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鬱穿好服，洗幹淨臉上的痕，再吃好早飯出門，果然見門廊的地上一片殘。

有點黑線，下門廊，曾昀坐在一輛大車裏等，肖潔早不見了人影。

氣氛稍微有點尷尬。

周鬱勉強一笑道：“上班呢？我也要去上班了——”

就想去旁邊開自己的車。

然而曾昀拍了拍副駕道：“你第一次不知道路，我送你吧。”

也是，雖然打聽了糧食儲備中心的大概位置，但的路還是糊塗的。

周鬱坐上副駕，客氣道：“謝謝，太謝謝你了。”

三番五次他的恩惠，早晨也是烏龍一常

曾昀看也沒看，隻直視前方正路，待啟車後，略有點用力道：“抱歉，剛才是我莽撞了。”

小事，大家還是忘記它吧。

周鬱道：“是我疏忽了，昨晚上練能力太累，導致流鼻，又著急休息沒有收拾——”

曾昀嗯了一聲。

周鬱認為，這人平時肯定不是話多的人，肖潔他老大，他必然是有些威的。

便擅自為曾昀畫了人圖譜，厲害的人，寡言的人，有威的人，極富能力且有強大個人魅力的人。

材氣質非常不錯，就是不知道麵下的臉如何。

不過，一般都是臉上有不方便才不以真麵目示人吧？

如此說來，周鬱得避開長相和麵之類的話題，免得別人的傷心之。

車緩緩駛出碧水居，卻在往集市方向的路上看見幾個人探頭探腦。

鄭四為了周鬱的安全，曾將臉調整機靈鬼的樣子給看，所以一眼就認出來了，曉得他必然還沒死心。

就將往下了，不想被機靈鬼看見。

曾昀卻放緩了車速，故意往靠近機靈鬼的方向去。

周鬱暗暗苦，以為他們是老相識，結果曾昀遠遠向機靈鬼一指，然後做了個極有威懾的割作。

他戴著麵，此刻的氣質有點兇煞，不說周鬱覺得可怕，直接承其殺氣的機靈鬼本扛不住，屁滾尿流地跑開了。

原來不是老相識，而是有過節的人。

周鬱長長地鬆了口氣，調整坐正了，試圖找個話題環節氣氛，便指著左邊的路道：“是往這個方向轉？”

曾昀收斂了氣息，點頭道：“出小區右轉，第一個路口左轉，然後直行五公裏就是糧儲中心的大門。”

說完這句話後，周鬱哦了一聲，再找不到別的話題。

然而曾昀也沒跟聊天的意思，一路沉默地開車，將枯燥的上班路開出風馳電掣的覺來。

直到抵達糧儲中心門口，他停車，為周鬱開車門。

周鬱想說不必要，然而人家實在客氣，隻能謝了。

曾昀很酷地說了聲‘不謝’就上車，待啟車後，卻探頭對道：“周鬱，以後遇上任何不對勁的人，要麽找我，要麽找肖潔，若我和肖潔都不在，去11號找耗子。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我們都會護住你的。”

周鬱還沒回答，早到糧儲中心的肖潔從旁邊跳出來，道：“老大放心，保證照顧好周小妹1

曾昀抬了抬手，踩油門走了。

災變三十年，糧食最重要。

這個認識從老到，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因此所有的村寨城市裏，守衛重重的必然是糧倉。

周鬱和肖潔進了糧儲中心門崗，被引著進辦公室，辦理了職的各項手續，最後被安排第一聯合倉庫的質保小組。

安排工作的人說：“肖潔，水係五級，主要工作保持第一聯合倉庫各小倉糧食的含水率。”

肖潔比了個ok的姿勢。

安排工作的人又對周鬱道：“周鬱，一級，先做肖潔的助手悉日常工作。”

居然沒有提周鬱的能力。

周鬱有點奇怪，但又覺得可能是自己的能力不值一提。

可要真的不值一提，曾昀當日為什麽叮囑自己不能隨意對外人提？

領了工牌，一路自我懷疑地走出辦公室，走向第一聯合倉庫。

肖潔卻突然對道：“稀缺能力者，因為其稀有和珍貴，一直被各方搶奪。中州城雖然有一野鎮守，但居心或測之人在暗，不得不防備。”

周鬱指著自己道：“肖姐姐，你的意思稀缺能力者很強手？”

肖潔意味深長地點頭，道：“老大本來還保，但我暗中看著你，沒想到多看一會兒，就發現你和你叔叔的小了。”

周鬱尷尬一笑，不好意思道：“見笑了，家裏實在太窮，不得不出此下策。”

居然日防夜防，防住了治安局，卻沒防住邊的鄰居。

肖潔用力拍拍肩膀道：“別不好意思，隻要你不招搖，隻要你以後有什麽好吃好喝的別忘了兄弟姐妹，咱們就什麽都好說。”

糧儲中心的第一聯合倉庫，中州城轄區幾十萬人□□命的基。

其中米倉三個，麥倉五個，其餘雜糧倉庫十個，每個倉庫的門都是十米左右的高度，再加層層厚鋼和碼。

周鬱前世也見過糧倉，但沒見過如此大且能防住炮彈的糧倉。

肖潔無奈道：“因為出了能力者啊1

能力者多了，盜賊中難免出現厲害的人，一旦鬧荒了，賊就會聯手搞事，什麽大招都上，普通的倉庫哪兒頂得住？

所以，災變中，糧倉才是集能力者和建築技之大的存在。

周鬱這才明白，自己一開始想的自信還有些簡單了。

人，無論哪個世代的人，智慧其實都是差不多的。

災變前或許有很了不起的就，但在災變中，人類麵臨存亡危急，也會迸發出了不起的技革新。

不過，就算有這個認識，周鬱的工作也相當打醬油。

是助手，隻要在肖潔每天早中晚三次對糧倉中的糧食進行含水率檢測後，登記個數據就行。

肖潔才是真正的技工種，一隻手倉庫中，若倉庫裏了，就將水出來，若倉庫裏溫度太高，就要進行排熱。

周鬱將數據記錄在案後，憂心忡忡道：“肖姐姐，我這樣筆，一天正經工作容不夠一個小時就能拿全額工資，會不會太——”

肖潔衝一笑，推開最後一個倉庫門道：“你的專長在這裏。”

滿倉庫發黴的麥粒、稻子、土豆、紅薯和玉米。

周鬱開心了，這才是發發熱的地方吶。

上班第一天，周鬱坐在一間全是發黴變質糧食的倉庫裏凝神忙碌。

比起理麵餅，糧食的難度稍微高一些，但顆粒都不大，隻要專注力足夠就不傷神。

很開心，畢竟已經經曆過大理石的考驗，能力在穩步提升中。

肖潔也很開心，因為但凡過周鬱手的糧食，十之七八都會變好。

“為什麽是十之七八？”曾昀在衛星電話裏問肖潔，“而不是百分之百？”

這年代，地麵網絡幾乎被毀壞完畢，隻有衛星網絡還幸存，但衛星通話耗費大，隻在重要的人和事才使用。

什麽是重要的人和事？

肖潔無法判斷，但知道目前的周鬱對曾昀而言就是重要的人。

報告道：“我一開始也不明白，但後來比較了修複好的和未修複好的，發現生命力是關鍵。”

曾昀等著解釋。

賣夠了關子，道：“黴爛死亡的種子，全部被修複沒有生命力但是能吃的糧食；有點黴爛但是還有生命力的種子，沒有被修複。”

也就是說，周鬱能力的對象，是沒有生命力的品。

雖然有點兒小小的憾，但也不得了。

曾昀了解了，道：“繼續觀察，但要照顧好的，不要讓太累，更不要讓流鼻。”

再出現今早的烏龍事故，他可能會不了。

肖潔聽得發笑，觀察照顧就罷了，還不要讓人累？

曾昀在前鋒營的時候，本就是不知道累的狼人，曾非常凡爾賽地問他們，累是什麽覺？為什麽我沒有？

這樣的王八蛋，現在居然擔心小姑娘累了？

所以耗子的眼睛和腦子都是瞎的，年方二十五的老大是真的覺醒了男之那神經。

大約肖潔的笑過於直白，曾昀不得不解釋道：“工作需要而已。”

迫不及待掛了電話。

肖潔放聲大笑，前鋒營的王級能力者，悍不畏死的鐵大前鋒，從來拳頭解決問題的猛人，什麽時候這麽尷尬過？

周鬱不知道自己被人觀察分析著，隻知道第一天上班十分愉快。

說好的早七晚四就真的早七晚四，一分鍾也不帶多的，甚至肖潔還提前半個小時告訴：“要下班了，趕收拾東西。”

更別說還有盛的工作餐。

首先是早餐，牛、羊和豆漿任選，其次是包子、饅頭和花卷隨意吃，當然蛋是必不可的。

雖然味道不怎麽樣，但營養肯定是保證的。

特別是肖潔悄悄塞東西給，理過後，其味度飛速上升。

至於午餐，那真的是各種異跟土豆的組合，完全不見一的綠。

肖潔哀歎道：“變異雖然兇殘，但都比不上植，要麽臭，要麽毒，要麽傷害神經係統，真的不敢輕易吃素。”

但天天吃，滿腥臊也不是事呀。

周鬱多提了一句：“要不，咱們自己做飯？”

肖潔聽進去了，下班就要去集市采買，保證晚飯就要吃到周鬱的手藝。

周鬱兩手空空地下班，坐上肖潔的車去集市，發現人越來越。

街麵開始空了，街邊的小攤販也了大部分，無數的貨車在集市外排隊等出城。

顯然，這一季的換貨會結束，再聚首要等下一季了。

周鬱將下擱在車窗上，雙眼一一掃過去，卻無意發現了黎明寨的車隊。

所有貨車都裝滿了貨，周諾正在檢查前後車的車、汽油和外車況，鄭四跟林二站在路邊吸煙。

當肖潔按著車喇叭緩緩駛過，林二首先看到，對擺了擺手，鄭四接著對道：“周鬱，下次換貨會，我再來看你。”

中州城一年四次換貨會，每個季度一次，但黎明寨隻參加春秋的兩次。

可鄭四說的不是明年春天來看你，而是下次，中州的下次是冬天。

也就是說，等到冬天的時候，鄭四會單獨來中州城。

周諾聽見，抬頭，野生兇猛的眼睛對上周鬱，先是驚訝，之後卻是複雜，最後是疏離。

周鬱知道一切都回不去了，但鄭四極有可能了搬來中州城的心。

探頭出去，對林二和鄭四道：“我在中州城等你們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