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因為小狗子鐵了心要和越邱修道，越邱無法說服他，不得不在桑木村逗留下來。

“小兄弟，我看過你的骨，雖能修道，但靈駁雜，走不長遠的。”越邱苦口婆心勸道。

“我要修道。”

“你家大人呢？他們知道這件事嗎？他們同意了嗎？”

原以為祭出父母，這強脾氣的小孩會退卻，誰知小狗子聽到這話卻是雙眼通紅，他強忍著眼淚道：“我娘快死了，我要修道，了神仙就能救了！”

越邱一愣，原來還有這一番，這下他倒是無法再起心腸了。

他跟著小狗子看過麗娘，細細把過脈，麵對兩個小孩希冀的目，越邱輕輕將子冰冷的手放被褥。

“你娘這病，也不是無藥可醫，凡人肯定是治不好的，不過靈界靈眾多，能活死人白骨的丹藥也不，你若真想好了要去修道，不畏艱難險阻，我也能夠帶你去宗門試一試，往後便看你自己了。”

小狗子撲通一聲直直跪了下來，他跪在越邱麵前，咬牙磕了三個頭：“求您帶我去吧，我不怕吃苦！”

青道人微歎口氣，俯將他扶起。

“你若要走，還得和家人打個招呼。”越邱拿出一隻白玉瓶，玉瓶溫潤生，不似凡。他將瓶子傾斜至麗娘邊，清的滾落而出，一異香撲鼻而來。

這香氣彌漫在空氣中，兩小孩皆是神一震。

清落子中，不一會兒，麗娘便眼睫輕，徐徐轉醒。

小狗子眼睛亮晶晶的看著越邱，還有他手裏的白玉瓶，期盼顯而易見。

越邱哪裏看不出他的心思，苦笑道：“這是宗門發放給弟子的靈蘊，可在關鍵時刻保命之用，下山前我也隻攢下這麽一口，如今全用完了，再沒有了。你娘得了這麽一口靈蘊，應該還可以再活三年，三年過後如何就看你的造化了。”

小男孩明亮的黑眸稍稍一暗，又再次灼灼燃燒起來，他握了拳。

“狗兒？蘇蘇？”麗娘清醒過來，看著麵前幾人，微微一愣，“這位是......”

見娘醒來，小狗子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他要走，娘會同意嗎？

越邱看出男孩的躊躇，他其實並不希小狗子和他去修道，小狗子的資質不算好，即便加宗門也隻能當個外門弟子，本獲取不到好的資源，修道多年卻一無所獲，豈不是蹉跎歲月？

於是他便開口，將之前發生的事一一告知麗娘，期待能令小狗子改變想法。

“越某有一言，人之生死，自有天定，實在不該如此執著。”

“不！我偏要執著！”小狗子咬牙喊道：“娘，我要去！你讓我去吧。”

麗娘斜倚在床頭，黑白分明的雙眼定定注視著自己的孩子，溫聲細語道：“你可想清楚了嗎？”

小狗子使勁點頭，神堅定執拗。

小龍還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卻也知道狗子哥哥大概要跟一樣離開家，或許兩個人還能一起結伴走，便跟著附和道：“姨姨答應狗子哥哥吧。”

麗娘溫的笑了起來，“那你便去吧。”

越邱料想不到事發展竟是如此，心中大意外。

由於天已晚，越邱便留在小狗子家中借宿一晚，他依然在心底盤算著，等到家中男主人回家，必定不會同意這件事，可惜事偏偏與他設想的南轅北轍。

狗子爹桑秋原回家後，聽說此事，隻沉了一會兒便答應下來。

“你好好跟著大師修道，也不盼著能救你娘，能保我兒平安就好。”桑秋原大手在小狗子的頭上了，罕見出屬於父親的溫，“以後也別小狗子，說出去不好聽，你大名桑冬湛，記住了啊。”

麗娘況好轉，這一夜半宿沒睡，給桑冬湛做了一套新服，一雙鞋，還有一些路上吃的幹糧。至於小龍，因不是人類，生活習也不了解，麗娘就把家裏的飴糖給包了一包。

第二天清晨，桑秋原與麗娘站在家門口，送兩個孩子一個大人離開。

一家三口依依惜別，桑秋原這個漢子看著倒還好，注意力更多在剛剛好轉的妻子上，麗娘緒更為外一些，抱著桑冬湛落下淚來。

“在外麵別跑，好好聽大師的話，若是學不，就回來。”

桑冬湛換了一幹淨的新，背了個鼓囊囊的包袱，扶著道：“娘，你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學的。”

“大師，麻煩您照顧我家孩子，還救了我，真的萬分激，我在這裏給您磕頭了。”

麗娘說完便要跪，立馬被越邱阻止。越邱雖覺帶孩子麻煩，但他既然答應了就要做到，當下心平氣和道：“不必、不必，我隻是帶他過去，往後若冬湛了宗門，我們便是一家師兄弟了。”看著這對樸實的農家夫妻，他又補充了一句，“夫人子弱，還是早些回去歇息，我們就走了。”

一高兩矮三人沿著土黃的小路，慢慢走遠。太還未升起，遠的山嵐霧靄沉沉，青碧如黛。

最後隻剩幾個不大的影子時，一個小人兒突然轉過來，大聲喊道：“爹，娘，等我回來！”

另一個更稚些的聲音跟著喊：“蘇蘇也會回來噠！”

相偕而立的夫妻相視一笑，兩人眼眸溼潤，在爬滿了薔薇花的院門前站了很久很久。

第12章

“小家夥，你是個什麽妖？”

看著前方興奔跑的小娃，越邱問道。

因為有人陪著去找爸爸，小龍緒極為高漲，奔跑在土黃的道路上，發被清晨的涼風吹的飛揚。土路兩旁是一塊塊平整的田地，金黃的稻穀低垂下來，風拂過泛起層層波浪。

蘇蘇蹦躂著轉過子，往後倒退著走，想到爺爺耳提麵命的告誡，烏溜溜的大眼珠一轉，脆生生道：“蘇蘇是水蛇～”

旁邊的桑冬湛詫異的看了一眼，言又止。

越邱本打算幫找找親人，他見的妖多，若有線索也好打聽一番。

聞言心中暗忖，蛇妖這樣普通的妖，妖者不知凡幾，若要找豈不是大海撈針？的父母很可能也就是普通凡蛇，興許早已不在人世。

可看小妖無憂無慮的模樣，他又不忍心將實話告訴。

起初聽聞蘇蘇要與自己同行，越邱並沒有拒絕，他雖不是見妖便殺的極端分子，對妖也是忌憚大於接納的。即便蘇蘇隻是個妖力微薄的小妖，格十分天真爛漫，越邱也不敢掉以輕心。

下山曆練這一路上，他見到的傷天害理的妖太多了，以至於越邱如今連這個三歲小妖也不放心。

反正都要上路，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總好過讓自己一個人在外麵走。

不說他心中過意不去，怕在外麵被別的大妖吃了，也擔心這純善的子，遇見別的妖給帶壞了。多番思量之下，跟在自己邊竟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這裏，越邱便將心中猜測咽了下去。以後就跟著他吧，等發現找不到親人，他再給送回來。

“狗子哥哥，你快來看，這裏有好多紅紅的果子！”小龍發現路邊長著一片的地莓，以前不曾見過，驚奇的喊來桑冬湛。

盡管小狗子已更名為桑冬湛，但蘇蘇先為主，過狗子哥哥後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而且覺得狗子哥哥比桑冬湛好聽，還順口，不大想改。

小狗子對一向千依百順，好不容易騙來的妹妹，自然得好生寵著哄著，任怎麽都好。@思@兔@網@

他跑到小龍邊，驚喜的道：“是地莓，很甜很好吃的！”

這裏已經走出了桑木村的範圍，小狗子也沒來過，不清楚還有這一大叢地莓。幸好離得遠，若是被村裏小孩發現了，必定早就被吃了。

兩個小孩蹲在路邊興高采烈的摘地莓，越邱隻在一旁看著，並不出聲催促。

越邱修道前也就是個鄉下孩子，甚至比小狗子還淒慘，八歲時家鄉發旱災，田地顆粒無收，一家老小在他眼前一個個死。

最後就剩他一個，奄奄一息之際，被路過的同門師叔撿回宗門，越邱修道數十載，別看外表還年輕，其實已過而立之年。這些年在山上過得清心寡，似乎已超凡俗，不染紅塵是非。

可這趟曆練，讓他不回憶起舊事，曾經他不也是個孤苦無依之人？因為師叔的好心救助，他才有了如今的一切。所以被小狗子哀求時，越邱才做不到無於衷。

看著小狗子，就好像看到了從前的他，越邱突然懷念起自己的家鄉，那個同樣寧靜悠遠的小村莊。

此刻旁觀兩個孩子玩鬧，他並未到不耐吵鬧，反而從中找回了忘多年的年記憶。

一路上三人走的很慢，兩個小孩短走不快，注意力也很容易被分散，一會跑去看樹上的鳥巢，一會又去摘好看的花，一會去觀察草叢裏的蟲蟻，明明是在趕路看上去卻像郊遊。

每當孩子們停下來，越邱也會跟著停在一旁，等他們玩盡興了再走。

剛出發時蘇蘇很興，可年紀小，力不如年人充足，沒多久便到疲累，一雙小短越走越慢。

桑冬湛倒是依然神抖擻，他在鄉間跑慣了，經常幫爹爹幹農活，趕一天的路也不在話下。

他拉著蘇蘇的手帶著走，見實在疲憊不堪，便道：“蘇蘇，來，哥哥背著你走。”

蘇蘇目遲疑，桑冬湛年紀也不大，他從小窮苦，材瘦小幹癟，並不比高大多。

“蘇蘇可以自己走。”白的小娃娃臉蛋被太曬得通紅，小臉上汗水直往下淌，搖了搖頭，使勁抿著，一臉倔強的說道。

兩人後頭的越邱這時上前來，對蘇蘇道：“蘇蘇，我來背你吧。”

前一刻還堅持自己走的小龍，態度變的飛快，出雙臂，讓越邱將抱起後，高興的道謝：“謝謝哥哥！”

小家夥變臉之快，令越邱哭笑不得，心甘願當免費坐騎。

他背上負著長劍，不好將蘇蘇放在後頭，原本想抱著走，不料蘇蘇忽然想起從前見到一對父子，那父親將子放在肩頭，小孩兒抱著爹爹的頭，樂的口水直往下流。

“哥哥，蘇蘇可不可以坐在你肩上？”小龍嗓音乎乎，雪白的包子臉像糯米湯圓，一雙漆黑的大眼睛亮晶晶的著你，誰能拒絕的了這樣的萌呢？

越邱沉默了好一會，看著小家夥漸漸灰暗下來的小臉，始終吐不出一個“不”字。

明知是妖，可他還是會被的外表迷，打心底裏將當做需要憐疼惜的兒。

“來，坐吧。”最終越邱放棄抵抗，將小家夥舉起，放在自己肩頭，讓抓著他的發冠免得掉下去。

“哇！好高啊！”

蘇蘇興的不得了，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