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和方栩沒坐多久就出來了。

方栩剛激挑釁一個看著就很強的Alpha，生怕被人家追著找茬，給阮惹什麽麻煩……所以非常果斷地決定速逃跑。

包間的最低消費還蠻高的，方栩直接點了兩瓶價格差不多的酒，拎在手裏出來了。

此時此刻，他和阮一個人手裏抱著一瓶酒，站在酒吧門口，麵麵相覷。

阮有點想笑：“你知道害怕，幹嘛還挑釁人家？”

“……”方栩默默低下頭，“我就是看那種A很不爽。”

阮慢吞吞地說：“那你也不要一個人上嘛……我不是就在包間裏？”

方栩默默看了眼阮的胳膊。

看上去白白，綿綿的，跟一般omega也沒多大區別。

方栩：“……唉。”

阮：“……？”

方栩抬起手拍了拍阮的肩膀：“算了姐妹。我們不跟那些臭A一般見識。”

阮：“……”

他們倆說話的功夫，之前的車也來了。

阮看著方栩上車，還非常心地記了一下車牌號。

在分別之前，地對方栩說：“到家發個消息給我噢。”

“知道啦。”方栩說，“你也是，路上小心。”

阮點了點頭，幫他關上車門。

從酒吧門口離開，順著馬路往自己住的酒店走。

剛走到路口，還沒來得及拐彎，突然聽見自己的微信電話響了起來。

阮從口袋裏出手機看了眼。

是江言湛打來的電話。

阮單手抱著酒瓶，另一隻手接起電話：“喂？”

“……你在哪裏？”

江言湛的聲音聽上去有點兒啞。

阮沒想太多，看了眼自己周圍的環境——好像前麵沒多遠就是一家酒店。

為了防止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誤會，阮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他：“怎麽啦？”

江言湛低聲道：“可能……需要你幫個忙。”

阮：“嗯？”

的聲音低低的，平緩又溫，過電話穿出來，帶來一點麻麻的。

江言湛閉了閉眼，努力平靜下來。

“你在哪裏。”江言湛說，“我過去找你。”

“你還好嗎？”阮聽出他的聲音有點不對勁，“我去找你吧，你把定位發給我。”

江言湛皺起眉，沉默下來。

現在已經很晚了，他覺得阮出來會不安全。

阮也是這麽想的。

而且……現在顯然是江言湛更危險一點。

阮有點擔心，語氣不自覺加重了一些：“江言湛！”

江言湛深吸一口氣。

他現在狀況不太好，聽見阮喊他的名字都覺得有點兒。

江言湛緩了緩，又開口道：“我在……我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

他頓了頓，又道：“在那附近。”

阮連忙道：“好，你微信發定位給我，我馬上就來——”

這也太巧了，現在住的地方也在這個附近。

阮正要再囑咐兩句，江言湛那邊突然斷了電話。

阮瞪大了眼睛。

一邊焦急地往回撥，一邊朝著他們第一次見麵的地方趕了過去。

……江言湛也在往那個方向走。

他的神智已經開始模糊，手腕上的Omega信息素抑製手環還在正常運轉，這才使得他的信息素不至於大量泄出來。

但此時此刻，要是有個不長眼的Alpha從他邊路過……

可能會落個非死即傷的下場。

……不是他就是那個Alpha。

江言湛腳步踉蹌，意識也開始模糊。

他覺得天地開始旋轉，眼前的景逐漸模糊……朦朧中，好像出現了很多年前，第一次發熱期到來的時候。

第一次發熱期就和初一樣，時期無法準確計算，每個人都來得很突然。

他的第一次發熱期來得很晚。

那個時候的江言湛已經開始上初中，不管是學習還是運都是同學當中的頂尖水準，沒有任何一個Alpha可以超過他。

就連醫生都說，可能他的有些異常，不會分泌Omega信息素。

在這樣的況下，他被第一次發熱期打了個措手不及。

好在那天是周末，家裏也沒有別的人，他的窘況沒有被任何一個人看到——他強撐著，走去了家裏的安全屋。

就和現在的況一樣。

意識模糊，耳朵裏也陣陣轟鳴，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痛苦，臉上燙的眼睛都睜不開……

“江言湛！”

一片混沌之中，有人喊了他的名字。

江言湛靠在牆壁上，呼吸重得嚇人。

他迷蒙的視線裏，忽然出現一抹明亮的彩。

阮加快腳步跑到他的麵前，拿著酒瓶的那隻手圈住了他的腰，仰頭去看他的臉：“你沒事吧……”

又手去他的臉頰。

冰涼的手掌，和他滾燙的臉在一起。

江言湛下意識悶哼了一聲。

他被冰得了下脖子，卻又在阮的手收回去之前，把自己的手了上去。

溫熱的臉頰在涼涼的手掌心裏蹭了蹭，像隻討好主人的貓咪。

是隻大貓。

阮瞇了下眼睛。

嗅到了江言湛上的信息素氣味。

是他的好聞的竹木香，帶著清冽的薄荷……

另外，還有點令人討厭的，別的Alpha的信息素。

帶著蠻橫的攻擊。

這信息素應該不是直接留在江言湛上的，因為它已經淡到聞不出的味道了……

可這位Alpha的信息素應該是非常強霸道的那一種，所以攻擊信息還一直留著，完全沒消散掉。

實在是讓同為Alpha的阮很不爽。

阮順勢了江言湛的臉，溫的聲音裏不自覺帶了點威脅的意味：“江言湛……你剛剛做什麽去了？”

江言湛沒有說話，隻知道閉著眼睛蹭的手。

真的像一隻大貓那樣，發出意義不明的低聲嗚咽。

阮吞了吞唾沫，輕輕拍拍他的臉：“你知道是誰在跟你說話嗎？”

江言湛睜開眼看著。

他的目乍看上去冷靜又銳利，就和平常的他沒什麽兩樣——阮甚至覺得自己可以想象到，他平常在公司裏用這種眼神震懾住不知多他的下屬。

就是掃人家一眼，就把人家嚇得屁滾尿流抱著文件回去改方案的那一種。

不過阮跟他靠得足夠近，所以可以看出，此時此刻江言湛的目本沒什麽焦距，是已經有點神誌不清的狀態。

所謂的霸總目，可能是因為他就長了一張霸總臉吧。

阮看著他：“江言湛？”

“嗯。”

江言湛啞著嗓子應了聲。

他已經再次閉上了自己的眼睛，彎腰把阮抱在懷裏，腦袋在阮的肩膀上。

高大的軀此時看上去非常的脆弱。

“阮……”江言湛著阮的耳邊呢喃，“我知道，是阮。”

阮了他的後背。

這本意是一個安的作，卻讓江言湛渾發，腰部也跟著繃起來，靠在阮耳邊發出重重的息聲。

阮：“……你是不是……”

“不去醫院。”江言湛抬起一點，瞇著眼睛看阮，“不準去醫院。”

阮：“……”

他怎麽知道在想什麽？

阮又吞了下唾沫，把的江言湛摟了點兒，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你還能走路嗎？”

江言湛閉上眼，的重量都在阮的上，寬闊的膛著的肩：“嗯。”

“我住的地方就在這附近。”阮說，“我們到房間裏，再……”解決你的問題。

暗示的話語讓江言湛覺得自己更了。

“阮。”他咬牙，“你再說下去，我就走不了。”

阮：“……”

江言湛像是恢複了一點理智，他到一口冷氣，稍微拉開點距離，看著阮道：“現在帶我回去，不然就……”

阮試探著接話：“……打急救電話？”

江言湛一把按住的手臂，又整個人都了回去，“你想都不要想。”

阮：“……”

可能是染上了什麽人類的疾病吧。

不然怎麽會覺得霸總現在是在耍無賴——還耍得特別可呢。

阮有點想在他的臉上親一口。

也稍微了口氣。

江言湛的重對來說倒不算什麽，隻是他上不斷溢散出來的那一點點勾引人的信息素讓阮有點頭昏。

“走吧。”阮對江言湛說，“我帶你回去。”

江言湛閉上了眼睛。

……

阮沒有想到的是，在這種極端況下，江言湛居然靠著自己的意誌力撐住了，還一點點跟拉開了距離。

等到了酒店大廳的時候，江言湛就已經完全看不出發熱期的狀態。

雖然他摟著阮的肩膀，的大部分重量也都靠阮撐著。

但他的表非常正直和冷酷，甚至有點高不可攀的。

阮扶著他進了電梯。

電梯門關上之後，江言湛的目又開始慢慢渙散。

阮也很著急，恨不得直接把他打橫抱起來帶回房間裏。

之前已經查過這個世界裏、更多關於Omega的資料。

也知道這種狀態下，如果整個發熱期都沒有被標記，會對Omega的造怎麽樣的傷害。

阮趕忙把江言湛帶進了房間裏。

剛一進門，江言湛就抬起他已經有點力的胳膊，直接把門給反鎖了。

阮：“……”

你為什麽這麽練啊！

在發愣的片刻，江言湛已經向前一步，把抵在了牆上——用他整個的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