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多不能目的場景，隻是地上的草木被踩平了一小片。

沈辭忍著反胃的覺細細查看，果真在一找到了想要的東西，從懷裏取出手帕，撥開草叢，拈起一枚墜子遞給無憂看：“你看，我找著了。”

無憂一看是腰下的玉墜，再稍稍一想就知道沈辭想做什麽，沉片刻：“若他到時候不承認呢？”

“這東西上又沒刻名字，但凡他還有腦子，定然不會承認。”沈辭用手帕裹了好幾層，塞進袖中，“所以我先結結實實他一頓，再把這東西砸他臉上。”

無憂難免有些擔心，想想也隻能囑咐一句：“不要莽撞。”

“我不會無故上前打他的。”沈辭搖搖頭，認真地說，“我聽這個壁角終歸是不對，若他不上門，他是私德有失，我的德行也不怎麽樣，沒什麽好打的；但若他敢上門來求親，那就是想來騙我，我必定要打他。”

無憂想再勸勸沈辭，轉念又想方家落在弘文館，實際上並不掌什麽權，又是方延理虧，以沈仆的地位未必兜不住；若是實在鬧出什麽大事，大不了他手一。

於是他隻是含著點笑點頭：“一切小心，謹慎行事。我出來有些久，這就先回去了。”

沈辭還有點舍不得，又不好攔著，隻朝他笑笑：“好，我等著下次見麵。”

無憂輕輕一應，稍作猶豫還是忍不住：“若是方家的郎君真來提親，你千萬不要答應。”

“我怎麽可能答應嘛。”沈辭覺得無憂這話實在莫名其妙，不自覺地帶了些嗔怪一般的語氣，“我又不傻，送上門去讓他磋磨。”

“……是我多心。”無憂也不糾纏，認真地注視著沈辭，眼瞳深藏著微，“方家的郎君也好，別人也罷，你都不要答應。等著我來提親。”

沈辭平日裏再隨便，真的到喜歡的人麵前說婚嫁的事，心底還是生出些孩的，麵上又有些發紅，強忍著意趕無憂走：“知道了，我會等的。嗯……你不是趕著要回去嗎？”

無憂看出沈辭是害，其實他自己也有些，先前從未想過婚，看見那些催他立後封妃的折子都覺得煩，但站在沈辭麵前，腦子有些不夠用，一張就把實則還有些遠的事說了出來。

他朝著沈辭微微一笑，忽然解下腰上的玉塞給沈辭，急匆匆地轉循著原路出去。

沈辭手上一硌，低頭一看，手心裏已經多了一塊白玉，角落裏刻著兩個篆字，寫的是“無憂”。再抬頭，已經再看不到那個修長拔的背影，暫時被下去的思緒翻湧上來，腦子裏又開始發昏。

無憂的意思……是說要娶吧？可是若阿娘不同意怎麽辦？不止阿娘，阿耶也很麻煩啊……

若是嫁給無憂，往後該隨他住在平康坊，可並不怎麽擅長樂……是不是該先去找霍樂師好好學一學？

此外家裏開支也是問題，不知道陪嫁能有多……

沈辭迷迷糊糊地想了一會兒，忽然意識到自己想得太遠，忽然抱住頭，發出一聲低低的嗚咽，整個人蹲下來把臉埋進了手掌裏。

**

沈辭回房以後就一直悶到了日暮，秋獮算是結束了，隨行的郎君們紛紛到別院來休整，多多都帶回了一些獵。

葉遠思給沈棠帶了隻皮火紅的狐貍，兩個人黏黏糊糊地去了僻靜些的地方，留下崔慕欒和楊澈在廳裏灌涼茶。

崔慕欒帶回來一隻毫無雜的白狐，箭是從眼睛裏進去的，白狐的皮毫未毀，若是放在市上，各家的貴婦貴還要小小地搶一陣。

他卻把白狐給了沈辭：“是你的，拿回去做個披肩什麽的應該還夠。”

“這麽漂亮一隻白狐……”沈辭看看白狐，一時還不敢接：“你是已經幹了，還是準備幹什麽對不起我的事？”

“……我能幹什麽對不起你的事？”崔慕欒氣得又喝了一盞茶，“是陛下獵的。”

“那更不應該歸我了啊？！”

“我作證，真是陛下親口說的。這白狐還真的就歸你。”楊澈放下茶盞，“獵場裏是我們幾個作陪，我看見白狐，和傾之剛說完看你最近蔫蔫的，獵隻白狐回來給你，陛下的箭就已經放出去了。”

崔慕欒接話：“獵到的就是那隻白狐，我還有些憾，陛下轉頭就說賞了。”

沈辭驚了：“那我是占了多大一個便宜？”

“也不算很大便宜，反正宮裏是不會缺白狐的。”楊澈往後一靠，“既然都說賞了，那就拿著吧。今日陛下應該是心好，凡是跟去的都有賞。”

沈辭想想都覺得心痛：“可恨我不是郎君，不然我能賺多賞啊。”

楊澈一聽就笑：“你若是郎君，賞是拿到了，可你和那個琴師約也沒可能了吧？”

楊澈本來是開玩笑，誠心兌沈辭，沈辭臉上卻難以自抑地紅了紅，想說什麽都沒說出來，隻拿了茶盞遮掩。

崔慕欒起湊近沈辭，細細看了看，吸了口冷氣：“我瞧你這個反應，難不是已經了？”

沈辭覺得不好扭扭，但也沒法立即承認，隔著茶盞點點頭。

崔慕欒又吸了一口冷氣：“還真夠快的。”

“……是快。”楊澈從桌邊彈了起來，忽然想到，“哎，一個個都有人了，往後怎麽在一起玩啊。”

“這有什麽？阿棠、子思不也還是和我們一起玩嗎。”

“這不一樣。阿你看啊，現下他們倆就自己溜出去了，人間的話不能講給我們聽。”楊澈來來回回走了幾步，越想越愁，“往後我就真隻能和傾之一起玩了？”

“真委屈你了。”崔慕欒朝著楊澈笑笑，笑得楊澈一脖子，他才有些愁，“阿，你阿娘……真能答應？”

沈辭也愁過這個事，愁完以後得出的結論是：“管他的。這是我的事，又不是我阿娘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阿還是有一點點那種寵孩子的蠻（？）的。

那啥啦，我更新了，快誇我！！！！

我恨蚊子，打死蚊子之前我就不更新了（……）

第26章紅白

沈棠趕在坊門落鎖前回府，一過垂花門，先看見的是守在門口的嫡母林氏。

沈棠是庶出，也是沈家第一個孩子，但生母命薄，沒養幾年就染病去世。生母死後沈棠就記在了林氏名下，林氏生溫良寬容，即使後來生了自己的孩子，也不曾苛待沈棠。

因而沈棠喊一聲母親也是真心實意：“太都落山了，母親還不去休息？”

林氏見沈棠回來，懸著的心就落回來，朝著沈棠笑笑：“眼下也睡不著，多等等你。”

“不用等我，母親還是去休息吧。”沈棠示意一下，邊上侯著的丫鬟立即扶著林氏進偏廳，茶也是一早就準備好的，“我又不是小孩子，丟不了。”

“我知道阿棠長大了，但我這個人，總是忍不住要擔心。”林氏抿了一口熱茶，眉頭微微皺起，“先前子思不是說長安裏來了個山南西道的流犯嗎？雖說落網了，但我隻要想到外邊可能有這些人，心裏就難安。”

“流犯就給京兆府和大理寺，長安城是好人的長安城，哪有為了避壞人而不出門的？”沈棠笑地安，想想又說，“對了，秋獮時子思獵了隻紅狐，隻頭上略有些傷，上的皮還是完整的。我想著給母親做披肩，得去找哪家信得過的？”┅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林氏聽到完整的狐皮時眼睛一亮，轉念又笑著搖搖頭：“既是子思給你獵的，哪兒有給我的道理。紅狐挑人，小娘子穿著亮眼，穿在我上卻不好，貽笑大方。”

林氏比沈棠的生母還小上幾歲，今年也不過三十來歲，沈棠聽林氏說自己老，忍不住也笑：“紅狐是挑人，但母親端莊，穿著才能住。我穿著才是不好看，旁人隻顧看狐貍，沒人看我。”

“做的時候讓人留心就好。”林氏還是推辭，“明日我讓妙心去辦事，知道哪家做得好，再給你添件白狐的。”

“白狐就算了，阿這回得了隻上一點傷都沒有的白狐，漂亮得見，我不想被比下去。”

林氏知道沈棠是開玩笑，隻搖搖頭：“你呀。那就老老實實穿紅狐的。”

沈棠正想再勸勸林氏，還沒開口，嫡妹沈瑰先跑進了偏廳，手就拿了沈棠麵前的那盞茶，喝了一口才說：“我剛才聽見阿娘和阿姐在說什麽紅狐白狐？”

沈棠真的不想和沈瑰打什麽道，十四歲的人了還每天尋由頭找麻煩，但畢竟是在林氏麵前，不好直接起，耐著子點頭：“是，子思獵來的，我打算贈給母親。”

看了沈瑰一眼，和一直伺候沈瑰的丫鬟碧珠說：“怎麽伺候瑰娘子的？還小，時常會，不常備水嗎？”

碧珠趕跪下來，既不敢和沈棠辯駁，也不敢說沈瑰，抖著肩膀低頭：“是奴婢的錯。”

“不是罰你，起來說話。”沈棠也不是真的想折騰碧珠，等碧珠起來，隨手從腕上褪下一隻鐲子塞給碧珠，“照顧好，不懂事，你們不能也不懂。”

沈瑰一聽這話，立即有些惱：“你說誰不懂事？”

沈棠瞥了沈瑰一眼，不說話，這個態度惹得沈瑰更怒，還是林氏不輕不重地咳了一聲：“好了。想喝水就讓人再添一盞，你拿阿棠的茶，阿棠是你姐姐，不同你計較，往後在外邊，你還能隨便拿別人的茶嗎？”

“我了嘛，又不喝。”沈瑰扁扁，眼珠一轉，又手去撈林氏的手臂，“阿娘，既然那紅狐你不要，阿姐也不要，不如給我？”

林氏一聽兒的提的要求就覺得頭疼，沈棠卻安然自若的讓人再上了盞茶：“紅狐是贈給母親的，不是送給你的。”

沈瑰理直氣壯：“阿娘不是不要嗎？那就給我啊。”

“瑰兒！”林氏一拍沈瑰的背，“紅狐難得，又是別人獵給你阿姐的，阿娘不能要。”

“都說送了……”沈瑰看林氏難得嚴肅的樣子，也不敢繼續討要，又把主意打到了沈辭上，“那去和堂姐說，讓把白狐給我。”

林氏聽兒越說越過分，放下茶盞：“瑰兒，不能這樣問別人要東西。”

“什麽別人？”沈瑰毫不覺得自己有錯，“不是我堂姐嗎？”

林氏看著沈瑰一臉理所應當的表，一時不知道該怎麽開口。

說起來沈辭是沈瑰的堂姐，但兩家其實緣並不怎麽近，隻是曾祖父是同一人罷了。沈瑰的父親做到了工部侍郎的位置，沈辭的父親卻是左仆，兩家各自立府，若不是沈棠和沈辭意外投緣，估計到今日也就是逢年過節才走的關係。

但這層不能和沈瑰說，林氏正在愁，卻聽見沈棠淡淡的聲音：“那白狐還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