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正值九月初,各學院新生報道之際,學校還沒有正式行課,軍訓也還沒有開始。
學生會和各大社團已經大張旗鼓地行了起來,組織新生參加各種活。
其中有一項便是參觀游覽校園。
新生們在音樂廣場集合,約莫有一百來人。
按照學生會干事們的要求,他們分十多列,排隊整齊,每隊由兩名學生會干事帶領,分開參觀校園。
整隊集合的時候,蘇莞說:“霍小煙,這都多天了,你還要生氣到什麼時候。”
霍煙心眼實,并不擅長掩藏緒,很多時候,喜惡都是表現在臉上的。
“我沒生你的氣。”
“口是心非”蘇莞撅起的:“這幾天,你就只跟林初語說話,不搭理我。”
霍煙無奈地看著。
一開始,的確是有些討厭蘇莞,因為說了姐姐的壞話,還說的那麼難聽。但是事后仔細想來,其實蘇莞只是把霍煙憋在心里的話說出來了而已。
都已經年了,不再是小孩子,即便霍煙的腦子再不好使,也能夠看明白,這些年,姐姐是在超額支整個家庭。
可錢是父母掙的,父母想怎麼用,給誰用,得到來置喙嗎。
霍煙只是因為想明白了這個,心不大好而已。
蘇莞和一般的富家孩不同,格直爽,憎分明,朋友不看有錢不有錢,只看有趣不有趣。
喜歡霍煙這個蠢丫頭,覺得憨態可掬的樣子像大熊貓似的,不虛偽不做作,喜歡就黏你,不喜歡就不搭理你。
這樣的格很合心意。
所以這些日子,無論霍煙怎麼冷落,都不生氣,反而一個勁兒討好。
“寶貝兒,別生氣了,待會兒我請你喝茶。”
霍煙說:“你不要不就請我這個那個,想喝茶我自己會買,不要你請。”
林初語手里拿著可口可樂,義正言辭地說:“靠萬惡的金錢買來的...都是塑料姐妹。那個待會兒我們去哪家茶店呀”
“是,我們409偉大的革命友誼怎麼能用金錢來衡量呢,呸呸我真是太俗了謝霍煙同志批評指正”蘇莞立刻拿腔拿調道:“嗯,雖然金錢是萬惡的,但茶是無辜的,我們就去coco吧”
“好哎”林初語歡呼。
霍煙終于莞爾一笑:“其實我沒有生你的氣,都這麼多天了,我又不是小氣鬼。”
蘇莞嘟嘟,委屈道:“那你就讓我在太下面曬著。”
霍煙才發現,給林初語撐著傘,把蘇莞晾在邊上了。于是乖乖走到邊,挽住了的手,踮起腳替撐傘,聲說道:“以后我們還要相四年,大家相互包容和平共,不要鬧矛盾,有什麼事可以直說。”
蘇莞是不喜歡聽人說教的,可是霍煙這溫的模樣,即便是絮絮叨叨,都讓覺如沐春風。
霍煙的太傘往這邊傾斜著,下意識地總是要照顧邊的人。
蘇莞沒遇到過這樣乖巧又沒心眼的孩,心都要化了,真想當的男朋友啊。
這樣單純的孩,在渣男環伺的大學校園,真是很危險啊。蘇莞暗下決心,大學期間一定要幫霍煙選個稱心得的男朋友,篩掉渣男,好好把關。
就在這時,周遭人聲嘈雜起來,孩子們發出興的聲音,頭接耳。
“傅時寒怎麼來了”
“他是學生會主席哎。”
“主席也要領隊的嗎”
“哇希他能帶咱們這一隊”
......
霍煙長脖子,朝隊伍排頭去。
不遠,一道悉的影款步走來。
他穿著一件單薄修整的白襯,形線條流暢而筆直,眉峰如刃,拔的鼻梁宛如工刀刻畫,一雙黑眸冷冷清清,不帶毫緒。
傅時寒。
見他過來,學生會干事紛紛向他打招呼,傅時寒淡淡地回應,面無表。
眾人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嚴肅和不茍言笑。
“寒總,你怎麼來了,不是要呆在實驗組,沒空嗎”
說話的人名沈遇然,是那晚陪傅時寒一起看迎新晚會的男孩,他也是傅時寒的室友,同時兼學生會實踐部部長。
因為傅時寒是學生會主席,平日里幾個要好的朋友總是開玩笑一聲寒總,傅時寒也隨了他們,沒計較。
“事提前做完了。”
傅時寒說話之際,目掃向人群。
“霍煙,你把傘檐抬高一點,你擋住我看男神啦”林初語說。
霍煙索將傘柄遞給林初語,然后躲到蘇莞后。
蘇莞了傅時寒,又看向霍煙:“你躲誰呢。”
“傅時寒。”
“你躲他干嘛”
林初語解釋:“總覺得人家傅時寒對有意思,你說這人,自不。”
“我沒說他對我有意思,而是他...他總找我麻煩我得躲著些。”
“是是是,人家學生會主席,吃飽了沒事兒干,就找你個不知名的新生麻煩,你這是偶像劇看多......”
然而,林初語話音未落,赫然發現,傅時寒不知何時已經走到們面前。
與之前疏離冷漠的眼神全然不同,當他垂下細的睫,深褐的眼眸向霍煙的時候,平靜的眼眸涌起了波瀾。
霍煙攥了蘇莞的袖子,一個勁兒往后躲,宛如被獵鷹盯住的小兔子似的,瑟瑟發抖,更不敢和傅時寒正面對視。
“寒...寒...”
一聲寒哥哥的蚊子,都還沒出來,傅時寒打斷了。
“很熱”
他調子微揚,嗓音宛若帶了電流,極有磁。
“還...還好。”霍煙低聲回答。
“你看這里,還有第二個人撐傘”
霍煙抬起頭,果然廣場上一百來位同學,沒有人撐傘,們一柄花邊小洋傘,一枝獨秀啊。
“好吧。”
果然是找茬兒來了,霍煙不好意思地收了傘,抬眸看他。
他目下斂,長睫微微掃下來,左眼瞼有一顆淺淡的淚痣。
小時候霍煙便覺得,傅家哥哥眼角那顆紅痣,極,像眼淚,也像星星。
后來長大了,讀到張玲的紅玫瑰與白玫瑰,那顆痣,也漸漸了霍煙心頭的朱砂痣。
 
高中的時候,班級里還有一個男孩,眼下也有一顆痣,但是太深,比之于傅時寒那輕輕淺淺的一點紅,差了三千里的風月。
而此刻,他垂眸看,雖是責備,但眼角淚痣反而增添了幾分溫之意。
“寒總,我們要出發了,你跟隊嗎”前排宣傳部長沈遇然打破了兩人的靜默對視。
“跟。”
傅時寒離開的時候,隨手拍了拍霍煙的腦袋,差點將給帶了個趔趄。
“我跟這隊。”
前方,傅時寒和沈遇然兩個一米八五的大男孩帶隊,幸運的第十組在無數生刀子般歆羨又嫉妒的目下,朝著今天參觀的第一站中心圖書館走去。
傅時寒手里,還拎著一柄剛剛沒收的花邊兒小傘。
蘇莞和林初語兩路夾擊,將霍煙在中間,竊竊私語。
林初語:“我去,他還真找你麻煩了,這踩的什麼狗shi運啊”
“我說過了嘛。”
霍煙了臉頰的汗珠,可不覺得這是運氣,躲傅時寒都躲不及呢。
“誰讓咱們腰間盤凸出,人家不撐傘,偏偏咱們撐傘。”蘇莞努努:“看他剛剛拿腔拿訓人的樣子,還真有主席范兒。”
林初語道:“聽說他是唯一競聘通過學生會主席的大二生。”
“長得賊幾把帥了。”蘇莞目落到傅時寒背上,打量著:“這腰,這翹,這線條,這氣質,嘖,小姐姐看男人眼算高的了,這男人上夠勁兒,是一等貨。”
霍煙紅著臉,低聲音:“你們背后議論就議論吧,能不能小聲點他是狗耳朵啊,大老遠都能聽得見的”
林初語了隊伍,們走在最尾端,中間還隔著三五個同學呢,聽得見就怪了。
“傅時寒學長,我你一聲,你聽得見嗎”蘇莞大著膽子問。
前面傅時寒沒有回頭。
“你看吧,聽不見。”
霍煙無奈搖頭,清了清嗓子,低聲音喚道:“傅時寒,你收了我的傘,我好熱好熱啊。”
果不其然,前排的傅時寒驟然停下了腳步,轉過朝著后排的霍煙走來。
蘇莞和林初語瞪大了眼睛,下都要掉地上了。
還...還真是狗耳朵啊
傅時寒到霍煙前,語調平淡:“跟我喊熱”
霍煙害怕地往蘇莞后了,蘇莞而出,護住小丫頭,臉上堆了笑:“學長,我朋友開玩笑的,一點都不熱。”
“熱嗎”他只著霍煙。
這麼多人,他還能拿怎麼樣,人前的傅時寒可是個講禮貌的謙謙君子
于是霍煙決定固執一回,堅定決絕地說:“熱”
傅時寒臉冷沉,面無表看著。
大家都以為霍煙肯定完蛋了。
然而,令所有人沒想到的是,傅時寒竟然撐開了花邊兒小傘,清秀的五籠上傘影的翳。
只聽他調子微揚,帶了點意味:“要不要我幫你撐傘。”
影頃刻罩住了霍煙。
“走吧。”
“噢。”
乖乖地挪著步子跟在他邊,只覺邊像是了一座火焰山似的,周遭氣溫越發燥熱起來。
蘇莞和林初語見勢不妙,連連閃躲,跑到了隊伍前排去。
誰都能惹,傅時寒這尊大佬可惹不得自己作的死,就讓跪著作完吧。
于是這位冰山臉學生會主席,竟然真的替霍煙撐著傘,兩個人磨磨蹭蹭走在隊伍最后排。
“那個新同學好慘啊。”
“是啊,惹到了學生會主席傅時寒,沒的好果子吃。”
“可是莫名我竟然有些小嫉妒是怎麼回事。”
“傅時寒在幫撐傘啊啊啊啊你們怎麼回事,居然會覺得這是懲罰”
“可能這是一種心理迫戰”
“如果傅時寒給我撐傘,我寧愿被迫一萬年”
霍煙著頭皮,頂著前面同學們異樣的目,真是覺力山大。
幾次想要開溜,被傅時寒攥住手腕給拉了回來,他溫厚而礪的大掌,握著纖細的手腕。
骨頭很細,似乎稍稍用力就能碎似的,他很喜歡這一把小弱的子骨。
“寒哥哥。”
終于完整地出了對他自小的稱呼:“寒哥哥,你...你先松開我,好不好”
傅時寒毫沒有松開的意思,眼眸深沉而明亮:“我不牽著你,摔了怎麼辦”
說這話的時候,他角挑起一抹揶揄的淡笑,看上有些邪氣。
“不會摔了。”霍煙急切地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在害怕什麼。”傅時寒一手撐傘,另一手自然而然地牽著。
霍煙甚至能到他掌腹,而溫熱。
“以前讓我牽得了”
霍煙心頭一跳:“那不一樣”
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只能一個勁兒把手往后挪,害怕被別人看出來。
現在和以前當然不一樣,以前還小,現在...
“現在我是大姑娘了。”笨拙地解釋:“不能再這樣牽著了,別人會說閑話。”
傅時寒眼角微挑,目自然而然落到了微微發育鼓起的部,角漸染了笑意:“真是大姑娘了。”
在看哪里啊
霍煙甩開他的手,加快步伐往前走。
真是壞,這種混蛋王八蛋,人前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樣,居然還被那麼多孩視作白月男神。
難怪以前總聽老人念叨,世道變了,人心壞了啊......
傅時寒被霍煙這副自顧自生悶氣的模樣給逗樂了,抑了這麼久的心,因為的到來,竟然也變好了許多。
這小丫頭還跟以前一樣蠢,見著,他心里頭就舒暢。
“不開玩笑。”傅時寒恢復了嚴肅的表。
霍煙以為他要說什麼正經事呢,于是也抬起頭來,一臉認真地傾聽。
“不開玩笑。”傅時寒再度握了的手,道:“別說現在還是個丫頭,就算將來真的長大了,我想牽你,也容不得別人置喙半句閑言碎語。”
他聲音冷,著一子囂張霸道的勁兒。
霍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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