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是下午三點，季墨亭接到慕雲深的電話，有些意外，以為他那頭有什麽線索，沒想到他居然說有空，要約自己出去吃飯。

地址還是上一次那家中式酒樓。

不過慕雲深還得從城外大營來，然後會過來接自己，所以季墨亭也沒著急的去做準備，而是將何嫂到大廳來。

何嫂的兒子小寶還在季公館，正打算請假把孩子送回去，所以聽到季墨亭自己，就帶著小寶一起過來。

“小寶，快給二小姐磕頭。”趕推了看著腦袋有些不大靈的兒子，讓他趕跪下。

小寶這是第一次來媽媽工作的地方，看著這樣高大漂亮的房子，心生一自卑，本不敢抬起頭來，現在麵對這個漂亮得跟仙似的的二姐，更為很張。

“不用客氣，是孩子有福氣，起來。”季墨亭笑著，讓青禾去扶。

青禾前陣子回了老家，昨天剛回來，所以季墨亭索讓青苗去三寶那邊看一看，小酒坊怎麽樣了。

不過，小寶已經早起來了，然後躲到何嫂的後去。

何嫂很難為，“這孩子怕生……”

季墨亭笑了笑：“沒事，孩子還小，又才遭這無妄之災，多幾分警惕是好的。”然後這才抬頭朝何嫂說道：“我已經跟媽媽說過了，讓小寶留下，以後也省得你總提心吊膽的。”

一聽這話，何嫂立即張起來，趕拒絕：“二小姐，這使不得，太太先生對我已經很好了，我不能在把孩子留在這裏給他們添麻煩。”

“不會的，我媽媽也很喜歡小孩，你看我們家都是姐姐妹妹，若是多個小男孩，不是更熱鬧些麽。”季墨亭也不是真的要留，隻是想看看何嫂的態度罷了。

這種事換做別人，那是求之不得的，可是拒絕了，還這麽堅持，恰好證明了季墨亭的猜測。

所以，最後也沒留，還答應今天就把孩子親自送回去。

季墨亭自然不會傻傻的人去幫自己盯著這孩子，隻讓大黃去找兩隻流浪狗流在附近看著，每周發一次骨頭。

畢竟有朝一日這孩子興許還能挾製住何嫂呢。

雖然用小孩來威脅，手段可能有些不明磊落，但是沒法，唯一能牽製住何嫂的，就是這小寶。

小寶的爸爸季墨亭記得是個小癟三，知道何嫂懷孕後跑了，不過到底是不是鬼知道，全憑何嫂自己說。

這些年，何嫂一直把小寶寄養在一對老夫妻家裏。

解決好這件事，換裳下樓來，慕雲深也到了。

不過季太太已經應了馬太太的牌局，得晚上九點才會回來，所以慕雲深也沒進來，直接在門口等季墨亭上車。

“我過幾天，要去京海一趟。”慕雲深開口說道。

季墨亭明顯的察覺出他的口氣不對勁，側過子來看著他：“怎麽了？”

慕雲深苦笑，滿臉歉意：“這帥夫人，你怕是一時半會兒當不了？”

“你不娶我了？”季墨亭第一反應？

原本絕得有些對不住季墨亭的慕雲深聽到這話，角頓時就翹起來了：“沒有的事，隻有你不嫁我，沒有我不娶你的選項。”

季墨亭雖然不是特別的冰雪聰明，但是也大致猜測到了自己為什麽當不了這個帥夫人了。隻是有些好奇：“他比不過你，即便用強，他也不如你。”

慕雲深在對這件事上麵，也不是說固執，隻是他完全沒有必要讓。

就是慕大帥認為現在是個十分的時機，他的長子又樣樣好，當然能勝任這個帥的位置。所以慕雲深就想看看，當自己讓出這個位置後，慕雲灃當真坐得穩麽？

慕雲灃坐不穩這個位置，軍中那些老人答應麽？

“不用強，我也不願意因此人詬病。”那樣也會牽連季墨亭的。

但他怕季墨亭為自己擔心，便道：“沒事，遲早還是會回到我手中，我還想守著這華東五省了，沒有軍權再手怎麽守？”

季墨亭聽到這話，頓時就笑了，“我曉得了，你想做什麽就安心去做。不用管我，晚些時間當上帥夫人也沒事。”

腦子裏快速的想了一下，如今這支軍隊是當年慕大帥做土匪的時候就帶起來的，後來越來越強大，讓政府不得不對他妥協。

那麽軍營裏大部分人，應該其實還是慕大帥的，而且職位應該不低。

但都是染江山一起走出來的錚錚漢子，作為他們的帥，要讓他們臣服隻怕也不止是慕大帥的兒子那麽簡單。

所以慕雲深的確沒有必要用強，到時候這些人會自己去找他。

不但如此，還會因為一個慕雲灃而跟慕大帥離心。

但是季墨亭其實是有些擔心的，慕雲灃這個人，應該不簡單。

吃過晚飯，慕雲深送季墨亭回去，就直接回了軍營，剛到軍營，自己另外派去查何嫂的人就送了消息回來。

他當晚便派人給季墨亭送了去。

不過季墨亭是第二天早上才收到的，看到信的時候忍不住有些驚訝。

當初媽媽吃的那藥是慕雲灃研製的，爸爸拿去找雷奧的時候，就已經檢測出有問題了，但是爸爸卻讓雷奧幫忙瞞，還將藥換了。

季青眉那邊等著沒消息，不信任慕雲灃，所以重新在別拿了看似一樣的回來，讓何嫂給換了。

而自己剛好拿到何嫂拿來的這些藥。

難怪當初雷奧無論也不相信，藥有毒。

因為那是他配製給爸爸的，可是卻不知藥又被換了第二次。

而雷奧配製的那些藥，早就被何嫂扔了。

可是這件事，何嫂卻沒有跟自己坦白，隻說了替季青眉監視季公館，也沒提給季文慧下藥的事。

這讓季墨亭忍不住坐到鏡子麵前去仔細端詳起自己的臉來。

青禾已經好久沒見，覺得小姐比從前多了些朝氣，好像也更了。

又見季墨亭一直坐在鏡子麵前，便笑道：“小姐是被鏡子裏的人迷住了麽？”

哪裏曉得季墨亭轉過來，一本正經的問：“青禾，我看著是不是長得特別傻？”不然何嫂怎麽拿話敷衍自己，還臉不紅心不跳。

青禾以為說笑，不過見季墨亭表如此嚴肅，趕搖頭道：“沒有啊。”

於是季墨亭抬腳去踢了踢貓窩，裏麵的桂花立即不高興的出爪子，“幹嘛？”

“看我。”季墨亭趕問，問人問不到真話，問個貓總該可以。

被那表一嚇，桂花的瞌睡也醒了，扭著胖的子從貓窩裏跳出來：“看你幹嘛？”

“我看起來很好騙麽？”季墨亭問。

青禾在一旁看著，覺得小姐可能是被誰氣著了，不然怎麽連這種問題貓都不放過。

桂花蹲坐在的麵前，果然認真的打量起來，然後總結：“你這樣的小姐姐，長得好看又生慣養，一看就是涉世不深，肯定好騙啦。”桂花天天聽家裏的於嬸們說話，如今也學得這些很有韻味的釉南口音。

青禾聽著貓，覺得很神奇，蹲下`一把將桂花摟在懷裏：“哇，這隻貓現在怎麽這樣有靈，好像能聽懂小姐說話一樣。”

外麵抬著水果進來的青苗不以為然，心裏腹誹，不是好像！是本就能聽懂。

季墨亭卻陷了沉思，決定改變一下這個看起來有些糯好欺負的形象，於是指著雜誌上的明星道：“我燙這個頭發怎麽樣？這個號口紅看起來也很有姐範兒。”

青禾青苗不知道什麽是姐範，但小姐要是燙那樣的頭發，畫那樣的妝，肯定不合適。↙思↙兔↙網↙

於是青禾趕道：“別，小姐您現在就好看的啊，一看就讓人忍不住有種想要保護你的衝。”

季墨亭撇，是那種需要人保護的弱子麽？

不信？一打十來試一試。

青苗也湊熱鬧：“像是小姐訂婚那天的樣子，也好看，多看一眼，魂都沒了。”

季墨亭才不信，兩個小丫頭的審肯定不行的，回頭要問慕雲深才作數。

下樓吃飯，季文慧又要去讀書會，還主邀請季墨亭。

不過季墨亭還給拒絕了，沒興趣。

倒是季太太朝道：“我今天去薛太太家，他們家也是京海搬來的，當初跟著季家大院也就隔了一條街，你和我一起去。”季太太想著兒天天悶在家裏不好，正好這薛家也算是故了，而且薛太太的兒也在家裏，和阿亭一般年紀大。

季墨亭本能的想開口拒絕，但是季先生已經發話，“去，你小時候薛太太還抱過你。”

於是季墨亭就這樣被季太太領著往薛家去了。

薛先生從前在京海的財務廳，剛調到釉南沒多久，季太太牌友遍布整片租界，所以這一二來去的，就尋到了薛太太這門故。

薛家到底不能跟季家的財大氣相比，不過這別墅看著小了很多，但是花園裏種滿了玫瑰，還有季墨亭喜歡的夏特。

一行人寒暄過後，季太太們上了麻將桌，季墨亭則讓薛家的二小姐薛綺君領著到花園裏喝茶。

季墨亭不大擅長於際，所以沉默不言，就側欣賞著滿院的玫瑰。

薛綺君見看得神，笑著介紹道：“那是法國特有的品種，這裏從前住的是個法國的外，爸媽知道我喜歡玫瑰，所以特意買下這裏。”的不大好，即便是這五月的天氣，坐在和煦的太底下，還裹著披肩。

季墨亭想了想，就想到一句你爸媽對你真好，不過還沒說出口。

那薛綺君便有些孱弱的子了一下，起將椅子朝季墨亭移過來靠近一些，“我聽說，你從未上過學？真的麽？”

季墨亭點頭。

於是薛綺君就越吃驚了，“呀，你們釉南的小姐們都這樣麽？在我們京海，像是七八歲的小生，就要去教會學校了，你們怎麽能不上學呢？”

季墨亭太突突的跳，心說這莫非是地傳說中的地域歧視？

薛綺君又繼續問：“那我看舊報紙上說你跟那個謝允安從前訂過親，你還為他跳過河？”

這問題一點都不友好，季墨亭也不以為這是天真無邪，哪怕薛綺君蒼白的小臉上，眼睛的確顯得有些無辜。

季墨亭一麵笑著回道：“是啊，不過我家有錢，所以我又和慕雲深訂了親。”一麵拉起袖子出雪白的手腕，“我這鐲子看到了麽，宮裏出來的東西，當年孝莊太後戴過的，可以買你們家這別墅四五套。”

還不忘側著頭，把耳墜子出來：“這個就更貴了，明朝的件，一代一代傳下來的，人家舍不得用，我爸給買回來，看著還跟新的一樣，就給我戴著玩了。”

今天一早就發現媽媽穿得比往日樸素很多，連首飾都隻戴了結婚戒子，很是好奇，所以當時多問了一句。

季太太便說，薛家跟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