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

顧薏看氣溫不太高，隻穿厚就去教室領書了。容州剛下完雨,教室沒有暖氣,顧薏往凳子上一坐,寒氣蹭蹭往上湧，凍得猛打了三個噴嚏。

第二次，因為公告欄上的某張告示。

寒假期間,學校業對學生宿舍的熱水和空調進行檢修。顧薏們宿舍的高貴空調躲了一學期，難逃被抓包的命運。

德育在公告欄上了一張通知，嚴令止學生私自更換公用電。校方和顧薏父親涉過，礙於麵沒有對顧薏進行分,但張榜公告（恐嚇）肯定不了。

通知單一，全校炸開了鍋，接二連三的問令顧薏很是頭疼。

第三次,因為德育主任。

雖然沒有記檔案的分，但顧薏還是被德育主任去，先教育了一番，然後喜獲一張白條。

由於空調事件,顧千金再次名聲大噪。

高一年級公告欄上隻了兩張打印紙，一張是期末考百名紅榜，另一張便是那份通知。

通知甫一張，公告欄下破天荒地圍滿了人。

瞻仰池嶼功衛冕年級第一的人之又，所有人的目都集結在“高一某生”五個字上。

“高一某生？除了顧千金，誰敢這麽酷。”

“我聽說，顧千金拆掉那個一千塊的破空調，換了個一萬塊的格力大功率變頻。”

“臥槽，我也想當舍友。”

“變機構歡迎你，兄弟。”

開學第一天，知乎上冒出一篇新帖子，引來無數容中學生踴躍發言。

“如何評價容州一中2015級學生顧薏？”

底下的回複瞬間蓋了上百樓，無奇不有：

“人錢多顧千金，容州一中自由民主之風的倡導者，廣學生喜景仰。”

“某有幸在高一年級三樓走廊偶遇顧千金，至此心神激，夜不能寐，其真乃容中創校百年第一神也。”

“占層，為顧千金瘋狂打call。”

……

“以上各位層主，看此題的風向，如何贅顧府才是要之事。大家不要避重就輕，我們先來談談，如何才能考過3班的池姓同學，讓顧千金刮目相看？”

“哈哈哈……池帥，我翻了半天，終於看到你了。”姚子駿把手機擱在他麵前，“你可要好好學習，保證顧千金不變心啊。”

池嶼：“滾一邊去。”

姚子駿就不走：“你好像特別有自信？”

池嶼半個字也懶得說。

他盯著桌上的習題冊，中筆在五指間轉來轉去。

對自己的魅力是否有自信？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但隻要稍微想想，結論顯而易見。

池嶼認為，他不需要這個自信。

因為不會接，所以也無所謂得到或是失去。

嗯，就是這樣。

如果喜歡上別人……

“咯噔”，中筆掉在桌上，筆蓋飛了出去。

池嶼搬開椅子，鑽到桌下找筆蓋。

他心中默念：

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

碧空中，一朵薄雲緩慢飄遠，地上無風。僅一天之隔，氣溫驟暖接近十度。

天氣變好，顧薏的運氣卻沒有上次好。

圖書館前臺的借書崗位被其他同學占滿了，後麵還有好幾個白條加的同學在排隊。

不想等，於是退而求其次，選了整理書櫃的任務。

圖書借閱有一輛小推車，放在角落裏。顧薏把同學們還的書一本一本摞進推車，直到將推車裝滿。

桌上還留有許多書，看樣子要跑三趟，再加上按編碼整理書架的時間，一整個中午隻能耗這兒了。

顧薏咬咬牙。自己造的孽，哭著也要把白條消了。

推著推車走了兩步路，剛湧起的誌氣瞬間消散殆盡。

這什麽破爛推車？

顧薏蹲下來檢查車，發現軸鏽跡斑斑，轉起來很困難。

再次嚐試往前推，沒推幾米，手酸得不行。

難道要徒手搬書？

怎麽可能。

顧薏雙手叉腰，幹脆一腳一腳踹著推車前進。

“砰，砰，砰……”

一樓自習區的學生們嚇得一驚一乍。

顧薏把車踹到借閱區門口，隔壁的自習區裏投來無數道目，抱怨有之，兇神惡煞有之，看得顧薏下不去腳。

正躊躇著，借閱區的書架後麵忽然冒出一名男生。

他穿一件灰白的Moncler羽絨服，和顧薏過年新買的那件是同一個係列的。

Moncler羽絨服沒別的特點，就一個字，貴。

顧薏於是多看了他兩眼。

男生長得瘦瘦高高，模樣帥，薄瘦臉，還有一雙時下最生追捧的狐貍眼。

狐貍眼笑起來隻剩一條，顧薏不喜歡這種類型的。相比之下，還是池嶼那種看得見眼珠子在哪的男孩比較好看。

見他老盯著自己，顧薏狐疑道：

“幹嘛呀？”

男生笑起來，眼睛果然沒了：

“顧千金，真的是你。”

“我認識你嗎？”

“不認識。”他走到顧薏邊，“不過現在可以認識了。”

“別別別，我一點也不想知道你是誰。”

男生出一副傷的表。

顧薏別開臉，忽略這個gay氣滿滿的男生，繼續想辦法對付的破爛手推車。

“我來幫你推吧。”男生自告勇。

顧薏覺得未嚐不可：

“行吧，那你幫我推到理科閱覽室，第一排書架那裏。”

“好叻。”

男生擼起袖子開始推車，速度比踹車快多了。

顧薏盯著他的背影，不尋思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即盜。

盡管如此，當男生提出要幫顧薏整理書架時，顧薏依然沒有拒絕。

現的苦力擺在麵前，要是不用，就不是顧千金了。

整理完書架，這位無事獻殷勤的同學徑自走了，留下顧薏一頭霧水。

難道我真的遇上活雷鋒了？

下午政治課上，顧薏後桌的男生傳了張紙條給。

【顧千金，看知乎啊，有況】

他們口中的知乎，僅指有關顧千金的那幢百層大樓。

政治課無聊得，老師正唾沫橫飛地介紹西方哲學史。說到著名的幾個瘋子哲學家，他興致高漲，本不會注意到顧薏這邊。

顧薏掏出手機，翻到百層大樓的最後一層。

【震驚！顧千金疑似名花有主？圖書館背影男神求科普！】

該層樓裏，層主放出幾張照片。

照片是今天中午拍攝的，照片中顧薏和一個男生並肩站在書架前，顧薏擺下麵兩層書，男生擺上麵兩層書，畫麵好不和諧。

其中一張照片拍到顧薏笑著和他說話。

那笑容明明純粹得不得了，沒有一曖昧的味道在裏頭，真不知道層主怎麽腦補出滿滿的JQ氣息的。

顧薏臉上頓時雲布。

難怪“活雷鋒”同學突發奇想要來幫，幫著幫著又說笑話逗，原來一切都是有企圖的。

他到底想幹什麽？

暗我？

顧薏想不明白。

往下翻完了回複，至今沒有人猜出這個背影的歸屬。

大約過了一周，這個小曲沒有任何後續節，顧薏漸漸也就忘了。

***

周三下午課，晚自習之前，顧薏和夏雨心在食堂買了很多零食，提前到教室用。

大約六點，夕餘暉已全無蹤影。學校位於遠離市區的郊區，沒有汙染，天空也比城市裏的漆黑許多。◣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樓道裏沒開燈，顧薏裝鬼嚇唬夏雨心，嚇得尖著衝上樓梯。

顧薏剛要跟上去，這家夥又一臉驚悚地跑回來。

“見鬼啦？”顧薏笑話。

“閉！你聽……”夏雨心拉住的手，“聽到了嗎？有歌聲，就在我們這層。”

顧薏豎起耳朵。

也聽到了。

如果隻是歌聲，那沒什麽大不了的，但這歌聲伴著小提琴樂，唱的還是福音歌曲《天賜恩寵》，森森然飄在無人的廊道，聽得們起了一皮疙瘩。

一樓四個班，隻有3班教室燈亮著。

顧薏打頭陣，夏雨心著脖子跟在後，兩人躡手躡腳接近3班。

到了3班門口，顧薏出腦袋往裏瞅，好半天沒靜。

“誰在裏麵？”夏雨心問。

“媽的。”

“……”夏雨心扯書包，“你幹嘛罵我！”

“沒罵你！”顧薏的聲音氣急敗壞。

夏雨心踮腳往裏頭張，看清聲音的來源後，總算明白過來。

教室裏隻有兩個人，生手裏拿著曲譜，正在唱歌，男生站在離不遠，麵對著生，為拉小提琴伴奏。

男生高長，背影出眾，竟然就是池嶼。

夏雨心推測道：“周五是十佳歌手初賽，他們應該在排練吧。”

“排練的，沒事幹嘛找池嶼伴奏啊？”

“沒有伴奏就要清唱，有伴奏的分數都高。”

顧薏氣死了：“我的意思是，怎麽不找別人？池嶼為什麽幫？他倆什麽關係啊？”

“你這些問題……我一個也答不上來。”夏雨心聳聳肩，“不然你直接去問問？”

顧薏的四十米長刀都準備好了，可臨進門時，卻剎住了腳。

“不好。”搖頭，“我有點怕。”

“你可是顧千金，怕啥！”

顧薏輕輕呼出一口氣，扭頭走向走廊的另一邊。

原來這就是患得患失的覺，第一次會。

想進去質問，想揪著那個生一決勝負，可怕被池嶼厭煩，更怕聽到不想聽的話。

環校路旁的四季桂輕搖枝椏，點點清香飄散，聞著卻更使人犯愁。

夏雨心拍拍顧薏肩膀：“也許他們是親兄妹？”

“……怎麽可能。”

“那你就放著不管啊？嘖嘖嘖，你瞧瞧那間教室裏的氛圍，郎妾意，纏綿悱惻，我都咽不下這口氣。”

顧薏被一激，怒火噌噌噌往上冒。

“當然管。”顧薏冷笑，“我不會讓他們同臺表演的。”

夏雨心：“可怕，你要打斷池嶼的手？”

“……你是猴子派來的逗嗎。”

“那你告訴我呀。”

顧薏繼續冷笑：“有錢，就沒有辦不的事兒。”

*****

容州一中有一條最長的走廊，連接宿舍、食堂、圖書館、教學樓，又稱風雨長廊。

圖書館背側的風雨長廊附近寒梅盡放，白花瓣簇擁淡黃花蕊，為校園裏第一抹暖。

周五下午放學後，顧薏便從這條長廊一路觀花慢行。

等到達報告廳時，觀眾席已經人頭攢，空位所剩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