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很快葉風就知道這一切并不是巧合了。

因為越瑢頓頓不離地喝了兩天的羊湯，還沒有要停的意思。

“”葉風忍不住了，問他，“不燥嗎”

燥，但為了媳婦兒的，這點燥算什麼。

越瑢給了他一個“你不懂”的眼神，毅然將碗里的羊湯一飲而盡。

葉風：“”

看著這補得人家夫人紅滿面的破主子，他忍不住再次擔憂了：這麼反常，真不是被雷給劈傻了

“涼哇嗚涼”

“好了好了，不哭了，娘爹這就帶你去找你娘。”

外頭突然傳來小福生的哭聲和屬于自家世子的溫輕哄聲，葉風回神，想說什麼，越瑢已經一個激靈直起，將剩下的羊湯閃電般藏到了桌子底下。

葉風：“”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在做賊呢。

“快去開窗焚香”蘇妗懂事守禮，從不打擾他“修行”，這還是第一次主到書房來找他，越瑢因此沒有在喝羊湯之前做散味措施。

“是。”腹誹歸腹誹，葉風還是以最快的速度照做了。

這時，蘇妗已經抱著兒子敲響了房門。

越瑢飛快地整理了一下發飾，又往里猛灌了幾口清茶，確定里頭的羊味兒都被沖得查不多了，這才暗暗清了一下嗓子，做出溫和從容的模樣說：“進來吧。”

“打擾世子了，只是福生哭著喊著要找娘親，怎麼哄也哄不住，妾”一進門就看見“自己”拿著本書，姿態優雅地靠坐在窗邊小榻上，周霧氣繚繞，似乎下一刻就會乘風而去，蘇妗腳步一頓，聲音不由自地輕了下來，“妾實在是沒辦法了，這才帶了他過來。”

屋里除了葉風并沒有其他伺候的人，自是不用像在外面一樣，刻意將自己和越瑢的稱呼反過來。

看著趴在“自己”懷里，眼中含著兩泡淚，正噎不停的胖兒子，越瑢面上淡然，心下卻是好笑又手。

今天還沒怎麼過小家伙上的小呢

“無妨，我來抱吧。”他說著走上前接過小福生，小福生一看見“娘親”就不哭了，只委委屈屈地往他懷里一窩，吸著鼻涕淚眼朦朧地瞅著他，好像在問：你咋不見了你是不是不要我啦

雖然被的時候會覺得掐他屁和小腳的“娘親”是個“壞娘親”，可小家伙忘大，轉眼就忘了。對他來說，“娘親”永遠是他最親近最喜歡的人，這大半天沒見著人，可不就急了麼。

越瑢被他淚眼汪汪的樣子看得心下發，頓時舍不得再逗他了，只拍拍他的后背哄道：“福生乖，爹爹帶你去睡覺好不好”

福生聽不懂他的話，只摟著他不放，鼻涕眼淚全蹭到了他上。

越瑢：“”

算了，自己的崽，忍忍吧。

知道他一向最干凈，蘇妗好笑之余忙拿出帕子走上前：“這孩子我幫您”

“不用”

誰想越瑢卻飛快地往后退了一步，蘇妗一愣，想說什麼，鼻間突然聞到一腥膻味兒。

這是羊

仔細聞了聞，好像真是羊的味道。

蘇妗頓時就詫異了，這書房離廚房遠得很，怎麼會有羊的味道最重要的是，怎麼覺這味道是從他上飄過來的

“一會兒洗個澡換裳就是了”見頓在那不說話，越瑢有點心虛，“夫人，怎麼了”

“沒，就是覺得這屋里特別香”

不說還不覺得，一說就覺得這屋里的熏香味格外濃郁，好像在遮掩什麼似的。還有那大開著的窗戶，這大冷天的他不冷嗎

蘇妗回神，心里不知怎麼的，突然想起了前些天面對鎮北王時腦中一閃而過的那個念頭：這世上許多人都不止一張面孔，鎮北王是這樣，是這樣，越瑢

他會不會，也是這樣

帶著這樣的疑慮，蘇妗陪著越瑢一起哄睡了胖兒子，然后便讓人備好了熱水，準備伺候越瑢洗澡。

不過越瑢沒有讓人幫著洗澡背的習慣，就是在外間幫忙更個裳，遞個東西什麼的。

聽著凈房里傳出的水聲，想著他洗的是自己的，蘇妗臉上有點發熱，但這種事是不可避免的，抬手拍了拍臉，想著越瑢的那句解釋轉移了自己的注意力。

他說他之所以開窗點熏香，都是因為有點犯困，想醒醒神這倒也不是說不過去，可他上的羊膻味兒又是怎麼回事

后來又仔細聞了聞，確定那味道就是羊膻味兒，甚至都能大概判斷出來，那是羊湯的味道。因為早前懷孕的時候，喝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羊湯，對這個味道十分悉。

所以，他其實是在書房里喝了羊湯，又不想讓知道

可為什麼不過就是碗羊湯而已

也不對，他平時是不吃葷腥的那是聞錯了

蘇妗在外間暗自琢磨，凈房里頭，越瑢則是臉發紅地看著自己這細白皙的，心頭像是停了一只小船，隨著層層泛開的漣漪直漾。

蘇妗格端莊，在夫妻房事上害拘謹得很，兩人每回同房都是滅了燈在黑暗中進行的。他從來都沒有這麼清晰認真地看過蘇妗，或者說人的，唯一有印象的房花燭夜，也因為是第一次，顧著張了，本沒認真看。

再加上兩人常年見不著面，同房的機會得可憐，這印象就更加模糊了。所以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家媳婦端莊古板的外表下，竟藏著一副這樣麗的子

瞧瞧這白得像是能發的皮，這纖細修長，勻稱的四肢，還有口那倆又圓又的“大包子”

咳咳，真是大啊，比他印象中大多了。

越瑢紅著臉了，心頭涌起了某種不可言說的沖。

然而他現在沒有工，啥也干不了。

猛然想起這個殘酷事實的越瑢：“”

仿佛一盆冷水迎頭澆下，他整個人都僵了一下，青年角搐，陷了某種無法言喻的郁悶中。

然而再郁悶也只能接現實，越瑢抹了把臉，決定趕洗完趕起，免得再折磨。卻不想就在這時，鼻間突然涌出一熱流。

他愣了愣，下意識手一，鮮紅的

洗個澡把自己洗得鼻直流什麼的，青年頓時就懵了。就在這時，遲遲不見他出來的蘇妗在外頭了一聲：“世子，您洗好了嗎”

越瑢驚慌捂鼻：“好好了”

這聲音聽著怎麼有些怪異蘇妗一愣，疑道：“世子怎麼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越瑢深吸了口氣，努力用尋常的語氣說：“我沒事。”

“那就好，”蘇妗不疑有他畢竟洗澡能洗出什麼問題呢便只不好意思道，“您若是洗好了，抹點旁邊放著的那個玉膏吧，冬日干燥，若是不抹，皮太干，會不舒服的。”

“好，”越瑢一邊鼻一邊鎮定地問，“不過這個，要抹哪里”

蘇妗一頓，清潤低啞的男嗓里染上了幾許：“哪里都要的。”

哪里都要

越瑢低頭一看，好不容易止住了一些的鼻再次奔涌而出。

要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