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抖的尾音和那個拖出老長，還帶著點的“喲”字，聽得蘇妗寒直豎，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不過一想到這是可憐的公公這麼多年來頭一次得到婆婆的回應，蘇妗就沒有那麼想打人了要換了是，估計也得高興傻子。

就是婆婆那麼冷然的人，竟然會做出半夜溜去照顧人的事兒蘇妗覺得神奇極了，忍不住問鎮北王：“可越管家不是說您昨晚昏迷了一宿麼，您是怎麼知道這事兒的”

“我覺到的啊”鎮北王理直氣壯地說。

蘇妗：“覺”

你確定你不是燒糊涂了在做夢

“你那是什麼眼神”見“兒子”似乎不相信自己說的話，鎮北王不樂意了，“老子昨晚是昏迷了，但中途醒了好幾次，看得真切的很”

是、是嗎，蘇妗暗咳一聲，心說你高興就好。

一旁越瑢也是角一，看著自家破爹陷了沉默。這該不會是燒傻了吧

唯有什麼都不懂的小福生咯咯笑著指了指鎮北王：“祖祖”

祖父變黑怪啦

兀自興的鎮北王以為他說的是“抱”，忙道：“祖父病著呢，會傳染你的，回頭病好了再抱你去玩啊”

說完了他才意識到“兒媳婦”還在這呢，忙收起傻笑做威嚴慈祥狀，“那什麼，你們一會兒就要啟程了吧路上小心點，福生我和你們母妃會照顧的，放心吧。”

見他還記得昨晚自己和蘇妗跟他說過的話，越瑢心說還好，還沒傻，面上則是努力出溫端莊的笑容，回了他一句：“多謝父王。”

“客氣什麼，你們是來跟你們母妃道別的吧”鎮北王說著眼睛一亮，刷的一下站了起來，“快去敲門吧，外頭多冷啊，咱趕進去，別在這兒傻站了”

越瑢&蘇妗：“”

這個“咱”字說的可真順溜。

不過再順溜也沒用，沒一會兒林嬤嬤就出來回話了：王妃正在休息，誰也不想見。

以為自己能跟著兒子兒媳婦蹭進去的鎮北王頓時就蔫了，不過這些天被拒多了，他早就習慣了，重新往臺階上一蹲，不了：“那我繼續在這兒等。”

林嬤嬤言又止，看樣子是想勸他，但不知想到什麼，又忍住了。

“嬤嬤，我與世子馬上便要出發去青云山了，這一去不知何時能回，所以想在臨走前與母妃道個別。還有福生，也一直吵著要見祖母呢，”越瑢忍著把這任的破爹踹回前院的沖，抱著懷里的胖兒子聲道，“可否勞煩你再進去通報一聲”

“這就要走了”林嬤嬤聞言十分驚訝，“夫人也一起去”

“是，”蘇妗一臉高深莫測地說，“有點事要辦。”

林嬤嬤也沒問，忙回屋稟報蕭氏去了。蕭氏卻仍然不肯見他們，只托林嬤嬤帶出來一句話“早去早回”。

蘇妗：“”

雖然對越瑢這個兒子也總是一副冷著臉不想見的樣子，但每回越瑢離家之前來跟辭別的時候，蕭氏都會見他。哪怕只是相對無言地坐一會兒，也是會讓他進去的。還有福生，蕭氏對小家伙也算不得待見，但很會將他拒之門外，一般都是看兩眼然后說自己乏了，讓帶著小家伙趕走。今天這連進都不讓進的

有點反常啊。

越瑢自然也察覺出來了，他微微瞇眼，趁著眾人不備，閃電般搶走了胖兒子手里的小撥浪鼓。

小撥浪鼓不過他的拳頭大小，做工致，鼓面上還畫著漂亮的花鳥，搖起來更會發出咚咚的響聲，十分有趣。福生近來最喜歡這個玩了，走到哪兒都要帶著，就連昨晚睡覺都不肯放開。這會兒他正趴在“娘親”肩膀上玩得開心呢，突然手一空，寶貝沒了

小家伙頓時就急了，左看看右看看，“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無良爹爹很滿意，一邊不聲地將那小撥浪鼓藏進寬大的袖子，一邊溫聲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祖母現在在忙著呢，等回頭空閑了，咱們再來給請安好不好”

小福生聽不懂，哭得更大聲了：“堵堵”

他想說的是“鼓”，可因邊哭邊說，含糊不清，聽著便有些像“祖”。

眾人便以為他是想見“祖母”了，一時都心疼極了，尤其林嬤嬤，更是面糾結，一副恨不得馬上開門將他們放進去的樣子。

只有蘇妗覺得奇怪。

小家伙雖然喜歡親近他祖母，可那是在見到人的況下，平常時候他是從不會吵著要找的，畢竟不常見面，沒有養依賴。可這會兒怎麼

有些擔心，下意識便上前接過他，越瑢見此手腕悄悄一，那小撥浪鼓便被塞回到了小福生的手里。

小福生：“”

寶貝怎麼突然又自己回來了

他不解又委屈，想了想，扔掉不要了，然后繼續嗚嗚哭了起來爹，娘，這鼓壞，這鼓欺負他

蘇妗一看他竟連最心的小玩都不要了，心下越發不解，正要說什麼，屋里突然傳出一個煩躁不耐的聲音：“存心不讓人休息了是吧”

“瑤兒”眾人還沒反應過來，鎮北王已經整個人從臺階上彈起來。他跟陣風似的沖到門口，想推門又不敢，只好著手站在那里，激又歡喜地說，“你終于肯見我了”

一瞬沉默后，房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個白貌，艷麗人，明明已經年近四十卻看不出半點歲月痕跡的麗婦人滿臉冷漠地走了出來。

材勻稱窈窕，一頭墨發高挽發髻，一艷麗紅搖曳拖地，從影里走出來的樣子，像是一團燃燒中的火焰，又似剛剛盛放的牡丹，說不出奪目，也說不出的雍容。

這便是鎮北王妃蕭氏了。

曾是大楚最麗的子，也曾是先帝先皇后最寵的侄，無數王公貴族為傾倒，據說就連包括今上在的幾位皇子也都曾仰慕過。人人都說，若不是的父親，即先皇后的親弟弟在二十多年前的奪嫡之爭中被殃及，累得全族沒落了庶民，如今坐在皇后之位上的十有八九會是。

蘇妗也覺得自家婆婆這個長相這個氣場很適合做個皇后太后什麼的，不過那樣一來，公公就可憐了，沒準得打上一輩子兒也說不定。

“昨晚我哪里都沒去，王爺怕是病糊涂，出現幻覺了。”蕭氏沒有看鎮北王，面無表地說完，目落在了見到之后眼睛一亮，也不哭了，只搭搭地著小胖手要抱抱的小福生上，“一大早的哭什麼哭吵的人頭疼。”

臉冷淡，語氣不快，看起來很不高興，但看著小家伙不停求抱抱的樣子，到底是勉強極了似的手把他接了過來。

小福生最喜歡穿著艷麗，長得也好看，上還香香的祖母了，摟住的脖子就高興了起來：“祖祖”

他還分不清“祖父”和“祖母”，見到兩人，一律都是“祖祖”。

“有什麼話就趕說，說完了走人，我要休息了。”懷里的小崽子胖嘟嘟乎乎的，還很暖和，抱在懷里就跟抱了個小火爐似的。蕭氏不聲地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將他抱好，然后借著袖子的掩藏悄悄了他的小屁。

嗯手還是那麼好。

“我我先說”鎮北王完全不在意媳婦兒的冷淡，著大腦袋到跟前就嘿嘿傻笑道，“我沒有病糊涂，也沒有出現幻覺，瑤兒，昨晚那個就是你對不對”

都說了不是不是了煩不煩吶

蕭氏面上沒什麼表，心下卻是惱得想打人。忍了忍，方才冷冷抬頭：“王爺覺得妾是那種會行事的人”

鎮北王一愣，老實地答道：“你不是，但我確實看到你了。”

蕭氏：“”

說好的昏迷不醒呢

“不過不管是不是你都好，瑤兒，你別生我的氣了，你原諒我好不好我是真的沒有那個死丫頭”好不容易見到媳婦兒的面了，鎮北王哪還管得了其他，忙湊過去討好道。

看著他眼里清晰可見，滿滿當當的自己，蕭氏恍惚了一瞬，隨即不知想起了什麼，心下悶得厲害。但面上還是一臉冷漠，說出口的話也不帶半點溫度：“我沒有生氣，王爺不必如此。”

沒有生氣你為啥不讓我回屋睡了鎮北王了，沒敢說，只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可以回來睡了嗎”

蕭氏想說不能，可想到他孤零零躺在床上，含糊不清地念著自己名字的樣子，又怎麼都張不開。懊惱地抿了一下，半晌才邦邦地說：“王爺才是這府里的主人，您想睡哪就睡哪，妾不敢置喙。”

才不是心疼他了，只是只是看他可憐罷了

對沒錯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