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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安小飯館》第2節

沈韶曉得這是那碗麵的還禮,趕忙表示謝。又說了幾句客套,方送二尼出去。

“師姊,這沈娘子即便出下沈氏,想來也是沈氏中的枯枝,沒落得不像樣子了,主持為何如此禮遇?”淨慈看沈韶屋裏實在簡素得厲害,又連個奴婢都沒有,可見是真窮的。

不好說師父饞,全是一碗麵結下的緣分,淨清隻得托辭師父慈悲。

淨慈頗不以為然地搖搖頭,有個好姓氏,還真是好。

既在這崇賢坊明庵裏安頓了下來,沈韶便開始著手自己的餐飲從業大計。

第一步先是細致地市場調查。之前也大略看過,但真要開始做了,“大略”是不行的。

庵裏眾尼因要作早課,第一聲晨鼓敲響,便起床了。沈韶雖不作早課,卻也早早起來,簡單洗漱收拾過,便揣著幾文錢出了門。

到底還早,街上沒什麽人,隻三兩家食店開了門,老遠就能看到烤芝麻胡餅的爐火,聞到芝麻香氣。

烤胡餅的是個濃眉大眼的年輕後生,不知道是幾點起床的,已經烤出了兩爐餅,放在竹筐裏,用小薄被蓋著。

見沈韶麵生,又是個年輕小娘子這個時辰來買餅,不免詫異地多看了兩眼。

沈韶挑眉。

賣餅的後生耳朵有點發紅,趕忙在圍手,從筐裏拿出一個餅遞給

沈韶趁熱啃一口,皮,瓤,放了椒鹽,還好吃。這樣一個餅隻賣三文,還真就賺個辛苦錢。

不遠又有一個賣餺飥的,已經燒開了水預備著。

再往前,有個規模大一些的食店。沈韶進去,看大約有二十幾張食案,櫃臺上掛著食牌,上寫羊蒸餅、古樓子、棗香米粥、羊湯餅之類。

隻有兩個食客,沈韶撿了最靠邊的食案坐下,買了一碗羊湯,把之前買的胡餅掰得碎碎的泡在湯裏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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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裏羊隻三五片而已,湯的味道很厚,的人會說香,不的人恐怕會嫌太膻氣,這樣一碗湯,要十文錢。

喝了湯,幾條小街都溜達完,沈韶來到坊門前。在這裏,直等到開了坊門,正式解除宵,又晃了一陣子,日頭高升,才回去庵裏。

第二日第三日又出來,差不多的行程,隻是選擇的吃食不一樣。

等考察完,終於定了主意,便是置辦家夥什兒,采買食材,幾乎把存款花個,到底算是糊弄著開了業。

作者有話要說:

索餅大約相當於麵條。

第3章這位林

暮春時節,天亮得越發早了。東方魚肚白,晨鼓過半,上朝的、行商的、出門辦事的,都聚在坊門口等著鼓絕放行。

坊門不遠,有幾個小食攤子正熱氣騰騰著,做的便是這早起行人的生意。

賣餛飩的趙八、挎著胡餅籃子的邱大、炸撚頭的盧三娘都是每日見到的老麵孔,今天卻多了一個生臉的,還是個長相頗為標誌的小娘子——杏眼雪高挑材,若再些,就可稱為人了。

麵前放著一個碳爐子,上置平底鐵鐺,鐺旁有小竹架,上麵一白瓷碗,盛著些油醬之類佐料。

隻見那小娘子用刷子在鐺上刷一層油,然後舀出一勺麵糊倒在鐵鐺上,小刮板一轉,麵糊便均勻地攤開來,又敲碎一枚蛋放上,頃刻便了餅。

把餅翻個麵,塗抹上醬料,撒蔥花芫荽,裹上撚頭,中間一切,折在一起,這餅便算了。

小娘子又不用手拿,而是用小鏟鏟進備好的竹麻紙袋中。紙,可是個金貴東西,用來包餅,當真講究。

當下便有人上前問價,十文錢,雖不便宜,但以這般講究來說,倒也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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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打開袋子嚐一口,嗯——餅皮香,與日常吃的煎餅不同,許是放了蛋的緣故,裏麵裹的撚頭脆,又有鮮香辛辣的醬料並些蔥香、芫荽香,得很。

見他吃得好,便有其餘人也來買,那些騎馬坐車的貴人也有遣了奴仆來的,漸漸攤子前挨挨了一堆人。

京兆尹林晏開車窗紗簾,一眼瞥見不遠的“”,胡服鬟發,柳眉杏眼,角含笑……前兩天放出的那個宮人?

舊時王謝堂前燕,在這裏巷街頭飛得倒很是歡快……

一青仆從來到窗前低聲問道:“阿郎今日沒用朝食,奴去買些糕餅來吧?”其實也就是問一句,阿郎從來不外麵這些腥膻糲的東西。

“……也好,”林晏點頭,放下紗簾,“多買幾個。”

還多買幾個……青仆從怔一下,隔著窗紗向主人,再扭頭看看那邊賣餅的小娘子,突然頓悟,把馬韁繩甩到同伴手裏,小跑著朝食攤兒去了。

,林晏用手指輕眉心。這幾日休息得不好,眼目酸疼。

今日皇帝要去圜丘祭天祈雨。皇帝出行是大事,雖負責保衛的是軍,沿途疏散排查卻是京兆府的事。軍統領秦祥曾是皇帝近侍,頗有些氣焰,想到這位權宦,林晏覺得太都疼起來。

林晏又順著想到京城治安。最近京裏價變化不大,每鬥米漲了約莫十錢,隻要運河河運還暢通著,又有常平倉存糧,想來京畿百姓的吃食不會出大問題。隻是因為幹旱,人心有些不穩,有什麽“河現,天眼關”之類的謠言,謠言……

三千晨鼓敲過,坊門開啟的時候,青仆從才捧著幾個煎餅回來,“阿郎趁熱吃。”

“你們分了吧。”林晏敲敲車壁,示意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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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從一怔,看看搖晃的車窗紗簾,又扭頭看看那邊還在忙的小娘子,難道,我想錯了?

早起出門的這一波都走了,太也出來了,又賣了一波晚起不出門人的早點,沈韶便和其他小攤販一樣收了攤兒。

沈韶給自己煎餅的定位是“中高端”早點:這裏是高檔社區,居民購買力大多不錯,餅裏有蛋有醬滋味足,比胡餅多上幾文也會有人買賬;配備紙袋,雖然本增加,但一則衛生,防著講究人嫌醃臢或怕汙了手,醬子蔥花餅屑掉在襟袖口,到底不雅;再則也方便,走路的,騎馬的,單手拿著,走著立著也就吃了。

今天一試水,這定位倒也靠譜。

沈韶掂掂錢袋裏的錢,大致估算一下,去了本,怎麽也能掙八九十文錢,那一個月也能掙兩千多文,一個進士及第的校書郎,也不過才一萬多錢,自己一個孤的花銷是盡夠的。但要靠著這兩千文在長安買房,卻是個遙遠的夢想,同誌仍需努力啊。

沈韶拽著小車回了借住的庵堂,便見候在門口的知客淨慈。

淨慈斜著三角眼從沈韶上打量到那車上的小爐子小架子上,皮笑不笑地問:“沈小娘子一早就忙啊?”

沈韶瞇眼笑道:“是啊,出去疏散疏散。”

還疏散疏散,分明是出去做那商賈之事!淨慈邊帶著一抹諷刺的笑。平心而論,對商賈,淨慈沒什麽意見,尤其對來上香的大商賈家眷,商賈也是人嘛,但這份寬容顯然沒普照到街邊擺小攤兒的上。淨慈覺得,沈韶所作所為簡直汙了庵裏的門楣!不能忍!

沈韶拽著車子從邊過去,淨慈則轉大花蛾子一樣飛去了淨清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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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沈小娘子竟然街頭賣餅,實在不統,師姊稟了主持,趕出去吧。”

淨清有些為難地輕咳一聲,“你忘了,人家付了賃屋錢的……”

“那便如何?還給便是了。”淨慈作為知客,經手的銀錢多,還真看不上沈韶那點房租。

“話不是這麽說的,”淨清苦口婆心地勸,“這讓人知道我們不守約,難免於庵堂名聲有些妨礙。”

聽淨清擺出“名聲”二字,淨慈到底清醒了些,沉了片刻,“那便罷了,就讓住滿這三個月。”

淨清回想起前兩日沈施主拿煎餅送去給主持的場景。``

師父吃著煎餅,聽沈施主說什麽“富而可求也,雖執鞭之士,吾亦為之”①。當時師父是怎麽回答的?“小娘子是真真踐行了夫子之言,讓人欽佩!”

你聽聽,出攤賣煎餅是踐行孔夫子的話!師父在食之前,真的沒節啊。什麽三個月期限,照這形狀,沒準什麽時候師父會同意讓沈小娘子在庵裏開食店呢。

但這些話是不能對旁的弟子們說的,總要給師父留些麵。

淨慈猶自在嘮叨:“你說這高門仕,怎麽能出去做這營生?莫不是個假士族吧?”

若沈韶在這裏肯定要嗤之以鼻的,莫說高門仕,就是皇帝還有去糊火柴盒兒的呢!末代皇帝溥儀了解一下?

第4章早點代購員

練了些天的攤兒,沈韶攤煎餅的本事越發好了,單手磕蛋,食指中指稍一用力,蛋清蛋黃一起滾下,不帶半點碎蛋皮,然後一揚手,蛋殼扔進旁邊的小桶裏,作帥氣得很;翻餅也不再用另一隻手輔助,單手翻麵,絕有破了或者疊在一起的時候;撒蔥花也利落均勻,自我覺有點天師們撒豆兵的意思。

生意也越發好了,除了回頭客,每天都有來嚐鮮的,有一些宅門裏的,專門遣下人來買。

“我家娘子很是喜歡你的餅,自家試著做,卻怎麽也出不來這個味兒。”一個十歲上下的小婢子一邊等著一邊跟沈韶閑聊。小孩團團臉,很喜興。

“娘子說,你這醬尤其好,裏麵放了什麽?”

沈韶莞爾,“我每日都在這坊門口,喜歡就過來,何必自己費事?”

小婢歪著頭想了想,也對。

男人則有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小娘子貴姓?”“小娘子哪裏人?”一般這樣搭訕的多半是自詡殷實的小商人,或者碎心眼子花花的豪門奴仆。

挑眉看對方一眼,對方以為要惱了,沈韶卻又一笑,“要辣醬還是甜醬?”

了個半的釘子,但對著個笑的小娘子,若因此發作,實在沒有風度,大多也就作罷了。

沈韶當然更不生氣,這種程度,比“,加個微信吧”還含蓄呢。

今天這位搭訕的,卻又不同,並不圓,也不故作風流態,神中還帶著點小,年紀也輕,約莫二十餘歲,穿著九品淺青服,高挑材公鴨嗓,臉上微有些痘坑,讓沈韶恍然想起大學時的男生們。

再也回不去的前世時啊,沈韶歎。

因著這慨,沈韶對他格外有耐心,“這麵當然不隻是白麵,白麵粘上牙膛,吃的時候得拿火箸子往下捅。”①

那年輕人愣了一下,噗嗤笑了。

沈韶微笑著問:“要辣醬還是甜醬?”

年輕人確定不好自己的口味,當然也可能為了討好沈韶,每種醬的都來了一套,笑著對沈韶道了謝,裝到便攜的牛皮袋子裏走了。

第二日,這年輕人又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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