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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裏春風入酒觴》第5節

不覺抿一笑。

先前那位男客又說:“聽說昔年文妖楊鐵崖曾和一位名芙蓉的子對對子,他出的上聯是:芙蓉掌上金盤,那子對的是:楊柳樓上鐵笛風。說的便是蘇北的金盤。”

讚酒的那位男客笑道:“楊鐵崖號稱鐵笛道人,這子倒也才思敏捷。”

另一人又問道:“這金盤莫非就是李家今年要參加賽酒會的酒品?”

店小二笑道:“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又有一人說道:“六年前的賽酒會上李家的梨花白一舉奪魁,三年前的賽酒會是顧家的琥珀奪了頭籌——我聽說當時酒行的評委在琥珀和李家的桃花釀之間著實為難了一陣子,後來才選了琥珀。今年據說還有西域來的酒商投了帖子要參賽,想必這場角逐要比前幾屆更加激烈了。”

“要說今年的比賽,”被稱為老武的那人慢悠悠地說道:“我倒覺得,不管西域也好東域也罷,這頭名還得看李、顧兩家。”

“我看好李家。”座中一人說道:“顧家雖也做酒,但主要的生意還是放在綢珠寶上,攤子鋪得太大,總覺不如李家的百年老窖來得。”

“顧家的酒勝在新巧。”

“李家酒窖年年都有新品應市,論起新巧哪裏輸給了顧家?”

“顧家……”

“李家……”

……

聽到賽酒會三個字,李新荷的剛剛昂揚起來的緒又一次低落了下去。他們說的這些本來是有可能實現的……在李明禧跳出來搗之前。

釀製金盤是兩年前跟著胡先生去蘇北遊曆時生出的念頭。

那時他們正打算找一條近路前往五巖山,不巧趕上天雨,幾個人不得不投宿在一家破敗的客棧裏。客棧的老板娘祖上做過販酒的買賣,傳下來半張酒方。老板娘不認識,聽說也是做酒生意的,便拿出來請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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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張酒方記錄的就是金盤

當年的蘇北金盤,最大的優勢就是水好。在當地的傳說中,七星泉乃是九天仙落在凡間的鏡子幻化而的七眼泉水,水質甘甜清冽,自帶幽香。蘇北一帶除了七星泉再也沒有類似的泉水,因此金盤如曇花般璀璨一現,便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曆史的長河之中。

李新荷自民間購得了半張酒方之後,就心積慮想要找到一合適的水源來重釀金盤。在看來,世界之大,造化之奇,往往有出人意表之,若說世間隻有七星泉得天獨厚是萬萬不會相信的。

接下來的兩年,先是跟著五巖先生反複試驗,最終補齊了酒方,又帶著隨從耗時半年走遍了五巖、雲夢兩座大山,跋山涉水,風餐宿,尋找合適的水源。幾番比較下來,終於敲定了雲夢山深的一眼泉。最後這一年,更是沒日沒夜地耗在酒窖裏,生怕自己會錯過了投料翻料的最佳時機。有時想想,李新荷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這樣顛倒黑白的日子自己竟真的堅持下來了。

是家中的幺,自便得長輩們寵。不論鬧出多麽匪夷所思的花樣,旁人對都會帶著三分縱容。因此,當跟老爹討要地字號酒窖釀製金盤的時候,李首滃其實是揣著不在意的想法由著去玩兒的。

這些都知道,所以才更想給自己爭口氣。也正因如此,當帶著新酒一路返回五巖山的時候,心裏是前所未有的忐忑不安。直到五巖先生舒展開眉頭,端著酒杯衝微微頜首,心裏的那塊石頭才算穩穩當當地落回了遠。也直到這一刻,才真真切切地確定了自己想要參加賽酒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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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為接下來會像長兄那樣,帶著自己的一番心誌得意滿地殺去賽酒會……沒想到一個李明禧跳將出來,就將自己心籌劃的一切都攪了個稀爛。

一想到這件事,李新荷真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正暗自糾結的時候,就聽酒樓大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音越來越大,其中還夾雜著半大孩子略顯刺耳的清亮音。李新荷微微一愣,三步兩步走到酒樓門口,撥開圍在店門前的客人,到前麵探頭一看,就見人群中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子正跳著腳大罵,“真是吃了豹子膽了,連爺都敢攔著,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麽玩意兒,爺的袖子也是你能拉的嗎?!”

這孩子勉強隻到肩膀那麽高,上披著一件銀狐皮的大氅,大氅下麵著一雙麂皮小靴。一張白白的小臉,眉目如畫。單看外貌自然是個見的漂亮孩子,隻是跳著腳罵人的樣子氣十足。

李新荷皺了皺眉,轉頭再看他對麵,自己店裏的兩個夥計被幾個大漢按在地上,衫淩,顯得十分狼狽,其中一個夥計的臉上還青腫了一塊。

就聽那錦年罵道:“你說不讓進爺就不進了?爺還偏要進給你這不長眼的雜碎看看!顧七顧八,給我把這兩個猴崽子了,捆上手腳扔到後麵的水子裏去……”

李新荷聽的心頭火氣,分開看熱鬧的閑人徑直走到那年麵前,揚手就是一個耳

啪的一聲脆響,鬧哄哄的酒樓門前頓時一靜。那氣焰囂張的爺大概也沒料到這位小公子走過來就是一個大耳,愣愣地站著,的小臉上眼見著浮起了一個紅通通的手掌印。

“小小年紀就仗勢欺人,還知不知道有王法?!”李新荷厲聲喝道:“嚴冬臘月將人扔到水裏,你就不怕鬧出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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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神仍有些懵懂,“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李新荷看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兩個夥計,氣得眼睛都紅了,“臭未幹的一個屁孩子,居然跑到我們李家來欺負人,你活膩歪了?!”

臺階下按著兩個夥計的隨侍們也回過神來,放開那兩個夥計就朝著李新荷撲了過來。

李新荷厲聲喝道:“管事的,抄家夥!”

管事的得了小主子的命令,一聲呼喝之下,酒樓裏登時衝出來七八個夥計,人人手裏都提著刀斧棒之類的,一字排開站到了李新荷的後。李新荷雙手抱,冷眼看著那幾個隨從的神由囂張慢慢變作驚慌失措,忍不住嘲道:“狗奴才,主人家派你們照顧爺,你們卻慫恿著自家小主子為非作歹,也不怕主家剝了你們的狗皮?!”

“關你屁事!”錦年見自己的隨從一副蔫下來的模樣,心裏越發不爽,跳著腳罵道:“顧七顧八,給我揍這幾個兔崽子,往死裏揍……”

話還沒說完,李新荷揚手又是一個耳,“我先揍你這個小兔崽子!”

年捂著臉後退了兩步,哇的一聲嚎哭著轉就跑,一邊跑一邊還沒忘了惡狠狠地甩下一句,“你給爺等著!”

李新荷一本正經地點頭,“爺等著。”

幾個刁奴麵麵相覷,遲疑片刻都追著小主子去了。

直到看熱鬧的人都散了,李新荷仍覺得掌心發燙。知道自己今天這通脾氣有一半兒是拿著這個孩子當出氣筒了。看那個孩子的穿戴,也猜得到自己的這番舉很有可能會給李家招來什麽麻煩。可是不知為什麽,看著他目中無人的樣子,腦子裏出現的卻是那個口是心非的二哥李明禧,滿肚子的火氣想不住。也許是因為他們是同一類人,持寵而驕,仗著背後有人做靠山便不管不顧地將旁人的驕傲統統踩在腳下恣意踐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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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可以肯定李明禧無法重釀九醞春酒。或許不,周圍的每一個人都知道。即便他借著胡先生和章先生的手釀了九醞春酒,也極有可能比不過的金盤——傾注了和心的東西,總會多出幾分令人著迷的味道來,神而又溫

可是這個機會還是落在了他的上。

一瞬間心頭悸痛,李新荷又想殺人了。△思△兔△網△

麻煩很快就找上了門。

一天之後,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同樣的人。不同的是,錦年的旁多了一位幫手。

李新荷雙手抱,斜眼看著麵前滿臉怒容的青年,心裏覺得十分不爽,語氣也相應的惡劣起來,“沒錯,就是爺打的。”

昨天挨了打的錦年拽著旁這青年的袖角,兩邊腮幫子上各帶一個掌印,紅通通的,略略腫了起來,看著就覺得疼。

這估計是他哥吧,李新荷想,長得還像的。比這孩子略深一些,眉很濃,擰在一起顯得整張臉都布滿戾氣。眼睛很黑,不是那種水盈盈的黑亮,而是墨一般暈染不開的濃黑。幽沉沉的,讓人不由自主地聯想起那些連線都無法穿的東西:很深的山、幽沽中被枝葉遮擋起來的水潭或者布的夜晚。和這和圓潤的廓相比,他上多出了一種冷峻堅覺。材筆,肩膀平直,眉眼的廓都帶著刀刃般的鋒利,直的鼻梁下,轉折的線尤其顯得棱角分明。

這人個子很高,即使站在臺階下麵也幾乎和李新荷視線平齊,目帶出一居高臨下的俯視意味。就是這種脅迫的覺讓李新荷滿心不痛快。或許是下意識地想要借著開口說話來分散這種莫名的力,彎了彎角,似笑非笑地重複了一遍剛才的回答:“是爺打的。怎樣?”

“璟雲這孩子也許有些任,”對麵的青年沉著臉,眼神尖利得像兩把錐子,聲音不疾不徐卻讓人聽得出裏麵抑著火氣,“不過,再不好也跟旁人沒有關係。”

“你家孩子好不好本來跟別人也沒關係。”李新荷冷笑,“但是撒潑撒到別人頭上可就不是你一家的事兒了。”

青年也冷笑了起來,“小孩子無辜被打,可不知誰在撒潑。”

“無辜被打?!”李新荷瞥一眼在青年背後雙眼冒火的小屁孩兒,嗤的一聲笑了出來,“無辜怎麽可能被打?你沒問問你家孩子是因為什麽挨揍的?”

青年麵越加沉,“廢話說。怎麽打的,怎麽還回去!”

李新荷麵無表地看著他挽袖子,一揚手,頭也不回地衝著後喊:“阿升老九,出來。”

青年冷笑,眼神不屑,“就你這板,再幾個幫手也不是爺的對手。”

李新荷男裝打扮,又是一臉子相,這青年大概也沒想過會是個孩子。而且看起來並不比他弟弟大多,就算幾個幫手他也不會放在眼裏。直到兩個夥計從店裏走出來,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後,他才微微流出幾分驚訝的神

這兩個人的臉上都青青紫紫,腫得像豬頭一樣。

“這就是你寶貝弟弟無辜被打的原因。”李新荷把無辜兩個字咬的很重。

青年眼中掠過一狐疑的神。看看那兩個夥計,再低頭看看旁的年,那錦年瑟了一下,目移到李新荷的臉上,惡狠狠地瞪著。

“就因為我家夥計攔住你家小爺不讓進店,就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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