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圈小區有十個，全在靠近城南外環線的方向，也就是城市廢墟的最邊緣。

這地塊周鬱，畢竟其中好幾個樓盤都去踩過。

碧水居是靠湖的大小區，其中既有高層大平層公寓，也有聯排別墅，還有水邊的獨棟小洋樓。

東國際是純高層公寓，但每一戶都是超150平方米的大套，而且有朝南的雙臺，再搭配了無敵中庭景觀。

景城則是剛需社區，全是60平方米到99平方米的湊小戶型，適合單狗居祝

周鬱拿不定主意選什麽，但眼睛一直在碧水居和東國際之間搖擺。

鐵麵人似乎察了的猶豫，道：“高層公寓初步清理出來了，每套的門窗完整，但電梯不能使用。”

那就是要爬樓的意思，算了，不想每天上下幾十層樓地累狗。

鐵麵人又道：“聯排別墅和獨棟的麵積大，私足夠，但門窗不完整，需要個人自行完善。你可以隨意選擇，但要充分考慮自己的條件。”

說完丟出來一本相片簿，裏麵是各個小區的基本況圖。

周鬱翻開看，簡直慘不忍睹，比上輩子的爛尾樓都還要淒慘。

所謂初步清理過的高層，隻是將中庭的異植和野驅逐了，但到都是坑窪和垃圾；而所謂的門窗完整，就真的隻是用破木板簡單封了一下，既不擋風也不遮雨；更可怕的是外牆，不是裂就是破，有好幾個地方能直接把拳頭出去。

而沒完善的聯排和獨棟別墅，那本就是破牆爛瓦，甚至門廊和車庫都塌了半邊，門和窗戶早不知所蹤，更不用說花園裏瘋長的各種高草。

幹地問鐵麵人：“全都這樣的？”

這些危樓，在以前都是絕對不能住人的，現在居然不用加固理就分給人住了？

鐵麵人理所當然道：“自然，城外的集宿舍絕對安全穩固，但個人空間；能力者，又想要個人空間，自然就要舍棄別的條件。不過，這些高樓的基礎和主結構會有能力者稍微加固，塌不了。”

怪不得寨子裏的人都不願意來，原來是這樣的分配房子啊！

鐵麵人見沉默了，道：“怎麽？後悔了？”

周鬱沒後悔，但細胳膊細幹不了活，便用商量的口氣道：“沒有，我隻是在想，能不能拜托你幫我在碧水居選一個基礎框架比較完整小洋樓？”

再補充一個條件：“鄰居要比較穩妥安全的那種。”

畢竟獨孤，方方麵麵都要考慮到。

鐵麵人看一眼，在辦公桌的厚本子上翻來翻去，最後指了一個道：“碧水居東區12號，靠水的小洋樓，地上三層地下一層，主框架基本完整，牆梁柱隻有裂沒有任何坍塌。東邊鄰居是五級水係能力者，西邊鄰居是男五級土係能力者，後麵一排房子全倒塌了，暫時不對外分配。這兩位鄰居都是政府工作人員，無犯罪記錄，信用良好——”

夠了夠了，基本上政府工作人員就是保障了。

周鬱激道：“謝謝，太謝謝你了。”

鐵麵人沒什麽緒反應，又翻出一疊文件來：“都沒意見的話，那咱們把意向合同簽了吧1

周鬱抱著蓋了政府紅章大印的合同，領了新的份證和戶口本，暈乎乎地離開檢定室。

離開之前多一問：“抱歉，請問你怎麽稱呼？”

鐵麵人似乎有些煩躁，但最終還是回答了：“曾昀。”

又道：“注意安全，不要和陌生人談及自己的能力。”

周鬱點頭，但沒看到的是，鐵麵人在的檔案上加蓋了一個‘’字章。

周鬱跑向等待了足半個小時的鄭四，笑道：“說我是稀缺型的能力者，雖然級別低，但可以有單獨的房子。”

不僅有房子，還給安排了一個工作，七天後帶著份證明、檢報告和銀行賬戶職就行。

鄭四翻著的合同看，碧水居房子一套，每月基本口糧一百斤，蛋合計十斤，蔬菜不限，而工作是早七晚四在糧儲中心做質管。

雖然不是政府正式編製，但是合同工，而且是不用上戰場的那種。

周鬱得了好，也不忘自己人，興道：“叔，你是幾級的？要不然幹脆帶家人一起搬過來，說不定——”

鄭四有些意，但他是最普通的係一級，除了力氣大點外沒什麽特別之，肯定拿不到這麽好的條件。

他沒下最後的決定，隻道：“走，咱們先看看你房子去。”

大集市外麵有租車行，出租各種破爛自行車，平板車，翻鬥車以及市場上曾經出現過的車。

周鬱選了兩輛自行車，押金兩百個銅錢，租金一天十個銅錢，若還的時候有破損，需賠償維修費用。

兩人就騎著車，將包綁在後座上，順著路標往城裏騎。

鄭四見上下自在，道：“寨子裏沒這個車，你什麽時候學會的？”

周鬱嘿嘿一笑，沒有回答，隻用力往前蹬。

從安置點去碧水居一條大路，雖然不是水泥路麵，但泥土被能力者們得很實，還算好騎車。

路的兩邊是堆得山一樣高的垃圾堆，有被能力者切碎的各種異植，也有被碾碎的不同建築垃圾，巍巍壯觀。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出現了一小片恢複前世城市風貌的片區，也抵達了碧水居門口。

周鬱將份證和合同出示給門崗檢查，獲得專用門卡一張，順利進小區。

小區部的環境果然比外麵好了很多，樹木和野草有修剪，供車通行的路是青石板鑲，而人行走的路也是水泥鋪的。

看起來十分高檔。

公寓有十棟，每棟三十六層高，除了一棟被大概清理出來外，剩下的九棟外麵纏滿了各種看不懂的藤生類異植，有幾個能力者正在用水火電等等進行清理。

聯排別墅有八排，已經都被清理出來了，但幾乎每一排的外牆都被異植繃出裂，貓大的老鼠在隙裏探頭探腦，有一個人正拎著刀追捕它們。

周鬱第一次見那麽大的老鼠，手開始發抖。

鄭四待道：“這種老鼠帶毒也帶病菌，就算你打了疫苗，看見了也要趕跑。”

但還是不太放心：“這東西見就鑽，你家門窗要是不完整就危險了。”

心得像個爸爸。

最後終於抵達水邊的小洋樓，外觀還保留著三十年前的設計，但外牆皮剝落，無數的裂，牆壁上殘留著植的係。

有幾棟外牆塌了，有人正在整理磚頭，清理老朽的水泥塊。

有幾棟的地基陷落了，地下室進水，正在排水。

兩人提心吊膽，找到12號大大鬆了口氣，這小洋樓基礎結實，主框架完整，牆壁上雖有幾條裂，但絕對沒有任何破。

甚至大門是完整的，隻是陳舊了。

鄭四繞著樓轉了一圈，指著那些窗戶道：“窗子得修。”

周鬱卻非常滿意，窗戶的框基本完整，玻璃雖然裂了蜘蛛網的狀態，但顯然是以前有錢人安裝的防玻璃，幾乎沒什麽缺失。

也就是說，隻要發能力，都是可以慢慢修補好的。

道：“檢定室那個曾昀的，我拜托他幫忙選的房子，真是個好人1

居然給選了棟況最好，一定得找機會謝謝人家。

接下來就是室的狀況。

大門用力推開，裏麵到都是陳年汙垢，地板看不出材質，牆壁曾有的華麗牆紙全部風化了，甚至有大團大團的暗黑痕跡。

周鬱不敢去想那些痕跡是什麽留下的，又裏裏外外上上下下全看了一遍。

一層是大廳、中西式廚房、餐廳和傭人房；二層是主臥、書房兼客臥；三層是半層，一個房搭配屋頂花園，而花園的外側居然有個設備平臺，放置的空調外機雖然鏽蝕得不能看了，但居然沒有缺零件。

意外之喜就比較多了，譬如房間的各種家陳設雖然幹裂破壞，窗簾、床品和服也朽了渣渣，但該有的都有。

天花板藏的各種線路和設備完整，隻是一部分垮塌的地方需要修複。

當然，地下室的備用柴油發電機、然後小鍋爐，甚至兩臺鏽得不能開的小轎車等等，都是將來的財富。

這房子應該是災變前某個富人自住的，不僅裝修的格調很好，用的家也非常有設計。

三十年過去了，若撇除那些損壞了髒汙，也能看出當年的流溢彩。

真是撿到寶貝了。

欣道：“好的，稍微理一下就能住了。”

其實在上輩子，必須要整棟推倒重來，但現在隻能靠能力慢慢來了。

鄭四卻不這麽看，道：“這麽大的房子，你一個人得忙多久？”

周鬱不貪心，爽快道：“先收拾一個房間來睡覺就行——”

鄭四放下行李，指著好幾個房間幾乎碎裂塊狀的家，得全搬出去丟了。

他心擬了好幾個方案，準備待點什麽。

周鬱卻不準備丟房子裏的任何東西，對現在的而言，任何垃圾都可能變寶貝，便道：“叔，咱們現在的頭等大事不是修房子，而是先掙錢1

有了錢才能買服、被褥和各種生活用品，有了錢才能補償鄭四陪跑來跑去耽擱的收，有了錢才能將房子和生活安排得更好。

掙錢的事真的不能等！

至於掙錢的辦法，現擺著的，去市場上采購臭麵餅，然後變不臭的掙差價。

本和利潤，兩人對半分。

周鬱將自己的想法說了，鄭四爽快道：“可以，中州城每年四次的大集市，每次都有上萬的人來換貨，這次有一野在，來的會更多。咱們合作，你出技，我出力氣並吆喝，完全可以在這六七天裏賺一筆快錢。”

於是，兩人在新家停留不到一個小時，又急匆匆地帶著所有東西出門。

碧水居東區12號，主人來了又離開，急匆匆的背影落在13號的肖潔眼裏。

穿著皮，大腰細長，比盛開的玫瑰還要魅。

兩拳頭細的水柱從掌心噴出，將13號小樓外牆上的汙垢衝洗得一幹二淨。

待人走遠後，向11號的屋頂喊：“耗子，剛進12號的是誰？”

11號屋頂竄出來一個幹瘦的小年輕，懶洋洋道：“姐，剛問過老大了，說是新搬進來的一個稀缺能力者，周鬱。”

肖潔皺眉道：“12號不是分給老大了嗎？怎麽又給別人了？誰幹的？是不是治安局那幫地頭蛇？看咱們老大好說話，他去幫忙做什麽檢定，又忽悠他把房子讓給關係戶了？艸他爹的，咱們前鋒營什麽時候怕過人？直接幹起來了事——”

猴子一笑道：“老大自己讓出去的，有本事，你跟他幹一架呀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