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雖然“的本能反應”什麼的聽起來有些牽強, 但比起“溫似水，弱如花的媳婦兒其實是個深藏不的練家子”這個解釋, 前者顯然相對更為靠譜。因此雖然覺甚是怪異，也有點疑為什麼自己揍人的力道沒有太蘇妗的影響, 但越瑢看著被自己嚇得“臉發白，久久沒能回神”的媳婦兒，還是選擇了接這個說法。

葉風也是一樣，并主安起了蘇妗：“夫世子莫怕, 就您方才那一腳, 踢不死人的，最多就是傷到個肺腑, 讓他吐點罷了。”

蘇妗：“”

要真是個半點武藝都不會的弱子，聽到這話得嚇得更厲害吧

越瑢也是無語地看了這倒霉手下一眼，按下腦中那些疑慮安道：“莫要聽他的, 不過是一時閉氣昏過去了而已。”

蘇妗見他似是相信了自己的說辭, 心下猛然一松，但隨即就一陣后怕。

差點就暴了

以后一定要更小心才行

“黑子”正想著，地上的霍云掙扎著跑向了那個被踹飛出去的小黑影，“怎麼樣傷到哪了”

蘇妗下意識一看, 才發現剛才拿刀襲越瑢的那個小黑影，竟是一個約莫七八歲的年。因皮太黑，上又臟兮兮的, 所以才會看起來一團黑。

霍云了他幾聲, 又掐了掐他的人中, 他便漸漸醒了過來。

“啊啊啊啊”見到霍云，他忙捂著肚子爬了起來，口中發出啊啊的聲，雙手也不停比劃，像是在問：你怎麼樣了傷得嚴不嚴重

竟然是個小啞，蘇妗有些意外，又見他不過是個孩子，心里有些后悔方才那一腳出的沒有留，再加上越瑢這的力氣比大了不，這小孩兒這會兒想是傷得不輕。

不過這后悔也只是一瞬間，因為下一刻，這名喚“黑子”的小男孩又刷的一下拿起地上的刀子，目兇狠地朝看了過來。

“”年紀不大，刀子揮的倒是利索。

“黑子”霍云按住小男孩手里的刀，往這邊看了一眼，“不是你乖乖呆在寨子里別出來嗎怎麼又不聽話了”

“啊啊”我來救你

黑子看著他，烏漆嘛黑的小臉上一雙圓溜溜的眼睛明亮又清澈，但看向蘇妗等人的時候，又會像山林里的小一樣，散發出森然的芒。

霍云笑了起來，因牽扯到傷口，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隨即才抬手給了他一個腦瓜崩說：“下次再不聽話，你。”

黑子一聽，委屈又心虛地了脖子。

霍云這才轉頭看向蘇妗幾人：“他就一不懂事的小孩兒，你們別為難他，有什麼事兒沖我來。”

說完，還很不怕死地沖越瑢咧一笑，一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欠揍樣兒。

蘇妗又想笑了。

越瑢又想打人了。

但作為一個“慈悲為懷，心地善良”的修行之人，怎麼能在對方認輸之后還不依不饒呢因此他只能忍住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綁起來。”

葉風領命，將那二十來個山匪挨個拿繩子捆了起來，繩子不夠的，就下他們的腰帶充數，總之沒一會兒地上就躺滿了人粽。

霍云也不掙扎，只不死心地沖越瑢喊道：“爺剛才聽見他們你后這小白臉世子，你們是哪家的世子哪家的夫人啊老子長這麼大還從沒被人揍這樣過呢，好歹留個名兒，我死個瞑目唄”

越瑢怎麼可能告訴他，眼神都沒有給他留半個，便一清冷地在蘇妗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我們這就進城報去，你們啊，乖乖等著人來抓吧”

葉風說完吆喝著揮了一下手里的鞭子，馬車便化作一陣煙塵漸行漸遠，最終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霍云看著他們的背影嘖了兩聲，半晌了幾下胳膊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總之沒一會兒，他上綁得死的繩子便斷了。

霍云捂著作痛的傷口站了起來，將邊的黑子松了綁，又示意他去幫其他兄弟。黑子點頭照做，很快大家就都重獲自由了。

“大當家的你沒事吧”手下們滿臉張地圍了上來。

“我沒事，”霍云臉上不見怒，只捂著口悶咳了一聲，眼神有些幽深地說，“派幾個人遠遠跟著他們，看看方才那位世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是”

眾人剛要應聲，突然有個小年輕站了出來：“大當家的，不用派人去查，我知道他們是誰”

霍云一愣，挑眉：“你知道”

那人點頭：“剛才那個長得跟畫兒似的男人，是京城里那個什麼哦對，鎮北王府的世子我以前見過他一次，還跟人一起拜過他呢，聽說他是什麼仙君轉世，天生帶著仙氣兒的，可有名哩”

“鎮北王府的世子”世家貴族出行，哪有不仆從侍衛一大堆的霍云因此以為越瑢幾人只是低調出行的富商，這才會盯上他們，誰想他們的來頭竟這麼大。他一時震驚，可自己這小弟又信誓旦旦的，不像是在說假話

“鎮北王府聲名赫赫，威震八方的鎮北王府麼”不知想到了什麼，青年在外頭的那只眼睛里突然閃出了灼人的芒，“好，很好”

黑子見此有些疑，“啊啊”地了兩聲，像是在問“怎麼了”

霍云沒有回答他，只一把勾住他的肩膀，著聲音似興又似憤恨地說：“看來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想要助咱們一臂之力了”

黑子不明白，但他見霍云高興，便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霍云低頭看著他，半晌用力了一下他的腦袋：“哥要出趟遠門，你在家好好待著，不許跑”

對于蘇妗幾人來說，霍云等人只是路上偶遇的一個意外，進城報了個，把事簡單代了一番之后，便不再放在心上了。

此后幾天，一路平順，沒再出現任何波瀾，就是

“怎麼樣可有覺好些”

看著一臉虛弱地靠在車壁上，眉頭微蹙，臉蒼白，像是遭了什麼可怕摧殘的越瑢，蘇妗滿心同又莫名想笑。

的一向健康，來月事時很痛經，但自打生了小福生之后，便時不時會疼上一兩天。大夫說這是月子里沒注意了點涼，造了寒凝滯的緣故。不過并不嚴重，吃點藥調養調養就會好了。

而今大半年過去，早已恢復得差不多，也不知為何這回竟突然又發作了起來。

莫非是老天爺存心想讓他也一下子痛經的覺

蘇妗這麼想著，心下一陣詭異的舒爽，不過沒有表現出來，只端坐在越瑢邊，時不時噓寒問暖一下，又賢惠地趁著路過城鎮的時候為他準備了暖爐，紅糖姜茶等可以緩解疼痛的東西。

面對的關心問候，越瑢一開始還會回應，后來就再也沒心開口了。

他覺得他快被這勞什子鬼月事給折磨瘋了下腹一直在慢刀子割似的鈍鈍地疼就不提了，他一個大老爺們，不至于這點疼都忍不了。要命的是那種無論是坐著還是躺著亦或是站著都渾酸痛難忍的覺以及無端煩躁的心。還有那個，這麼越流越多的，真的不會出事嗎

因他素來高冷寡言，蘇妗見他只是搖了一下頭卻沒說話，也沒覺得不高興，給他倒了杯紅糖姜茶放在那，便繼續繡自己的荷包去了。

如此又過了兩三天，他們終于到達了目的地。

折磨了越瑢好幾天的月事君也終于依依不舍地離開了，越瑢展著下了馬車，有種重獲新生后想要流淚的覺天知道這幾天他是怎麼熬過來的啊

又想到自家媳婦每個月都要這麼熬上一次，卻還能健健康康，活蹦跳的，他后怕之余忍不住肅然起敬人可真是種了不起的存在

蘇妗不知他在想什麼，見夕已經西下，不免有些擔憂：“咱們走快些吧，不然一會兒天就該黑了。”

青云山位于群山之中，位置偏僻，遠離塵世，其山勢高聳陡峭，曲折難行，雖說有石階一路從山腳鋪到了長生觀落座的半山腰，但爬起來還是頗為費勁的。尤其天黑之后看不清路，就更不好走了。

越瑢點頭“嗯”了一聲，棲和葉風也忙將馬車停好，背上了行李。

四人這便沿著曲折蜿蜒的石階往山上走去。

小半個時辰后，眾人視線里終于出現了一扇高大樸實的石門，石門上刻著三個蒼勁有力的大字：長生觀。

這里便是越瑢從小長大的地方了。

“二師兄你回來了”

“二師嫂您也來了，一路上辛苦啦”

剛進門，便有一群穿著統一道服的年輕人嘻嘻哈哈地迎了過來，接著有人了一聲“大師兄”，人群中就走來了一個穿青灰長袍，面容俊秀，氣質斯文，看起來像個書生的青年。

他瞧著二十五六歲的模樣，量高，皮極白，天生一雙笑眼，看起來極為和善，就是整個人在上深又寬大的袍映襯下，看起來有些削瘦。

這人是越瑢的大師兄宋修和，他和越瑢一樣都是四方道長的門弟子。至于他后那群年輕人，則是四方道長收的外門弟子長生觀位置偏僻，也不算大，但因為越瑢這個“活神仙”的原因在外頭頗有些名氣，因此還是有很多人愿意來這里上香祈福、拜師修道的，只不過四方道長收徒看重緣分，并不是什麼人都會留下。

“回來了，”宋修和是個子十分溫吞綿的人，說話也是不疾不徐，輕聲細語，人有如沐春風之。他走上前打量了風塵仆仆的小兩口幾眼，笑著說，“先進屋吧。”

他顯然是知道他們互換的的，蘇妗點頭，沒有馬上跟他行禮，而是等進屋之后，方才裊裊福道：“見過大師兄。”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忍不住輕咳了一聲的宋修和：“弟妹不必多禮。”

見這倒霉師兄隨后眼神奇異地看向了自己，越瑢角一：“師父呢”

他現在是子的模樣，宋修和沒好意思多看他，只規規矩矩地收回視線道：“下山給一位老朋友祝壽去了，約莫要三四天才會回來。”

恨不得馬上就跟蘇妗換回的越瑢：“”

蘇妗也有點失，不過做男人比做人舒服很多，倒沒有越瑢那麼急切。再說那麼多天都等過來了，也不差這麼幾天。

“手出來，我看看。”這時宋修和又溫聲道。

四方道長道法高深，醫也很高明，宋修和在修道一事上沒什麼天分，可卻是學醫的天才，年紀輕輕便已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為遠近聞名的神醫。蘇妗與他只見過幾面，對他了解不多，但知道他醫極好，因此沒怎麼遲疑就出了右手。

宋修和替把完脈又去給越瑢把，完了慢聲道：“從脈象上確實什麼都看不出來。不過”

“什麼”

“你月事剛走，氣有虧，我一會兒讓人去給你熬碗補氣養的藥，你晚飯過后記得喝。”宋修和是個醫癡，一提到醫相關的事便會打似的興起來。他變戲法似的從袖子里出一只炭筆和一個掌大小的小本子，不好意思又滿眼期待地說，“說到這，師弟，來月事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覺啊還有期間那個狀態的變化是什麼樣的還有”

越瑢：“”

還有你個頭

宋修和子隨和，是典型的老好人一個，然而在醫相關的事上卻會變得十分執著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那種。越瑢被他煩得頭大，只能示意他蘇妗還在這呢，自己不好意思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