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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您跪下》第15節

”無憂說,“也不是什麽貴重的東西,拿著玩玩就好。”

雖然他是挑了很久,久得邊上陪著的高淮都著急。

沈辭不疑有他,剛想問今日去哪兒玩,忽然聽見略遠的聲音,扭頭看見人群在邊上圍了起來。看了看:“那邊怎麽了?”

無憂也看見了,微微皺眉:“過去看看?”

沈辭等的就是這個意思,扯著無憂的袖子走到人群圍起的地方,從人群裏進去,看見拐角的空地上正有幾個人。

空地上的人分兩撥,一邊是坐在地上的老漢,邊上還有個四十來歲的婦人,短褐布,看著像是鄉野夫婦;另一邊則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娘子,穿了銀白的襦邊還有幾個護衛模樣的年男子。

老漢一條曲起,另一條不自然地斜在地上,臉煞白,整張臉上都是冷汗。邊上的婦人半跪在老漢邊,一臉怒容,盯著那小娘子:“你撞了我家老頭子,還不打算賠嗎?!”

小娘子看著婦人,也不惱,略顯稚的聲音穩穩的:“我沒有撞你夫君,你夫君到我後是自己摔的。”

“自己摔?自己摔能摔這樣?老婆子和老頭子進城賣布,幹什麽要摔自己?”婦人一聽小娘子的話,哭喪著臉在老漢的上一推,老漢立即痛,婦人也扯著嗓子喊起來,“沒天理了,沒天理了!長安城天子腳下,貴人撞了人就不管了!”

老漢一聽婦人的話,臉更白,忍著痛去拉婦人的袖子:“老婆子,胡說什麽!那是長安城裏的貴人!”

“貴人怎麽了?貴人撞了人就不用賠了?”婦人往地上一坐,扯了自己包發的巾子,一頭長發糟糟地披下來,“沒天理了……各位評評理,老頭子這輩子沒作過孽,進城一趟,就這麽撞斷了,還怎麽過日子啊……沒天理了,作孽啊,長安城裏的貴人不要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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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娘子邊上的護衛惱了,手就想拔刀:“你這瘋婆子,胡說什麽!我家娘子怎麽撞得了人?”

一看護衛想拔刀,婦人也不怕,爬起來向著護衛走了幾步,手扯開自己的領,出一截脖子:“你砍啊!往這裏砍啊,砍死老婆子算了!”

護衛更惱,又不好真的拔刀,正僵持著,小娘子卻抬手讓護衛退下。咬了咬,再開口時聲音還是穩穩的:“我真的沒有撞你夫君。我量不及你夫君,沒有騎馬推車,走路也不快,即使撞到你夫君,也不可能將他撞這個樣子。”

婦人的腳步停了停,眼珠一轉,一屁坐在了地上,又開始嚎:“沒天理啊,沒天理啊!這不要臉的東西撞了人就不認了……天啊,怎麽還不落雷劈死這喪良心的!老天啊,怎麽就到這種人當貴人啊……”

圍在四周的人群起來,幾次談之後,人們再看小娘子的眼神就有些敵意。

太平盛世,長安城裏的平民日子過得不錯,但總比不上縱馬過街的世家權貴,骨子裏多還是有些不平,老漢又斷了,人們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布的夫婦邊。

小娘子穿的是紗製的襦,長發半披半挽,發間纏著嵌珍珠的帶,挽起的那部分頭發更討巧,兩側各別了枚白珊瑚磨的發飾,瞧著像是兩隻剛剛萌出的鹿角。這一價值不菲,一看就出權貴,直接站到了平民相對的那麵。

婦人披頭散發,邊哭邊嚎,裏越罵越過分。小娘子邊的護衛忍不住了想拔刀,卻被一再攔住。

婦人眼一看,更不慌了,罵得越來越順暢,什麽髒詞都往外蹦,罵到“毒娼婦”時沈辭終於忍不下去,上前隔在了婦人和小娘子之間:“就算真是撞了你家夫君,也用不著這麽罵一個十來歲的小娘子吧?你罵喪良心,自己的良心又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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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斷我老漢的,還不陪,不是喪良心是什麽?”婦人抬頭,看見沈辭也是一緞麵的襦,立即嚎得更大聲,“這是要一起欺負窮人了,死我們啊……老婆子我不活了,不活了,今兒就死在這裏,看雷劈不劈死你們!”

婦人一翻站起來,手要去抓護衛腰間的刀。沈辭立刻抬手在婦人肩上一推,推了一個趔趄。

婦人順勢坐在地上,抹著眼淚哭嚎:“手了……殺人了,殺人了!長安城裏的貴人殺人了!”

人群又起來,視線從小娘子上掃到沈辭上,有幾個脾氣差的也跟著婦人小聲罵起了沈辭。沒怎麽讀過書的人罵出來的話難聽,落進耳朵裏,小娘子邊的人臉都不好看。

“算了,謝謝娘子幫忙。”小娘子輕輕拉了拉沈辭的袖口,“不礙事的,我賠些錢吧。”

沈辭皺眉:“是你撞的?”

小娘子搖搖頭:“不是我,但我說不清,不是我也會變我的。不如賠些錢算了,也省的拖累娘子。”

向著沈辭盈盈一笑:“我問心無愧。”

“賠了錢,可就真的變你撞的了。”沈辭歎了口氣,轉頭向婦人說,“行,你今天咬定是這位小娘子撞的,那就坐著等吧。京兆府、大理寺,總有能判清楚的。”

“大理寺就不用了,尚未立案,不著大理寺判。”一直沒說話的無憂上前幾步,微微俯問那婦人,“你剛剛說,你和你家夫君是進長安城來賣布的?”

婦人梗著脖子,看無憂一素淨的大袖,態度稍微好些,拿過一邊的籃子給無憂看:“是,賣布。誰知道會遇見這事兒……”

無憂笑笑,手去籃子裏拿布。婦人神一變,剛想阻攔,無憂已經從籃中出了一截藍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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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著婦人微微一笑,手上用力,藍布應聲而裂,經緯斷得齊齊整整。無憂把兩片布疊起來,再扯了一次,還是一聲裂響,藍布破了四片。

婦人看著飄下來的四片破布,還沒開口,無憂先說:“這是你到長安城來賣的布嗎?籃中隻有這一匹,織得鬆散,染不勻,一扯就能撕開,恐怕是織廢後放了好幾年吧。”

“什麽爛布?”婦人惱了,“誰知道你用了多力氣?”

無憂攤開手,一雙手骨節明晰,骨勻停:“我隻是個琴師,沒有多力氣。”

婦人氣結:“你……”

“如你所說,你夫君是讓這位小娘子撞得摔斷了。若你夫君真斷了,按律當罰,至逃不掉罰金。”無憂繼續說,“在這兒等著。人群聚集,京兆府的人應該很快到了。”

婦人一聽罰金,也不糾結被無憂撕破的那塊布了,略帶欣喜:“你懂那什麽……那什麽律啊?那撞了我家老頭子,要罰多?”

“視傷的輕重而定,斷算是重傷,至罰五十金。”

婦人這輩子沒想過五十金,一喜,又聽見無憂淡淡地說:“但若是你夫君並未斷,或者不是這小娘子撞的,則視作勒索、攪長安城秩序,兩罪同罰,按律罰十金,杖五十。”

“五十……”婦人嚨一,挎上籃子,轉去扶還坐在地上的老漢,“不等了!那什麽京兆府、大理寺,裏頭都是貴人,肯定幫的是那喪良心的,我們惹不起,不等了!”

婦人剛扶上老漢,忽然抬頭和無憂說:“治的錢我們不要了,你撕了我的布,把布錢給我!”

無憂搖搖頭:“我不會給的。除非你願意在這裏等,京兆府會按這布的市價判給你。”

婦人一聽又是京兆府,,先鬆開老漢,快步上前,把撕破的藍布撿起來胡塞進籃子裏:“呸,就想著那什麽京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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婦人一路低聲罵著,扶起老漢瘸著走了幾步,人群裏一個高大壯實的男人手攔住這對夫婦,說的話卻是向著無憂:“這位郎君,這對夫婦無辜被撞,你又撕了一匹布,總得賠人家吧?要是你拿不出賣錢,和哥幾個說說,大家湊錢借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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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大哥

這話說得難聽,無憂還沒說什麽,沈辭先氣得上頭,可氣歸氣,到底是說不出什麽更難聽的話,憋了半天隻憋出一句:“先不說京兆府會判賠多,一開口就先傷人,這是想幹什麽?”

“呦,小娘子你心疼啊?”男人一看沈辭氣得臉上微紅的樣子,再看看上的緞麵襦,直接就把無憂劃作了被豢養的琴師,再說話時麵上出幾分譏誚,“唉,都是命啊。命好的人就在上頭,隨便養個人也不會管,當街撞人也不用賠。”

他又在無憂上看了一圈,語帶嘲諷:“還有命好的,能靠著人過日子。”

沈辭氣極,齒關咬得的,無憂卻手攔住了,竟然還沒有怒的樣子:“這和命有什麽關係?士掌政事,農理田桑,工製,商賈貨;我是琴師,則隻管琴樂。各司其職罷了。”

他看著滿麵嘲諷的男人,神平靜:“掌政事沒有那麽容易,中第者十年寒窗,蔭者若做不好還是會被革職。天下總有富貴貧賤之分,倘若想自己做人上人,不如走科舉的路,將來自己就是新的權貴,怨恨這些已定的權貴世家又有什麽用?”

人群裏發出一陣噓聲,有些人覺得無憂的話說得還有幾分道理,有些人則更為厭惡,但都隻是看著,沒人上前摻和。

“怨恨?老子就是看不慣你們這些人,占著上頭不挪窩!”男人一雙泛紅的眼睛盯著無憂,“說那些文縐縐的屁話,隻問你一句,今天你賠還是不賠?”

他向著無憂走近,渾腱子起伏清晰,揚起的手臂上青筋分明,無憂卻還是毫無懼,隻側耳聽了聽:“這事留給京兆府判吧。來了。”

馬蹄聲驟起,一隊奔馬向著街角而來,圍觀的人一看這架勢立即散了不。原本被人團團圍住的婦人一看四麵人散,再一看奔馬,嚇得雙,帶著老漢一起跪在了地上。

今日奉令巡城的是金吾衛,領頭的那個先前跟著巡城衛裏的幾個郎將巡視過,還沒下馬,先看見了地上那對眼的夫婦,頓時嗓門一抬:“怎麽又是你們兩個?長安城賣了十幾回爛布,這還沒治好?帶走!”

老漢一,臉煞白,正打算求饒,後邊的金吾衛已經下了馬把兩人製住。婦人披頭散發,一句“殺人了”還沒喊出口,裏迅疾地勒進去一麻繩。

“還有你!”郎將往另一邊的人看過去,他沒見過無憂,匆匆一眼就轉過頭,“大庭廣眾欺負人很好玩是吧?也帶走!”

那男人不服,訓練有素的金吾衛上前直接給他按趴下,三兩下背過手捆好,裏也勒了麻繩。男人額上的青筋都出來,還是沒能掙開。

早就下了馬的副手還在問詢小娘子,無憂轉離開,沈辭也迅速跟上。

沈辭跟在無憂邊,看著他和往常一般的神,分明眉眼間很平靜,卻微妙地覺得無憂好像不太開心。

遲疑片刻,出兩隻手攏住無憂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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