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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入浮華》8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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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沫輕輕轉著溜亮的門把手,腦殼上一暈一熱地就推了門進去。

會議室里的人一起抬頭看

桌旁,坐著兩男兩,相較男士們坐姿閑散,兩個年輕孩都一本正經地端坐,跟前攤開了文件夾和筆記本電腦,形簡單而職業化,卻又說不出的怪異。過后蘇沫回味,為何當時才一打照面就覺著奇怪,思來想去,最后剩下最鮮明的記憶只停留在兩位書殷紅和朦朧的黑上。

孩子太漂亮,倒像是選來的。

那四人也詫異的瞧著,等看清兩位男士的容貌,心里更加驚訝。

蘇沫的視線掠過尚淳的臉,不覺在主座上的年輕男人那方多停了數秒,蘇沫與這人曾有過兩面之緣,一次是他去小工廠拜訪舅舅,當時他未置一詞已心生莫名好,第二次,便是在莫蔚清的那里,他送酒醉的同伴回家。

此時此刻蘇沫心里懵懂地認為,他應該是個和善的人。

這男人的黑眼仁帶點好奇的瞄向蘇沫上的白繃帶,又轉而看向的臉,仍是不置一詞。

倒是尚淳率先開口,他笑著看向旁的朋友又或者生意場上的伙伴:“這不是咱們家的小保姆麼,怎麼跑這兒來了?哦,想起來了……我家保姆忽然就給換了,難不是被你小子給挖來了?”

那人笑了:“這事我也不知道呢,”他再次看向蘇沫,面,又像在鼓勵開口解釋。

蘇沫躊躇地說了句:“王總?”

年輕人點頭,神奇隨和:“我是。”

蘇沫原是松了口氣,不知為何聽他說話時又張起來,結結將事緣由大致說了一遍,口齒談不上伶俐,對方卻聽得耐心。末了,那人微皺了眉:“這事我先前不知道,但現在也不能只聽你的說法,我還要找其他人了解下況。不如這樣,我現在還有客人,你下午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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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淳的視線未曾離開過小保姆的臉,這會兒見面蒼白神,不覺笑著打斷:“我說王思危,你這人行事很有些意思,讓這麼個弱質流去倉庫做力活,你用人的確不拘一格。你瞧那小手腕子細的,嘖,你也忍心?”

王思危瞥了尚淳一眼,仍是笑笑,最后問蘇沫:“你是從經理介紹來的?”

蘇沫被尚淳瞧得渾不自在,像是被人剝繭一般,略低了頭答:“算是吧。”

王思危對模棱兩可的回答不以為杵,說:“你先回去休息,公司有公司的規定,下午人事那邊會給你消息。”

蘇沫見他說辭簡潔,有些不著底,沖口而出:“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討個公道,如果你們還我賠償貨損失的話……”

王思危客氣打斷:“蘇小姐,我這會兒還有事,”他像是怕聽不清,字字干脆道,“今天下午,人事部門的同事會給你電話,行嗎?”

蘇沫擔心惹惱他,不得已點了點頭,轉退出去,帶上門。

蘇沫下樓尋到舅舅,說了方才的經過。

舅舅皺眉搖頭:“一聽就是在推,不可靠,還是我去給他們說說。”

蘇沫忙攔住他:“我剛才見到公司老總,就是上次去找您的那位,王思危的。”

舅舅一愣:“王思危?他怎麼又摻和到這兒來了?”

蘇沫有些好奇:“您和他也有生意上的來往嗎?”

鐘老板嘆了口氣:“不是,”也沒接著往下說的意思,蘇沫不好多問,過了半響,舅舅才道:“我們先回去等著,看看他怎麼說,不行就再來。”

蘇沫點頭,心里忐忑,到了家,拽著手機等了一個下午,直到晚飯時間,電話鈴響起,蘇沫還沒瞧清號碼,即刻就接了,卻是從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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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蓉仍是漫不經心的語氣,直接道:“倉庫那邊的人說什麼也不要你了。”

蘇沫沒做聲。

從蓉又說:“就算他們松了口,你現在這樣子還怎麼上班呢?我銷售這邊剛走個人,生孩子去了,你來吧。”

蘇沫心里一跳,沒想到這事又有其他轉機,卻不像前幾次那樣神,停了一會,問:“那賠償的事呢?”

從蓉說:“你把醫藥單子拿來,公司給你付了。”

蘇沫這才放心,既然這樣,貨損失也與無關了,這才問:“我幾時可以來上班?”

從蓉這回說得比較客氣:“不急,等你休息好了再說,記得先去人事那邊報到。”

蘇沫掛了電話,就把這事在家里說了。鐘鳴很為高興,說蘇沫的老板蠻有人味,舅舅卻不怎麼說話,也不像上回那樣高興,只叮囑蘇沫好好工作,注意,同時對人多留個心眼。

晚上,鐘鳴幫蘇沫洗頭,兩人聊了會兒,蘇沫想起那天的事,不知怎麼就說了句:“鳴鳴,那個王老板,原來他和舅舅認識,他以前來過廠子,就是前兩月的來的那位,當時你在樓上……”

鐘鳴神微怔,慢慢擰干巾,仔細晾好,方才道了一聲:“是嗎?”

過了十來天,蘇沫去上班,右手上還縛著夾板,卻已無大礙。這回的工作使有了自己的辦公桌和筆記本電腦,環境與以往不同。蘇沫看著桌上擺放整齊的辦公用品不覺神一振,想賺錢的神氣兒又開始抬頭。

起初一周,的任務是在客戶關系管理系統里研究客戶,然后記產品信息,這對來說并非難事,專業還算對口,電子產品的細節與而言也并不生疏,反復看個幾次也就記得差不多。倒是面向客戶這一環節從未接過,只能多花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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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之后的工作才正式開始,參照郵件目錄向客戶發送產品信息,電話推銷爭取新客戶,又或者給部門里的老員工打雜,做些郵件投遞或者復印的瑣碎事。雖是新人,也有銷售指標,每月每周都有業績考核,日子過得并不輕松。

電話推銷對蘇沫來說是個痛苦的過程,線路的那端是不同的人不同的聲音,唯一不變的是冰冷苛責的語氣和態度,在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絕以后,的斗志漸漸喪失,心態開始失衡,的銷售業績永遠列在整個部門的尾端上,工作崗位朝不保夕。

那段日子,蘇沫常在深夜的夢里驚醒,醒來后默默盤算起工作上的事,更難以眠,捱到清晨上班,又希有奇跡出現。

這天上午,耳機里的鈴聲比以往熱烈,或者說,還不曾接到來自公司以外的電話,蘇沫深吸一口氣迅速按下接聽鍵,聲音和態度誠摯,誰知耳機里卻傳來幾句中文混同英語的夾雜不清的說辭。蘇沫聽了半天總算大概理解:一老外看了郵件里的產品信息,對其中幾樣比較興趣。那老外的名字比較長,蘇沫一慌神沒能記下來,對方也沒耐心鸚鵡學舌地說中文,直接大段英語噼里啪啦往外倒。

這下蘇沫徹底懵了,年沒英語,大學那會也就過了個四級,詞匯語法早還給老師。對方見沒法流,語氣更急躁,到最后滿是火藥味。蘇沫握著電話站在那兒,手心冒汗,極為尷尬。

從蓉徑直過來,奪過的耳機話筒,直接就和那人聊開了,兩人寒暄了一會兒轉正題,看形是回頭客。蘇沫面盡失,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從蓉瞟了一眼,笑呵呵地對客戶說:“別介意,剛才那位是新同事,請忘了那件給您帶來不愉快的事,現在,我們不如來討論一下折扣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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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蓉輕輕巧巧就拿下一筆單子,擱下耳機,正眼也沒瞧杵在跟前的這只菜鳥,只在肩而過時不屑地說了句:“大學畢業的,還當過老師,英語就這水平?”

辦公室里盡是表面埋頭做事暗里豎著耳朵聽熱鬧的人,蘇沫一聲不吭,徹底紅了臉。面子上掛不住,咬牙坐在椅子上愣了半天神,直到中午還沒緩過勁,吃飯也沒胃口,回到辦公室趁著午休時間從網上尋了個英語補習班的聯系方式,打電話過去報了名,做完這一切,心里憋著的那氣才好了點。

旁人見從蓉對蘇沫態度輕慢,就越發的支使打雜,一會兒讓煮咖啡,一會兒去復印。蘇沫一并忍下來,拿起裝訂冊的資料去復印間。

將雙手撐在復印機上,等待耀眼的掃描過白紙一格格的晃過的臉,然后拿起資料本翻一頁頁開來,折疊放好,等待下一次復印完

蘇沫像自一樣盯著那線看,直到頭暈眼花,疲倦不已。

柱突然不了。

蘇沫回神,蹲在那兒搗鼓了半天,復印機仍罷工,諸事不順,心里又氣又急,正是手足無措的時候,忽然聽見后有人走過來,那人平靜道:“又壞了麼?”

蘇沫回頭,心里驚訝,忘了打招呼,王思危已走到跟前。

自上回后,蘇沫再沒見過他。他似乎很來公司,即使來了,隔了幾層樓,也難得打回照面。

這會兒王思危的穿著不像上回那樣正式,白襯扎,沒系領帶,領口微敞,寬肩窄腰,整個人高高瘦瘦的,典型的服架子,走近跟前,又給人十足

蘇沫趕往旁邊讓開,那人瞧了瞧復印機,按下幾個鍵,仍是不靈。最后,他抬腳往復印機上不重不輕地踹了一下,機哐當一聲響,像是昏昏睡的病人一口氣上來,總算有了點活力。

兩人都不做聲,王思危看了一會兒說:“還是這招比較靈,你也可以試試。”

蘇沫勉強笑笑:“謝謝王總。”又想起上次那件事,心里又多了份激,卻不知從何說起。

王思危拿起復印資料,問:“每頁都要復印?”

蘇沫點點頭。

王思危把資料塞進復印機旁邊的槽里:“這個可以自翻頁的,不用一頁一頁手那樣麻煩。”

蘇沫這才看見上面有個自翻頁的按鈕,上面的字跡已被人蹭得模糊不清,臉上一熱,忙手按了,接著又低聲道謝。

王思危笑笑:“你忙吧,”這才轉走人。

耳邊聽著機和紙張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響,蘇沫按捺不住,回頭瞧了眼,哪里還看得見人影。靜下心,撿起復印好的紙張,細細整理,裝訂冊,心也莫名好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2011年六月十七首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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