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到希哈努克要正式來訪的日子了。
公路也如期,終於在5月22號這天被驗收合格。
雖然目前還是止通車的狀態,但蘇櫻桃為總負責人,當然可以跑一圈兒。
這條鋪著瀝青的,真正的公路。
蘇櫻桃是和李薇一起開著車,試駕的這條公路,開著皮卡在這條路上跑一圈兒,簡直可以說爽翻了。
李薇下了車,去了趟隔壁的宋言家,從宋言家捧出一塊大,笑著說:“櫻桃肯定沒見過吧,這玩意兒羊尾,特別香,今天我給你做個羊尾吃。”
蘇櫻桃雖然是土生土長的秦州人,但還真沒吃過羊尾。
看起來不過一疙瘩大油而已,這玩藝兒怎麽吃?
擺手,蘇櫻桃說:“算了算了,我們家珍妮也會做飯,一會兒中午回來,就會做飯的,咱們倆還是量材吧,我給咱們做服。”
蘇櫻桃是機械廠的g委會主任,李薇是秦州的g委會主任,接待希哈努克的事,當然非倆莫數。
這次可不比原來,用蘇櫻桃的話說,們倆必須打扮漂亮一點,因為希哈努克作為外賓,來的時候會有多家報社的記者陪同,肯定要全程拍照。
們倆的服是蘇櫻桃設計的,西裝開口的白的確涼襯,黑子,再加一腳蹬的小皮鞋,李薇還要燙個頭發,蘇櫻桃則要把長發披開。
其實李薇擔心的,看蘇櫻桃要拿火鉗子給自己燙頭發,就說:“現在g命派抓資本主義抓的很厲害,我燙了頭發,別給當資本主義抓起來批d吧?”
“放心吧,希哈努克肯定會誇你的燙發好看。他可是高棉元首的弟弟,甭看人沒啥實權,但是在咱們國家領.導層麵子特別大,他一誇,領導.們就會高興,領導一高興,咱們的照片就能登上報紙,都上了報紙了,誰敢批d你?”蘇櫻桃替李薇燙好了頭發,滿意的點了點頭:“你的照片隻要登上報紙,全國批奇裝異服,批資本主義的那幫小h兵就不敢批同誌燙頭發了,這就,榜樣的力量。”
李薇頭一回發現,自己還有這本事。
蘇櫻桃量好了材,要做服。
李薇則把一整塊羊尾,加著洋蔥化了油,然後又發了一盆麵,把羊尾油塗在麵上,一層麵,一層羊尾油,一個圓團子之後,就上籠屜裏蒸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油塔塔。
蒸油塔塔的間隙,又炒了倆菜,中午,就著油塔塔吃點菜,這頓飯,就在蘇櫻桃家解決了。
倆人正忙著呢,突然就聽外麵一個孩子充滿怨氣的聲音:“鄧珍,你怎麽不識好人心啦,你的手那麽黑,還要去給貴賓獻花,我給你雪花膏讓你塗是想為你好,你不要就不要,推我幹嘛?”
“我的手很幹淨,黑有什麽關係,我就是這個,這很正常,這個世界上還有皮純黑的黑人呢,隻是你沒見過而已,你看不慣就別看了,我不要你的雪花膏。”另一個孩子說。
蘇櫻桃一看窗外,就見珍妮和宋清溪站在一起,倆人正在說話。
宋清溪突然雙手抱臂,高聲說了句:“行了吧,你要一條道走到黑,沒人攔著你。”
珍妮一轉,進門來了。
李薇看珍妮疾步匆匆進了門,好聲好氣的對蘇櫻桃說:“小蘇,別的事我全聽你的,但是獻花的事讓我家清溪去吧,你家鄧珍真的一點都不可,好嗎?”
貴賓要來視察,得有一個孩子作為代表,上前獻花。
蘇櫻桃選的是珍妮,首先,珍妮會講英,能用英跟希哈努克流。
再者,珍妮是他們全校最優秀的孩子,不論化科還是育都特別優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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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事不就應該讓最優秀的孩子上嗎?
什麽是榜樣,優秀才是榜樣。
但是自打宣布了這個結果,不但李薇心裏不太樂意,想讓宋清溪上,而且宋清溪自己,就開始用各種法子兌珍妮了。
過了會兒,宋清溪也進門了。
進了門,先無聲的瞪了珍妮一眼,一臉恨鐵不鋼的樣子,接著又歎了口氣,然後撲通一聲,坐在蘇櫻桃這的沙發上了。
“蘇阿姨,鄧珍怎麽就這麽不聽話。”拍拍雙手,攤開雙手,麵對著蘇櫻桃說:“你跟說說嘛,好歹讓把手洗幹淨一點,不行嗎?”
“的手隻是有深,並不是不幹淨。”蘇櫻桃說。
宋清溪笑瞇瞇的出自己的雙手,在蘇櫻桃麵前挑了挑眉:“但你看,咱們倆的手多白,這才是一雙適合獻花的手呀。”
“不,這是一雙應該認真學習的手,宋清溪小朋友,我記得你還是你們市乒乓球的冠軍的,你的手這麽白,怎麽打球的?”蘇櫻桃問。
宋清溪聲音一尖:“我天生曬不黑。”
天生麗質難自棄呀這是?
不過對於這麽小的小孩,蘇櫻桃並不想給太多打擊,於是問:“你是不是特別想去給貴賓獻花?”
“也不是我就是”宋清溪總不能當麵把自己真實的想法給說出來。
“不是就算了,今年,你要育、化科、音樂,,樣樣都能在全班拿第一,咱們廠以後要來的領導多著呢,隻要你足夠優秀,以後獻花的人就是你。做不到這些,就別心別人,鄧珍能不能做好那份工作是自己的事,用不著你心。”蘇櫻桃冷冷說。
宋清溪敏銳的意識到,蘇櫻桃這是生氣了。
嘟了一下,賭著氣,連飯都沒吃就走了。
李薇一直在廚房裏忙碌,並沒聽到蘇櫻桃這些話,倒還一直樂悠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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