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麽重大的日子，竟然隻送了一條魚？還是死的？還已經被吃掉了？

應該送一個可以時時刻刻陪在他邊，讓他一看到就想起可的顧薏同學的好東西。

顧薏立即打了個電話家司機。

“小張叔，幫我一個忙，非常非常急。”

“怎麽了？”

顧薏在宿舍裏來回踱步：

“你家在商場附近吧？我現在立刻馬上需要一隻熱帶魚造型的絨玩，別太大，哦，買最貴的！”

“玩魚？好像比較見吶。”

顧薏稍稍忖度：“等等，別買魚，買一隻貓來，越可越好！”

小張：“……要送人？”

顧薏看了眼時間：“媽呀，還有半小時就熄燈了！快快快……”

小張還想應一句“再快也來不及”，顧薏就把電話掛了。

火速換掉睡，套上一件漂亮的線，以及純呢子外套。

此時，男生宿舍的慶生活已經結束，池嶼被人抹了一頭蛋糕，正在澡堂裏洗澡。

他晚自習前洗過一次，卻沒料到舍友為他買了蛋糕，就等著熄燈前折騰他。

池嶼的手機放在書桌上，響個不停。

“顧千金的電話，接不接？”

“人家打電話找池嶼的，你接了多掃興。”

“滾你丫的。”

十分鍾後，池嶼回到宿舍。

他瞄一眼手機。

十八個未接來電？

他就洗了不到十分鍾，這家夥催命呢？

池嶼發消息過去：【什麽事？】

顧薏沒能及時回複。

校道上冷風陣陣，常綠植也頭腳，而正迎著風狂奔。

剛從校門口回來，手裏抱著一個書包大小的絨玩。

悠揚的熄燈鈴歌曲響起，顧薏跑到男生宿舍樓下，再一次撥打池嶼的電話。

“喂？”

“你終於接了……呼……快下來。”

池嶼：“已經熄燈了。”

“管……管他熄燈不熄燈啊！”

“我在床上。”

顧薏吹胡子瞪眼：“你不下來的話，我就拿擴音，把你們整棟樓都吵翻天！”

池嶼猶豫了一會。

“服了你了。”

鈴聲的最後幾個音符緩慢飄遠，校園重歸寂靜。

池嶼從宿舍一樓的走廊上翻出來。

十幾米外的綠化帶旁邊站著一個小姑娘，穿戴齊整，唯獨頭發糟糟的。

手背在後麵，不知道拿著什麽。

“顧薏。”池嶼喊。

顧薏跑過去：“你怎麽從那裏出來了？”

池嶼：“正門不讓出。”

他的頭發也不整齊，剛洗完很蓬鬆，卻顯得分外清爽。

英的眉目經過夜虛化，亦增添朦朧。

小姑娘的眼睛在夜裏亮閃閃的：

“祝你生日快樂呀。”

池嶼垂著眼：“嗯，謝謝你。”

“這個送給你。”

把手裏的絨玩遞出去。

池嶼：“……”

他可以拒絕嗎？

顧薏仿佛聽到他的心聲：“不可以，不可以拒絕！”

池嶼：“我櫃子放不下。”

“那放床上啊，你看，它很幹淨的，還那麽，抱著多舒服。”

池嶼到稍許挫敗。

難道是他平日展現的形象有點問題，才會讓產生送這種東西的想法？

池嶼：“我是男生，你拿去送給夏雨心吧。”

“生日還沒到呢。”顧薏有點懊惱，“誰讓你不早點告訴我，我隻能隨便買啊。”

“你可以不送。”

“不行！我們……我們怎麽說也算朋友，哪能不送。”

朋友？

池嶼想了想：算嗎？

算吧。

顧薏是他在這所高中最的生了。

正因如此，池嶼尋思著該怎麽盡量委婉地拒絕。

急子的顧千金卻等不下去了。

“要不選它，要不選我，二選一。”

顧薏紅著臉，語速急促。

池嶼上隻穿著薄薄一件，風，凍得他脊背發僵，手腳冰涼。

可口還是暖的，很奇怪。

“你就這麽喜歡我？”

他突然冒出一句。

喜歡？

這個詞太甜，太慎重，顧薏無法輕易說出口。

但是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明顯到全年級所有人都知道。

顧薏的臉頰火燒似的。

心跳快得像要飛出口，飛向宇宙。

“我……你……”

從來沒有這麽語無倫次過。

好半天，才勉強出一句話：

“我隻是在烤魚而已。”

池嶼：“什麽？”

顧薏歪歪腦袋：“烤得，我就了吃，烤不，生的我也要咽下去。”

話語中流出與生俱來的驕矜，這驕矜混著的赧，竟然別樣悅耳。

說完，果斷將絨玩塞進池嶼懷裏。

池嶼的理解力有些跟不上。

的意思是……

非把我吞了不可？

池嶼：“我不會接任何形式的包養。”

這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幽默也最委婉的回答。

顧薏：“啊？”

顧薏：“沒關係，我可以接啊。”

池嶼：……

他夜視力很好，即使夜裏燈昏暗，他目所能及之也非常清晰。

而此時，在顧薏後，有什麽東西正緩慢移過來。

他忽然上前一步，抬起右手，擱在顧薏眼睛上。

顧薏有點慌：“幹嘛呀……”

該不會要接吻了吧？！

等等，我還沒準備好……

他掌心有點涼，指腹輕擱在太，薄薄的一層繭。

“聽話。”

低沉的嗓音，溫溫醇醇，像大提琴和弦，也像春風。

顧薏幾乎溺斃在他的聲線中，心尖狠狠栗。

幾秒後，他把手放下，退後一步。

顧薏的大眼睛眨了眨。

池嶼頓時想到，剛才顧薏卷翹的睫就掃在他掌心。

他的表不太自然：“剛剛有隻貓，現在走了。”

對於自己莫名其妙的舉，他也解釋不了。

顧薏想：原來“聽話”不是對我說的啊，傷心。

顧薏：“現在好晚了呢。”

“嗯。”

“你很困吧？”

“有點。”

“那，隻要你也對我說剛才那兩個字，我就讓你回去睡覺。”

池嶼：“……”

“不說的話，我就跟你耗到明天早上。”

孤男寡，夜不歸宿，想想就刺激呢。

空氣沉寂了幾秒。

“回去。”他輕輕歎氣，“聽話。”

顧薏眼角彎彎，眼下的臥蠶像兩瓣月牙：

“好呀。”

朝他揮揮手，倒退兩步，然後轉過，一溜煙衝進宿舍。

烏黑的發在後晃，充滿無限活力。

跑得那麽快……

池嶼低頭。

等等……這隻東西什麽時候跑到我手裏了？

我竟然一直抓著？

池嶼從老路翻回宿舍，手裏拽著“貓主子”的耳朵。

他推門進寢室，幸好大燈已經關了。

姚子駿坐在底下打遊戲，見池嶼回來，他好死不死把燈開起來：

“池哥，你……”

池嶼：“……”

“哈哈哈，我的媽，你們快看。”

床上的各位紛紛出腦袋。

“哈哈哈！”

“笑死我了，白的小貓，哈哈哈……”

“顧千金太有趣了，我要向表白啊哈哈哈……”

池嶼抬頭，冷冷看向那位要向顧薏表白的舍友：

“不然送給你？”#思#兔#在#線#閱#讀#

該舍友立即跪下，作磕頭狀：

“池哥，我還想多活幾年。”

池嶼：……

他真想敲開顧薏腦袋，看看裏麵究竟裝了些什麽七八糟的。

第16章

Chapter16

時間飛快，高中生涯第一場期末考轉眼便到了。

考前著頭皮啃下半本語文書，顧薏已經到達極限。

考完語文出來，對自己的表現非常滿意。

的要求不高，及格就行。

中午，和夏雨心吃完飯，夏雨心趕著回宿舍背書，顧薏卻跑到籃球場散步。

原因有兩點。

第一，下午考政治，顧薏中午絕對背不進去半個字。

第二，路過籃球場時，看到某人在打籃球。

好吧，承認，第二點才是主要原因。

期末考前這段時間，池嶼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走廊上等不到他，發微信也不回。

今天總算讓逮著一次。

上個月，整個冬天的雨幾乎都下完了。時至深冬，每天都晴朗得不像話，太至高懸掛，冷冷的空氣卻是清無比。

顧薏晃著的球圍巾，繞了一大圈，停在籃球場側邊的隔離帶中間。

隔離帶裏種了一排荔枝樹，很矮小，冬天枝葉也。

顧薏站在樹後麵彈葉子玩兒。

和池嶼打籃球的是籃球社的學長，顧薏都不認識。

但他們卻認識顧薏。

其中一個學長趁喝水的時候調侃池嶼：

“學弟，你家顧千金來了。”

池嶼作勢投籃，籃球卻不偏不倚砸飛學長的礦泉水。

“不好意思，手了。”

學長被他濺了一臉礦泉水，吹胡子瞪眼：

“我日，池嶼你等著。”

遠的顧薏聽得稀裏糊塗。

他說什麽？

他要日池嶼？

那怎麽行，池嶼是的！

籃球場另一邊，還站著兩個生。

其中一個是禮儀隊的崔穎學姐。

持續的搶對抗後，男生們疲力盡，全都坐在籃球架下休息。

他們三言兩語聊著天，完全不把下午的考試當回事。

其中幾個男生是崔穎的同班同學，為人活潑外向，跟男生很得來。

崔穎走到他們麵前，表現得對籃球非常興趣：“喂，有沒有人自告勇教我投籃啊？”

“我累死了。”某學長接話，“學弟，你力最好，去教教。”

他捅了捅旁的池嶼。

池嶼低著頭，沒說話。

崔穎笑道：“池嶼啊？我們認識。”

認識嗎？

池嶼實在想不起來了。

“你不累的話教教我唄？”

學姐直接對著池嶼說。

顧薏還站在荔枝樹後頭，瞪著眼。

他們在說啥，就不能大點聲嗎？

池嶼忽然抬頭，仿佛剛看見顧薏似的，直接忽略學姐的問題，朝顧薏喊道：

“你怎麽在這？”

“啊？我……我摘荔枝呢。”

“冬天哪有荔枝？”

“哈哈……”

顧薏尷尬地笑笑，往籃球架這邊走來。

邊走邊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