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他此時特意留意了林子裏的氣變化，果然發現如元悅所說，林中氣正在飛快地增加著，而且是以一種非常明顯的速度增加。

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反應魂數量。氣的增加則代表著……林中死去生靈的數量，正在增加。

元悅坦言：“按照這種速度，應該不是你們能應對得了的。”

林卓然頭一哽，想要辯解什麽，但聽江陵開口問道：“瓊州的求援，除了劍閣，可還有其他宗門收到了？”

林卓然心中雖想爭辯，但還是先回答了江陵的問題。

“求援符是向附近山門統一發出的，除了劍閣，卿天宗、衍山派和晟星閣應該也都收到了。聽縣上的人說，今早還有幾位穿明黃華服的年輕人先我們一步到了，應該就是衍山派的……人……”

他說到一半忽然頓住，意識到什麽，臉大變。

衍山派是靈域專攻陣法符道的宗門，其宗派地位就像岐天劍閣之於劍道，門派實力毋庸置疑。

如果說，衍山派的人已於今早進山林，而山林的瘴霧尚沒有解決，那麽衍山派的人多半是已遭遇了不測。

林卓然咽了口口水，沒敢說出心底的猜測，元悅倒是大大方方說了出來：“那幾個衍山派的人，多半是已經被困住了。”

早年也和衍山派打過道，依照他們的實力，外派弟子應該不至於那麽容易被幹掉。除非近幾年當真衰落得厲害，門中弟子青黃不接。

林卓然立刻解下佩劍，拿在手裏：“那我們更應該速速趕去支援才對！”

元悅在心中輕嗤一聲：這小子是沒聽清楚說的話嗎？現在山林裏的況，已經不是他一個劍閣綠帶弟子可以應對的了。

江陵按住林卓然的肩膀：“卓然，你先別急。我會去林中探查，追尋衍山派弟子和失蹤村民的下落。隻是如今林中況不明，你們若貿然進去，實在太過危險，不如先在外麵等待。”

“可是……”

江陵按下他的話音，又問孫淼：“孫師妹，你之前查看傷獵戶的傷勢，他所中之毒，你可有辦法解？”

孫淼微微出歉意之：“抱歉，江師兄。我不擅解毒，認不出這是何種毒所致，不敢擅自下藥。不過江師兄請放心，我已經傳訊藥師穀，請他們派遣於解毒的弟子前來相助，相信很快就會到了。”

比起林卓然，孫淼的心顯然更加沉穩，事也更加周到。

江陵點點頭道：“那就勞煩孫師妹了，你與林師弟先回上林縣中等候，我與……一同前往山林，到時與你們在上林縣匯合。”

孫淼：“是。”

林卓然：“……是。”

林卓然心裏雖然失落，但江陵這麽安排了，他隻得拱手答應。

“師兄，你可千萬小心啊。”

林卓然很認真地對江陵道。聽見他“嗯”了一聲，然後轉與元悅步山林。

第15章滿月標。

事急從權，因為山林氣增長得厲害，元悅暫時放下江陵的傷，與他一起追查山林異變。

衍山派弟子和失蹤村民的命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元悅不想這件事被其他宗門知曉、解決。

萬一引發這件事的源頭當真與的殘魂有關，那麽發現真相的宗門定不會將的殘魂歸還，搞不好會丟進鎖妖塔之類的忌地方關押，或者直接當場毀去。

元悅無論如何也不想讓那種事發生，因此，一進山林便試圖應那片殘魂。

“怎麽樣？”江陵問。

元悅睜開眼睛：“還是不行。”

隻能到殘魂就在附近。但山林裏的氣息太過相近，反而覺不出明顯的差異了。

“如此，那我們便分頭找尋。”江陵提議。

他像是知道元悅的顧慮，主提出來分頭尋找，而不是拉著，讓和自己一起先尋找衍山派弟子的下落。

元悅沒想到江陵會這麽幹脆，愣了一下，很快同意：“也好。取回了殘魂，這片瘴霧說不定也會因此消散，到時候再找人也就更容易一些。”

剛才山林氣時，注意到了有幾個位置不大對勁，此時與江陵說了大致方位，兩個人各自選取幾個點，開始逐一探查。

“這個你拿著。”

江陵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放進元悅掌心。

那是一白的短管，手指細。管上平平無奇，隻在末端刻著一個岐天劍閣的“岐”字，但元悅還是一眼認了出來。

那是岐天劍閣的“空明箭”，是劍閣弟子遭遇險時發出的求援信號。

元悅拿在手裏掂量兩下，忍不住笑了：“這個給我？江小陵，你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雖然現在隻是附在一隻傀儡上，但有靈髓寶珠和快速增長的氣供使用，的實力並不弱，並不需要向外求援。

“我不需要。”

元悅直接把空明箭扔回去，又被江陵反手扣回到掌心。

“江陵？”

元悅怔怔地看著他，江陵固執道：“我知道。”

他知道眼下這種況對而言並不算什麽，可他還是希能在遇到危險時，來到的邊。

別再像上次一樣，追悔莫及。

***

元悅快步走在山林間，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拋擲著空明箭。

江陵最終沒有把空明箭收回去。

元悅記得以前聽江陵說過，空明箭是劍閣弟子外出前都需要專門領取的資。因為劍閣每次分發的數量不多，隻保證每名弟子外出時配備兩隻而已。

據說，這是岐天劍閣不想門中弟子一在外遭遇險就釋放空明箭而定下的規矩。

修士當自強，不應遇到困難就低頭等待救援。這是劍閣的曆練宗旨。

然而，知曉了這個規矩的元悅：嘁，明明就是小氣嘛！

空明箭落進元悅的掌心，遲遲沒有被拋起。忽然想到：江陵上一次出山門是什麽時候？他有多久沒有回去了？他上的空明箭還有多？把這隻給了，他還有麽？

元悅莫名其妙地忽然想了一大堆。想完了自己都有些詫異。

想這些幹什麽，堂堂江陵江劍仙，難道還需要用空明箭向外求援？

他向誰求援，天皇老子嗎？若是有他解決不了的問題，怕是把靈域幾大門派都搬出來都不夠……

可是，難道就需要嗎？

元悅皺起眉頭，不太開心地想。

雖然心裏有些不高興，但元悅到底沒有把空明箭扔了，隻反手握住，有些恨恨地揣進懷裏。

山林裏的瘴霧比剛進來時濃重許多，元悅不得不集中注意力才能勉強辨清周圍環境。

連續探查了兩個懷疑的地點以後，元悅一無所獲，心裏不有些著急。

轉朝第三個地點走去，提步的瞬間卻忽然發覺出一點不對勁來。

剛才來的時候，看見的是這棵有些禿的歪脖子樹嗎？怎麽記得是棵枝葉濃的樹呢？

不管什麽種族，禿頭果然更容易引起注意。

一旦注意到了這一點，元悅立刻發覺周圍的環境不一樣了。

好像從沒見過這朵明黃的小花，也從沒見到過這砍到一半的樹樁……

這不是來時的路。這林子已經開始變換方位了！§思§兔§網§

元悅抬起手，用指尖在樹上做了一個記號。

傀儡的皮且弱，但骨架卻十分堅，尤其是指骨。

當元悅的手指上樹幹的時候，指尖皮立刻向旁裂開，出一節玄鐵指骨，在樹上畫了一個圓圈。

向前走幾步，心中默數幾下，等時間過後，轉過來，隻見先前刻在樹上的圓圈忽然不見了！周圍的景再次出現了變化！

元悅心底一沉，略一思索後隨即又在樹木、巖石以及土壤上做下記號。

要確認，到底是樹林草木出現了位移，還是整個地點都變了。

這一次，元悅沒有移開視線，刻意盯著，想看看標記會不會在的注視下消失。

很憾，這些標記並沒有消失。而當隻是眨了眨眼，那些記號便瞬間不翼而飛！

元悅立刻低下頭，查看腳下的記號。

那些記號還在，從剛才走過的地方，一直延到腳下。

至此，元悅可以做出判斷了——這山林並沒有詭異到能夠變換所位置的地步，它隻是能變換周圍的草木。而之前獵戶所中的毒，八也是藤蔓之毒，而非蛇毒。

元悅看向林木的目忽然變了。笑了笑，五指如鉤，抓起浮在林間細細的氣，將它們聚攏於掌心。

氣本來是不可見之，但當大量氣凝結團、變力時，便有了可見的黑氣。

黑氣在元悅手上越聚越濃，就在它們即將遮蓋住元悅本來的時，突然變化手勢，化爪為刀，猝不及防地朝著一棵垂掛著藤蔓的大樹上斬去。

後有窸窸窣窣的響，元悅聞聲，立刻改變了形。

纖細的腰肢在空中一擰，淩厲的招式生生改變了方向，箭一般向聲音來！

“前輩！”

孫淼急急出聲，元悅立刻收回殺招。

手腕向外一翻，卸去力。“砰砰砰”一連串炸聲四起，被甩開手腕的方向，一排樹木齊齊裂斷開！

幸虧元悅反應迅速、收放自如，否則，現在開的就不是樹木枝幹，而是林卓然的腦袋了！

林卓然怔怔地看著元悅。他眼睛睜得很大，半天沒有說話，似乎被剛才的形嚇到了。

元悅也很尷尬。

想要節省靈髓寶珠的靈氣，所以使用了力法。沒想到這一使用，反而在林卓然和孫淼麵前暴了。這……

這就很麻煩了啊！難道節儉也是一種過錯嗎！

元悅正在思考應該如何翻篇——是承認自己就是個魔修，還是假裝自己是靈域修士，隻是一失足千古恨，誤邪魔外道，掌握了一些力法……但好在孫淼似乎有意幫，幫遮掩了過去。

“林師弟，你沒事吧？”

孫淼快步跑了過來，見林卓然安然無恙，衝元悅拱手道謝道：“多謝前輩及時收手。”

雖然不知道孫淼為什麽會幫，但元悅承，激地看了孫淼一眼：“哪裏，是我出手太突然了……你們怎麽會在這裏？”順勢將話題自然而然地揭了過去。

聞言，孫淼略有些慚愧地低下頭道：“前輩，實不相瞞，我與林師弟本來是要下山的。可是在下山途中，也許是因為瘴霧擴散得太快，我與林師弟不知何時被卷瘴霧之中，之後便再也出不去了……

“我們進瘴霧後不久，便聽見了空明箭的哨音，我與林師弟以為是江師兄發出的。林師弟關心心切，便著急朝著哨音的方向跑來，之後又跟著標記找到了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