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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拒絕保護我》第13節

…”

謝明澈是謝家人,他上的氣息可以幫減輕一些痛苦,所以本能地想要靠近他。

的模樣看起來是那麽的無助,他的手攬著的時候,仍然在止不住地唞。

謝明澈下意識地握住冰冷的手指,“你怎麽了?”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麽痛苦的模樣。

阿胭埋進他的懷裏,嗚咽的聲音漸漸微弱:“疼,好疼……”

謝明澈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不知所措了,他懷裏的小姑娘疼得臉蒼白,嗓音細弱,不住的唞著,而他渾,隻能勉強抱住往自己懷裏一點點蹭過來的

“阿胭?”他輕輕地喚

而阿胭這個時候已經撐不住了,即便用力地大睜雙眼,也還是擋不住眼簾的沉重。

閉上眼的那一刻,濃深的黑暗襲來。

最後一眼見過的模糊廓在的夢境裏,了更加朦朧的影。

滿心滿眼,都隻餘下他袖的雪白。

長長的木質浮橋上,點著微黃的燈,燈影灑在浮橋下的湖水上,破碎一片粼粼影。

細雪紛紛,阿胭化作一枚玉,墜在年的腰間,隨他撐傘走過浮橋,往不遠的回廊走去。

年停在廊下,煙青的紙傘收在一旁,年白皙修長的手指輕輕過腰間的玉,他立在那兒,影單薄削瘦,寬袖隨風牽扯。

阿胭約聽見自己喚他:“阿澈。”

心口好像被蟄了一下,疼痛綿如刺。

阿胭醒過來的時候,愣了好久,直到旁傳來一抹清冷的嗓音。

“醒了?”

阿胭偏頭的時候,正看見謝明澈坐在床邊。

他的眼下著一片淺淡的青,眉間也顯出些許疲態,一夜過去,他的下上已經有了些淺淺的胡茬。

阿胭還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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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了眨眼睛,輕輕地喚:“阿澈?”

“還痛嗎?”謝明澈看著那張仍然蒼白的小臉,忽然問。

阿胭轉了轉眼珠,這才後知後覺,“好像不怎麽疼了誒。”

謝明澈頷首,然後又問:“你昨天,是怎麽了?”

阿胭半張臉埋進被子裏,支支吾吾半天,還是被謝明澈的那雙眼睛盯得有點怕了,才猶猶豫豫地說:“昨天……昨天我打的那個臭老頭,是你們謝家的人。”

“所以?”謝明澈定定地看著

“我,我和你們謝家是綁在一起的,我打了謝家的人,那,那玉佩的製是會懲罰我的。”阿胭把臉埋進枕頭裏,聲音有點悶悶的。

謝明澈還沒有說些什麽,就見忽然又把臉偏過來,那雙圓圓的眼睛裏閃著堅定的彩,“但是我,我不後悔的!”

“為什麽?”謝明澈微微一頓,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阿胭氣鼓鼓地說:“那個臭老頭打你!”

謝明澈的手指不自地蜷,他那雙眼裏終於有了細微的波瀾,他,還沒有開口,就聽見又說:

“誰敢打你,我就打他!就算是你們家的人也不可以欺負你!”

他眼前的小姑娘說這句話的時候,出那兩顆小虎牙,就好像是一隻護食的小貓一樣。

張牙舞爪,有點可

他忽然想。

年,他都沒有聽過這樣的話了。

天真,又可笑。

謝明澈定定地看著,沉默良久。

忽的,他站起來,俯的時候,出骨節分明的手,烏黑的發頂。

“好好休息。”他收回手,轉就想走出臥室。

“你去哪兒?”阿胭一著急,手拉住他的袖。

謝明澈一頓,轉頭看向,“怎麽了?”

阿胭鬆了手,手指不自在地揪著被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那個,我……我能和你一起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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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他的噩夢

最後的結果當然是不能。

謝明澈拒絕得很幹脆,給端了一杯熱牛來讓喝了,就直接出去了。

阿胭喝完牛在被子裏生悶氣。

但到半夜裏的時候,阿胭被一陣又一陣的針紮一樣的疼折磨醒,在床上翻來覆去好久,還是沒有抵住疼,自己爬了起來,往臥室外麵走。

玉佩的製太強大,即便白天打那個死老頭的時候下手並沒有太狠,這懲罰也沒有毫減輕的意思。

謝明澈是謝家人,他的氣息能幫助減輕痛苦,阿胭本來是想和他一起睡的,但是他不願意,就隻能自己捱著。

可是這會兒實在是熬不住了,隻能爬起來去找他。

跌跌撞撞地走到他的房間門前,勉強凝神聽了聽裏麵的靜,卻什麽也沒有聽到。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謝明澈的房門。

房間裏很黑,阿胭的手指尖上燃著一簇小火苗,映照出小小的影子。

輕悄悄地走進去的時候,卻聽見一陣細微的聲音。

一驚,整個人愣在原地,一團,也不敢

那雙圓圓的眼睛瞪大,手指尖的火苗也被嚇滅了。

被,被發現了?

但一兩分鍾過去,房間裏又是一片靜悄悄的,好像什麽聲音也沒有。

阿胭鬆了一口氣。

指尖再次燃起了小火苗,照著一點點地往那張大床邊移

火苗的芒很微弱,但當阿胭來到床邊時,還是借著昏暗的,看清了躺在床上的那個人的廓。

隻是,他好像有點奇怪。

他雙眼閉著,眉頭蹙,額頭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冒出了細的汗珠,他的手下意識地抓了蓋在上的被子,青筋顯也有些細微的唞。

這是……做噩夢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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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胭愣了。

隔了好一會兒,出手,輕輕地了他的手臂一下。

他恍若未覺,仍然陷在自己的夢境裏,掙不開。

或許是因為好奇,又或許是因為其它的什麽原因,阿胭的手指覆上了他的眉心。

淺淡的緋芒順著的指尖浸他的眉心,而閉上眼,眼前所見,便是他此刻深陷其中的夢境。

阿胭已經很久不曾見過這樣茂蔥蘢的山林,也許久不曾見過這樣朦朧彌漫的霧

隻是頭頂的這片天,卻是沉沉的,泛著青灰的,仰頭看去的時候,又像是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

一個小男孩從荊棘叢生的山坡滾下去,他的服已經被劃破,上浸著殷紅的漬,那張稚的麵龐上滿是驚懼。

他來不及喊痛,也來不及哭,好像後有什麽洪水猛一樣,他爬起來,不要命地往前跑。

啞的聲響起來,環繞著整個暗沉沉的夢境:

“小崽子,往哪兒跑?”

忽然笑起來,聲音輕輕的:“這座大山……太大了,你跑不走的。”

“來,跟媽媽回去。”

穿著藍布舊裳的人拿著一把沾了鐵鏽的鐮刀從山路上走下來,的麵容被不濃不淡的煙霧遮掩著,麵貌不清。

拿著鐮刀的那隻手布滿了老繭,皮糙幹裂,指甲裏還嵌著黑黑的泥。

一點點靠近小男孩,裏喃喃著幾句方言。

“兒子,我的兒子……”

小男孩被鋒利的石子絆倒,他趴在地上,回頭的時候,正好撞見人舉起鐮刀。

咿咿呀呀的唱著語調輕的方言兒歌,手裏的鐮刀卻毫不留地砍下來,正中他的小

“乖兒子,媽媽把你的砍掉,你就跑不掉了……”人又開始笑。·思·兔·網·文·檔·共··與·在·線·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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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胭嚇得一下子睜開雙眼。

的鐮刀仿佛還在眼前,人的瘋言瘋語好像還在耳畔,阿胭看向謝明澈的時候,仍然驚魂未定。

夢境裏的那個小男孩的麵龐雖然還很稚,還沒有張開,但阿胭卻還是認得出,那應該就是謝明澈他自己。

他右眼尾下的那一點淺淡的朱淚痣,那個小男孩也有。

除去那個人的臉,夢境裏的一切都很,這就說明,夢裏的一切很有可能就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一切。

阿胭抬眼看向男人那張蒼白的麵龐,心裏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麽覺。

他竟然,經曆了那麽可怕的事

看他仍然陷在夢境裏,阿胭張了張口,本來想醒他。

但忽然的針紮一樣的疼讓一下子白了臉。

又來了……痛得眼眶泛紅。

猶豫了一下,阿胭還是沒有醒謝明澈。

知道他的脾氣,如果現在醒他的話,他肯定會把扔回的房間裏去的。

但是好疼呀……阿胭有點想哭。

半晌之後,阿胭一點點地爬到他的床上,忍著疼進了他的被子裏。

費力地到他的腰的時候,像隻蟲一樣,一點一點的,到了他的懷裏。

或許是噩夢太深,把他困得太,即便是懷裏多了個阿胭,他也還是沒有醒過來。

他的上有一抹莫名好聞的冷香,阿胭忍不住埋在他懷裏多嗅了嗅。

說不清楚那究竟是一種什麽樣的香味,像是初雪的味道,空氣裏都是冷冷淡淡的,沁人心脾。

但又好像多了一份若有似無的香。

他的氣息很純淨,不含毫雜質,阿胭在他的懷裏,上的疼痛終於減輕了許多,忍不住靠他更

隻是……

阿胭抬頭看向他時,他依然眉頭蹙,麵蒼白。

是舒服多了,可他還在噩夢裏困著呢。

阿胭猶豫了一會兒,終於做了一個決定。

出自己的右手,握住他的一隻手,十指相扣。

他的掌心有些溼潤,但很溫暖。

閉上眼睛的時候,和他相握的手指間亮起淺淡的

意識迷迷糊糊的時候,阿胭彎了彎角。

將自己的夢境分給他,這樣他就可以不用再困在那麽可怕的噩夢裏了。

卻不知道,在徹底的睡的時候,一道淡金的流順著謝明澈的眉心一點點湧出來,懸在半空中,破碎細碎的花火,落在他們兩個人的上,轉瞬之間化於無形。

的公子坐在亭子裏,淺的紗幔被風吹起,出他模糊的廓。

如雪的袖拂過石桌,茶盞摔落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

無業障,隻不過是個平凡的姑娘,您卻殺了?”年站起來,清臒的形似乎有些穩不住,他一隻手撐在石桌上,清冷的嗓音裏盛著怒意。

“明澈,唯有的命格,與胭脂玉相合。”站在亭外的中年男人穿著一袍,眼眉之間平靜無波。

或許是因為緒波年又是一陣咳嗽。

他的形終究太過單薄,再聽見中年男人的這句話後,他立在桌旁,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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