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非常漫長，容雙一直在做夢，夢見兒時的事。

外祖一家遭難，表哥一直住在容家。

爹娘不在時，表哥常哄著，們一起讀書、一起習字、一起練武。

有時跑出去上山下河到玩耍，他找到后也不惱，無奈地的腦袋，背過去讓趴著，縱容地背回家。

那路那麼長，前面白茫茫一片，仿佛要走很久很久才到家。

那路又那麼短，很快就來到了盡頭。

在那路的盡頭，有人語氣平和地問：“治你表哥的、救姬晟的命，只能選一樣，你選什麼？”

容雙聽到自己的聲音給了回答：“……救姬晟。”

救姬晟的命，放棄治表哥的雙。

同時也放棄他們從小到大的誼。

除了表哥，再沒有別的親人了。

是選的，是自己做的選擇，活該一個人孤零零地生、一個人孤零零地死。

容雙昏昏沉沉地做著夢，忽然覺有人覆了上來，不容拒絕地撬開的齒，接著苦的藥味在里泛開。有些抗拒，卻被那人牢牢困住。

容雙半睜開眼，約聽見對方威脅說要讓人給陪葬。

覺得這人真傻。

就是讓人給陪葬，到了黃泉路上又有誰愿意來找？還不如讓一個人去追爹娘呢。

容雙昏昏沉沉地合眼睡到天明，竟沒再做夢。

睜開眼，發現自己被人摟在懷中。

抱著的人是姬晟。

哪怕沒醒，姬晟的手依然扣在腰間，像是害怕一松手就會消失。

容雙掙開姬晟的懷抱坐起來。

姬晟也睜開了眼。

他看向側只著單、形越發纖弱的容雙，坐在晨曦里，整個人鍍著層淡淡的暈。比起昨晚，的臉已沒那麼蒼白，看起來神好多了。

姬晟一語不發地下床，宮人們魚貫而，上前替他穿龍袍。

容雙也沒說話。

直至姬晟要往外走，容雙才開了口：“你讓太醫去公主府一趟。”

姬晟雖然讓在宮里自由行走，讓隨行去南郊祭天，卻不會再允許差遣任何人幫做事。想讓太醫出診，還是得讓姬晟開口。

姬晟轉頭冷眼看著。

容雙說道：“我表哥病重——”

“姬容雙！”姬晟三步并兩步地走回塌邊，狠狠地攥的手腕，用力之大幾乎要把的腕骨碎。

哪來的膽子再這樣命令他？

哪來的膽子讓他派太醫去給那表哥治病？

以為還是那個手握權柄、為所為的盛朝長公主嗎？！

他守了一夜，而除了剛回宮時流著淚喊“云初哥哥”之外再沒有回過半句話。一想到連昏迷時都親地喊著其他男人的名字，他就恨不得立刻派人去把那個家伙弄死！

現在醒來了，對他說的第一句話還是讓他派太醫去救表哥！

姬晟眼底染上了幾分猩紅，居高臨下地看著坐在榻上的容雙。

哪怕他已經貴為一國之君、可以主宰和邊所有人的生死，這個人依然不會把他看在眼里。

明明他該殺了、明明他不該再留在邊，卻還是控制不住地被蠱。

姬晟俯欺上容雙沒多的，沒有意，沒有溫存，只有赤/的/。

兩個人的一向十分契合，哪怕容雙忘了過去幾年的事，依然被他順利撬開的齒肆意掠奪。

他早就想這麼做了，他早就想讓徹底地屬于他、讓再也沒法像以前一樣一臉倨傲地待他若即若離。

他承認，他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男人。

他也經不了/，他也想要擁有眼前這個讓他恨到極點的人。

而他本來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擁有。

容雙渾冰涼。

許多畫面猝不及防地涌腦海，讓的手輕輕抖。

真的和他做過那種事。

在放棄為表哥治好雙之后，還和他做過那種事，那些翻云覆雨的畫面讓難以原諒自己。

不該這樣，他們不該這樣的。

容雙抬起膝蓋，狠狠地往姬晟下/撞去。

姬晟猝不及防地被撞了一下，吃痛地退開，臉鷙地手抓住的。

容雙才病還沒好，剛才那一撞已經耗盡所有力氣，如今哪怕他的手掌直接鉗在大上、兩個人以過分親的姿勢對峙著，也沒有任何辦法掙開。

“皇姐，你乖一點，”姬晟欺上前，再次把容雙困在懷中，語含威脅，“惹朕生氣對皇姐沒有好，連父皇都夸皇姐比朕聰慧，皇姐應該不會做蠢事才是。”

覺到懷里的在抖，姬晟輕輕地往容雙上親了一下，松開站了起。

容雙抬眼看向姬晟。

姬晟說：“昨晚我便派人去了公主府。”

容雙一怔。

姬晟心并不寬廣，但他記得那個表哥是陸家唯一的脈，陸家一門忠烈，他自然不會眼睜睜看著那陸云初死。更何況，還擺出這副生死相隨的模樣……

他才不會讓他們如愿以償地到黃泉下當一對生死鴛鴦！

姬晟冷聲說道：“太醫正親自去的，說他喝了藥，病好轉了不，已不會有命之憂。”

姬晟冷著臉說完，轉走了。