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甘心。

卻也隻能不甘心了。

***

運會第二天的項目比較，其中最重要的，莫過於下午的班級接力比賽。

由於接力賽是最後一項比賽，當接力賽開始時，校禮儀隊的隊員全部集中在主席臺上，為接下來的閉幕式做準備。

夏雨心調侃顧薏：“池兄弟的比賽看不，傷心嗎？”

“不傷心。他是他們班的運員代表，3班總分第二，我等會要給他頒獎。”

“你想得還。”

顧薏果然想太了。

頒總分獎時，被禮儀隊隊長安排在左邊第一個，而3班是第二名，肯定站在中間位置。

顧薏想找人換，但除了夏雨心，沒人願意跟換。

夏雨心的位置也不好。

顧薏哭無淚。

從主席臺小房間的窗戶裏，可以看到整齊排列的全校學生，也可以看到一個個上臺領獎的同學。

池嶼走在十來個班級代表之中，材高挑，容貌顯眼。

顧薏眼神極尖：

“呀，他剛跑完接力，臉好白。”

馬上要端盤子出去了，顧薏趕跑到角落，從書包裏翻出什麽東西，攥在手心。

主持人宣布名次，班級代表依次上臺。

顧薏站在最邊上的位置，眼神直往中間瞟。

他拿到獎狀啦。

哇，副校長和他握手了。

班級代表和校領導合影留念之前，禮儀隊隊員迅速撤走。

池嶼自然也注意到顧薏了。

今天的顧薏安安靜靜，連表也特別乖巧。

不可避免的，他看見那條坑爹的子。

池嶼盡力轉移注意力。

顧薏最後一個從他們後經過，步伐比別人都慢。

沒有和他說話，沒有對視，乖得不像。

合影結束，池嶼放下舉著獎狀的手臂。

有什麽小東西從他臂彎墜地。

池嶼低頭一看。

是條士力架。

他趕忙蹲下撿起來，然後排隊離開主席臺。

路過小房間的窗戶時，他不出意外瞧見了顧薏的小腦袋。

顧薏輕聲對他說：“你的服子怎麽沒有口袋呀？”

池嶼僅朝眨一下眼，便走了。

他將那條士力架抓在手心。

沒找到口袋，隻好塞在他臂彎。

真的有點……可呢。

*

閉幕式結束，回宿舍的路上。

姚子駿：“池哥，開學以來，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吃甜食呢。”

池嶼順手將士力架包裝袋扔進垃圾桶：

“補充糖分。”

“我怎麽記得學校超市裏沒有賣士力架呀？”

“那就是外麵買的。”

姚子駿：“聽你這話，不是你自己買的？別人送的？”

池嶼不答。

姚子駿自說自話：“顧千金？你應該不會吃的東西……不對，你從來不接生的禮啊。”

池嶼懶得理他。

姚子駿繼續分析：

“隻有一種可能，池哥，你被攻下了。”

旁來往的學生嬉鬧不停，池嶼和姚子駿步行在人群中，一前一後。

池嶼停下腳步，回頭，看傻子般看了姚子駿一眼。

他冷靜回答：

“可能為零。”

*****

轉眼到了十月底，期中考結束的下一周。

各班陸續開始講評試卷，周二，年級平均分與總分排名陸續公布。

考慮到學生們的自尊心，學校隻公布排名前一百的學生名單。容中的排名公示榜一向門庭冷清，因為學生的水平普遍較高，他們大都心高氣傲，偶爾路過瞄兩眼，鮮有人圍觀。

顧薏絕對是容中有史以來站在排名公示榜前麵最久的學生。

毫無疑問，的名字肯定不可能出現在前一百。

隻是喜歡靜靜地瞻仰排名第一的某人。

池嶼以微弱的兩分優勢蟬聯寶座，出現在公示榜最上方。

池嶼。

顧薏默念他的名字。

真好聽，寫出來也好看。

還有。

和我的名字般配的，嘻嘻。

評獎英語試卷那天，顧薏晚上沒睡好，整個上午都在打哈欠。

現在和同桌寧卉瑾的關係很一般，除了必要的流，幾乎不說話。

今天寧卉瑾破天荒多問了幾句：

“能告訴我你的排名嗎？”

顧薏口而出：“472。”

寧卉瑾心想，還不錯，但是沒我考得好。

記得顧薏數學很好，因此特意跳過數學不問：

“你語文考了多？”

趴在桌上暈乎的顧薏渾一激靈：

“我現在知道，學校的老師對我的確一視同仁了。一千萬還買不來一分，我語文59。”

高一年級各科是百分製，60分及格。

寧卉瑾表示同：“好慘呀。”

顧薏又趴下了。

“那英語呢？”

“額……”顧薏腦袋，“想不起來了。”

2班和3班都在講評英語試卷，3班老師的進度快些，已經講完閱讀，開始分析作文了。

“英語作文總分15分，我們改得嚴，年級平均分10.5，大部分人的分數都在9到12分。我們教研組幾個老師選了十篇13分以上的作文，我自己又挑出最好的五篇，現在給大家展示一下，你們仔細看看人家寫的好在哪。”

3班後頭有人竊竊私語。

“池嶼作文幾分？”

“他英語98，作文應該隻扣一分吧。”

“臥槽，強啊。”

“等會PPT上肯定有他的。”

果然，老師選的第二篇範文就是池嶼的。

老師一句句分析，邊分析邊誇他文章結構好，脈絡清晰，措辭得當，字也工整清晰，除了一個語法方麵的小瑕疵，這篇文章幾乎可以當作答案樣文使用。

全班同學嘖嘖不停，而池嶼全程低頭做作業。

他認為講評課就是浪費時間，他也不喜歡自己的文章被人指指點點。

“池嶼的作文14分，很不錯，是我們班的最高分……接下來給大家看一篇全年級最高分14.5的作文，說真的，我個人認為扣這0.5分完全沒必要，隻能說閱卷老師怕驕傲吧。”

英語老師難得幽默一點，就連池嶼也忍不住好奇地抬起頭。

講這篇文章時，老師明顯比較興：

“這裏幾個地道的用法你們一定要記下，例如用agent代替reason，用apt代替tendtodo，老師看到一定眼前一亮。你們再看這篇作文，幾乎沒有模板的痕跡，每一句都非常連貫順口……當然，這對於你們來說有點難。”

老師拿起水杯潤潤嗓：

“話說回來，你們要備戰高考，我還是建議大家多背幾個模板，畢竟模式化的東西最容易學，也最容易拿分。這篇文章是2班一個生寫的，名顧薏，如果你們沒有像那樣的經曆，平時也很和外國人相的話，盡量還是往規範的套路上寫。”

英語老師主觀猜測顧薏這樣的富家經常出國旅行，事實也的確如此。

顧薏的母親在英國，幾乎所有假日都會去英國住一陣。

姚子駿扔了一個紙團吸引池嶼的注意力：

“顧千金吶池哥，顧千金作文比你高啊！”

池嶼表如常：“誰規定不能考得比我高？”

隔壁的2班，此時也講到英語作文。

2班老師比3班老師還激，甚至讓全班同學謄抄顧薏的作文。

顧薏的眼皮還在打架。

慢悠悠側過頭對寧卉瑾說了一句：

“我想起來了，我英語考了99.5。”∴∴

第13章

Chapter13

期中考卷的評講課程全部結束後，某天課間，班主任李老師把顧薏到了辦公室。

“顧薏啊。”老師語重心長，“你的數學和英語都接近滿分，如果其他課程加把勁，名次完全可以飛躍一大步。”

顧薏眨眨眼：“老師，我對我的績滿意的。”

作為走後門進校的學生，總分能排在年級中遊，已算是祖上積德了。

班主任是曆史老師，他出辦公桌上的績單，攤在顧薏麵前：

“語文差一分及格，曆史最差，差五分及格，你偏科的太嚴重了，即使以後選擇理科，也不能放任語文不管啊。”

顧薏直站著，脖頸微彎，沒回話。

班主任很和藹，對也好，顧薏不敢說真話，怕班主任傷心。

不是因為不好好學，而是的主觀太強，那些不喜歡的科目，看著就煩，本學不進去啊。

不管對人，還是對學科，顧薏都是憎分明的。

就比如每篇語文閱讀幾乎都有的悟題。

顧薏本沒有任何悟。

對這種類型的題，隻有四個字可以說：

來生再見。

顧薏在辦公室隨口應付了班主任幾句，班主任奈何不了，便讓出去了。

離開年級辦公室，顧薏沒有立即回班，而是倚在圍欄上看風景。

還記得校長在開學式演講時說過的一句話：

這裏綠樹紅牆，嚴肅活潑。

半個學期的時間不短不長，卻讓對這個學校有了很大的改觀。曾經覺得這裏的一切都喪心病狂，可現在看來，還是喜歡這裏的。

要是的文科績能再拯救一下，那就完啦。

吹了一會風，臉有些涼。

顧薏正要下樓回班，卻在樓道迎麵遇見上樓的池嶼。

“幫老師作業呀？”

“嗯。”

“辛苦辛苦，要不要我幫你拿一半？”

池嶼掃了眼手中薄薄一遝科作業紙，無聲拒絕。

顧薏千方百計找話題，沒想到池嶼主問了句：

“期中考考得怎麽樣？”

“果然學霸都問這個問題。”顧薏笑道，“不過你和他們不一樣，你是學神。”

池嶼站著不，似乎在等回答。

顧薏出一指頭：“語文，差一分及格。”

一指頭變五指頭：“曆史，差五分及格。”

五指頭握拳：“政治最好，60分線～”

池嶼：……

一般人都會刻意略過績差的科目，哪有人像，偏挑最差的說。

幸好池嶼知道顧薏的英語考了99.5，不然真以為最高分60了。

池嶼並不發表意見：“嗯，我去作業了。”

“去吧去吧～”

3班班主任是語文教研組組長，池嶼把作業放在老師桌上之後，眼尾餘掃到桌角的一遝試卷。

是2班的語文考試原卷，為首第一張卷子，分數極其慘烈。

59分。

此時辦公室裏隻有一個老師在，背對著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