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曉知站在病房門口, 看了蘇郁檀和喬忘川好一會兒,才敲了敲敞開的房門,走進了病房。
“英雄,做魚餌好玩不”陸曉知笑著調侃蘇郁檀, 笑容中, 帶著一點無奈,一點疼惜。
“一點也不好玩。”蘇郁檀微微苦笑, 有些自嘲地說,“我差點被嚇死。”
“下次還那麼倔不”陸曉知居高臨下地看著。
蘇郁檀皺了皺眉,有些苦惱地笑了笑:“下次看況。”嘆息一聲,“不是迫不得已, 誰想當英雄啊”
陸曉知沒好氣地瞪了一眼, 沒再說什麼。
他快速地給做了一次檢查, 然后說:“神經遞質水平和腦電波已經基本恢復正常。再觀察幾個小時, 沒什麼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等陸曉知出去后,蘇郁檀見有從窗簾的隙里進來, 就問喬忘川:“幾點了”
喬忘川說:“已經早上十點了。要我把窗簾拉開嗎”
蘇郁檀點點頭, 輕輕嗯了一聲。
喬忘川就過去拉開了窗簾, 讓深秋的,灑滿了病房,給這個白為基調的房間,鍍上了一層金的芒。
“今天天氣真好”蘇郁檀忍不住贊嘆一聲。
“你要出去走走嗎”喬忘川問。
蘇郁檀搖了搖頭, 從床上跳下來, 走到了窗邊, 仰頭閉目,任灑在自己的臉上,給自己帶來一種溫暖明亮的覺。
曬了一會兒太,轉頭問喬忘川:“對了,你知道我的智能手表那些東西,在哪兒嗎”
喬忘川從床頭柜里拎出一個紙袋遞給。
“歹徒綁架你時,將這些東西扔在了衛生間的垃圾桶里。你的智能手表我已經清潔過,現在就能用。但智能眼鏡和耳機已經被污染損壞,警方拿去做證據了,我給你買了新的。”
“手表還在就好。”蘇郁檀從紙袋里將手表拿出來,戴回手腕。
突然,作一僵,因為戴手表時,發現自己右手食指上的那枚鎢金指環不見了。
連忙在紙袋里翻了翻,沒有發現指環。
“你在找什麼”喬忘川問。
“一枚鎢金指環,側刻著字。你看見了嗎”
“沒有。”喬忘川搖搖頭,“那枚指環很重要嗎”
蘇郁檀重重地垂下頭,哀嘆了一聲。
然后抬起頭,有些無可奈何地說:“也談不上有多重要”
那是的戒律指環。
說它重要,是因為它是一個自我約束的象征。而自我約束,是潛創癥患者控制病的最重要手段。
說它不重要,是因為戒律在心不在。并不是沒了戒指,就立刻無法約束自己了。
喬忘川觀察著的神,得出結論:“你很舍不得那枚指環。”
蘇郁檀微微點頭:“的確舍不得。但如果真丟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喬忘川回想了一下:“我在那座倉庫見到你時,你手指上并沒有指環。這一點,我很確定。”
“去餐廳用餐時,我是戴著指環的。”蘇郁檀說,“所以,它是我被綁架時丟失的。或許被人拿走了;也可能是了,掉在了哪個角落。”
喬忘川說:“我先問問辦案的警察,看他們有沒有撿到。他們昨晚在案發現場搜過證據的。”
他給岳崢嶸打電話,很快就得到了回復。
“證里面,并沒有你所說的指環,也沒有我送給你的那個吊墜。”他告訴蘇郁檀。
蘇郁檀有些失,只得接指環已經失的現實,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算了丟了就丟了吧”沒打采地說。
喬忘川搖搖頭:“先不要放棄。指環和吊墜是一起丟的,如果這兩件東西還在一,就還有找回來的希。”
他吩咐自己手表的智能核心:“金牛,把通話傳回來的音頻,剪輯理一下,我們要聽。”
聽他這樣一說,蘇郁檀眸一亮。
喬忘川對蘇郁檀微微一笑:“那伙歹徒在衛生間里藏了一臺量子干擾。干擾會凍結干擾范圍的量子態,讓基于量子糾纏原理運行的所有智能設備都失靈。
“你進干擾范圍后,吊墜和你的手表耳機之類就全部失靈。我趕啟了后備方案,沒再管這只吊墜。
“所以,我也不知道警方將那臺量子干擾關掉以后,它是否還傳回了什麼聲音。”
不到一分鐘,喬忘川的手表智核金牛就說:“音頻已理完畢,請戴好耳機,以保證播放效果。”
蘇郁檀有些無語地看了看他的手表,卻也覺得很正常。
由于智能耳機的存在,大部分智能手表的擴音都只有一個聲道,音量也不大,播放效果的確不好,很難聽清細節。
好在剛才翻袋子時就已發現,喬忘川買的眼鏡和耳機,都是之前就在用的平民品牌,不至于負擔不起。
暗暗激喬忘川的,就問他:“這兩樣東西多錢”
喬忘川目中閃著笑意,然后一本正經地報了一個
價格。讓米婭把錢轉給他。他也笑瞇瞇地接了。
蘇郁檀松了一口氣,把紙袋里的兩個盒子拿出來,拆開包裝,用配送的消毒棉消毒了手,將泡在藥水中的眼鏡和耳機都拿出來戴上。
喬忘川把音頻傳給。和喬忘川一起聽。
那一段音頻里,一片寂靜之后,是警察搜證時的對話。
金牛解釋說:“被干擾干擾時,吊墜沒有錄下任何聲音。后來,警方將干擾關掉了,吊墜才重新錄傳了聲音”
蘇郁檀有些驚喜地說:“警察搜證時,吊墜還在那個洗手間,沒有被帶到別的地方去。”
喬忘川點點頭:“但音質細弱飄渺,還有一點悶悶的回響,像是隔著障礙在錄音。”
慢慢地,警察的聲音漸漸消失。
沒多久,有高跟鞋敲地的聲音響起,有兩個人在談論之前的失蹤案。又過了一會兒,有沖馬桶的聲音、洗手的水流聲響起。
聽到這些聲音,況就比較清楚了。
喬忘川說:“吊墜還在那個洗手間里,沒有被搜證的警察搜走,也沒有損壞,所以它一定被藏得很好。”
蘇郁檀點頭:“應該是劫持我的歹徒想要吊墜和指環,又有什麼顧慮,就把它們摘下來,藏在了洗手間里。大約是想過一段時間看看況,再決定要不要把它們私吞了。”
蘇郁檀立刻去找陸曉知,想要馬上出院。
陸曉知有心教訓,堅持要再在醫院觀察一陣。
好不容易挨到下午,陸曉知終于大發慈悲,同意放行。
蘇郁檀迫不及待地出了院,跟喬忘川一起去找指環。
午餐時間已過,晚餐還沒開始,比目魚餐廳只有工作人員。
進了餐廳,找到餐廳經理。
他們還來不及說明況,那名經理就瞪著一雙小眼睛,一臉震驚地看著蘇郁檀:“喔,天啦你就是昨天被綁架的姑娘吧對,你就是蘇小姐我看過你的虛擬影像。”
蘇郁檀爽快地承認了:“對,我就是。”
經理的一雙小眼睛,急切地上下打量著蘇郁檀:“你沒傷吧”
“了點小傷,已經出院了。”蘇郁檀對經理略有愧疚,但愧疚不深。
這段時間,只是頻繁地跟陸曉知在外面四晃,并不知道那些歹徒會在何時何地下手。
經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那就好那就好昨晚上你在餐廳失蹤,我簡直不知道該怎麼向你男伴待,向餐廳的其他顧客待。直到新聞報道你被救出來了,綁匪也全部落網,我才松了一口氣,勉強睡了一會兒。”
蘇郁檀說:“那些歹徒是沖我來的。說起來,是我連累了你們餐廳。”
“不不不你在我們這里用餐,我們就有責任保護你的安全。是我們工作做得不好。原來的清潔工說傷了,找朋友頂一天班,我竟然就信了,結果被那伙歹徒混進來。”經理懊惱地說。
蘇郁檀不想一直在這個話題打轉,就說:“那些都過去了。我們這次過來,是有件事請經理幫忙。”
經理連忙說:“請說。我一定盡全力幫忙。”
一邊說,他一邊從屜里拿出一張會員卡遞給蘇郁檀:“持這張會員卡在本餐廳用餐,可以打八折。算是本餐廳對蘇小姐的一點補償。”
“那多謝了。”蘇郁檀收起卡,直接說,“我昨晚被綁架時,有兩件東西失了。我想去衛生間找一找。”
經理愣了一下:“昨晚出事后,衛生間已經被警察仔細搜過了。或許蘇小姐丟失的東西,已被警察當證據拿走了。”
“我們問過警察了,證據里沒有那兩樣東西,只好自己到現場來找一找。當然,找不到也只好算了。”
到了衛生間,經理問清了是什麼東西后,就在衛生間四轉悠,只往那些角落里瞅。
喬忘川直接點開智能手表的虛擬鍵盤,開始在鍵盤上點點點。
蘇郁檀環視著衛生間,心里琢磨:如果自己來藏,會把指環和吊墜藏在哪里
不到一分鐘,就看著洗手臺上方的吊頂說:“應該在吊頂上。”
與此同時,喬忘川也說:“那東西可能在吊頂上。”
蘇郁檀問他:“你怎麼知道”
喬忘川抬了抬手腕上的智能手表:“綜合計算的結果。你呢”
蘇郁檀微微一笑:“猜的。”
心中微微覺得有趣他是怎麼算的
不過并沒有把這個問題問出來,因為“計算”這方面的事,一向不太在行。
怕喬忘川答了以后自己聽不懂,那就有點不好意思了。
喬忘川收起智能手表的虛擬鍵盤,試了試洗手臺的承重能力,就爬上洗手臺,從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一把瑞士軍刀,撬開了一塊吊頂板。
他把那塊吊頂板取下來,探頭看了看,然后從另一塊吊頂板上拿回一個衛生紙紙包,打開看了看。
“真的在這里”他燦爛地笑著,把紙包遞給了蘇郁檀。
蘇郁檀接過紙包。
鎢金指環和葫蘆吊墜,都靜靜地躺在紙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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