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整個人懵住的不止梅氏,還有汪氏。
作為一個曾被這兇殘大侄揍得半個月沒能下床,門牙都差點磕沒了的倒霉鬼,汪氏這會兒的覺可比梅氏驚悚多了。
死丫頭又想作什麼妖
“怎麼了這是誰欺負咱們世子夫人了”
“是啊是啊,出什麼事兒了夫人怎麼竟還哭了”
雖然給汪氏等人留下過許多不可磨滅的影,但蘇妗在外人面前從來都是輕聲細語,溫端莊的,因此這些前來做客的貴婦人和越瑢一樣,并不知道真正的蘇大姑娘是個膽大拳頭的霸王。見此場景,們先是驚訝,而后便紛紛面關心地站了起來。更有那一心想要攀附鎮北王府的,竟直接表示:“欺負世子夫人就是欺負我,世子夫人放心,我必不放過那人”
汪氏眼角微地回過神,什麼好心都沒了。
這府里上上下下的,誰還有這個膽子敢欺負啊不說那“你給我一掌,我必還你三拳”的睚眥子,是鎮北王府世子夫人這個名頭,就已經足夠人了好嗎
又想到越瑢本是自己屬意的婿,卻生生被這麼個野丫頭給截胡了,汪氏就更覺糟心了。只是作為一個“寬厚慈的好嬸娘”,再糟心也不能表現出來啊,因此只能努力忍下心頭的郁悶,快步迎上前關心道:“好孩子,快別哭了,瞧瞧臉上這妝都要花了。走,嬸娘帶你洗臉去,你也跟嬸娘說說,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汪氏長得不算特別漂亮,但氣質嫻雅,眉目寬和,看起來頗為面善,尤其眼下這般神關切又滿眼憐惜的樣子,更是真誠得人說不出半點兒不好。
說著就要拉越瑢離開,那模樣看著是在關心“大侄”的形象,實則卻是怕他會當眾作妖,想隔開眾人的視線。
越瑢哪里會如的愿側躲開的手就神激地將事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他一邊說還一邊哭,那梨花帶雨,嚶嚶啜泣的樣子,看得不知蘇妗真的賓客們憐惜不已,也看得再了解蘇妗不過的汪氏等人渾惡寒。只是再難,為了府里其他幾位姑娘,們也得咬牙憋著,不然人家知道廣安伯府的大姑娘是個兇蠻不孝的母老虎,其他姑娘也跟著遭人嫌棄,到時名聲壞了不說,沒準都得落得個嫁不出去的下場。
蘇妗敢在府里甚至是長輩面前那般放肆,仰仗的也是這一點廣安伯府那位老夫人也好,廣安伯夫婦也好,都是極重名聲也極面子的人,住這一點,就等于住了他們的七寸。再加上雖然兇殘,卻從不胡鬧,只在自己和母親吃虧或是了欺負的時候才會反擊,漸漸的,他們也就不敢再放任兒孫或是下人苛待們母了。
畢竟好好養著不過是費點錢,還能賺回一個寬厚仁德的好名聲,算起來他們并不吃虧。相反,真要惹急了那暴脾氣的瘋丫頭,只怕回頭就得拉著大家同歸于盡。
一個死了爹又瘋了娘的孤,毀了也不可惜,可府里其他姑娘,尤其是汪氏所出的兩位嫡姑娘,卻是老太太和廣安伯夫婦的掌上明珠,他們可不舍得拿這倆金蛋,去跟蘇妗那塊茅坑里的臭石頭。
因此說起來,蘇妗母只在最開始那幾年里過一些欺凌,后來的小日子過得其實還不錯,雖然府里眾人并不待見們,也時常言語奚落,可對于蘇妗來說,能吃飽穿暖,不欺凌,便已經足夠了。
至于其他的,早就已經學會不去在乎。
當然這一切越瑢并不知道,他心里的蘇妗和柳氏,如今就是兩個長年遭偽善家人欺凌的小可憐。又見汪氏聽了自己的話后臉大變,他悄悄掐了一下大,越發哭得“傷心憤怒”了:“我一直以為母親在府里是人照顧,生活安寧的,可誰想母親過的,卻是吃穿用度被人克扣,還日日遭待毒打的可怕日子雖然父親已經過世多年,可我母親到底是堂堂正正嫁進廣安伯府的大房夫人,哪怕如今病得神志不清,那也不是丫鬟仆子能肆意欺凌的我也知道我這般哭啼很是失態,可事關母親,我我實在是忍不住”
越瑢長長地泣了一聲,雙目通紅,可憐至極,“二嬸娘,三嬸娘,你們可一定要替我做主呀方才看到母親上那些新舊替的傷痕時,我這心簡直簡直都要碎了嚶嚶嚶”
汪氏:“”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種不大好的覺。
這會兒才回過神來的梅氏眼皮跳了跳,也有一種不大好的覺。
不過這會兒們并沒有時間多想,尤其汪氏,見在場那些貴婦人們議論紛紛之余竟都若有似無地朝自己看了過來,心下了,簡直要吐。
都看著做什麼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啊
雖然覺得蘇妗母很是礙眼,但自從前些年挨過蘇妗一頓胖揍之后,就再也沒敢對蘇妗母過心思,只一心把們當空氣,想著眼不見為凈的汪氏頓時就委屈了氣憤了。暗暗咬牙,忍住發火的沖,出了不可置信的神:“竟有這樣的事來人馬上去查查到底怎麼回事,我倒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膽子,竟敢做出這等以下犯上之事”
說罷不等眾人反應,又轉過頭,看似道歉實則是自我洗白地說,“好孩子你放心,這件事嬸娘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給你一個代說來也是嬸娘的失職,府里發生了這樣的事,我竟一點兒都不知道”
哭得差不多了,也是時候冷靜下來了,越瑢作優雅地著眼淚,滿臉信任地打斷說:“二嬸娘說的這是什麼話,阿妗豈是那等不分青紅皂白之人您待阿妗和母親素來寬厚,阿妗心里一直十分激。伯府這麼大,事這麼多,偶有一兩個膽大包天的惡奴做出欺上瞞下之事也是正常的,您千萬莫要自責”
“”
一遇到跟柳氏有關的事,這丫頭就會發瘋,這回的況這麼嚴重,汪氏都已經做好被往死里懟,甚至是當眾挨揍的準備了,結果居然這麼平靜,還說出了這麼通達理的話
有謀
一定是有謀
害怕蘇妗發脾氣會連累自家兒,又忍不住想看汪氏吃癟的梅氏愣了愣,也茫然了。
這大侄今天太不對勁了
莫不是氣得太狠,跟娘一樣瘋了
正這麼想著,越瑢又說話了:“至于這件事的真相,倒也不用二嬸娘幫著查了,方才我都已經問明白了”
這時棲正好帶著五花大綁的劉嬤嬤回來了,越瑢翹著蘭花指往劉嬤嬤上一指,傷心憤然道,“待我母親的人,就是”
汪氏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劉嬤嬤已經哭嚎著朝撲了過來:“夫人救命啊”
快被棲那死丫頭掐死了
看清楚劉嬤嬤的那個瞬間,汪氏的臉刷的一下就變了。
“哎喲這不是伯夫人您的陪房劉嬤嬤麼”偏這時一位與汪氏相識多年,但關系并不怎麼好的貴婦人認出了劉嬤嬤的份,并故意大聲驚呼道。汪氏心頭一梗,差點沒背過氣去。
是為了彰顯自己對柳氏的關心與敬重,才會把自己的陪房嬤嬤派去伺候柳氏的,這麼多年來,劉嬤嬤也一直做得很好至表面上看從沒出過什麼問題,汪氏便也沒再管柳氏那邊的事兒了。誰想這劉嬤嬤見蘇妗嫁了人,柳氏又是個癡傻不會告狀的,汪氏更是對自己克扣柳氏吃食的行為睜一只閉一只眼,竟漸漸膽,直接對柳氏起了手來。
頂著眾人驚詫又異樣的眼神,汪氏渾發抖,整張臉又青又紅,說不出的彩。
知道經此一遭,自己苦心經營多年的好名聲算是完了。流言如水,就算今天秉公置了劉嬤嬤,眾人也不會相信對此事一無所知。畢竟這劉嬤嬤可是的陪房,如果不是篤定了不會為柳氏出頭,怎麼可能做出這樣膽大包天的事
尤其有越瑢方才那番信任之言做對比,就更顯得虛偽了。
想到這,汪氏渾氣直往臉上涌,再也忍不住厲聲大喝道:“我對你百般信任才會將大嫂給你照顧,可你就是這樣回報我的”
劉嬤嬤被眼中的恨嚇了一跳,忙磕頭喊冤。
“冤枉嬤嬤是二嬸娘邊的人,我哪敢隨意冤枉你呢”越瑢嚶嚶說完,指了指后那兩個瑟瑟發抖的小丫鬟,“們倆可是親眼看見了你對我母親手的。還有我母親邊的大丫鬟綠樰也已經招了,你可要聽聽都說了什麼”
劉嬤嬤臉驚懼,整個人癱坐在地,汪氏眼睛一閉,指著道:“來人,拖下去家法置。”
后的梅氏聽見綠樰的名字,原本有些幸災樂禍的臉也是一愣之后刷的一下白了,但低著頭,眾人包括越瑢都沒有注意到。
“夫人夫人饒命啊”劉嬤嬤沒想到汪氏二話不說就要家法置自己,聞言不敢置信地大了起來,“老奴伺候了您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汪氏指了指,子一晃,一副快被氣昏了的樣子。
汪氏的丫鬟十分機靈,見此忙扶住汪氏怒喝道:“做出這種惡毒之事辜負了夫人的信任,傷了夫人的心你怎麼還有臉來求夫人來人,拖下去”
劉嬤嬤就這麼被拖下去了。
汪氏愧疚萬分地看著自家“大侄”,想說什麼,越瑢已經面激道:“多謝二嬸娘替我做主,我就知道,二嬸娘是真心待我和母親的。只是,我還有件事想求二嬸娘”
被惡心得眼皮突突直跳,卻又不能表現出來的汪氏磨著后槽牙出兩個字:“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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