔細細地看,看了半晌,察覺到謝明瑤醒了在結界才停下。
他起拖著長而優雅的袂慢慢回到寢殿,隔著波的結界看見了披頭散發的謝明瑤。
隻穿了單薄的雪白,一頭烏黑順的發垂落下來,漂亮的眼瞧見回來的他,彎月牙道:“師尊回來了呀,怎麽還設了結界,我都出不去了。”
檀冰沒有立刻解開結界,隻是站在結界的這邊與四目相對。
謝明瑤隔著波粼粼的結界看見他眉心的朱砂痣,角揚起輕聲說:“它怎麽又長出來了?難不昨天晚上都是我做的夢嗎?還是說……”
抬起手,隔著結界去他:“師尊弄了一個假的?”
檀冰垂眼睨著結界裏的手,冷冷清清道:“謝明瑤。”
“嗯?”
“你想出去?”
“是啊,我想出去……”話還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結界外,清玉骨的冷道長直直看著道:“你那般冒犯本尊,做了大逆不道之事,犯下滔天大罪,你以為你還出得去?”
謝明瑤沒慌。
其實做了很多預想,想象今天會是怎樣的場景。
如今這個也在預料之。
“可師尊……若你不想,我一個人如何犯得下那滔天大罪,做得出那大逆不道之時?”還在笑,“師尊也是想要我的不是嗎?我們難道不是……兩相悅嗎?”
“兩相悅”這四個字咬得頗重,也咬在了檀冰的心尖上。
“師尊不想我出去也不是不行,如果是一時片刻,我很樂意陪師尊玩這種很有趣的小遊戲。”謝明瑤又慢悠悠接著道,“可若師尊要關我一輩子……”
眼睛緩緩睜大,一字字道:“那豈不是更證明了,師尊也喜歡上了我,這樣關著我困著我,是怕失去我,想無時無刻不守著我。”
“師尊喜歡上我了?”
謝明瑤眼如地著他,那眼神其實並不怎麽友善,像是勾引,又像是嘲笑。
不過一夜而已,若真的就此喜歡上,倒讓瞧不起。
檀冰沒有半分表變化,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冷冰冰道:“做夢。”
謝明瑤角一扯,下一秒,檀冰撤去結界,轉便走。
隻他轉過後,眼神半點不似之前那般平靜漠然,他黑琉璃似的眼底縈繞著幾分複雜而危險的緒,背影所帶給謝明瑤的氣息,也不那麽安全。
謝明瑤了手上的儲戒,看來拿到最後想一件想要的東西之後,得趕走了。
這小兔子吃起來味,風無限,但相起來,卻是不折不扣的大魔王。
第24章
思過崖的風如凜冽霜刀,也隻有檀冰這樣的人在這裏站久了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如玉的麵頰上結了淡淡的霜粒,織金的月道袍拉高了領,這樣旁人便看不見謝明瑤留下的咬痕也罷,吻痕也罷。
他的的確很容易留下傷痕,且很難很難消除,這都是師尊的“教誨”,隻有傷痕一直在,他才能永遠銘記被踩在腳下的,才能更好的服從他。
一個曾經隻能給他帶來夢魘的稱呼,昨夜卻被謝明瑤喚得風萬種,每一聲都令人脈噴張。
於一個抑天千年之久的冷淡泊之人來說,那樣的記憶,實在難以忘懷。
同樣的,那種獨特陌生又極吸引力的,有過一次,也再難以克製。
檀冰緩緩抬起手,他又在看自己的手,仔仔細細地看,從每一個關節到指腹,看到天漸晚,才因妖氣湧,肩後紅蓮印記一點點擴大而離開思過崖。
謝明瑤一直留在正殿不曾離開,檀冰不在就一個人打坐,他回來了便停下。
抬眸過去,纖腰墨發姿頎長的道長漫漫而來,長長的袂著玉石地麵而過,發出細微又悅耳的響聲。
謝明瑤剛要張口說話,本來離還有些距離的道長突然便到了後,盤膝坐著,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便被細細的銀白繩索捆住了。
“……”謝明瑤深吸一口氣,“師尊這是做什麽?”
耳畔響起男人低磁克製的聲音:“懲罰。”
後頸被冰冷的手住,謝明瑤呼吸頓住,聽見後冷冰冰的聲音緩緩道:“關起來,一輩子。”
次奧。
謝明瑤差點國罵,使勁掙紮道:“你走之前不還說我做夢嗎,回來又要把我關一輩子,看來我還真不是做夢,你不僅僅是喜歡上我了,你這是上我了吧?”
都這個時候了,檀冰好像也不介意想說什麽。
他真要做什麽的時候,其實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不過眨眼間便被帶到了一四看不到窗,眼前幾乎漆黑一片的地方。≡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唯一的亮,便是檀冰道袍上銀線的流。
“你還真要關我?”謝明瑤被捆著,勉強轉頭瞪著他,“真是無啊師尊,我給你下藥了嗎?我強迫你了嗎?我隻是勾引了你,是你自己沒把持住,若要關,也不該獨獨關我一個人吧?”
一字一頓道:“最錯的人,難道不是你嗎?”
黑暗中銀灑落的道長緩緩站起,居高臨下俯視著,不說話。
謝明瑤仰頭看著他模糊的影子冷冷道:“你昨晚風流快活的時候,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
大概是太生氣了,謝明瑤周魔氣彌漫,檀冰也終於開了口。
“看見你現在的模樣了嗎?”他的聲音很輕,但很有質,“你已經不可能重回正道,如今擺在你麵前的路隻有兩條。”
“修魔,亦或做個凡人,朝生暮死。”
“用你來說?”謝明瑤試圖用自己不算練的手段掙繩索,但全都失敗了。
“本尊不可能讓你昆侖的人見到你天長日久,一直是這副樣子。”
檀冰沒什麽緒的話讓謝明瑤緩緩想到了什麽。
“所以你想……”
“我會告訴他們,你已經死了。”
謝明瑤睜大眼睛。
“你就在這裏,沒人會發現你。”
到這個時候,謝明瑤反而不氣了,還笑了,笑聲很輕,但很刺耳。
“然後呢?對外宣稱我已經死了,我便是不存在了,你將我藏在這裏,隻有你一個人知道。”
緩緩站起來,一點點走近黑暗中高挑的影:“這樣一來我就是你一個人的囚奴,你何時想見我了就過來,何時想要了就過來,完全不必擔心被何人發現你道貌岸然風霽月的外下是怎樣的敗絮……而我天天不應,地地不靈,若不聽你的話,隻能更苦……”
“你說擺在我眼前的路隻有兩條,可其實你隻給了我一條,你早就幫我選好了。”
謝明瑤倏然低頭在他肩上狠狠咬了一口,即便隔著料也能覺到腥味。
檀冰一不,任由如何用力都不吭一聲,好像覺不到疼一樣。
最後謝明瑤自己牙酸了,咬累了,這才放開。
“你如意算盤打得可真響啊,檀冰。”
謝明瑤慨了一句,原以為對方還是打算繼續沉默下去,但並沒有。
後撤了,檀冰反到更近一步,將抵在了冰冷的牆壁上。
“不是說要讓我快樂嗎?”
“不是說隻要我快樂,你可以做任何事嗎?”
檀冰準確地掐住謝明瑤的下,強迫仰頭與他對視,黑漆漆的桃花眼裏暗湧,可惜周圍也很黑,謝明瑤如今沒什麽修為,看不清楚,但敏銳,哪怕看不清楚也得到危險的氣息。
“不是口口聲聲說心裏隻有我一個嗎?”檀冰掐著下的力道很大,但語氣不輕不重,慢條斯理,從容而冷清,“怎麽如今給你與我長相廝守的機會,你反而如此不高興。”
檀冰猛地甩開,謝明瑤吃痛地低呼一聲。
他冷冰冰盯著道:“謝明瑤,你口中沒有一個字是真的,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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