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對于柳氏上這些一看就知道是被掐出來的淤痕，綠樰的反應是驚慌失措地說自己不知道。

“你是夫人的丫鬟，每天都要伺候洗漱更，怎麼可能不知道”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棲整個人都炸了，沖過去抓住綠樰的領就大怒道，“我看待夫人的人就是你”

“不是我姑娘，真的不是我”綠樰嚇得跪倒在地，連連搖頭說自己不敢。

蘇妗脾氣一向溫，越瑢從來沒見過怒，可自己的母親被人待，圣人都不可能不生氣，他臉發沉，沒有掩飾眼中的冷芒：“你不敢，那敢的人是誰”

綠樰愣了一下，嚅囁道：“奴婢奴婢不知道”

他們這位大姑娘，向來是個母心切的，平常最容不得的，就是旁人對夫人的不敬。從前那些個見夫人神志不清就心生怠慢的丫鬟，向來是二話不說先給上三十大板的，可今日怎麼

莫非是氣極了，準備用更厲害的手段對付

想起蘇妗沒出嫁前在府里留下的那些“輝煌戰績”，綠樰瑟瑟發抖，幾乎要忍不住坦白從寬。可一想到這麼做的后果，又死死地咬了牙關。

劉嬤嬤可是長順哥的親娘，要是敢把供出來，長順哥一定不會原諒的

不行，不能說，說了就再也沒法跟他在一起了。

越瑢不知道在想什麼，見雖然驚恐卻始終不肯老實代，不由冷笑了一聲，偏頭對棲道：“去把這院子里所有伺候的人都給我來。”

其實他更想直接手對于這種敬酒不吃就吃罰酒的人，直接上刑可比好言相勸好使多了。然而就他媳婦那面團似的和子，想也知道做不出這等暴之事，未免壞了在外頭的形象，引來眾人懷疑，他也只能悠著點來了。

越瑢想直接手，棲也很想直接手。要是蘇妗在這，剛才就已經大耳瓜子到綠樰臉上了，可這會兒眼前站著的不是家姑娘，而是家“格寬和，慈悲為懷”的姑爺出發前姑娘再三叮囑過，絕對不能做會嚇到姑爺的事兒，所以這會兒棲也只能忍下心中的怒意，點頭照做去了。

沒一會兒，這院子里伺候的丫鬟仆從們就都來了，越瑢讓他們排隊在院子里站好，然后問棲：“可還有誰沒有來”

“管事的劉嬤嬤沒來，說是生病告假了。”棲說完，著拳頭低聲道，“世夫人，欺負咱們夫人的，十有八九就是劉嬤嬤，除了，沒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沒人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對著一個神志不清，連告狀都不會的主子那可未必。

越瑢沒聽出棲話中藏著的深意或者說本沒往那個方向想，只看了一眼，跟著低聲音道：“這個劉嬤嬤，什麼來歷”

“原來是二夫人邊伺候的人，后來我們夫人邊的徐嬤嬤生病故去了，二夫人就把派了過來，打理咱們這院子里的事務。”

所以這個劉嬤嬤是汪氏派來“照顧”柳氏的

越瑢了然，又見棲提到汪氏時眼中滿是厭惡與敵意，頓時越發覺得自己真相了這廣安伯府二房果然只是看著寬厚，什麼善待寡嫂，疼侄，本就是為了給自己謀個好名聲故意做出來給別人看的

他心中厭惡不齒，想到蘇妗和柳氏，又覺得憐惜惱怒極了。

這些個虛偽齷齪的王八蛋，竟敢這般磋磨利用他的媳婦兒，他的丈母娘

向來最是護短的世子爺暗暗冷笑，見外頭眾人還在不明所以地等著，也不再多言，只讓棲把綠樰帶下去看管起來，然后回屋坐下，一個一個地傳喚起了外頭候著的丫鬟仆子們。

柳氏住的這個院子并不大，屋里有什麼靜，附近伺候的人不可能半點都沒有察覺，且柳氏胳膊上的淤痕有新有舊，并不是一天兩天造的，這說明那個人暗中待已經有一陣子了。

這一次兩次的，興許不會有人發現異常，可一旦次數多了天下沒有不風的墻，這麼多人里頭，總能有一兩個知的吧

越瑢姿態優雅矜貴地坐在椅子上，本就清艷的面容因為他冷然的表，越發顯得高不可攀，氣勢人。

流進屋的丫鬟仆子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本就心里惴惴，一看他這神，心里更是慌了幾分。再加上一旁的棲又滿臉憤怒，似是下一秒就會把他們拖出去打板子，很快，就有人在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后，哆哆嗦嗦地代了。

“是劉嬤嬤奴婢曾親眼看見劉嬤嬤搶夫人的玉簪，夫人不給，就就用力掐夫人的胳膊和大，還罵是瘋婆娘，是是沒用的賤人”

“劉嬤嬤心不好的時候就會掐夫人出氣，還把廚房送來給夫人補子的燕窩粥和人參湯都給喝了，還有平時的飯菜、裳，也都都會挑好的拿走”

越瑢聽得目寒冰，棲更是氣得渾發抖：“欺人太甚那老虔婆實在是欺人太甚還有你們上回姑娘回來看夫人的時候，你們為什麼不把這些事兒說出來”

“奴婢奴婢們不敢啊劉嬤嬤是咱們院子里的管事，背后又是”

又是這廣安伯府的主人，誰敢得罪

沒看柳氏伺候的大丫鬟綠樰都對此視而不見，不敢吱聲麼

就是知道他們不敢當眾得罪劉嬤嬤，越瑢才會把他們分開，逐個擊破。見此他沒再說什麼，只冷冷道：“派幾個人去把那劉嬤嬤給我綁來。”

從前不知道便罷了，如今既然已經知道，他自然不可能對這事兒坐視不理。這可是他的親媳婦兒親丈母娘

棲不知道他想做什麼，但能看出他在生氣，并且有想要給自家姑娘和夫人討公道的意思。生氣之余到了一欣，也不多問，忙照做去了世子一片好意，總不能辜負了。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過于溫和，只怕是沒法徹底解決此事的，但總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好。至于剩下的等日后他和姑娘換回了，姑娘自會解決。

這麼想著，棲就帶著幾個使婆子綁人去了，越瑢看了那兩個知的丫鬟一眼，眼睛微瞇地站了起來：“咱們也走吧。”

走

去哪兒

那倆丫鬟對視了一眼，茫然又害怕，卻不得不照做。

們不敢得罪劉嬤嬤和汪氏，可也不敢得眼前這位大姑娘，畢竟人家已經是鎮北王府的世子夫人了，若想要們的命，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兒。

廣安伯夫人汪氏，出清貴世家，素有溫厚仁德的賢名。三房雖是庶出，不得老太太喜歡，可既然還住在這府里，就是的責任，因此這六姑娘的及笄禮，縱然心里不怎麼看得上，卻也還是出席了。

這會兒，正坐在大堂里與幾位前來做客的貴婦人說笑。

三房是庶出，三房老爺又沒什麼大出息，論理今日是不會有什麼值得汪氏放下段去迎接的貴客上門的，可今天給六姑娘做贊者的是鎮北王府的世子夫人，眾人哪怕看不上三房和六姑娘，沖著蘇妗和鎮北王府的面子，那也是要來的。

因此汪氏才會不等及笄禮開始就早早地過來了。

“去看看世子夫人來了沒有。”說話的是三房夫人梅氏，是今天的主人家，但因出小門小戶，見識也不多，實在是不進去汪氏與諸位貴婦人之間的聊天，境頗為尷尬。為了避開這種尷尬，偏頭催了丫鬟一句，“若是來了，就趕把人請過來。”

閨的及笄禮，可不是拿來給汪氏拓展際圈用的。

丫鬟意會，正要點頭稱是，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驚呼：“世子夫人，您怎麼”

可算是來了

梅氏驚喜轉頭，剛要起迎上去，就見自家那個向來遇神懟神，遇佛懟佛，看似溫端莊，實則兇殘得連親二叔廣安伯都敢揍的“大侄”甩著蘭花指，邁著小碎步，傷心憤怒又不失優雅地沖了進來：“二嬸娘三嬸娘，你們可得給我做主呀嚶嚶嚶”

“”

什麼況

天下紅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